马右右围观了林咪盯监控的过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他啥也不敢说。
不但不敢说,他还,“我去清点战利品。”四蹄翻飞哒哒溜走了。
剩下两个人,白浪在左,代喵在右,两人“押”着林咪到A区。
打开舱门之前,林咪警告两人,“凶一点。”
代喵挺胸,“是,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他打开大门,对着林咪膝窝一脚,“老实待着!”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林咪猝不及防往前一滚倒,MD叫你凶一点,不是叫你真动手,蠢材!
仗着轻盈灵活,他滚地翻身而起,转头狠狠地瞪了代喵一眼。
代喵一激灵,色厉内荏地指他,“瞪什么瞪?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哇,我简直演技太好了,他在心里哭唧唧给自己点赞。
林咪垂下头,额发挡住眼神,运气把骂人的话憋回去。
合金大门咔哒一声闭合,代喵和白浪两个同时握住对方的爪爪。
“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代喵耸起肩膀。
白浪心有戚戚地点头,“……老大自己要求的。”可是你也不能来真的吧?
代喵疑惑地看他,“真的吗?”
“嗯!”白浪违心点点头。
两人挺直的腰板都有些软,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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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房里。
应平远好像真的睡熟了,听到声音抬手搭在额头上,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才撑着硬床板坐起来。
然后就看到了什么?
一条尾巴!蓬松柔软的尾巴。
它的主人是个人,这人头顶上还有一对儿伏低后压的耳朵。
合成兽人?
应平远挑眉,双脚落地、双肘支在膝盖上,俯身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等了几个呼吸,那人一直背对着床,不知道低头在干什么。
他清清嗓子,“你好?”
林咪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过头,恶狠狠盯着他。
应平远很意外,不自觉后仰坐直,“你还好吗?”
转过脸来的是个非常漂亮的青年,衣服撕裂,额头有些灰,眼眶里潮润润的好像要滴水,眼尾一抹薄红。
凶的让人心头一紧。
惊人的漂亮,再加上他的兽耳尾巴,应平远心里也有判断了,伸手递过去,“你受伤了吗?”站不起来了吧。
林咪一掌拍出,在他手背上挠出几道血痕,同时整个人轻盈地跃起后退,贴到门边,“离我远点!”
“好的,我无意冒犯。”应平远双手举起来,掌心向着林咪,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军部曾经解救过这样的兽人,几乎都有不同原因的PTSD,怕人只是其中很常见的应激反应罢了。
林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混蛋,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没变。连见面的反应都跟第一次一模一样,行,你就装吧,有本事就一直这么装。
他拉过椅子,放到角落里,往上一坐,不吭声不看人,垂头盯着地面。
应平远安静等了几分钟,看他没有交流的意思,往后坐了坐,靠在墙上,一条腿屈起来,手臂搭上去,也不吭声。
眼角余光时不时看一眼漂亮的兽人青年,对方的耳朵始终低低压在后边,倒是尾巴活泼的多,时不时左右轻摆,尾巴尖弯起来一点又放下。
仔细观察,虽然灰头土脸,但是骨肉匀停,也不是过的很差的样子。
想了一会儿应平远忍不住嘲笑自己,有心情琢磨这个,真是闲的,这么漂亮健康的兽人,十万百万个胚胎未必能养出一个,在黑市上有价无市,哪一个星盗组织也不会亏待他。
好东西磕破点皮儿是会影响价格的。
林咪耳廓一动,露出虎牙凶巴巴问,“你笑什么?”
“咳,”应平远摸摸嘴角,“我笑了吗?”果然他也在观察我。
“你有!”林咪尾巴一甩,贴在腰上。
应平远饶有兴致地扫过他的耳朵尾巴,不自觉捻了捻指尖,emmm,这和真正的猫科动物,好像还不太一样。
“好吧,对不起,如果我有什么行为冒犯到你,我道歉。”
林咪更气了,日呦,就是这种无可奈何又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是那么招人嫌!
他噌一下站起来,“你这是说我无理取闹吗?”
“没有,是我行为不当。”应平远叹了口气。
那你叹什么气?有本事不要装着不认识我呀?敢不敢跟我当面锣对面鼓算个账?
林咪一拍桌子,下颌抬起,“应平远!”
“嗯?”应平远一脸平静,只有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您认识我?”
林咪气笑了,“你不认识我?”
当然不认识,话到嘴边,莫名说不出口,好像讲出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应平远顿了顿,选择说个九分真一分假的谎话,“我受过伤,忘了一些事情。”
失忆这么狗血?编,你继续编。
林咪抱臂走近两步,微微俯身一错不错地盯着男人的表情,“你再仔细想想。”
应平远坐在床上,仰头看他,气鼓鼓的样子更漂亮了,确实不认识,“或许你可以讲给我听?帮我回忆回忆?”
“我可去你的吧!”林咪气急了,一窜扑上床,拎起应平远的一条胳膊,嗷呜咬上去,锋利的犬齿刺破皮肤,口腔里很快尝到了血腥味儿。
他松开嘴,把胳膊甩开,舔舔下唇,“现在想起来了吗?”
应平远难得呆滞了一瞬间,一言不合就上嘴吗?
“这位、”他跟林咪对视一眼,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抱歉,并没有。”
人渣!
林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这种渣渣说什么都没用。
他一指大门,“滚!你给我滚出去!”
应平远托着一圈齿痕的手臂,从善如流下床,走了两步,“我也不想碍你的眼,可是现在我出不去。”
林咪哼一声,翻身躺到,面朝墙壁,不想理他。
前天一时冲动带着大家出来干票大的,今天顺利抓到了人,时间太短、过程仓促,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处理这家伙。
毕竟不能真的杀掉做成牌位。
首先这人是思念两兄弟的父亲,带个尸体回去,孩子们会怎么想呢?
再一个,林咪已经不是当年为了爱恨分明的时候了,除了感情,他还要考虑生活、利益。
联邦边境扩张不会停止,劳斯特的大家需要物资,而这人在联邦位高权重,留他活着更有价值。
林咪愤恨地用爪子在床上挠过去,好气啊,气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儿,气得眼眶发热脑袋发昏。
应平远站了两秒,就往墙角的椅子上一坐,尽量离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兽人远一点。
刚才他爆发扑过来的速度还是挺惊人的。
没有见到这群星盗的老大,应平远不想发生意外。扯了一片衣角捂住手臂上的伤口,没多久表面就凝固了,咬的并不深。
他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冥想,尽量积攒体力等待应付后面的情况。
只是那个兽人好像不太对,隔着好几米,他已经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了。
犹豫了一秒,他询问,“你还好吗?”
“我不好!”林咪一激灵,猛然翻身坐起,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他眼睛充血,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应平远。
应平远脊背缓缓绷紧,“需要医生吗?我帮你……”
“闭嘴!”林咪一指屋顶,“弄坏。”
应平远看过去,那两个监控,“应该不行,有人看着。”运输船上物资非常多,他猜测星盗至少半天后才有功夫管他。
“废什么话?”林咪撑起身体,腰一软跌回去,喘了两口气儿,他重新爬起来,跳下床摇摇晃晃冲到墙角,一跃而起,影爪拍出,摄像头稀碎落地。
应平远眯了眯眼睛,弹跳力惊人。
如果没看错,他的指尖根本没碰到监控,那是怎么破坏掉合金设备的?
林咪落地,咬着下唇转过身,看到应平远的样子,忽然畅快地笑起来,“唉,你怕我?”
应平远叹了口气,眼看他都站不稳了,“我帮你。”拎起身后的椅子举起来砸掉了另一个监控,“好了,船上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注意到,你忍耐一下。”
林咪扶着墙,一步一步接近应平远,“不,我不忍耐。”忍了这么多年了,我受够了!
应平远双手垂在身侧,声音还是很温柔,“那么,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林咪眼尾飞起薄红,眉尾到额角附近缓缓透出两道绯色的妖纹,“来帮我吧。”整个人一软,向应平远倒过去。
应平远膝盖条件反射地抬起,抬到一半又落下去,两手接住了扑过来的人。
林咪双手捏住他的衣襟攀援而上,双臂挂上他的脖子,吐一口气,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应平远脖子上的皮肤被他光裸的手臂贴上,热度惊人,被烫的打了个激灵,“你发烧了?”
“不是,”林咪低笑,“怎么会是发烧呢?”他贴近应平远的耳朵,往里面吹气,一字一顿、似真似假地说:“我这是中毒了。”
应平远俯身把他抱起来,放到床铺上,“我叫人救你。”
“不,不用叫人。”林咪脊背接触到床板,搂紧他的脖子,“你就能治。”
贴这个火炉,应平远觉得自己也热起来,“我不行,我不是医生。你在这个星舰中的毒,他们应该有解药。”
“你闭嘴!”林咪一把扯住他的领口,拽到自己眼前,“MD你是聋还是傻?老子说的话听不懂吗?”
应平远眼神一冷,“放手。”
哈,还敢凶我。
林咪咬牙,“不放。”
应平远跟他对视三秒,开口,“好。”抬手在他后颈一劈,利落地把人放倒了。
林咪眼睛一翻,晕过去之前神情是满满地不相信,MD人渣,又来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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