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望着赵太太远离的身影,年轻女子魂不守舍地走回二楼,恰巧撞上朱清舒。

    “哎呀,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年轻女子刚忙道歉。

    朱清舒摇摇头,笑着说道:“无事,倒是你,你没事吧。”

    年轻女子有些意外,警惕地看着朱清舒。

    “哦,我是二楼刚租的租客朱清舒,刚才你的事,我在楼上不小心听了些,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不妨和我说说。”朱清舒说道。

    年轻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上朱清舒的目光,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苦笑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没关系的,我们是邻居,你说说,或许我能帮你?”朱清舒拉着年轻女子的手。

    朱清舒上辈子是研究化学的,偶尔也做些化妆品,年轻女子是她的邻居,卖的是唇膏,或许她可以帮帮她,而且她刚来上海,只凭她自己很难在上海打拼,这个困难的邻居说不定是她进军上海的契机。

    “这?”年轻女子又看了眼朱清舒,虽然她不怎么相信朱清舒能帮到她,但是这几个月的压力已经快要把她压垮了,找个人诉说一下也好。

    “我姓何,叫何尔白,也是二楼的租户,我是瞒着家里人偷偷出来做生意的,做了半年的唇膏店,赔了不少,如你所见,我再过些日子便要去大街上睡觉了。”

    何尔白垂着脑袋,坐在楼梯上,抱着膝盖,一只手拖着下巴,两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何尔白,小说女三,是护军使的女儿,女配死后,男主新的联姻人物,也是女配朱清舒死后的另一个炮灰女配。

    女三和她这个女二不一样,小说里描写是家里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活的任性恣意,整本书中唯一不对男主感冒的女生。

    话说何尔白怎么会在这?她这是遇到了权二代自主创业的时候吗?可是小说里也没有描写何尔白有做什么口红生意啊?

    朱清舒依旧面不改色,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问道:“怎么会?何小姐一看便是干实事的人,只是潜龙在渊罢了。”朱清舒先是安慰何尔白,见她依旧低沉,又问道:“你是做唇膏生意的?便是你刚才递给赵太太的小东西吗?”

    何何尔白听到唇膏,无神的眼珠有些转动,转头看向朱清舒说道:“你知道?”

    朱清舒点点头,笑着说道:“不瞒你说,我对这唇膏还挺有兴趣的,以前兴致来了,也会做些拿来玩玩,不过我才来这上海落脚,现下也做不得了,倒是这上海的唇膏我却是没见过的,我可以看看你的唇膏吗?”

    何尔白见有人对她的唇膏感兴趣,一扫刚才的阴霾,高兴的从自己的手包里翻找着,找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说道:“我包里最后一只送给赵太太了,我屋子里有,你和我来。”

    说着便兴冲冲地把钥匙掏出,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化作两步的走完楼梯,边走边催促道:“朱小姐,你快来。”

    朱清舒紧跟着何尔白,没一会儿就到了二楼,原本紧闭的对门已经大刺刺地开着,朱清舒走进,便看见凌乱的房间。

    “你看,这些口红都是我研制的。”何尔白说道。

    朱清舒目光顺着何小姐的身影望去,一排排列整齐的口红肃立在窗前的桌子之上。

    “这是我最新研制的,你试试?”何尔白拿起一个钢管给朱清舒。

    何尔白的唇膏壳和朱清舒上辈子的几乎一样,只是……

    口红打开便是一个红柱,没有半分掩藏,还因为朱清舒打开不恰当而有些变形。

    朱清舒下意识地想要调整口红的长短,却发现并不能旋转。

    “朱小姐,你在做什么呢?”何尔白看着朱清舒莫名其妙地动作,觉得有些奇怪。

    朱清舒倒没有尴尬,只是这个口红和上辈子不一样,她该不该直接往嘴上涂,万一用的方法不一样呢?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口红,能问问这怎么用吗?”朱清舒问道。

    “口红?你是说唇膏吗?这名字倒是浅显明白。”

    朱清舒一时口快,原来民国时期不叫口红吗?

    “我在家胡乱说惯了,还何小姐别介意。”

    “怎么会呢,你这名字取的极好,我以后也管它叫口红,成吗?”何尔白忽闪的大眼睛来回地扫着。

    口红是她无意说出来的,也不是她想的,何尔白想叫便叫吧:“承蒙何小姐抬举了。”

    “朱小姐,你别谦虚了”何尔白摆摆手,“诶,我都忘记了,这唇膏,不,这口红我还没教你如何用呢。”

    说着就将朱清舒按下窗前的座位,桌上除了一排口红,还有一面玻璃镜。

    “诺,像这样涂就好了。”何尔白将口红直接涂抹在朱清舒嘴上。

    朱清舒大病初愈,精巧的鹅蛋脸上带着些病容,没有血色的唇上乍然涂上鲜艳的红色,仿佛像是娇艳欲滴的樱桃,晶莹的脸颊似乎也添上了些许红润,如同一株人间富贵花。

    “朱小姐,你真美。”何尔白不由的赞叹道。

    朱清舒笑的腼腆,原身长得端庄大气,但是常常因为嫉妒吃醋变得扭曲,气质不符,美貌生生被长得清丽脱俗的女主压了下去。

    “这一切都是何小姐口红的功劳,何小姐过谦了。”朱清舒答道。

    谁知何尔白听到朱清舒的话,原本欣喜的脸又挂上哀愁,颓然地坐在一个凳子之上。

    “我的口红要是真这么好,就不会卖不出了。”

    朱清舒倒不觉得,这口红颜色很正,涂抹也很均匀,虽然原身本来就好看,但是因为这口红显得更漂亮也是的的确确的,卖不出去,难道是价钱的原因吗?

    “何小姐,我能问问你的口红一支卖多少吗?”

    “一支卖2块大洋。”何尔白说的理所当然。

    朱清舒却觉得贵,要知道,此时的技术工人工资算是很高的工资,就算是这样,一个月最多也只是二十大洋,一家人一个月只要花十块大洋就可以过得不错。

    而何尔白一直口红就要卖2块大洋,真是相当奢侈。

    何尔白见朱清舒觉得贵,解释道:“你别觉得贵,我这口红光花制作便花了几近2块大洋,利润也才一角钱,同样的产品,那些洋货便要卖个3、4块大洋。”

    成本这么高?朱清舒又扫了一眼何尔白的口红,制作还算精致,包装却是一般般,并不吸睛。

    “敢问,何小姐的商店开在哪里?”

    “在昼锦里,房租极贵,这也是我一直亏本的原因之一。”(注:“昼锦里”位于英租界的因以经营香粉、绣品、珠宝首饰、妇女服装等妇女装饰品为主,被称为是妇女用品商场。)

    “朱小姐。”一声尖锐的女声直直地穿入朱清舒的耳朵中,不是房东赵太太又是谁?

    “这租房锲约我已拟定,你且来看看,要是成了,我们便签字吧。”

    赵太太显然没有把何尔白放在眼里,一点儿也不尊重何尔白,直接走进了何尔白的屋子。

    朱清舒先是朝着何尔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何小姐。”

    然后对赵太太说道:“赵太太,我们借一步谈。”

    赵太太笑得极为轻蔑,只说:“不必了,这事就在这儿解决了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虽然是回答朱清舒的话,但是目光却隐隐地扫在何尔白的脸上。

    何尔白也不是傻的,直接就开口问道:“赵太太,有什么事吗?”

    赵太太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这房子不能租给你了,你快些搬走吧。”

    “怎的如此突然?不是说好再给我三日的时间吗?”何尔白不明所以。

    “不行,不行,你快搬走吧。”赵太太态度强势。

    何尔白先是哀求的看了眼赵太太,无果,无奈地注视着窗边的口红。

    眼看着何尔白就要流露街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拉住刚要收拾东西的何尔白,对着赵太太说道:“赵太太,何小姐拖欠的房租我帮她还了。”

    赵太太正急着用钱,来了个朱清舒这个冤大头,忙点头,说道:“好的呀,好的呀。”

    何尔白却有些不好接受朱清舒这般帮她,说道:“朱小姐,咱们萍水相逢,怎么好接受呢,这叫我怎么还你?”

    朱清舒笑道:“何小姐,我这么做也不是白帮你的,我对你的口红生意很感兴趣,我想加入你的生意,可以吗?”

    “这?”何尔白迟疑,并非是她敝帚自珍,实在是这生意实在赔得多,赚的少,“何小姐,我这生意不赚钱,还亏的厉害。”

    “不碍事,做什么事不都是花钱买教训吗?”朱清舒说道。

    何尔白还想说些什么,眼尖的赵太太却是不能放跑了自己的大洋,连忙抓住何尔白的手,笑着说道:“既然朱小姐愿意替她付了这房租,那么我们便把这钱算一算,何小姐一共欠我15块大洋,这租房锲约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就把名字签了,顺便按个手印,再加上刚才刚才的二十五块大洋,你只要给我四十块大洋就好了。”

    朱清舒点头同意,事后赵太太满意地拿着大洋走了。

    朱清舒对上何尔白不好意思的脸,客气地说道:“何小姐,我们下午能去看看你的商店吗?”

    何尔白此时对朱清舒既是感恩又是愧疚,朱清舒的要求自然都是一一答应的。

    期间,朱清舒还旁敲侧击了关于何尔白的基本信息,确定这个何尔白就是小说里的女三,才真正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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