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油站,宾尼和查尔斯换手,查尔斯再度变成司机,宾尼则抱着笔记本电脑。
当雷昂吃东西的时候,宾尼什么都没吃,并且还要抓紧时间反馈目前为止他掌握到的所有情况。
“调研渠道上目前有很多无聊的留言,没有什么有营养价值的内容,这样也要发奖金吗?”宾尼言简意赅地问。
雷昂也可以想象到,一上来就想要收到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的,他并不关心无用内容,但为了以后能让网站走向一个积极的渠道,该做的还是要做。
“发,”雷昂回答,“不管是骂我的还是无聊的内容,统统一视同仁地发放奖金和感谢信息,反正钱也不是我们的。”
只有千金买了马骨,才有千里马送上门,哪怕第一批进入的网友们中绝大多数连“马骨”都不算。
宾尼立刻执行,然后又道:“广告投放也开始得到回应了。”
事实上,在雷昂召开发布会的时候,直播APP用户已经成为第一批看见竞选广告的观众,这块场地流量最大,也最容易上传。
雷昂的五分钟DV一经处理完毕,便立刻发送到短视频网站上,经过肮脏的交易后,牢牢占据头条,封面便是他的微笑。
随后,网络用户成为第二批见到视频的观众。
当他们打开视频APP,决定看雷剧、球赛或者动漫时,原本长达两分钟的视频广告不再是XX矿泉水或XX牌轿车,更不是某个娱乐节目的片段,而是一位容颜俊美,风度翩翩的年轻人。
“这是哪里的明星?”
“这么大手笔?好像还没什么作品吧,KCL集团捧出来的?”
“看清楚,人家不是明星,是竞选。”
“等等?竞选什么?竞选是什么?”
“音乐好洗脑哈哈哈,谁唱的?”
“靠脸就想当A州代表?这个时代是疯了吗?”
……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雷昂的竞选广告更是攀上了社交媒体热搜榜的榜尾。
连类似X乎和今日X条的中高级知识分子聚集论坛里,也开始出现“如何看待雷昂在发布会上单杠凯南的行为”等问题。
但是回应并不多,一些人认为雷昂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些人则觉得雷昂是在炒作,还有的人是抱着“让子弹再飞一会”的心态,以旁观者的心态进行发言。
“宾尼,不要再理会网络了。”雷昂摇了摇头,伸出手合上宾尼膝上的笔记本,道,“他们目前不是我的拉拢对象。”
宾尼不假思索便道出一串数据:“A州的今年的人口在五十六万左右,网民占据其中的百分之十五,往年来积极参与竞选的人都出自网民之中……”
“我知道。”雷昂点头,道,“可是还有那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除了未成年人和被剥夺投票权的成年人——他们才是大多数。”
宾尼顿了一下,问道:“这就是你不惜得罪资本的原因?”
还没开始拉票就先得罪了最大的竞争者,凯南,背后的霍克家。
霍克家在A州盘踞已久,人情及裙带关系层层叠叠,如同一层层蜘蛛网罩在A州的天空上。
可以这么说,从发布会结束的那一刻起,A州就不会再有任何企业或个人愿意为雷昂的竞选投入哪怕一分钱。
“我也有私心,”雷昂道,“不可否认,对于具有话题性的事情,一定是网民的参与出镜率最高,因为他们跳得最欢,但事实上,很多人、更多人不愿意,不会使用,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表态的权利,他们是弱势群体,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他们才是我们要拉拢的对象。”
“在发布会上说的话,就是你在对这些人表明一个态度?”
雷昂点了点头。
宾尼沉默片刻,叹道:“底层路线很难走的。”
雷昂笑了:“难,当然,难如登天,可若是轻而易举便能成功的事,哪里还轮得到你我去做?”
最开始,雷昂也很纠结,到底该选择什么样的路作为他的竞选方式?是否该为了成功去迎合资本?
在资本主义国家,权力和资本一体两面的情况尤为严重,根本无法分割,放弃资本去竞选,等同于一个人在参加马拉松的前一天,把自己的双腿打断!
但当他站在发布会上时,一切的一切突然变得顺理成章,身体里的所有细胞都在告诉他:没错,这就是他要走的路。
“可能是我的性格使然,我宁可不看结果,也不愿意敷衍过程。”雷昂说,“单纯为了成功便不讲究过程,即使得出结果也毫无意义。”
宾尼揉了揉眉间,苦笑道:“你可能是生错了时代,或者来错了国家。”
“既然已经生了来了,不妨试着把心里想支持的观点带回来。”雷昂笑着说,“所以,作为竞选者,以后我们要游说的不是金钱资助,而是人心。”
“让人交心比让他们掏钱还困难。”宾尼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雷昂,依然以他独特的音色玩笑道,“请给我们加工资,老板。”
雷昂夹起一支烟,笑而不语。
宾尼也没指望得到回应,他打开电脑,一通操作后,便草拟出了一份新的竞选规划,上面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摒弃资本。
“我原本想要去游说一些商人和政客,牺牲一些立场来获得资助。”宾尼从容地说,“但既然决定走基层,我们就去找基层来谈。”
“哦?”
雷昂没想到宾尼这么快就更改了途经。
按照雷昂原来的思路,自己身为合作者和领导,不仅临时变更计划,还没和幕僚商量,种种操作简直像是存心要让宾尼应付不来。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大发雷霆的宾尼“亲切”问候全家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依旧一副泰山崩塌面不改色的模样。
若不是宾尼之前反复确认过雷昂的意图,又通过加薪玩笑表达赞同,雷昂真会以为对方要丢下自己跑路,才会表现得仿佛事不关己。
雷昂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想到要找谁了?”
“工会。”宾尼说。
“工人联合会?”雷昂震惊了。
宾尼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为雷昂点燃烟后,肯定地道:“结合现状考虑,这是比较容易入手的选择。”
雷昂脑袋一嗡,盯着一本正经的宾尼,在心里猛戳系统:“卧槽,宾尼!——这人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系统:“不,他不是,他没有。”
“工人联合会都出来了,你还告诉我他不是穿?”雷昂吐槽。
系统:“真的不是。不过既然提到了‘穿’,你多少也该有穿越者的自觉了吧?要知道你的任务是报复渣攻,报复渣攻,报复渣攻!——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见渣攻?”
“既然是报复,当然要等他来求我。”雷昂敷衍着说,“好了,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吧。”
系统:“……你太阳的。”
这时,宾尼将电脑屏幕转过来,用鼠标指点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新闻页面,道:“刚刚我约了三位工会总代表,他们同意和我们做一些商谈,现在我向你讲讲A州工会的现状。”
雷昂虚着眼神,吐了口烟:“三位——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宾尼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结合网络信息做明确地陈述。
……
乔治坐在办公室里,不耐烦地动了动身体。
马丁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上,此刻正看着手机上的短视频大笑着。
乔治作为年轻一代,其实十分鄙视这种将低俗洗脑短视频音乐公然外放、还为其中的弱智内容大笑不止的中年男人,他认为这种人已经没有思想和想象力,毫无前途可言,正应证了那句老话“有些人活着,可他们已经死了”。
可坐在乔治右手边的山姆看起来更加危险,他不停地咳嗽,吐痰,看上去奄奄一息,仿佛是真的“快要死了”。
这种病魔来袭的感觉让乔治坐立不安,生怕下一秒,这老人就会倒地死掉,他和马丁就会被老人的亲属们讹上。
乔治已经深深地后悔了,不仅是有这么两个人的存在,他更为自己正在做的等待感到心烦。
来之前,同事们很明确地告诉他,根据之前的历史,竞选者会找工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买票。
同时,他们还给乔治出了一个最低标准:三百块一张选票。
乔治只觉得这事完全不对,根本不是他想做的,但是同事们也说得很清楚,不管你想与不想,用处都不大,竞选者只关心我们的票,而我们也只关心他的钱。
……
当雷昂走进这间办公室时,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神色古怪的年轻人,一个正忙着关手机的中年人,和一个拼命咳嗽、感觉半截身体都要入土的老年人。
同时,他也想起之前宾尼的提醒:“……我在联系他们的时候不好解释清楚,所以就假装我们也是为了买票——先将他们骗过来再说。”
这三个人一看就是三种不同的类型,性格爱好生活经历完全没有一点相同之处,雷昂得同时拿到三个人的好感度——看起来比玩GALGAME还难得多。
三个人出于礼貌,站起来表示对他的欢迎,雷昂也微笑着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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