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寻不是第一次被制片导演看中,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胸有成竹的,简直对此人刮目相看。
他本来打算抬屁股走人的,就因为对方最后这句话他忍着脾气聊了两句。
这人是个制片,想找他拍一部电影,据说已经定了骆寒当男主,他说如果项寻拍了这部电影,一定能在圈内大火。
火不火项寻不关注,他只想知道对方凭什么会断定他想谈。
但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只说给项寻考虑的时间,听起来就像是他手里有什么把柄,让项寻看着办。
项寻可不信这个邪,他活到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能绊得住他,所以他没打算理,转头就把这事给丢在了脑后。
转眼就到了第二次录制的时间,本次录制地比较远,是在瓦努阿图的一个小岛上,得从澳大利亚转机。
不过这回不需要去节目组集合,各自到机场就行。
下午的飞机,项寻从早上睡到中午才起,睡了个好觉,精神气十足。他打车先把黑蛋儿送去了项老头家,因为上次的事,老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项寻特意买了几瓶好酒还有几斤排骨献殷勤,先把老头哄开心了,再解释说上回只是开玩笑,他没有要进影视圈的意思。
项老头这才好了,溜溜跑去厨房给儿子煮了一碗烂肉面,嘱咐他录节目多吃点。
多吃点是没戏了,因为这回去的这地儿比较原始,有钱都吃不着好东西,所以项寻打算在上飞机之前先把肚子填饱了。
从老头家出来走去附近的小吃街,一路走一路买,见什么都想吃,走了没一半手里已经拎满了,吃的足够了,缺杯喝的,于是,他最后去了一家奶茶店。
刚点了单,冷不丁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打后门出来。
“书意?”
低头走路的陈书意戴着口罩鸭舌帽,大概没料到会有人认出他来,肩膀一僵,缓缓回头,待看见项寻,眉头皱了一下,语气十分冷淡,“是你。”
“还真是你。”项寻走向他,“你这是打哪来啊,吃饭了吗?”
“没。”陈书意拉了拉帽檐说,“我要去机场了。”
“哦,那你等等我,咱俩一块去吧,你要吃点什么吗?”项寻把自己买的东西给他看,“鸡排爱吃吗?”
“谢谢,我不吃,鸡过敏。”陈书意不知道是不是对项寻有什么意见,项寻靠近一点他就躲一点,十分疏离,“我先走了。”
项寻:“……”
这是什么毛病,没惹他吧?
“0222号!”奶茶店叫到了项寻的号。
项寻立刻回头招手:“这儿呢!”
等拿了奶茶再转身看,陈书意早跑得没影了。项寻十分纳闷,就自己这张人见人爱的脸,竟然还有人反感?
太没眼光了吧。
时间不早,项寻赶紧打了个车去机场,跟陈书意一前一后进的站,对方就跟不认识他似的,一句话也没说。
这小孩有意思啊,项寻取奶茶的时候问过店员,店员说陈书意就在他们那兼职,当时项寻十分意外,陈书意大小也算个演员,难道还缺钱?
缺钱就算了,就这不会来事还孤僻的性格,怎么进得娱乐圈?
“老项,你给我快点!”窦乐在登机口等项寻半天了,看他不紧不慢的恨不得踹他两脚。
“这不还剩五分钟么——哎操,吃多了,走不动了。”项寻吃得真不少,都吃顶了。
“你还吃那么多?”窦乐真是服了,“你来录节目是不是打算碰瓷的啊,把自己身体糟践完了,让我养老是吧?”
“我缺心眼吗让你养老?”项寻走到登机口,跟窦乐先后进去,一边说,“没想多吃来着,一不小心买多了,又不能带上飞机,只好都吃了,哦,我遇上陈书意,本来打算分他点,他说他鸡过敏。”
窦乐:“噗——”
“这小演员你熟吗,怎么定得他当嘉宾?”项寻实在好奇,感觉陈书意应该不是窦乐的菜。
“机缘巧合吧。”窦乐说,“他参加过我以前的一档节目,我觉得这孩子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红,选嘉宾的时候忽然想到他了,就想着刚好给他个曝光的机会,当然,也是因为请他花钱少,我才想到他的。”
不红的演员确实赚不了太多,如果家境再差点,那还真得兼职打工。
“遇上你是他幸运,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得住。”
人有点小性格没什么,娱乐圈里难得有这种坚持自我的,项寻还挺喜欢这样的,像是周情。但人家周情是酷得霸气有资本,陈书意这样的属于我行我素不会来事,一个演员不好好经营人脉,演技再好没人搭理有啥用。
飞机上依然是选择性录制,不过这回导演开恩解放了工作人员,是由嘉宾自己拍自己,所以项寻打算再睡一路。
按着机票上的座位找去,对着骆寒旁边的空位瞅了半天,在第八次对号之后,项寻终于确定自己的位置就在骆寒旁边。
这是谁选的座?
嘉宾的座位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工作人员是由节目组安排的,理论上说安排在哪都成,但跟嘉宾安排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项寻朝窦乐看了眼,对方回给他一个天真烂漫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的笑。
“项老师不想坐我旁边?”骆寒抬头看着邻座。
“……不是,吃多了,坐不下。”项寻把行李放好,配合借口磨蹭了一会儿才坐下。
他俩之所以靠在一起,倒不是谁刻意安排的,主要是因为骆寒旁边的位置没人选,节目组总不能让骆寒旁边坐着路人,只好把人见人爱的项寻安排过来。
项寻也不是不能跟骆寒坐一起,主要跟嘉宾靠在一起这没法拍。
“又吃多了啊,”项寻一坐下,骆寒就开启了处刑模式,他把手里的书合上,书背撑着脸,看得对方无所遁形,“你怎么不长记性呢,还敢暴饮暴食?”
项寻:“……”
身边的人怎么都是属纪检委的!
小半个月没跟骆寒联系,项寻的大脑已经自动把骆寒归为那种只需要偶尔联系一下的朋友行列,可这一通□□,分明是非常熟的朋友才会有的风格,着实让项寻恍惚了好一会儿。
“我……”项寻张口就要拿对付窦乐那一套来对付骆寒,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因为骆寒跟窦乐不是一个路数,这位不好忽悠,无论找什么借口,他都会抓着理不放,毕竟这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项寻自己管不住自己。
“嗯?”骆寒眼尾轻抬,“有什么非吃不可的理由?”
“没有,”项寻当即改变套路,主动承认错误,“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下回注意。”
心里一边想:反正下回你也看不见。
“好,我可记得你这话。”骆寒还挺当真,竟然接话,“下回没注意的话我该怎么罚你呢?”
项寻噎住,心想:“您是打算在我嘴上装个监控?我以后都不当着你面吃饭了你上哪查去?”
“要不您看着罚?”玩笑话项寻就顺着人说,反正谁也不当真。
骆寒点点头,很愉快地答应了,“行。”
行个粑粑,答应得跟真的似的。
项寻不打算跟纪检委扯太多淡,从包里拿出助眠药来滴了几滴,打算以睡拒聊,吃完了想起来,他得问问马蔷,上回买药的人是谁。
马蔷就跟他隔着过道,他朝对方问:“忘了问你上回是谁帮我买的药,还没谢谢人家。”
马蔷愣了一下,心说:寒哥到现在还瞒着人家?这得瞒到什么时候去。
“嗯……”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答才好,灵机一动说,“嗐,不用客气,我已经替你谢了。”
“嗯?”项寻感到奇怪,这口气听着好像是对方不愿意透漏姓名,节目组里的人他都熟悉,谁这么神秘?“你说得我都好奇了,咱们节目组还有这等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呢,快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可爱,我简直迫不及待想亲他一口。”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大家早都混熟了,开个玩笑无伤大雅,项寻这话就是顺嘴说的,没认真。
哪知旁边的活雷锋当场来讨债,淡淡地说:“是我买的。”
项寻:“……”
骆寒看着对方僵硬地转过脸,凑向他耳边,办是开玩笑办是认真地问:“你打算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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