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幼安用完药后, 用淡茶漱了口。
如今被淡淡的茶香掩盖住的苦涩的药味参杂着一丝柿饼的香甜在周津延口腔蔓延,尝到的药味已是寻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味。
周津延愣了一下,再次掠夺汲取残留在她口中的药味。
好像这样就能分担她的痛苦一般。
幼安小手揪着他枕着的方枕。
怕她受不住这激烈, 周津延虽然吻得深入,但是动作却被他控制得绵长温柔,他极力地克制住自己。
尽管如此,幼安还是受不了, 小手推了推他, 周津延一直顾忌着她的身子,见此缓慢地慢慢退开,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吻,拥住她,长叹一声, 似乎有些遗憾。
幼安跨坐在他身上, 趴在他肩头,急促地喘息, 低垂的眼眸水光潋滟, 小脸上染上艳色。
周津延指腹在她唇角摩挲,凤目黝黑发亮,像是黑夜中等待时机的饿狼。
第一次的亲吻幼安记得牢牢的, 自然也能察觉与上次相比,他这一次刻意的温存。
上一次的他才是他的本性,强势霸道侵略感十足,而这次他在照顾自己。
幼安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他温柔起来真是
迷人
幼安顺着心意在他肩头蹭了蹭。
周津延动作微顿, 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再来一次可否”
说完不需幼安回答, 他主动帮她答应。
幼安眼前一暗, 任由周津延含着他的下唇,舌尖抵开她的牙关,勾住她的小舌,缠绵无顾忌地亲热挑弄。
周津延微阖的凤目眼角泛红,沉浸于此,她卧在他身上,穿着他的斗篷和里衣,心中控制不住的澎湃,只要他想,他可以更进一步。
幼安心尖不停地战栗着,小手搭在他胸口,不由得哼哼了两声。
周津延暗道一声要命,扣着她腰肢的手指一点点地游向她身前,挑开斗篷,指尖即将碰到她里衣时,幼安舌悄悄地回应了他。
周津延整个人都僵住了,抽回手,连斗篷扣住她的腰肢,看她情潮涌动的小脸,翻身抱起她把她的塞回她自己的锦被,大掌蒙住她的双眼,呼吸粗重,看着她微微张着的红艳艳丰润的唇瓣和还未收回的夹在贝齿中间的粉嫩的舌尖。
眼底深如幽潭,好久之后才哑声道“睡吧”
他戛然而止,幼安茫然地眨了眨迷离的眼眸,眼睛慢慢聚焦,睫毛小扇子似的在他掌心煽动,显然还在茫然中,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间就放过她了。
但是她羞于问出口,烧红着脸,脚丫子的小指头蜷缩在被褥上抓了抓,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平复跳动如鼓的心跳。
她庆幸还好刚刚吃了药。
手掌心两把小扇子轻飘飘地煽动好着,周津延难以平静激动的反应,架在她身上,长腿跪在她身侧,运气,敞着的领口带着些色气。
听她轻缓的鼻息声,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浅尝即止,拿开挡住她眼睛的手掌,又亲上她的泪痣,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她的鬓发。
低语“我就当你开始习惯了。”
幼安坐在短塌上,双脚脱了鞋,穿着绫袜踩在脚踏上的脚炉,身上披着厚重的皮子,裹成一座小山。
歪着身体凑到阮绾肩头,与她说着话“我这样像不像山大王”
她身上的皮子是周津延送的一整块豹纹皮,她喜欢的不得了,整日披着。
“你见过山大王吗”阮绾手里剥着橘子,好奇地问。
这
当然没有,幼安撅撅嘴巴“书里都是这样说的。”
“什么书啊”阮绾打小儿泡在书堆里,养得一身书香气,她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有书卷讲过山大王的穿着。
幼安眼眸咕噜噜灵巧地转了转,脆声说“说书先生说的话本子。”
见阮绾眼里有疑惑,幼安趴到她肩头嘀嘀咕咕。
阮绾瞪大眼睛,惊讶地看她“你”
幼安揣着豹皮里的小手不安地揪一揪,觑觑她的脸色,尴尬地干笑两声“就,就有办法出宫啊”
阮绾贴心的没有多问。
幼安肩膀一塌,松了口气,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与周津延的关系,只能暂时糊弄过去。
阮绾看看她,将橘子皮放到果篮里,往幼安嘴巴里递了一瓣。
看幼安眼睛因清甜的果汁亮了亮,阮绾面庞柔和的线条牵动,杏眼弯成小月亮,笑得甜甜的“那我到时候在外面等你。”
幼安兴奋地点点头,她说了好半天的话,口都说干了“还要一瓣。”
阮绾还没有见过比她更爱说话的,忙不迭地往她嘴巴里又塞了一瓣,仰头朝珠珠说“你帮她倒杯温水吧”
橘子哪有温水解渴。
阮绾很会照顾人,明明比幼安还小几个月,却像个姐姐似的。
“我不想喝没有味道的水。”幼安拢拢披毯,同她撒娇。
阮绾知道她的口味,想起那壶一言难尽的茶,抿抿唇,犹犹豫豫地开口,温声说“那你自己喝好不好”
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好,她脸上很是为难“那我也可以陪你喝一小杯,只一点儿,可以吗”
幼安“噗嗤”一声笑出来,“绾绾你打人的时候会不会也和人家这样说我打你一下可不可以。”
阮绾摇头,很认真地说“我不打人。”
幼安笑得摇摇晃晃。
阮绾反应过来,她在调笑自己,秀丽的面庞闪过红霞,把橘子放到食几上“不给你吃了。”
幼安晃悠着脚丫子,乐极了。
苍白的小脸带着灿烂的笑容,很没诚意地说“我说着玩的,你别气恼。”
“你是想让我陪你出去玩才这样说的。”阮绾戳破她的小心思。
幼安连忙否认,伸手抱住她的胳膊摇一摇“才没有呢我是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你瞧你都没有听过说书。”她摊摊手。
阮绾“诶”了一声,让她坐好,探身把她狂野的豹纹皮子围到她肩头。
顾铮下马,拿着一只长盒,走进西厂。
穿过长廊往后院走,路过刑房前的大院,脚步微顿。
庭院中拿着扫帚扫地的不是孟春还能是谁。
孟春一抬头就看到了顾铮,扫帚都没有地方藏,讪笑着握着扫帚给他请安。
“你这是”顾铮温和地看着他。
“这些小崽子们扫个地都扫不干净,卑职来教教他们。”说着,把扫帚丢给了一旁的侍者。
顾铮缓缓地颔首,示意他继续,自己则是往后院走。
他人一走,孟春就把扫帚重新夺回来。
侍者小心翼翼地问他“孟爷您还要扫几日啊”
“问这么多做甚去旁边呆着”孟爷眉毛一倒。
侍者不敢多话了,弯腰把簸箕搁到他脚边,一溜烟儿地跑到廊下躲风。
顾铮轻车熟路地走到正屋前,抬手在门上敲了两声,推门进去。
正好迎面与穿戴整齐的周津延撞上,顾铮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府里只有一株,宛平老宅还有一株派人去取了。”
打开盒子,红绸包裹着一株完整的天山雪莲,周津延慢慢地合起盖子“谢了”
顾铮摆摆手“我们之间无需虚礼。”
周津延薄唇微弯,点点头,唤了侍者“让孟春送去徐宅。”
顾铮随口问他“要出门”
周津延系好系了一半的披风系带,衣冠楚楚,通身气派,慢悠悠地说“去成芳园吃茶。”
这人今早把朝堂搅成一摊浑水,情势局面更是混乱复杂,他倒好,悠闲自在地去吃茶听说书了。
顾铮无奈地看着他。
周津延挑眉,手指紧一紧护腕“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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