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是天界神秘的存在。
传说中,天地初开,有一位主管光明的神君,由天地间所有的光凝聚而成。
之所以说是在传说中,全因这位流光神君诞生后不久便陷入了沉睡。
但沉睡前,她留下一句话:
‘我会在至暗时刻醒来。’
于是天界的神仙们都盼望着,这位主可千万别醒。
几千年前魔界挑起战争,靠着魔煞星攻入天界。就在这时,战神横空出世,一人打退了所有魔界士兵。
后来战神犯错被贬入轮回,流光神君竟在此刻醒来了。”
流光躲在墙角,听着小仙子们凑在一起聊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可能别人都比她这个当事人清楚吧?
沉睡了千万年的流光摸摸自己疏松的老骨头,叹了口气。
她当初明明是因为吸收了太多邪念才沉睡过去的,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讲,更别说什么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了。
不过流光也不在意这个,毕竟她的形象在众神仙中十分的高大上。
流光甩着腰间的穗子,在天庭漫无目的的晃晃悠悠,路过白帝宫时退下了脚步。
柏麟帝君整坐在庭院里自己和自己对弈。
流光摇了摇头,当神仙也挺没意思的,这么漫长的生命中,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没事干的。
不如他,一睡睡到天帝都换了三四个了。
话说现在的天帝倒是勤政——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政好让他勤的——重点是天帝的羲玄太子据说是千万年难遇的美男子。
流光往里瞅了眼清冷的柏麟帝君,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位天界的国民男神帅。
流光手中聚气灵力,稍稍用了小半成功力,往柏麟脸上攻去。
就在即将碰上柏麟是,灵力消失无踪了。
流光叹了口气,还以为自己能精进些呢。
她同寻常仙族不同,她是光的具象,代表着光明。若是法术攻击对象对她没有恶意,法术会自然消散。反过来,若是对方心存恶意,法术的威力就会大增。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柏麟道。
流光笑眯眯坐过去,拿起一颗棋子,状似认真地摸着下巴思考。
柏麟抬头看她,女子白皙修长的手和白玉做的棋子撞在一起,一时间竟然也分不出哪个更剔透。
流光执棋肯定地放下。
柏麟看了眼棋局没忍住笑了笑,挥手间收走了棋盘,开始泡茶。
“干嘛,觉得自己要输了就不下了?耍赖可不好。”流光仰着下巴得意道。
柏麟想起那颗摆在方框正中的棋子,言语间带了丝笑意,“流光的棋艺愈发厉害了。”
“那是,”流光拍拍胸脯,“想当年,我和那个,叫什么的来着,就是天帝的曾祖父下棋,从来没有输过的!”
怕是不敢赢吧?若是这位生气跑了,六界就要永远坠入黑暗了。
“当今天帝的棋艺极好,流光有空闲可以去找陛下切磋。”柏麟卖起上司来毫不心虚。
流光茗了口茶,吐了吐舌头把茶杯放下了,她果然还是不能接受这味道。
“我对那老头没什么兴趣,”这六界恐怕只有这位敢这么称呼天帝了,“但是他儿子,据说长的特别好看,你可曾见过?”
柏麟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儿时被几位仙子……还有魔族妖族纠缠过,自此便一直戴着面具,我也无缘得见。”
“啊……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流光每日看着自己的样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是在夸她好看了?
流光拿手捧着脸,“那不一样!我有好多亮闪闪的夜明珠宝石,那些需得送给美人才值得。上次司命想要我都没给,他长的可真不礼貌。”
天晓得司命五官周正,年轻时也是天界炙手可热的美男子。
柏麟面上带着遗憾的神色,“我可从不曾收到过流光的礼物,看来是我长得不入流光的眼了。”
流光伸手去他耳后使了个咒法,收回手时手上多了一根发簪。
“柏麟长的如此好看,定是有的。只是我看柏麟从不戴首饰,以为你不喜这些。”
她继续道:“这个送你,这可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
“为何……是只狐狸?”柏麟接过簪子,是一只玉质的小狐狸,狐尾延长便成了簪尾。
流光笑笑没说话。
自她醒后,最常打交道的便是这位柏麟帝君。别看他表面是为温润君子,极好说话,若是想占他便宜,是半点也占不得的。
可不是只狐狸吗?
柏麟抬眼看向流光,三千青丝自然垂下,不带任何修饰。
“怎么不绾发?”
流光食指绕着发丝,“我生于混沌与光明交际之时,无父无母,没人教我怎么绾发。”
“前些日子不是差了些仙侍去流光殿,怎么不选几个做贴身侍女。”
流光摇摇头,道:“那些大多都是自凡间修道成仙的,都是天之骄子,如今入了天界却只能做这些服侍人的活,多伤人啊,我做不来。”
柏麟轻笑,道:“流光……当真是光明。”
他起身,在流光面前站定,道:“不如,我帮你?”
流光仰头看他,笑道:“我可是第一个被柏麟帝君服侍着绾发的人?”她兴致勃勃,转身盘腿坐着。
“是啊,”修长的手顺着发丝滑下,“除了你,也没人敢让柏麟帝君绾发了。”
“既是你自愿的,那有什么敢不敢的?”
柏麟动作干净利落,最后为她别上了发簪,几串珠子来回晃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流光挥手,面前出现一面水镜,她左右看看自己的新发型,开心道:“我得去给别人看看,先走啦!”
柏麟眼中含笑,看着她提着裙子跑出了白帝宫。
先前为了战神下凡之事忧思,如今流光醒了,倒是可以暂时把她的事放一放了。
细细算来,这次轮回,该是第十世了。
流光还没找到人炫耀,便看见两个人将一坐着轮椅的男子堵在树前,正要抬腿踢他。
高兴的时候总会有煞风景的人。
流光伸手,金色的灵力自手心蜿蜒而出,控住了两人的腿,手一握,两人便不由自主地撞在了一起。
“参见神君。”本想看是谁不识好歹,没想到抬头看见的是流光神君。
“为何欺负人?”
“禀神君,他,他是妖族……”
“妖族如何?我看你们二人这副欺负人的行径,倒是与那些作恶的妖族无甚区别,还不快滚!”流光平日对人和善,也懒得生气,但毕竟做了这么久的高位神仙,怎么会半点威压气势也无。
两人连滚带爬地逃离了。
流光将人推出了凹凸不平的泥土上,问道:“可有受伤?”
“多谢流光神君出手相助。”那人规矩地行了礼。
“你认识我?”流光奇道。
“回神君,我是新上任的医官亭奴,神君未苏醒前,曾被派去照看神君。”
流光点点头,柏麟是和她说过,她沉睡的日子里日夜都会有医官看守。
“你的腿是受伤了吗?是那些人做的?”
“不是,”亭奴连忙解释,“我是鲛人,无法在陆地上行走,只能靠这轮椅。”
“鲛人族啊……”流光向往道,“我当年见过你们的先祖,是位极美的女子,可惜她看不上我,不然哪来的你们呀……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我没有尾巴……”
亭奴被逗笑了,道:“先祖的确容貌甚佳,神君……也生的极美。”
“那你看我的头发,”流光摇摇头,珠子又响了起来,“好看嘛?”
“好看。”亭奴真心实意地夸奖道。
流光拍拍他的肩,道:“既然你夸了我,就是我的朋友了。若是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或者直接来流光府同我说,我帮你打回去。”
其实流光巴不得有人来招惹她,她便可以和人打架了,她这特殊情况,也不能主动寻衅滋事。
这下倒是怀念混沌初开,各族混战的局面了,她也能捞个战神当当。
“亭奴,你要去哪儿呀?”
“西王母召我去看诊。”
西王母啊……流光有些犯怵,“那我不能陪你去了,”她小声道,“刚醒来那天迷迷糊糊的,晃倒西王母那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万劫八荒镜打碎了。西王母生生在我殿前蹲了我两日,又抱走了我好些东西她才消气。我可不敢再去她面前晃悠了。”
流光和亭奴分别后,半天没再遇见人,走到莲池附近,流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又走到西王母的地盘了。
她转身想走,却被莲池边一只金翅鸟吸引了注意力。
是凤凰吗?也不太像,也不像朱雀。
看它好似受伤了,正扑腾着翅膀,流光过去抱起他,安抚地摸摸它的羽毛,“别怕,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呀?”
一道伤横贯它的翅膀,羽毛都掉了好些。
“小可怜,我带你回去吧,给你上点药。”
金翅鸟无力的叫叫,虽然听不懂它说什么,不过流光觉得它应当是同意了的。
回到流光府,流光左翻右翻的翻出了记忆里的药粉。
话说这万年前的药……不会过期吧?
流光拿着药瓶很认真地思考这个哲学问题,随即说服自己,没准儿过期的药对鸟更有效也说不定!
被按着脖子死死按在桌上的羲玄太子毫无意义地挣扎两下:天界怎么会有这种又疼又没用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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