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风使得大多数人站不稳,沙尘扬起眯眼,等发现不对劲他们已经被分割开,主卧、次卧、厨房、卫生间、客厅,明明能看到彼此却走不出来,片刻间黑雾弥漫,能看到的只有光秃秃地墙壁和那道黑雾。
风沙刚起的时候,白宸下意识地扣住浮舟的胳膊,想要再拉段晨已经来不及。
被困在密闭空间里的滋味并不好受,连呼吸都困难,某些不愿回想的场景一闪而过,哪怕强忍着额上的冷汗遮掩不住,脸色也苍白。
浮舟从进来时就嘴角上扬,满面嘲讽地看着天花板。
收回视线才看到白宸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沁出冷汗,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你怎么了?”
之前白宸再怎么怕鬼也没吓成这样,他的手搭在白宸的肩膀上,明显感觉到这个一八五的大男孩身体紧绷僵硬,努力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
浮舟最不喜欢人口是心非,既然你说没事他也懒得管,随地坐下不见半点焦急。
这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听不到更多的声音。
白宸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往被黑雾堵住地门口走去,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往上扎,黑雾强硬如石,他们被堵得死死的。
白宸只能无奈地重新走到浮舟面前,拧着眉头说:“也不知道段晨怎么样了,这……”
说话间他的耳边好像被人吹了一口气,刺骨地冷从皮肤侵入心间,他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抖了下,像是被火烫了屁股直接跳到浮舟身上,浮舟被他一带跟着跌倒在地。
一道清爽的香味入鼻,男孩身上散发出来滚烫的热度,让浮舟不太适应地往后退了退,偏偏白宸鬼胆子紧抱着他不放:“鬼刚刚是不是在我身边?吓死我了。”
浮舟忍痛坐起来,龇牙咧嘴地瞪他:“不吓死你他闲的没事和你玩?我们十个人不死一个别想出去。起来,重死了。”
白宸现在恨不得挂在他身上,小时候的心里阴影加上怕鬼已经将他逼到极致,情绪低落,连声音都和蚊子哼哼似的:“我小时被人关在箱子里过,黑乎乎地看不到也听不到声音,很……可怕,还有鬼,我想出去。还有段晨,他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么多人谁都有死的几率,我不想是他。”
这是第二次了,明明自己怕的要死还不忘别人,有些话还是趁着现在说清楚,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白宸的好心别用错地方。
“储时那几个人来路不明,离他们远点,盯好你的兄弟,别让他和那个女人走太近。他自己要找死,我不会费力气去救他。”
“小五?她怎么了?”
浮舟懒得多话,这种游戏,人类玩起来很费劲,敌暗我明,运气好能活,运气不好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鬼祟的障眼法雕虫小技而已,他拿出白宸给他的匕首,连头没抬直接朝天花板上扔过去,就在匕首落地发出清脆声响地同时,阴恻恻地笑声再度响起。
白宸看着黑雾褪去,也不敢松懈,快步走到黑雾前朝着里面喊段晨的名字,只可惜声音被隔绝,也惹怒了被浮舟吓到的鬼。
白宸注定白费力气,不管他怎么喊都得不到回应。
浮舟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白宸来回跑,对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东西只是扬起嘴角,只做不知道。
白宸平复下心情以后觉得自己好傻逼,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在这里跟个猴子似的窜来窜去有什么用?浮舟是不是挺看不起他的,会不会因为他没用胆小而不愿搭理他?
春心一动,人也变傻了,娘们一样多愁善感,实在是太丢人了。
打定主意和浮舟商量解决办法,这一回头就看到在浮舟身后站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那不能算人,除了两条腿笔直,身体其他部位扭曲的很怪异,穿着黑色半袖和牛仔裤,脚上的鞋子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和之前上吊自杀的人一样不甘怨恨,脖子方向都错位了,前面一半的头骨是粉碎状态,一看就是从高处跌落摔的。
他就是利用暑假期间来打工的大学生,虽然不堪入目,但只要一眼就能看到他身上的不对劲,在工地上干活有磕碰不能避免,但从他胳膊上的伤痕来看很像是人为的。
只见他的十指弯曲成爪,想要掐浮舟的脖子,白宸赶紧出声:“小心,他在你后面。”
浮舟在他将要碰到自己的时候闪身避开,男鬼见自己的目的未达到,张嘴又发出一阵怪笑,声音破碎刺耳:“坏我好事,杀了你。”
这鬼一身的怨气,说他是个坏人,浮舟不信,冤死之人的怨气要比死掉的坏人还要重。
男鬼那两只吓人的眼睛里散发出嗜血的癫狂,呼哧呼哧地往浮舟避开的方向追去。
“让你不听话。”
“谁让你那么看我?挖了你的狗眼。”
“打断你的狗腿,再把你的嘴缝上,看你还要不要往外面乱说。”
白宸到底是跟着师傅练过的,他怕鬼,可眼疾手快,在那只伤痕累累的鬼爪子就要碰到浮舟时他快速将浮舟拉到身后,手里的短刀变长抵着扑过来的鬼,奈何力气不及对方被甩开,身子飞出去撞到墙落下来发出咚地一声响。
浮舟在成为人后才记起疼痛是什么感觉,他木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心不知道为什么被撞了一下,走过去蹲下,看着那张因为疼痛而眉头紧皱的俊脸,沉声问:“你是爱心泛滥?还是对我有所企图?”
浮舟的话成功让白宸忘记了疼,哪怕冷汗涔涔地直冒,他连话都是咬着牙往出挤,还是扯出一道难看的笑容,大方承认:“是啊,见你第一眼就有了。他过来了,快让开。”
被激怒的男鬼像一只闻到血腥的野兽,远比人的速度要快,说话间他的嘴已经挨着浮舟的脖子,尖牙没入皮肤,那微不可查地声音让白宸大受刺激,忍着剧痛朝恶鬼扑过去,那凶狠到恨不得撕裂恶鬼的样子竟把他给逗笑了。
之前母鸡护崽的感觉再次加深,他到底是个活的太多的老妖精,白宸在他的眼里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次次遇到危险不假思索地冲到他前面,即便他再冷血都有所动容,尤其是刚才痛得要死还不忘耍帅说对他有企图的样子……
男鬼趁机锁住白宸的喉咙,难听的笑声越发得意张狂。
浮舟嘴角勾了勾,抬眸时眼底阴鹜大盛。
男鬼正得意一条鲜活的生命将要和自己为伴,掌中的力道还未收紧,似曾相识的撕裂痛意让他低头看过去,向后翻的胳膊与身体分离,还未来得及惊讶,他的胳膊已经碎成粉末,而浮舟的另一只手早已捏着他的脖子,像被利刃切割下一秒就是魂飞魄散。
过往的悲苦涌上心头,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声音破碎难听满是凄凉:“别打我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要钱了,让我回家,我想回家。”
白宸双手抱着脖子猛烈地咳嗽,原来死就是这种滋味,他看向和鬼缠斗的浮舟,与其说是缠斗倒不如说是鬼垂死挣扎,模样本来就难看这会儿恐怖中带着几许滑稽。
他一直觉得浮舟聪明胆大心细,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见到这种玩意都敢上手,他的同桌真不是一般人。
手撕鬼……他也是有见识的人了,原本很恶心的画面,因为那个人是浮舟,竟有些赏心悦目。
男鬼的脖子已经被撕开,发出痛苦又惊恐的悲鸣,哪怕这张脸摔的很难看,到底也只是个学生,透出来的绝望和无辜让浮舟松了手,算了,就当他疯了。
鬼嗅到生机眨眼间就跑的没了踪影,黑雾散去,已经能听到其他人害怕的声音,突然在次卧响起男鬼阴恻恻地笑,比之前还要凄厉沙哑:“你终于死了。”
左安、凌昌和张财待在次卧,两人看着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张财没什么表情,见所有人都挤过来,左安耸了耸肩:“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张财,我们差点因为他当了替死鬼,奇怪,这里的东西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要取张财的命呢?”
白宸浑身发疼,看到段晨和小五从卫生间的方向出来,也许是浮舟叮嘱的原因,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五,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她和段晨异样惨白着脸,比起段晨的萎靡不振,她显得精神很多。
锅盖头和储时在一起,刚才差点连他的胆子都给吓破了,那种冰凉跟被蛇擦过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现在能活下来他腿都发软。
锅盖头见储时走到浮舟身边,没什么诚意地道谢:“谢了,要不是你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们走着瞧,下次比比真本事,看谁能先得到想要的。”
想要的?这里难道还藏着什么珍宝?
浮舟不会和无关紧要的人多说废话,扶着连站都站不稳的白宸往下走。
“你为什么要放走那个鬼?他杀人了。”
说话间那几个工人兴冲冲地爬上来,指着他们抱怨:“怎么死在这么高的地方,累死人了。”
一副你们怎么不挑底层死,反正早晚还是要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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