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幼安自以为做得隐秘, 只要轻轻的就不会被周津延发现。
这会儿被他逮到了,幼安羞恼之余,更多的是不满, 她哼哼埋怨“就闻闻而已。”
幼安话中有话, 心里悄悄地往周津延脑门上戳了“小气”二字。
她又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这样也算是冒犯他了吗闻都不给闻
周津延背脊绷直, 手臂发力, 幼安全身都是软乎的,被他固得腰疼, 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 看向周津延。
周津延黑鸦纤长的睫毛微垂,挡住他的目光, 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 幼安觉得心里没底,毛毛的。
她仿佛预知未来危险,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乖觉起来“不让闻,便不闻了吧”
周津延撩起眼皮, 一手托着她的腰, 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两人的面颊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 温热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周津延让她看清自己暗沉如深渊的眸子里的忍耐和炽热。
另幼安害怕和慌张,心跳加速, 快到让她心惊。
周津延目光落在她丰润饱满的唇瓣上, 呼吸滚烫, 目色添上压制不住的欲念。
“喜欢”周津延的声音有些暗哑,他吐出的气息让幼安呼吸错乱,混沌的脑袋一团浆糊。
偏他紧扣幼安,放她无处逃避,只能老实回答他,幼安眼睛微合,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从鼻腔中溢出一声“嗯。”
她刚应声,眼前一黑,周津延伟岸的身躯挡住车厢内本就微弱的光芒,小嘴儿被他堵住。
周津延的亲吻来得又快又急,像是在心底压抑了许久。
幼安因茫然而微张着的嘴巴给了他可乘之机,让他长驱直入,一点点地侵占领地。
动作强势霸道且没有给幼安反应的机会,幼安一节败退,节节败退。
幼安惊呼声被他尽数吞没,薄背紧紧地贴着车壁,小手无处安放,僵硬着死死地揪着周津延肩头的衣料。
车厢内全是唇齿间泄露的暧昧至极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
幼安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她从来都不知男女之间可以亲密成这般,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周津延抬手拨开她攥住自己肩膀的小手,含着她的柔软的舌头吮吸,手中动作不停,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手掌,十指相扣,说不尽的缠绵。
眉眼间的冷漠无情瓦解,染上情潮,微拧的眉头似是满足,不停得汲取她的甜蜜。
这下鼻息间真全是周津延身上的清冽的味道,幼安觉得自己吸入的空气越发稀薄,呼吸逐渐困难,控制不住传出一声轻泣声。
周津延被这一声惊醒,理智回笼,慢慢地放开她,双臂撑在她身旁,从她身前离开。
幼安无力地靠着车壁轻喘着气,本就丰润的唇瓣,像肿了一样,眼神涣散,半阖着眼,眼角缀着水光,身子轻颤,喉咙口溢出娇吟,天生媚骨,妖娆迷人。
面颊上呈着不正常的红晕。
周津延暗骂一声,眼中的欲望瞬间消退,手掌贴着她束缚平坦的心口,感受着她紊乱的心跳声。换了手,搂着她,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不着急,慢慢呼吸。”
出口的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幼安缩在他怀里,又颤了颤。
周津延不禁有些后悔,是他着急猛浪了。
他尽可能地温柔下来,指腹摸开她眼角的水光,滚烫的薄唇在她右眼下的泪痣上吻了吻“用腹部呼吸。”
幼安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又被他的动作带起一阵儿心悸。
意识渐渐聚合,胸口缠着的白绸勒得她难受。
她下意识地用小手抚了抚心口。
周津延身体一僵,脸色都难看起来,喉咙发紧“哪里不舒服”
幼安一慌,抿抿热辣辣的肿胀的红唇,低头不吭声,她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他,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不回答,周津延就无法放下心,周津延手掌托着她的面颊让她看他。
摸到她比方才烫上许多的脸,周津延修长的手指微顿,表面镇定,心里却越发着急。
“哪里不舒服,说话”周津延忍不住敲响车门,让车夫掉头去徐府,声音动作都暴露了他的心底的恐慌。
“不用”幼安听他要带自己去找徐闻看诊,顾不上害羞了,连忙阻难。
幼安捂着红透的小脸“我没事儿,你,你放心。”
周津延怎么可能会放心。
幼安一脸羞急,冲他囔道“您把我的气都吸走了,我才呼吸不过来的”
幼安的话脱了口,周津延眼神变得诡异。
幼安脸色恢复正常,不再红得吓人,娇娇的酡红扑在白皙的面颊上,在看她满是愤懑的眸子,有力气找他算账,周津延放下心。
幼安却是扁扁嘴,从他身上挪开,缩到角落里,咬着隐隐作痛的唇,吸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委屈。
周津延轻咳一声,推开坐垫旁的茶几,跻身过去,单手撑着茶几的将她拘在自己胸膛前,抬手摸摸她的头发“都是臣的罪过。”
他虽这样说,但每脸上可没有半点儿歉意,不过也说不准确,他还是有些自责的。
头一次他该柔和些,慢慢教导她才算美事,不过再来一次,周津延还是无法保证他会不会改变,比较一碰她,便一发不可收拾。
周津延瞥见被他疼爱过的唇瓣,凤目闪过幽芒。
他的目光并未避讳幼安,幼安想要当作没看到都不行,睫毛煽动,默了默,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羞答答的小脸。
心里嗔怪,这人怎么这样啊
周津延弯唇笑。
马车是往皇城的方向,这个时辰宫中已经散了宴席,迎面与不少马车擦肩而过。
路过珍宴阁的时候,周津延看了幼安一眼,开窗朝外面的护卫吩咐了两句。
幼安不理周津延,自个儿生着闷气,趴在茶几上,闻言耳朵动一动,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再假装若无其事的把目光落到兔儿灯上,盯着跳动的烛火。
周津延抬手挡住她的眼睛,单声说“眼睛不想要了”
幼安自然是要的,面颊鼓鼓的,攥下他的手掌,赌气般地放在茶几上,枕了上去,亮晶晶的眼睛瞅着他。
周津延对她的亲近,求之不得,岂会生气,好看的眉眼微扬。
反正他今儿是高兴了。
幼安唰的一下,转过头,不看他。
周津延就偏爱她神气的模样,担心手背的骨头硌到她,极贴心地翻过手背,让她枕在掌心里。
幼安盯着他漂亮的指尖,红了脸。
护卫把一摞盒装的柿子饼放进车厢内,关好车门,马车继续平稳地行驶。
周津延盯着她的后脑勺瞧,心中默默计算她何时开口。
他刚开始默数,幼安的小脑袋就开始慢吞吞地挪动,忽闪明亮的眼睛迎上他的目光。
周津延心中发笑“是你的。”
幼安嘴角翘起,抿平,抿平,再翘起,装模作样地“哦”了一声,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幼安自己生完气,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谢谢督公,不过您下次不可以那样”
“哪样”周津延挑眉,笑着附身印上她的唇瓣,短暂地停留了一下,“这样”
他凤目含笑,扬起的眉梢带着一股邪性。
幼安咬住又烫起来的唇瓣,想咬人
她们马车离开,又一辆马车在珍宴阁停下。
纪忱不顾侍仆的阻难,亲自下了马车。
店内的掌柜迎上来“纪公子,您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纪忱刚从他的老师家中出来,想起家中备着的幼安爱吃的柿子饼没了,特地吩咐车夫绕道而来。
纪忱披着灰氅,清冷孤傲,朝他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拿三盒柿子饼。”
“哎呦,您看多不凑巧,前脚刚有人买走五盒,您后脚就过来了,就剩一盒,您看”掌柜说道。
侍仆奇道“如今柿子饼都成了抢手货了以前没见过啊”
“可不是吗”掌柜看了看周围,“是灵境胡同那位喜欢。”
寻常百姓可不敢直呼西厂提督的大名儿,侍仆闻言,讪笑“真是奇了。”
想想一个恶名昭著的宦官竟然和他们家二姑娘一样,爱吃这甜腻腻的柿子饼。
真是说不出来的维和。
纪忱苍白的面色如常,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让掌柜把剩下的一盒包起来,再让他明日给他留两盒“明早有人来取。”
掌柜点头应声“公子放心,纪家是老主顾了,便是让厨房多做点儿,明儿也会把您要的份留下。”
纪忱垂眸道谢。
侍仆捧着盒子,却一阵儿心酸,便是二姑娘不在家,家里的柿子饼也不曾断过。
他都不知扔了多少盒坏掉的柿子饼了。
和常备着大姑娘爱吃的点心不同,二姑娘的柿子饼,她怕是永远都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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