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殿下脸色不好看,言烁觉得,这位和亲公主的性子和辰国女子大相径庭,怕是非太子中意之人,所以殿下才早早出来,大婚之夜也不肯留宿。

    想着他们殿下心系社稷,常年征战在外,原本是无心男女之事,也并未有成亲的打算。

    若不是贵妃要死要活,说什么都不肯让二皇子和亲,最后使了伎俩,称什么长幼有序,太子未婚,弟弟怎肯先成亲为由,将他们殿下推了出,如今殿下也不会沦落得新婚之夜还要宿在书房的结果。

    言烁心里同情他们殿下,觉得他们殿下太可怜,他明明已经为辰国付出了那么多,却因为生在了皇家,所以连婚姻都不能自己选择。

    夜色宁静,言烁跟在容夜的身后,看着殿下一身寝衣却还要披星戴月的去书房,一股冷风拂过,言烁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替他们太子殿下生出一股了悲哀和凄凉之感。

    容夜从常寿宫脱身后,在宴会上饮了些酒,方才在婚房里时还有些醉,可此刻晚风拂过,倒是清醒了不少。

    容夜一路沉默未语,看似落寞,实则脑海中在反复的推敲着方才太姀公主与他说的话,并非如言烁所想的那般可怜,有家不愿回……

    他前脚踏进书房,后脚德生就小跑了过来,容夜临走时留话给公主喂醒酒汤,让她清醒清醒。

    可醒酒汤太子妃喝了,人却并未清醒,反倒睡得更熟了。

    德生摸不准太子的心思,殿下当时说清醒清醒,可是有意等太子妃醒了,他再回来?

    毕竟大婚之夜,二人还未圆房呢,谁知道太子是不是这个意思?

    眼下太子妃八成是醒不了了,殿下这边他还是要请示一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殿下。”德生一副标准的奴才讨好主子的笑脸,“太子妃已经睡下了,八成是不能醒了,不知殿下稍候可移步回去就寝?”

    德生小心翼翼,试探的询问。

    “不必。”容夜嘴角噙出一丝冷笑,“大婚之日醉得不省人事,她还真是不怕给她们埭国丢人。”

    想起公主在东宫醉酒,容夜忽然看向德生:“她敢喝你们倒是也敢给。”

    都说埭国女子擅饮酒,个个都是千杯不醉的量,能把太姀公主喝得连舌头捋不直,满嘴大实话,一杯两杯怕是不能够。

    东宫一切内务皆过德生的手,容夜冷笑:“你倒是懂得见风使舵,溜须新主。”

    德生知道,太子妃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耽误了许多正事,太子肯定是不悦的。

    可太子说这酒是他给的,这冤枉他可不吃。

    他们做奴才的,最没骨气的便就是这两条腿,动不动就和地来个亲密接触。

    “殿下冤枉啊!”德生跪在地上,委屈吧啦,五官皱在一起,根本没眼看,但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德生要为自己洗脱冤屈。

    “殿下明察,奴才从未给太子妃送过酒,太子妃因何喝醉,这奴才也不知啊,奴才对殿下那是一片赤城忠心,日月可见啊!”

    德生仿佛化身成为窦娥冤,容夜原以为江鸢喝醉是和东宫中人要了酒,不成想竟不是这样。

    “那酒从何来?”

    这时一旁的言烁开口:“殿下,是巫小姐给太子妃送了碗玫瑰酒酿圆子。”

    东宫到处都是容夜的暗卫,婚房周围,埭国公主所到之处,更是遍布眼线。

    所以巫嘉琪是如何拿来玫瑰酒酿圆子,是如何哄骗公主的贴身侍女娟儿将酒酿圆子收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得让公主醉酒,其实暗卫都看得一清二楚。

    言烁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暗卫上报的内容,虽然容夜还是觉得一碗玫瑰酒酿圆子怎么就让太姀公主醉成那样?

    但言烁的话,也算是解了容夜对江鸢的误会。

    “如此说,这到是孤误会她了?”

    太姀公主并非自己酗酒,而是被人陷害才醉了酒,洋相百出?那玫瑰酒难不成是二锅头酿的?

    容夜想不通,但如此看来,她是真醉并非装醉,那方才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德生被还了清白,向言烁感激涕零,同时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这人一放松,话就变得多了。

    “殿下,太子妃生得貌美如仙,可巫小姐偏说她身胖丑陋,奴才觉得巫小姐是不是对太子妃存在什么误解?”

    太姀公主貌美如仙,容夜对这位公主的印象,是没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地方,但貌美如仙这条他竟无言反对。

    忽又想起少女一身纱衣躺在火红的婚床上,□□半露的画面,男子喉结滚动,心里暗道了句,这哪里是仙女,分明就是个妖精。

    想起两国征战数年,兵戎相见,早已是仇敌,两国百姓皆视对方为十恶不赦的恶鬼,两国存在分歧,辰国人对埭国人的印象,似乎的确是存在误会。

    就如同他在辰国百姓的眼中,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但在埭国百姓的眼里,却是无恶不作的恶魔,只因双方所站的立场不同,看对方的角度也就不同。

    可不管当初两国怎样,如今既结了姻亲之好,两国休战,太姀公主已经嫁给了他,就不该有人再对她存有误会。

    “公主虽是埭国人,但既入了东宫,便是孤的人,让太子妃出丑就是让孤出丑。”

    容夜面色一沉,“去传孤的令,让巫嘉琪吃三个月的玫瑰酒酿团子,一日三餐顿顿都不能少,且只能吃这一种。”

    德生抽了抽嘴角,殿下这招也太狠了吧,三个月只能吃酒酿团子,巫家这位小祖宗只怕以后见到酒酿团子,都要吐了吧?

    和德生相比,言烁却觉得殿下已经很是留情面了,陷害太子妃可是大罪,只吃三个月的酒酿团子而已,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难道不该偷着乐吗?

    容夜忽然想到江鸢醉酒之际,抱着他说她不是三公主,是埭国王上义女这事。

    他便又道:“言烁,去查埭国王上可有义女,再查和亲的三公主是否逃婚。”

    言烁一愣:“殿下的意思,太子妃她……?”

    “大婚当日就把自己给卖了的。”容夜冷哼一声:“你见过这么蠢的公主吗?”

    纵然这位太姀公主是被陷害的,并非自己喝醉了酒,到没容夜一开始认为的那么蠢。

    可初到辰国,身处异国他乡,这么容易就轻信别人,遭人陷害,洋相百出,再聪明还能聪明到哪里去?

    言烁沉默,太子妃就算不是公主,可眼下也是他们殿下的太子妃,殿下可以随意说太子妃蠢,言烁若是附和那就是他蠢了。

    规避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言烁:“属下领命。”

    太姀公主并不是真正的三公主,而是义女顶替公主的身份前来和亲。

    那么她前几天刚刚和大罗琴行的人接了头,此次入宫定然会联系藏匿在皇宫中的埭国细作。

    这一些系列的事浮出水面,若说她此次和亲没有目的,只怕她自己都不相信。

    容夜:“密切监视太姀公主的一举一动,她接触过的人,全部都要排查清楚,一个都不能错漏。”

    男子凤眸微眯,冷笑一声,这局面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许是因为醉了酒,江鸢这一觉是她自离开埭国后,睡得最舒服踏实的一晚。

    天刚蒙蒙亮,少女就缓缓睁开了杏仁眼,坐起身,殿中静悄悄的,透过窗子隐隐能看到外面的微亮,但屋中还是有些昏暗。

    新妇大婚第二日要去给长辈请安敬茶,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无论是在埭国还是辰国,都有这样的礼数。

    江鸢作为和亲公主,代表着一国的脸面,自然是不能怠慢,落人口实。

    可她方起身,便觉得身子有些晕,“娟儿”她叫了两声,娟儿闻声走进来。

    “公主您醒了。”

    江鸢觉得头有些疼,“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难受?”

    娟儿苦巴着一张脸:“公主,都是奴婢不好,害您醉酒,您惩我吧。”

    昨她拿给公主的那晚带着花瓣的汤圆,娟儿也是事后才知道,原来是玫瑰酒酿圆子。

    她们公主不善饮酒,也从不饮酒,所以公主昨晚醉酒,还吐了太子一身,娟儿心里万分自责,她觉得这都是她的错。

    江鸢愣了一下,昨晚的事怎么全都不记得了,她断片了?

    “我怎么会醉酒?”

    小姑娘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把昨晚之事,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哽咽着:“公主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才让公主误食了玫瑰酒。”

    “娟儿这不怪你。”江鸢听了来龙去脉,便知她们这是被人害了,娟儿年纪小,容易轻信别人,昨儿也是她太大意了,她们初来辰国,各方势力还尚不了解。

    那日在城外已经有人刺杀过她了,那时她就该警醒,昨晚这碗玫瑰酒酿团子便是再次提醒她,凡事要小心为上。

    “你不必自责,这都不算什么。”

    江鸢安慰着小姑娘,虽然被人陷害了,但也不过是场恶作剧而已,她还要庆幸这陷害之人只是让她醉酒,食物中并没有毒,如若不然她只怕没命见到今早的太阳了。

    公主想得开,可小姑娘却不是这么想的。

    昨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面子都丢到姥姥家去了,公主这心也实在是太大了。

    “公主,今晚殿下过来,您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小姑娘虽然对夫妻之事很是懵懂,但她也知女孩子家要学着脸皮薄点,有些事还是该等男孩子主动的。

    江鸢疑惑:“这话从何说起。”

    小姑娘想起昨晚她听到东宫下人们的议论,一本正经道:“东宫里的人都说您馋太子殿下的身子,馋得急不可耐,可太子殿下似乎不太喜欢您主动,不然昨晚殿下也不会甩袖而去……”

    娟儿善意提醒,试探的问:“公主,要不咱今晚搂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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