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事她们这些下人原不该知道的,奈何红蕊对宋景溪太过上心,是以连她们几个小的也知道了,便悄声回道:“听红蕊姐姐说,是在东边的褚玉阁中呢。”
甄妘听了信儿,不由露出微微笑意:“多谢。”
在这院儿里,若说她此时唯一敢信的人,便是秋月了。
一听甄妘的道谢,秋月也慌了,何来主子谢奴才的道理,忙欠身道:“姑娘万万不敢这般,”说着见四下无人,又道:“姑娘若想去寻他,此时,正是个好时机。”
瞧见甄妘向外走去的背影,秋月心内生出一股欣喜来。
姑娘也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作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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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妘在褚玉阁外徘徊良久,只不敢进去。好在这座院子平时并无人居住,因而未有下人会经过此地。
她朝里探瞧了一番,见院中坐着一人,背朝着她,是宋景溪。她不自觉的将手中的绢子攥紧了些,缓缓走了进去,停在了与他相隔不远的地方。
“可否……将我也带去灵泉山庄?”甄妘朱唇轻启,见那人静默不语,又道:“若能成此事,除了那件玉佩,别的事我都能做到。”
她会来寻宋景溪,其中也有几分赌的成分,她赌这个世子对她确有几分兴致。
“二叔——”
甄妘秀眸紧紧凝视着眼前的人,身后忽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她蓦地回身便见宋景溪正从院外进来。她惊愕着回眸,眼前坐着的人亦转过了身子。
宋景溪的身形与宋淮极为相像,连靖安侯府上的人都时常认错,别说是甄妘了。
宋景溪见甄妘也在这里,忙上前将她挡在身后,道:“二叔,这是甄家姑娘。”
“见过二叔。”甄妘忙福身行礼。
宋淮淡淡笑了一瞬,便移开了眸子,对宋景溪说了一句:“收拾收拾,该起身了。”便朝外面走去。
甄妘松了一口气,想来,该是他方才瞧书过于专注,未听见她的话罢了。
宋淮走了几步,蓦然回身道:“景溪,这小姑娘说,要为你赴汤蹈火。”说罢抿着笑走了。
宋景溪惊疑之余,双眸泛起了光,二叔虽只年长他十来岁,但向来不是爱开玩笑之人,他会如此说定是甄妘说了什么。
他轻挑了挑眼尾,半坐在石桌沿上,语气懒懒问道:“怎么?”
宋淮已将话说了出去,她再作解释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直问道:“能否带我也一同去灵泉山庄?”
见甄妘秀眸灼灼的望着他,自己却闪避起来,将视线移往别处去后,故作冷冷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去跟我娘说一声便是。”
甄妘未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的应了,忙道:“谢世子。”
宋景溪斜睨了她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见甄妘的身影款款出了院门后,他斜勾了勾唇角,站起了身来。
她定是想同他在一处,才要去灵泉山庄的。
“过来,”宋景溪朝着阿青唤了一声,那人过来后他一手搭在他肩上低声问道:“你说这女人要是粘人了,是不是说明她喜欢你?”
阿青被他问的一阵面红耳赤,只含糊的回道:“该是这如此,娘说过,夫唱妇随,准是这样的。”
问了阿青的话,他蓦地多出了几分底气,将衣襟整了整,将昨晚的狼狈尽然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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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瑶恨恨的盯着眼前的那辆车,愤愤地道:“昨儿程姨也未说要带她去,今儿怎的便改了主意!”
“红蕊姐姐,后头几个丫鬟还在搬行李,烦姐姐去盯着她们些。”秋夕温声暖语将红蕊支开了,才道:“姑娘说话还是要收敛些。”
甄瑶朝后瞪了一眼道:“她怎么来了?”
“昨儿原说只有姑娘去的,她不知怎的从夫人那里求的情,说要来我们这边帮衬的。”秋夕回道。
“你找个人,将她盯着些,娘信她,我可不信。”甄瑶往后瞥了眼,不满道。
秋夕微微福身:“姑娘放心,我自然安排好的。”
甄瑶提了提裙摆,向后面的一辆马车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我叫你弄的那药,你可弄到了?”
秋夕步子缓了下来,面露难色,小声劝道:“姑娘,那种事到底是冒险的,还是不要——”
行至马车前,甄瑶陡然回了身,细细的长眉蹙在一起,鬓间的海棠步摇都猛的晃了晃,嗔道:“连姐姐也不肯帮着我了!”
秋夕脸上迟疑了片刻,终是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包粉末。
甄瑶忙一把收了起来,正要上车,一只大手忽而按在了马车的门柱上。她徐徐抬眸,眼底印入一张俊美的面庞,霎时两颊绯红了。
“景、景溪哥哥……”他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甄瑶微咬着唇,连说话都变得磕绊起来。
宋景溪朝她脸颊上瞟了一眼,她连忙用一只手遮了起来,生怕上回甄妘打她留了什么印子,影响了她的面容。
他唇角带着笑意,可眸子中却尽是冷光,缓缓出语道:“甄瑶,别再去惹她了。”
她怔怔的望向了他,故作镇定道:“景溪哥哥这话,我、我听不懂……”
“姑娘当心。”
宋景溪忽而听见身后秋月的声音,忙放下了手,方才脸上的淡漠一扫而空,笑着走了过去:“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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