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宴会大多是外国人,你紧跟着我,别乱跑。”
谢行简一改刚才放荡不羁的表情,情礼兼到却又势焰可畏,像是如鱼得水般在宴会中游走。
“Mr. Xie,Finally meet you。”(谢先生,总算见到你了)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大约三十多岁,左手还抱着一位穿着旗袍的美女的金发男人上前向谢行简打招呼。
“Claudia,Your boss is so nice to you that he's willing to let you hang out。”(克洛迪亚,你的老上司对你还不错,竟然还让你出来玩。)
谢行简操着一口正宗的英伦腔,像是和眼前的外国人无比熟稔,交谈热络。
朱清舒微笑着,原身是只上过一年的私塾,便因为弟弟的缘故没有再上了,更别说学过什么英语,所以她只要在旁边当一个花瓶就够了。
“这位是哪家小姐?谢大少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任忆秋媚眼勾着谢行简,娇滴滴地看着谢行简。
除了半个月前有传闻郁如曼出入过谢氏银行外,谢行简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什么花边消息,整个大上海的人都在猜测谢公子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而谢行简今天出入宴会,便带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传闻是真的。
对面的女人花枝招展的,隐隐对自己有敌意,朱清舒轻笑,看来自己应该是受到了谢行简的牵连。
“对呀,这位漂亮的女士,我怎么从未见过?”一旁的老外用着蹩脚的中文跟着问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谢行简不咸不淡地介绍着,丝毫没有提及她的身份。
“你好,我姓朱。”朱清舒下颌微点,算是见过礼了。
“朱小姐,你真漂亮。”克洛迪亚由衷地夸奖道。他来上海许久,第一次见人穿着不是旗袍的礼服参见晚会,像是贵族女子一样,骄傲矜持。
谢行简只不过是照常介绍朱清舒,任忆秋轻蔑地看了眼朱清舒,以为眼前女子不过是一个小家族的女儿,不小心攀附到了谢行简,才得了这次机会和谢大少一起参见宴会。
不过,小家子就是小家子,出来参加宴会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旗袍,竟然还穿着袄裙,真是贻笑大方啊!
“我叫任忆秋,朱小姐,您的衣服看起来不错,我很喜欢,请问是哪里订做的,请务必告诉我,我也好一起做一身。”任忆秋嘴上虽然说着羡慕,实际上,半点目光都没有留给朱清舒的衣服,像是多看一眼都觉得伤了她的金尊玉贵的眼睛。
“这件衣服是我的丫鬟做的,她的手艺很好,但也只是一个人,没有那么多时间再为其他人裁剪衣裳。这位小姐,你要是喜欢,可以去裁缝铺子去问问。”
朱清舒眉眼中全是周到的歉意,像是真的为任忆秋穿不到她的衣服而感到不好意思,嘴角始终保持优雅的弧度。
这么低级的挑衅,朱清舒已经很久没见了,就连今天上午无理取闹的女主都深知要用国家大义来嘲讽她,眼前的女子虽然穿的光鲜亮丽,美艳逼人,但是说话的水准还有待加强。
更何况这衣服虽然款式相对于这个时期是不时尚了,但是人家好歹作为上层社会许多年的礼服,全人工手工打造,用的料子也是难得好料子,流传下去也是件古董。
任忆秋感到自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脸,尤其还是在谢大少的面前,她胸脯微微起伏,小声说道:“不过是一般的袄裙,还真是小家子气。”
“你在说什么?还不向朱小姐道歉。”还未等朱清舒反应,任忆秋身边的克洛迪亚反而生气地质问道。
朱清舒的一身古典装扮,像极了贵族女子的优雅,克洛迪亚觉得朱清舒是他来上海见过最有气质的女人,相比于朱清舒,他身边的任忆秋像是一只聒噪的鸭子,吵的人烦。
任忆秋万万没想到她花了好些时间才勾搭上的克洛迪亚先生竟然就为了只见了一面的朱清舒而怒斥她。克洛迪亚先生是她的好不容易众多姐妹中抢来的,她可不想因此而失去了克洛迪亚先生的欢心,否则她回了舞厅,被那群小贱人嘲笑,更是丢人。
“朱小姐,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啊。”
任忆秋收起挺直的脊背,弯了弯腰,嘴角带着廉价的讨好,可是眼中却有抹不去的妒恨。
“谢谢你,克洛迪亚先生。”朱清舒朝着克洛迪亚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她并没有回应任忆秋,像任忆秋这样一双富贵眼的人向她道歉不过是迫于形势,要不是克洛迪亚先生的要求,任忆秋还是高高在上地瞧不起自己,怎么会向她道歉。而且,她刚才还看到了她眼中的嫉妒和恨意。
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小肚鸡肠的女人。
“Claudia,You play first, and I wouldn't have him.”(克洛迪亚,你先玩吧,我就不陪你了。)
谢行简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看了眼依旧带有怨气的任忆秋,冰冷地像是冰封的地窖,令人胆颤。
任忆秋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惹的是谁的人,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并不敢再看朱清舒,心中无比悔恨。接下来,她只有讨得克洛迪亚先生的开心,自己才能继续在舞厅做下去,不然得罪了谢大少,自己便是无路可走了。
朱清舒忙了一天了,告别了克洛迪亚先生之后,腿愈发的酸了,手拉了拉谢行简的西装,有些轻微不耐地问道:“你究竟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谢行简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朱清舒质问的语气而感到冒犯,问道:“累了?那边有座位,我带你去休息。”
下意识地对着朱清舒这张脸就软了心肠,想要牵着朱清舒走。
朱清舒两辈子都没有和男性走得这么近,上辈子她光顾着做实验,这辈子刚来就一直忙着口红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谢行简的动作让她雷打不动的脸轻微发红,朱清舒身体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丢开谢行简的手,凤眼瞪成圆眼,小声说道:“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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