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救我!”看到何清突然出现,孟彬激动地求救。
他也顾不上想何清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公司了,他只知道,姚组长太可怕了,他需要一个人来救救他。
作为一个顺风顺水读到大学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初入职场就遇到这种程度的职场性骚扰,孟彬着实被吓坏了。
而且虽然姚组长动手动脚的行为让他恶心得不行,但出于天然的对领导阶层的畏惧和对万一失去工作的担忧,让他不敢真的用力反抗,也不敢大声呼救。
他只能寄希望于有人来救救他。
现在,何清来救他了!
姚组长扭过头,凶狠地瞪视何清:“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何清活动活动手腕,朝两人走过去。既然已经被看到了,还被喊出了名字,他只能被迫见义勇为了。
姚组长警告道:“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当心工作保不住!”
何清理都没理他,冲着孟彬骂道:“孟彬你是废物吗?白长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竟然打不过一个秃头?”
话音未落,他直接冲过去“嘭”的一拳砸在姚组长的太阳穴上,趁人眩晕的片刻一把拽起领子掼到墙上,同时另一只手把孟彬扒拉到身后的安全范围。
“嘭嘭”又是接连两拳,何清直接照着姚组长脸上砸。直砸得人眼冒金星,满脸是血,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哼哼出声。
“咣当”又一脚踹在膝盖骨上,姚组长沉重的身子站都站不住了,后背顺着墙往下滑。
“别打了。”孟彬赶紧冲上去阻拦,“何清,这是我们项目组的组长,别把人打坏了。”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管他是不是组长?”
孟彬握住何清的手腕,把他拉开。失去了外力的支撑,姚组长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孟彬小声对何清道:“我好不容易才面试进了盛宴,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被开除。对了——”他飞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咱们可以用这个把柄威胁他,让他帮我转正。”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工作?”何清满脸不可置信,“不应该报警把他抓起来吗?再不济也应该告诉公司领导,让你们老板开了他。”
“何清,你不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孟彬解释道,“我所在的项目组是一组,姚组长作为一组组长,是当年第一批跟着总裁起家的老员工。他在公司里资历很高,甚至敢跟部门经理叫板。”
“而且他业务能力很强,手底下负责着好几个重点项目,公司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开除他。”
“小事?”何清指着他被扯开的衬衫领口,以及脖子下巴上的青紫印记,“你管这叫小事?”
“反正他也没得逞。”孟彬拢了拢衬衫领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撕破脸两败俱伤,不如趁机抓住这个把柄,让他帮——”
“那下次他得逞了呢?”何清毫不客气地打断孟彬,面带嘲讽,“忍忍就过去了?抓住一个更大的把柄?”
“不可能!”孟彬急切地反驳,“我不可能跟他——”
“那下次他对别人得逞了呢?万一别人没有你这么‘大度’呢?万一别人受不了屈辱跳楼了呢?”
何清逼近孟彬:“思修课学的都还给老师了吗?揭露犯罪不仅是你的权利,同时也是一项义务。你这次放过他,助长了他的气焰,以后他会更加肆无忌惮,欺负更多的人。”
“那也不能报警!一报警的话,学校的老师同学,还有父母亲戚全都知道了,你让我以后怎么生活?而且他的行为最多是猥亵,还是对男性的猥亵,根本判不了刑。”
孟彬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也不能告诉公司领导,我好不容易才进了盛宴,我还想继续在这儿上班呢。”
何清叹了口气,暗骂一声“沙壁”。
“那我去告诉你们公司领导总行了吧!别人看到我去告状,肯定以为被骚扰的是我,不会牵扯到你。”何清往外走,“盛宴这么好的公司,怎么会有这种垃圾。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
其实孟彬更倾向于和姚组长谈条件,但看何清那么生气,他也不敢再劝。哎,算了,何清也是好心,毕竟是为了救他,他不能太没良心。
孟彬拦住何清:“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去的话,那还是我去吧!本来就跟你没关系的事,不能平白无故连累你。”
何清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怕被开除了?”
“怕啊!但摊上这种事了也没办法。”孟彬学着何清上课迟到五分钟得知错过点名时,却毫不在意的豁达表情,“反正还有一年时间才毕业,大不了重新找工作。”
何清一愣。
“干嘛那么惊讶,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没有那么差吧。”孟彬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何清是真没听清。
但是孟彬心虚,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姚组长道:“你不会把人打坏了吧,万一摊上官司怎么办?”
“不会,我有特意控制力道。太阳穴上那一拳最重,但也只是打蒙他,缓一会儿就能爬起来了,去医院验伤,连个轻微脑震荡都不会有。现在搁这儿装死,应该是怕我再打他。”
“真的?”
“我跟你说过,我自小学武。”何清走到外面的水池处,用洗手液把两只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孟彬看着几缕血丝顺着水流冲下去,不自觉地抖了抖。何清跟他说小时候学过武术,他以为是那种少儿兴趣班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么硬核的。
“对了,你为什么来盛宴?”孟彬终于想到问了。
“实习。”
“你也在盛宴实习?可是,盛宴的实习生从两个月前开始招的,一路面试了三遍才筛选出来20个实习生,这里面没有你啊?”
“记得把秃头做的恶心事告诉你们领导,我走了。”何清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坐电梯下楼了。
他相信梁经理的为人,只要孟彬敢去说,梁经理一定会给他主持公道。
孟彬看着关上的电梯门,脑子里想的却是,既然何清也来盛宴实习了,那他们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如果何清找他复合的话,他要不要答应?
可是,他必须要找一个女朋友跟家里交差,家里才会出钱给他在B市买房。
如果他跟何清在一起的话,他爸妈肯定一分钱都不出,单靠他跟何清两个人,奋斗十年都不一定买得起房子。
一边是房子,一边是何清,真的很难抉择。
哎,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
孟彬去了梁经理的办公室。
——
何清回到家,先泡了个柚子皮澡除晦气。
洗完澡换上居家服,他拿起书桌上的松鹤延年摆件,仔细端详。
摆件只有一个巴掌大,但做的非常细致。松树的每一根松针都用镂空手法雕刻了出来,仙鹤振翅欲飞,大半个身子已经脱离了松树的范围,只有一只脚和一根松枝相连。
一般人都以为,木头比石头好雕多了,但这说的是简单物品的雕刻对比。如果是精细物件的话,木雕同样非常花心思。尤其是,当你在雕刻时遇到一些非常考验人耐心的东西。
比如松树的松针,比如鹤的羽毛。
何清对着还差半截翅膀没雕完的仙鹤,呲了呲他那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哎,自己答应的东西,跪着也得做完。
何清幽幽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刻刀继续干活。
——
这天段宴回家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柚子皮味道和紫檀清香的,穿着非常正常的何清。
“金主大人,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啊。”
“嗯,公司出了点事,加了一会儿班。”段宴已经习惯了每天变幻的各种称呼。
何清乖巧地接过电脑包,帮他拿到书房里。
出来的时候,段宴已经快手快脚换好了衣服。
“你呢?今天去盛宴入职顺利吗?”
何清瘪了瘪嘴,开始告状:“本来挺顺利的,梁经理人很好,也很照顾我。谁知道竟然遇到了一个垃圾!”
“哦?是谁?”
“一个秃头,长得特别猥琐,仗着手里有点权力骚扰公司里的实习生。”
“这种人,肯定明天就被开除了。”段宴下了定论。
他今天之所以加班,就是在处理一组组长的事情。
梁经理给他汇报的时候,说姚组长骚扰一个新来的实习生,被打了一顿。为了保护受害者的隐私,梁经理并没有公布对方的身份,只说是一个男员工,反抗的时候下手有点重。
当段宴看到姚组长本人的时候,他表示他有点欣赏那个实习生了。
这哪是反抗的时候下手有点重啊,这根本是一拳反抗成功然后就把人压着打了一顿吧!
不过,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自从上一个制作部经理离职以后,姚组长对公司的不满越来越明显,为人也越来越张狂。段宴敲打过他几次,但他一点儿都听不进去,还变本加厉地折腾。
所以这些日子,段宴已经打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人解雇了。
今天刚好现成的理由送上门来,段宴直接把人开了,本来准备给的补偿金也一分钱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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