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作者今天肾亏了

    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 一个想法如过电般地, 窜透了廖观的四肢百骸

    他终于明白,那个盒子里应该盛装的祭品是什么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扑向大门,开始大力拍打起门板。然而令他绝望的是,无论他如何呼喊, 门外都不再传来脚步声。

    楚天舒、林槐、宋耀先、季萧然后是自己他绝望地想着, 这下子一个都跑不了了。

    库房里非常安静,利于思考人生。廖观翻来覆去,终于在裤兜里发现了一柄金属制的勺子。接下来的一天里,他试图仿照肖申克,在库房里挖出一个洞来,可终究是无功而返。

    晚上,位于库房顶端的天窗终于被打开。廖观扑到门边, 刚想开始怒骂, 头便被扔进来的食物狠狠地砸了一下。

    “放我出去”他大喊着,“你们会后悔的”

    “省点力气吧。”看守的人很是嘲讽地说着,“你的几个朋友都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已经没人会来救你了。”

    “不可能”廖观怒骂着,踹了一脚被他们扔进来的鱼干,“我就是撞墙了、死在这里, 也绝不吃这里的东西”

    廖观还是很有骨气的前两天,他如他所承诺的,断水断食, 生生熬过了前两天。等到第三天, 他终于花光了所有力气, 徒劳地坐在门边,两眼呆呆地望着被自己泄愤砸过的墙角。

    一见墙角,立刻想到被囚禁的处境,立刻想到被献祭,立刻想到变成怪物,立刻想到被五马分尸,立刻想到被吃掉,立刻想到死亡的结局。他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我才二十七岁。他绝望地想着,没有女朋友,没有结婚,去年刚交了首付,连房贷也没有还完,爸妈还在老家,等着新房甲醛散完后,我把他们接进城里来呢

    想到头发花白的父母,他登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再过半年便是春节,他本该背着大包小包,坐着车回乡下那时天会很冷吧会有不听话的小孩在街头放鞭炮,嘴里哼着儿歌

    那儿歌,是什么样的歌曲呢太久了,他留在城里打工,不回家已经太久了。上一次回家里,还是去年春节,他呆了两天,便为父母的逼婚烦不胜烦,连一句“新年快乐”也没说,就负气回到了城里。

    他应该说一句新年快乐的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他终于是闭上了眼,忍不住开始抽噎起来。他的胆子一直很小,否则也不会总是随波逐流,想靠从众的方式,求得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所有的伤感都被恐慌所冲走。廖观当即跳了起来,站到门的背面,从包里掏出唯一的武器吃饭时忘记放回原位的勺子,做出了反抗的动作。

    敲门声却停了下来,正当他全神贯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进攻时,门外却传来了细弱的声音:

    “esa”

    廖观“哈”

    “do you anna ake a snoan”

    廖观“”

    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那个男声的归属直到对方唱完了第三句。在认出来boy♂next♂door的身份后,他几乎是痛哭流涕着趴上了门,大喊着“大哥你终于来了,救救我,救救我啊”

    在他一阵鬼哭狼嚎后,房顶的气窗上终于露出了小半张脸来。那人很是清俊,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兴致缺缺“哟。”

    “他们把我们当成祭品,要把我们送到山神那里去”廖观大叫着,“我被他们锁在了这里快放我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气窗上面的人眨了眨眼,好半天,打了个哈欠“哦,知道了。”

    “钥匙在木匠身上,他肯定往村长家那边去了”廖观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智商这么高过,“你先救我出去,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不救。”

    “然后我们去海边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不救。”林槐很清晰地发出了两个音节。说完,他单只手撑起下巴,歪着头,对密室里的男人一笑。

    廖观

    “为什么啊”

    “身为猪队友就应该有被煮了下锅的觉悟。这就是等价交换。”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廖观惨叫,“看热闹吗”

    “看你们被关在绝境里枉自挣扎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林槐托着下巴从窗户上看他,“哼哼哼而且看到蠢有蠢报,还真是出乎意料地让人愉♂悦啊。”

    说着,他露出了愉悦犯特有的愉悦笑容,往里面扔了几个小面包,哼着歌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浪费一点行动时间,以给予猪队友爱的教育,实在是令人分外愉悦的体验。他在将梯子放回原位后,又敲了敲门道“智商不够的家伙还是在库房里乖乖呆着吧,我可不想把你放出来再碍事。”

    按他自己的想法,准是把廖观这群人留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不过碍于其他人在商量计划时谴责的目光,他最终还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对着门背后说“放心,这个副本里暂时是不会让你死的。”

    “那你一定要回来救我啊”廖观在门后再度燃起了生存的希望。

    “ok,”林槐唱道,“bye”

    说完,他便踏着魔鬼的步伐回到了木匠的小院内。前院中,木匠和他带来的三个人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楚天舒和严楚楚一左一右守卫着他们,仿佛两尊端庄的门神。

    “接下来怎么办”林槐问。

    “把他们装箱,送到祠堂里去。”楚天舒说,“只有拥有成为祭品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开枪”

    两人说干就干,将还在挣扎的三人一砖头拍晕,用胶带封住他们的嘴,使他们落地成盒。

    没过多久,便是傍晚。负责接应祭品的人终于从院外来了。

    多年来,武陵村在山神的安排下,各个村民各司其职。接应人早就习惯了从院子里拖走棺材的行动,并不和室内的人交流,径自带着人将盒子带走了。这三封盒子将会被沉在溶洞中,和之前筹备好的两条盒子放在一起,直到第二日祭典结束。

    直到被挑起来,其中一个盒子还在晃荡。接应人于是笑道“哟,还挺活泛的。”

    几个人从院子里出来时,武陵村上依旧人来人往。第二日便是祭典,所有人的精神都难免有些紧张。他们一路挑着担子,直到洞穴处放下担子出来。出来时,却看见又有四个人,挑着两具棺材,往溶洞里走。

    “这是”

    “最后两个,好半天才被逮着了。”挑着担子的人说,“这不,人手不够,就轮到我们放过去。”

    接应人点了点头,却在擦身而过时,看到了四人中最后一人抛过来的眼色。

    他当即换了一副面貌,笑道“既然如此,我帮你们抬进去吧。”

    说着,他和剩下几个接应人交换了眼神,跟着那四人往山洞里去。为首的两人,似乎是临时被抽调过来的。她们走在前方,毫无知觉道“这棺材还挺轻的,不费力,对了,该往哪边走啊”

    “右转,对,就是这儿。”

    两人将棺材放到五副棺材的旁边,伸了个懒腰,就要离开。接应人见他们要走,添了一句道“打开确认一下吧,稳妥。”

    “好。”其中一人无知无觉道,“老二,搭把手”

    那棺材做得极为精美,盖子和下部分严丝合缝。宋懒汉推开盖子,望着黑洞洞的内里,嘟哝道“这里面怎么跟没东西似的”

    下一刻,他的腰上传来一阵大力。素来和他朝夕相处的几个村民,将他给推了进去。

    旁边的另一个无知无觉的村民,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他抓挠着棺材盖,却无法将其推开。棺材外,则是其余几人冷漠的声音“这下七个,总算是齐了。”

    他们毫无愧疚之心,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合理。为首的接应人看了一眼七副棺材,拍了拍手道“回去吧。”

    “不管怎么说,祭品都是够了。”他说。

    躲在暗处的林楚二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等到几人走后,他们才跟着,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如今太阳已完全落山,楚天舒走在林槐的身边,看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忧郁,想了想,问道“你很不开心”

    “嗯。”

    “像他们那种人,无辜的人都杀,自相残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楚天舒说,“你不必因此介怀。”

    “嗯。”

    “那你为什么”

    楚天舒微微蹙起眉,接着,他听到了林槐有些低落的声音。

    “原本还想着他们打开盖子,来个猫追老鼠的骚操作游戏”林槐吐槽着,“可他们居然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把棺材抬走了。而最后两个棺材居然还采用用自己人去填的模式,实在是”

    他找了半天形容词,最终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他们会再追杀我们一天呢。”

    “你还挺喜欢被追杀的感觉”

    “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谁不喜欢呢”林槐抱着头道,“就像以前那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尖叫、哭泣和追逐”

    “尖叫就算了,哭泣是什么鬼”

    “喜极而泣罢了。”林槐把后面那句追逐也是我追杀别人憋回了心里。

    两人一路闲聊着,回到了孙寡妇家。

    第二日,秋高气爽,祭典之日终于来了。

    村长一大早醒来,就觉得右眼皮直跳。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广场,心里暗自祈祷着不要出什么岔子。

    他按照流程敲过钟,拜过祠堂,宣读过文章,终于到了最后的祈舞环节。在祈舞后,他们将按流程进入山洞,将祭品摆放至山神之前。

    破旧的戏台子上,所有的舞者已经准备就绪,村长看向宋刚,示意开始。

    宋刚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很快,台上的舞者便开始舞蹈。

    按照惯例,舞者将随着两侧鼓者的鼓声起舞。鼓声第一次响起,便是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就要准备起舞。

    却在下一刻,舞台边缘,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他转头,看见一个黑色的收音机,正被放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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