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期,几段交通要道特别拥堵,握着方向盘的蒋倚阑曲指轻叩,随意找了些话题和黎青聊天,让车内不至于太过安静。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黎青目视着前方,对蒋副总提起的每个话题,她都能回应上一二。
轻松的聊天气氛让人感觉舒服。
第一次和黎青聊天,蒋倚阑就发现黎青能给自己这种舒服轻松的感觉。
她的涵养素质,她的气质谈吐,蒋倚阑借着窗外微弱昏暗的光侧目看了眼黎青,无论何时,她都在吸引着自己。
过了拥堵路段,车辆分流道路畅通起来,蒋倚阑踩重油门,半个小时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江澜市区中心有一片风景秀美的湖,每年春季成群结队的莺燕绕湖而鸣,湖面上画舫与乌篷小船连绵不绝,湖畔行人如织,是个约会散步的好地方。
蒋倚阑在离湖不远的吾御酒店订了位置,特意选了靠窗一侧。
车停在酒店前的地上停车场,从车上下来的黎青看了眼气势磅礴的吾御酒店四个字,与蒋倚阑并肩步入酒店。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乘坐电梯直达餐厅层。
在靠窗位置坐下来时,窗外的天色如浓墨翻泼,夜幕四合。
第一次正式坐在一起吃饭,蒋倚阑把平板交给黎青,让她点菜。
“好了。”黎青点了两个清淡的,把平板递给蒋倚阑,剩下的由她来点。
蒋倚阑心思细腻,每道菜先问黎青能不能吃。
等菜的间隙,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黎青坐得身姿笔挺,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掌控话题的方向,“蒋副总在温煦集团几年了?”
“很多年了。”对一个人感兴趣,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蒋倚阑的眼眸笑意充盈,看着对面的黎青和她说话,“下班时间,不用称呼我蒋副总,可以叫我倚阑。”
过了二十五,年纪差距的影响越来越小,黎青没有拒绝,叫了一声,“倚阑。”
这顿饭就像朋友之间维系感情的交际,平平淡淡的吃到最后。
湖边适合散步,蒋倚阑选在这里吃饭的原因,就是想和黎青一起去湖边走走。
风景秀美,光线昏暗,此时此刻笼罩在夜色下的湖畔最适合增进感情。
黎青走在临湖一侧,步伐缓慢地向前,“蒋副总,你喜欢温总吗?”
这问题问得蒋倚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侧头看着黎青,停下脚步问:“为什么这么问?”
黎青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背对湖面,面朝蒋倚阑。
她的身高比蒋倚阑高了几公分,不是很大的差距,但这几公分,足以让对方微微抬起头才能与她对视。
黎青声音清澈温柔,不疾不徐,“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你的办公室,而是在那前一天,你从温总办公室出来,脸上戴着温总的墨镜。”
风从湖面吹来,吹乱的不止一湖秋水,蒋倚阑心弦微动,“你那时候就记住我了?”
戴着温庭月的墨镜从她的办公室出来,很难不记住。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戴着温总的墨镜。”平静温柔的目光里藏着试探与深究,黎青真正想知道的,是温庭月喜不喜欢蒋倚阑。
说起原因,蒋倚阑难以启齿,她笑而不语,继续往前走。
看出蒋倚阑不愿意说,黎青不勉强。
沉默地走了十多米,黎青抬腕看了眼手表,准备告诉蒋倚阑,我们回去吧。
话在嘴边,将要出口,身边的蒋倚阑突然开口,“那天我在总裁办公室哭了。”
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落在黎青的耳朵里,黎青心上一震,无法想象蒋倚阑在温庭月面前落泪的样子。
所以,蒋倚阑会戴着温庭月的墨镜,是为了遮住哭红的眼睛?
“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太大,和喜欢没有关系。”很长一段时间,在不为人知的夜晚,蒋倚阑都与自己对话,剖析自己当下的所处,“在你来的前一天,我交了辞呈……”
黎青安静地听蒋倚阑说那天的事情,沿湖走到桥边,步上桥堤,凭阑望湖。
两人并肩而立,和总裁之外的人谈及工作上的压力,是蒋倚阑从没想到过的。
“听了这么多,黎青,你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些你的秘密。”桥上风大,发丝吹得有些凌乱。
蒋倚阑侧头看着黎青,她知道的唯一秘密,只有黎青是温总的妹妹,黎青的私事,她一概不知。
黎青扬起唇角,温柔浅笑,宽阔的湖面倒映着天上的月,黎青心里也有一轮白月光。
“我有一个女朋友。”
蒋倚阑:“……”
不怕丢人地透露那么多心事,黎青居然有女朋友了?
可这几天接触下来,她没感觉黎青有女朋友,而且,黎青说过,她习惯一个人睡。
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能习惯一个人睡觉。
一时之间,蒋倚阑不知道该怎么接黎青的话。
黎青沉吟几秒,主动说了下去,“但是她不愿意和我结婚。”
寒凉的秋风带着湖水的冰冷,一阵一阵往脸上刮,光听这么一句话,蒋倚阑心疼不已。
她虽然没有过真正交往的对象,但年长于黎青,见过的感情纠葛并不少。
蒋倚阑语重心长,和黎青说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愿意和你结婚就早点分手吧,这种渣女,不值得你坚持。你值得更好的。”
比如她。
蒋倚阑自信自己一定比黎青的女朋友好,黎青如果想结婚,她马上和黎青去民政局领证。
黎青笑着摇了摇头。
短暂的沉默,她对蒋倚阑说:“我们回去吧,蒋副总。”
比起叫名字,黎青还是更喜欢这个带着距离的称呼。
从湖边回到吾御酒店停车场,上了车的蒋倚阑发现黎青没上来,她降下车窗,黎青站在车外和她说话,“你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路上小心。”
“我送你。”
黎青拒绝了她,“不用了,谢谢今晚这顿饭,下次我请你。”
看着蒋倚阑的车离开,确定她不会看见自己,林怀溪从阴影处走出来,走到黎青身边。
一路上她都跟着黎总,从公司跟到吾御酒店,在同一家餐厅吃了饭,尾随到湖边。
“黎总,车停在那边。”
同样的黑色奔驰,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和蒋倚阑停车的位置只隔了几个。
黎青上车坐好,吩咐林怀溪,“去公司。”
时间走向十点,洗过澡的温庭月已经上床,她靠在床头,左手托着书,一行一行缓慢地阅读,平静内心。
两个小时前,余助理发来消息:蒋副总今晚去了吾御酒店,黎青和她一起。
查出的动向和照片一起发到了温庭月的手机里,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照片,温庭月看了片刻,皱着眉头删掉。
十点半,温庭月下了一趟床,书放回到书架上。
回床上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温庭月现在能听出敲门的节奏与力道属于谁。
倚靠在床头的温庭月缄默地看着门口方向,门没反锁,黎青在没她应答的情况下,打开了门。
门开一条缝隙,一张温柔漂亮的笑脸出现在温庭月视野里,黎青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真丝睡袍来找温庭月。
早上说好了,从今晚开始,她夜夜与温庭月同床共枕。
床上的人神色清冷,一言不发,关上门走到床边的黎青俯身靠近,扬起的嘴角挂着冁然的笑容。
她单手撑着柔软的被面,和温庭月说话,“我睡在哪边?”
轻薄丝滑的睡袍垂敞,床上的人不小心看到了旖旎秀色,温庭月别开目光,抬眸看着黎青的眼睛,“黎青,你把我当姐姐,还是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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