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卫湛见苏媺神色有些不对，有些莫名心虚地问道。
苏媺掀了掀眼皮，看向卫湛的喉结，幽幽道：“你把脑袋低下来一点。”
卫湛目光顿住，不解地看向苏媺。
苏媺本就浑身无力的依偎在卫湛胸前，卫湛只要稍微一低头，下巴就能触碰到苏媺的额头。
“快点。”苏媺催促，还故意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像是真有什么急事。
卫湛抿了抿唇，纠结半响，试探般地轻轻低了低头。
苏媺：“……你敷衍谁呢？”
“来的时候，在下已经探查过，此处并无其他人，苏小姐有什么话，尽可大声说。”卫湛还想做最后挣扎。
苏媺自然知道卫湛既然敢在这里磨蹭时间没有急着带她出去，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燃亮烛火，肯定是在等什么人或者有其他打算。
但是不管卫湛有什么打算，这么好的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肯定是要多撩一点是一点的。
“就是让你低一下头，我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吃了你不成，你紧张什么？”
卫湛失声辩解：“在下是怕唐突苏小姐……”
“抱都抱了，还有什么唐突不唐突。”苏媺放在他胸口的手指戳了戳他，“也不听听这里都响成什么样了？”
“……”
卫湛窘迫地躬了躬背，企图让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口离苏媺的侧脸远些，但根本是徒劳。
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这么一躬背，脑袋却是不经意低下来了。
苏媺眼底狡黠一闪而过，抬头咬上了卫湛的喉结，接着便感受到那里滚动了一下。
卫湛瞪大眼睛，石头一般僵住了。
苏媺正窃喜之际，突然感觉到一股下落的失重感，却又没有力气去抱紧卫湛，惊声叫喊：“卫湛——”
卫湛骤然回过神，意识到目前的情况，也是吓了一跳，一把将快要摔下去的苏媺捞回到怀里。
两人面面相觑，卫湛的目光还有些愣怔。
苏媺则是满脸后怕，一言难尽的看着发愣的卫湛，心想不免想着难道这就是随便撩拨老实人的惩罚？
被吓了一场后，苏媺乖乖窝在卫湛怀里老实了，见卫湛拧着眉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媺心底偷笑，完全没有解释方才亲昵举动的打算。
“苏……”
“好困，我睡会儿。”苏媺一点不给卫湛询问的机会，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
“……”
暖黄的烛火晃动，将苏媺的面容映衬的极为柔和，完全敛去了平素的狡黠娇蛮。
卫湛看着怀中阖着眼睛，长翘的睫毛却在微微抖着的人儿，抿了抿唇，最终将嗓间的话咽了下去。目光不由自主地从苏媺那双秀气的弯眉，慢慢挪移到挺翘的鼻尖，最终停留在了饱满的朱唇上。
卫湛目光恍惚了一下，又忆起了停留在喉间那片温软的触感，眼底的眸色却越来越深。
自重生以来，内心的一切笃定与计划，在她吻上来的那一刻，瞬间溃不成军。
明明都做好了安排好丰阳城的一切便离开的准备，可现在他突然又开始贪恋起她的一切。狡黠的笑，蛮不讲理的胡闹以及对他突然的依赖和在意。前世他所渴望羡慕却没有得到的种种，偏偏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让他一一尝尽。
可是他清醒的知道，苏媺喜欢的是杨洵，不是他卫湛。她现在如此依赖他也不过是因为他自私地用“杨洵不是良人”为借口，强行阻碍了她和杨洵上一世的轨迹罢了。
杨洵对她来说确实不是良人，可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什么端方温润，恪守君子之礼的卫二公子，根本就是个手上沾满鲜血杀人不眨眼的恶鬼。若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自以为是的自私和欺骗，一定会怕他，会厌恶他。
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卫湛听着苏媺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确认她确实是睡着了，才轻轻地慢慢地将人一点一点紧紧箍进怀里，眼尾猩红，目光冷厉，偏执且疯狂，像是如此就能抓住什么，像是如此就可以不用还回去，永远属于他一样。
许是抱的过紧，苏媺不舒服地皱眉呢喃了几句，卫湛就这么冷着目光看着她，不曾松手半分。
半响，终究是心疼又不舍地松缓了手，低头，在苏媺皱着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扯开嘴角，苦涩一笑，低喃道：“别再撩拨我了好不好，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将你囚在身边……”
室内安静，窗外依旧漆黑一片，本就所剩不多的灯油，没人去添加，烛火越来越小，房间也越来越暗。
卫湛怀抱着苏媺，闭目想着事情，一动不动斜靠在床头。
“笃笃笃——”
寂静的黑夜中，轻敲房门的身音清晰可闻。
卫湛掀开眼皮，道了声“进”
玄暗悄悄地推门进来，面容严肃，拧着眉道：“杨公子和陈姑娘陷进了祭坛下的地下迷宫。”
卫湛神色一凛：“什么样的地下迷宫？”
玄暗道：“属下也不知，属下正要进去寻人的时候被哑七拦下了，她说这迷宫并非戎族人所建，戎族人迁徙此地的时候便已经存在，曾经有不少好奇心重的戎族人死在里面，后来那处便成了戎族人的禁地，属下怕出事，便先回来禀报。”
闻此，卫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了几分：“那迷宫入口处可有一只类似军队的图腾？”
“主子怎只那入口处有图腾？”玄暗惊讶出声，“我和哑七观察了好久也没看出那图腾是什么，经主子这么一说，还真的很像是一支军队！”
得了肯定，卫湛却不再提那图腾，而是皱眉看了眼苏媺，道：“解药呢，可找到了？”
玄暗低头道：“那名擅长易容的戎族人也一起陷入了迷宫，解药在他身上。”
“你带着哑七先回去，通知苏暮人已找到，让他们尽快找到厉无雷。”
玄暗一愣：“主子，你要去地下迷宫？”
卫湛没有理会玄暗，将苏媺扶靠在床头，然后转身将她背在背上。
玄暗见卫湛真要动身，着急道：“主子，哑七说迷宫很危险，您不能去，我去找他们吧。”
“你进去只能送死。”
“可，主子你……”
已经走到门口的卫湛回头幽幽道：“放心，我知晓怎么出来。”
语落，便不再管玄暗震惊的表情，背着苏媺直奔祭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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