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冲力快速地通过手传到手肘再到整个身体。
楚桥整个人向前倾去，摔到了地上。
本藏在周围布置场景的工作人员，此时也惊呼声四起，纷纷涌了出来。
楚桥在原地躺着缓了一瞬，感受着自己身体各处的状况，除了右臂酸软，擦过地面的肌肤刺痛外，都没什么大碍。
她摆手拒绝了别人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郑颖书就躺在距离她半米处的地方。
但她就没有楚桥那么幸运了。
此时的她阖着眼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下也开始有血液漫了出来，像是一朵花瓣快要凋零了的玫瑰花。
楚桥眸色变深。
她侧头看向那辆已经冲出了堤坝的小车，它车体被水面淹过，只剩下一个隐隐的车顶了。
江上原本色彩斑斓的灯火，在巨大的水波冲击下，也变得支离破碎，不成形状。
救护车鸣着笛很快到了现场。
楚桥退了几步，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各司其职的忙碌着。
直到郑颖书被抬上了车。
一个女护士突然走了过来，“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她刚刚听说这个女生也被撞到了。
楚桥淡淡摇头。
护士观察着她的面色，见一切正常，但还是好心建议道，“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吧。”毕竟很多伤外表看不出来。
楚桥神思不在她身上，倒是注意到郑颖书刚刚躺着的地方遗落了一件物什。
她目光停留了一瞬，迈步走了过去。
黑色的天鹅依然扬着头，只是翅膀带上了星点的血迹。
她弯腰预捡，但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微一蹙眉，又直起了身。
护士一直留意着她，见状就过来帮她捡起。
“给。”
楚桥点头示谢，但并没有立即接过。
她伸手捏了捏右臂，接着就握住小臂用力一杵，便听“咔嚓”一声。
然后她转了转手腕，这才伸手接过了那只黑天鹅。
女护士眼睛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这是发现脱臼后，自己正骨了？
“还，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有什么后遗症……”
擦干黑天鹅上的血迹，这次楚桥没有拒绝。
上车后，她就坐在郑颖书的身边。
其间，郑颖书醒过一回。
她一睁眼，就茫然四顾，似乎在分辨周围的环境，又像是在找什么。
“这是在救护车上，你别担心，先闭上眼好好休息会儿吧。”一个护士轻声道。
但郑颖书没听她的话，甚至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清醒。
直到楚桥倾身出现在她的视野。
有些冷冽的眼眸立马柔化，她的手指动了动，看样子想要牵她。
不过楚桥没有理她的小心思，只是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皮。
“睡吧。”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从容。
仿佛能催眠一般，刚刚还坚持不闭眼的人，此时立马听话的睡了过去。
卷翘的睫毛从手掌划过。
楚桥收回手，看着她有些苍白脆弱的面孔，突然想起过往的一件小事。
“如果有人愿意用生命保护您，您可以不爱他，但请别伤害他，小姐。”
这是她的管家，在她嫌一个因保护她而受伤的下仆坏事时，说过的话。
不过那时她认定，保护她是这个下仆，乃至整个家族都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后来她知道了，没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即便是陪着她长大的管家，不也因为那什么信仰，而背叛了她吗。
黑天鹅上的钻石反射着粼粼的微光。
楚桥将它放到郑颖书身侧，黑眸淡漠。
算了，复活本不是她所愿。
死也总是必然。
郑颖书……她放过了。
*
市一医院。
“……粉碎性骨折……幸运……”
郑颖书刚醒时，就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着话。
“小姐！小姐醒了。”是管家的声音。
郑颖书微微一动，便牵引的身上好几处疼痛起来。
她微一蹙眉，“我身体怎么样。”
管家便复述了一遍刚刚医生说过的话，“左臂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还有部分外伤。”
都是可恢复的，郑颖书眉头稍稍松了些，“那辆车怎么回事？”
“先生亲自去查了。”
郑颖书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又道，“楚桥呢？”
“谁？”管家不认识这个名字。
“跟我一起来医院那女生。”郑颖书语速变快。
“哦，”管家恍然，“那女生刚到医院就离开了。”
郑颖书一顿，然后什么也没说，闭上了眼似乎是困了。
管家附身替她将被子盖好后，就轻声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郑代凯的掌上明珠郑颖书出车祸了，这事迅速上了新闻报。
不过报纸上报道的伤情要比真实情况严重的多。
此时属于新闻中的热点人物——郑代凯就在他女儿的病房里。
“幕后的人还没查出来。”他将苹果切成八小块端到女儿面前，“只有先委屈你了。”
郑颖书侧头拒绝了他的苹果，神色冷淡地看向窗外。
郑代凯将盘子递给了旁边护工，突然又道，“可惜了，竟然破坏了我女儿的第一次告白……”
郑颖书转过去的头又转了回来。
郑代凯见这话真有效，心中暗笑，但片刻后又觉得心里又是喜又是酸的，怎跟嫁女儿似的，怪不是滋味。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似有人来了。
郑颖书的目光立马从郑代凯身上转到了门上。
接着门开了，是麦琪。
“颖书，感觉好点没？”
郑颖书兴致缺缺地收回了视线，没有回答。
郑代凯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
片刻后，他起身将空间留给两个少女，他走出病房，对守在门口的一人道，“楚桥呢？”这时他的神色里再没有一丝面对女儿时的温和。
“不知道，一直没找到她。”
*
[警告！宿主不能改变郑代凯死亡的命运！]
[警告！宿主不能改变郑代凯死亡的命运！]
从进入世界就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系统，突然在楚桥脑海里不停的重复警告道。
楚桥带着鸭舌帽，等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路边，淡声道，“我这不是改变郑代凯的命运，我只是为自己报仇而已。”
但是系统却好像没有沟通技能，依然在不停警告着。
十字路口，人行道的灯似乎是坏了，一直显示着红色。
等了快五分钟，有人开始着急起来，“怎么回事啊！还不绿灯！”他伸出一条腿，似乎是想要强行闯红灯了。
却见道路那边突然驶来一辆明显超速的小车，轰鸣着，从他们身边冲过，“砰！”的一声，撞上了刚从对面街道露了个头的宝马。
系统的警告倏然停了下来。
男人僵硬的收回了自己踏出去的那条腿，不可置信道，“刚，刚刚冲过去那辆车驾驶座上好像，好像没人？”
楚桥看了被撞变形的宝马车上，鲜血横流的胖男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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