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谢凌做完作业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画画。外头他妈江女士正在和顾然说说笑笑，搁平时他肯定一头栽进去参与，但今天他莫名没什么心情。
手机锁屏上读出一条班级通知，是郑倩倩在催促没投票的同学抓紧投票。
谢凌啧了一声，登上论坛的投票区。
秦寒：1425票
刘飞：332票
徐健：135票
……
再后面的直接跌出三位数。
得，这还用继续投？干脆今晚截止得了。
好气，可是又没有办法。
谢凌对着屏幕里秦寒两个字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一手指点上刘飞的名字。
选谁都不选秦狗！他们班长又勤奋又努力长得也不错！平时一口一个凌哥叫得也甜，就选他！
谢凌正要点击“投票”，屏幕上头突然跳出了微信消息。
一个名叫“一中F4”的群。这群名是当初夏瑜和章成瑞合计着取，最后谢凌拍板的，萧炎飞也觉得挺帅。
小瑜儿：小凌凌？小凌凌在干嘛，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咩[猫猫摸头.jpg]
瑞兽：凌哥别气！我还没有投票！你说投谁我就投谁，你就是我唯一的风向标！所以晚上上分能不能带带我！
过了一分钟。
瑞兽：呜呜呜凌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爱你的小宝贝了[猫猫流泪.jpg]
小瑜儿：去你个Alpha凑什么热闹，人家才是小凌凌的小宝贝[害羞][害羞]
烈火骄阳：所以你就投了秦寒？
小瑜儿：！！！你不是答应我不说的吗？！
烈火骄阳：你做我的小宝贝我就不说了。
小瑜儿：？？？原来你垂涎我的美色嘛！！
小瑜儿：不是小凌凌，小凌凌听我说，我下午投票的时候还没看到你的帖子！
谢凌被他们逗乐了，绷了一晚上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
Free：你们爱投谁都行，那是我和他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烈火骄阳：看吧，我就说他不会生气@小瑜儿
烈火骄阳：不过兄弟@Free你也别太丧，上灌水区看看吧，有个兄弟接着你那帖子后面又发了贴骂秦寒呢。
谢凌：？？？
他赶紧从投票区退出去，换到灌水区，下午他发的那个帖子因为内容特殊没人附和已经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帖子飘在最上层——
标题：我是淮宁初级的，我可以证明凌哥那帖说的是真的。
楼主ID：强制锁爱
主楼：虽然秦寒只在淮宁呆了一学年就走了，但是他没少欺负我。不过我和凌哥的想法不同，我觉得他对我所有的欺负都源于他暗恋我却苦不得法，所以只能用欺负我的方法把我捆在身边。
噗——
看到最后半句，谢凌连咳了好几声。手指忍不住往下滑。
2L：？？？？？？
3L：？？？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4L：但凡有粒花生米……
白天谢凌发的帖子他们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但这个可疑小号就不一样了。
可疑小号跟凌哥那是一个概念吗？？
这么造谣yy他们男神，是可忍孰不可忍！
楼主没有理会楼上的诸多嘲讽，从第七楼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7L：秦寒初中的时候也故意把我留下来背课文，而且不止一次。吃了我给他的巧克力，却还是出卖我和小伙伴逃课。特意把垃圾弄在地上，把我留下来做值日。我刚开始很气愤，后来我发现这些事背后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每次那么做的时候我都恰巧约了我的青梅竹马一起出去玩。所以我觉得秦寒应该是不想让我和我的青梅竹马在一块儿才搞出那些事的。
谢凌觉得这位兄弟简直是个人才。他说别的事谢凌都信，要说秦寒是暗恋他才搞那些事的，谢凌打死都不信。
那家伙搞这种事纯粹就是滥用职权，和暗不暗恋谁没半毛钱关系，就秦寒那个装模作样唯我独尊的心机狗会暗恋别人？有趣。
不过……青梅竹马这段怎么好像和他的情况还挺像的？他那几次被秦寒拦住，好像也都是和青梅竹马出去。
10L：[加油，已经编得快像了.jpg]
11L：楼主你是不是暗恋我男神多年求而不得，所以终于疯了？？？
12L：楼主昵称很符合你的画风哦~隔壁绿晋江欢迎楼主去发展哦~
那位楼主不为所动，又举出了种种例子，并声嘶力竭地声讨秦寒就算暗恋自己也不应该那么做，这全是小学生行径不拉不拉。
这兄弟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但他骂秦寒的姿势却让谢凌很有共鸣。
校园论坛有私信功能，谢凌戳了戳他。
Free：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聊一发？
“强制锁爱”像是原本就等在手机那头似的，秒回：好啊。
强制锁爱：秦寒简直不是人，暗恋我就用这么龌龊的手段。
谢凌懒得纠正这位兄弟的脑补，只对龌龊两个字深以为然。正要打字回应，对面又噼里啪啦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强制锁爱：他简直猪狗都不如。
强制锁爱：听说他以前还老跟凌哥你作对，依我看凌哥你就该好好教训他，让他当牛做马。
强制锁爱：还是凌哥你好。
强制锁爱：狗东西。垃圾。
谢凌：……
这位兄弟手速有点快啊？而且这脏话骂得也是相当得……脏。
虽然他平时也没少对秦寒冷嘲热讽，也没少在背地里喊他秦老狗之类的，但措辞倒也没这么……
那位兄弟还在不停地问候秦寒的祖宗十八代，顺带狂吹谢凌的彩虹屁。估摸着是谢凌的粉丝。
谢凌看着那一条条消息，不知道怎么搞的，心情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还是不太爽？这人骂秦寒骂这么难听，还是他的粉丝，照理来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Free：那啥，兄弟，秦狗虽然狗，但他好歹暗恋你嘛，你这么骂他是不是
谢凌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而且论坛还没有消息撤回的功能，索性瞎几把补充完整——
Free：是不是对他没有一点意思？
对面停了大约五秒钟。
强制锁爱：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加个微信聊聊？
Free：成啊
一分钟后，强制锁爱发来了好友请求。
谢凌下意识地点了同意。
随后就发现了不对。
这人的头像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是他最爱吃的那个巧克力包装上的兔子。
谢凌下意识地点进那个头像，看到微信号后，愣住了。
片刻，谢凌的嘴角压了下来。
Free：您这是唱得哪出戏？秦大主席。
寒：消气了吗？
Free：……耍我挺好玩？
谢凌脑子一热，下意识地要把秦寒再次拉黑。
秦寒仿佛知道谢凌要做什么，用惊人的手速发来了一句话：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谢凌愣了下，拇指停在屏幕上方，久久没有再落下。
寒：其实我刚转来的时候就想跟你道歉了，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所以想先拿出行动来，我给你当小弟，也不完全是为了混午饭吃。
寒：我这次当选以后绝对不会再管你了，你想逃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寒：别生气了，好吗？
谢凌那张嘴惯会叭叭，这会儿却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没想到秦寒会突然道歉。而且感觉还挺……诚恳？
自从秦寒转学过来，除非自己主动挑衅，否则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更别说道歉了。
谢凌一直以为狗如秦寒是没把当初的事放在心上。
Free：……你哪儿看出我生气了
寒：可是最近你都不让我抱你太久QAQ
Free：？？？
寒：借信息素的时候，之前你都会让我多给你点，最近你话也不说，还冷着脸让我有多快搞多快QAQ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奇怪？？
Free：您能别老发“QAQ”嘛
寒：你不喜欢吗？
寒：你不是喜欢美美软软的Omega吗？
寒：顾然学长平时是怎么和你聊天的？
Free：……关顾然哥什么事？
寒：没什么，随便问问-0-
谢凌：……
寒：初中的时候你特别耀眼特别优秀，我年纪小不懂事，就想找找你麻烦，后来去美国以后天天反思，觉得自己真得错了。
寒：你能原谅我吗？
寒：T ^ T
谢凌：……
他还真没想到秦寒是个颜表情达人。
不过秦寒那通彩虹屁吹得他还挺舒服。果然人太优秀就是容易遭人嫉恨啊。
Free：你先说说那帖子怎么回事
Free：你暗恋你自己？
Free：精神分裂？
这次秦寒足足有半分钟没回消息。
谢凌居然也就硬生生捧着手机等他回复等了半分钟。
寒：我怕你发了白天那贴子不解气，所以编了这个帖子想让你爽一爽。
寒：带上暗恋是为了显得更真实。
谢凌没明白用强制锁爱这种ID带上暗恋怎么就真实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像秦寒这种平时嘴里从来不见脏字的高岭之花在网上骂自己骂得那么狠，为的居然只是让他爽。
谢凌上滑了下秦寒那些道歉的话，脸色有点复杂。
寒：我说的都是真的。
寒：相信我QAQ
寒：如果我以后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我就带着上次买的口塞来上学。
谢凌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Free：……截图了
寒：你开心就好-0-
秦寒又打了一条：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正要发出去，谢凌先一步发来消息：朕困了，要就寝了。
秦寒顿了顿，把原来在输入框里的内容删掉。
寒：起奏陛下，现在才七点半。
Free：朕日理万机，睡得比较早，真正优秀的人都这样
Free：三点再起来挑灯夜读
Free：你不用觉得奇怪，毕竟凭你的境界还理解不了
秦寒唇角微扬，即使看不到，他也能大致想象出谢凌现在的表情。
总算晚上的帖子还有他的道歉都没有白费。
虽然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逼得太紧也不行。
寒：那陛下晚安。
Free：[跪安吧.jpg]
谢凌放下手机，直接往床上一栽，床上躺了只和人等身的北极熊玩偶，谢凌把头脸埋进北极熊肚子里。
一点也不困，就是有点烦。
过了好几分钟，谢凌把半边脸从熊肚子里转出来，重新拿起手机点进那个投票贴。
眼神在秦寒和刘飞的名字之间徘徊片刻，谢凌闭上眼睛，拇指迅速地在秦寒的名字后面点了一下，随后按下了投票。
完事以后迅速退出论坛，缓了会儿，切到微信上，点了下秦寒聊天框右上角的三个点，把秦寒的备注再次改成了烦人精。
干完一切后，谢凌把手机丢到一边，又重新把脸埋进了北极熊肚子里，顺道捏了下人家毛茸茸的耳朵。
烦！
——
论坛投票持续了一天一夜，秦寒最终以领先第二名刘飞一千多票的逆天差距拿下了第一。
顾然感叹：“真厉害，比我当初还多了一百多票呢。”
谢凌撇撇嘴：“这届招的高一小朋友比往年多嘛，尤其是Omega，好像比我们这一届多了不少，不然他怎么可能赢得过你。”
顾然笑笑，感觉谢凌那忿忿的样子，好像被秦寒破了纪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
“这次投票你投给了谁？”
谢凌顿了两秒，迅速道：“我们班长呗。”
顾然半分打趣道：“真的？”
“对啊。”谢凌眼神闪烁了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然眉梢微抬，正要再说什么，突然瞥见了谢凌的脸。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谢凌唔了声，其实他从今天下午就觉得人有点软绵绵的，还有点犯困，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什么，昨晚上熬夜看漫画来着。”
两人拐进一条小巷，顾然还有些担心，谢凌笑道：“真没事，对了，郁熔寄给咱们的东西应该快到了，他……唔——”
话到一半，谢凌突然撑了下旁边的墙壁，他微微弯腰，紧跟着把校服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
顾然愣了下：“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热。”
热也不用撑墙啊。
小巷光线昏暗，顾然看不太清楚谢凌的脸色，就感觉他的眼角有点红，呼吸似乎也要比往常急促那么一点。
顾然微微蹙眉：“你真得没事？”
“我没……”话音未落，谢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看着前方，迅速直起身把顾然挡在自己身后。
顾然顺着看过去，脸色瞬间变差。
狭窄逼仄的小巷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那群人除了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T恤以外，浑身上下没一点学生样。发色可以组成一个彩虹站队不说，鼻子嘴唇还挂着鼻环唇环，尤其为首那个，胳膊上还纹着一条不知道是龙还是虫的玩意儿，整得跟港片里最次的那种古惑仔似的。
最次古惑仔露出个阴冷不善的笑：“谢凌，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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