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开到天黑,幸好胤禛的身体酒量好,林黛玉前前后后喝了很多酒也没醉的不省人事,被胤禛半扶着回了住所。
林黛玉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把,扶着她的胤禛顶着她的身体,没什么力气,俩人一起摔在地上,滚作一团。
胤禛当了垫背的,好悬没被她压死,咬牙怒道:“你快起来!”
林黛玉一点儿都不疼,迷茫地半睁开眼:“我在哪儿?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胤禛怒瞪旁边看笑话的苏培盛:“还不搭把手?”
林姑娘是真的凶啊,苏培盛嘀咕着,走过来把林黛玉扶去床上歇着。
林黛玉却一把推开他:“你是谁的丫头?怎么生的跟那么丑,别碰我,紫鹃呢?紫鹃来扶我。”
苏培盛:??被四爷嫌弃了……
胤禛没好气:“胡言乱语,把她丢到床上,灌一碗醒酒汤便好了。”
林黛玉表示她不想睡觉,她喝了很多酒,这会儿想上茅厕。
胤禛就歪在榻上,翘起二郎腿,看着林黛玉摇摇晃晃走到有净房的隔间里,托腮等着。
稍刻后,隔间传出猫被踩了尾巴似的惊呼声。
苏培盛吓了一跳:“???爷那边好像出了事,你快去看看啊。”
胤禛一动不动:“酒醒了而已,无甚大事。备水,我要洗澡。”这具身体比较虚,他站了一整天,累的不行了。
苏培盛早就把他当成四爷的女人看待了,半个女主子指使他理所当然,麻溜地备上了水。
林黛玉本来半醉着,硬生生在上厕所的时候吓醒了酒,又冲出来,红着脸对胤禛道:“我,我想小解。”
胤禛不为所动:“哦,自己解决。”他反正不介意被看。
自,自己……林黛玉头摇成拨浪鼓,“不,我不行,不可以,你来帮我呀。”
胤禛哼了声:“你自己主意不是挺大的吗,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壮士,怎么能被这点小事难住了呢。”
林黛玉半点不听他的话,在宴席上跟大臣,跟他兄弟们聊来聊去,到处打听她爹的事,他当时收拾不了她,现在可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不同的是比起昨晚,他并未有多少生气的情绪。
林黛玉傻了眼,凑过来小声求他:“我自己不敢,而且,等小解的时候我也会帮你呀,求求你……”
她看起来就是个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软声软气地求人模样引人发笑,幸好屋里没别人,否则四贝勒又要丢人了。
四贝勒油盐不进,冷若冰霜,想的却是:若换回来之后,她这般曲意求他,会是怎样的场面。
他说:“不需要你帮,我可以自己解决。”不就是蹲着么,反正没别人看见。
林黛玉的脸绿了,“不,我必须得帮你。”
她最后还是自己解决了,出来的时候丧眉耷眼,羞愤欲死。
接着,苏培盛进来说:“那个……水备好了,您现在要洗吗?”
林黛玉惊恐:“你要洗澡?不可以!”那她岂不是要被看光了吗!
胤禛幸灾乐祸:“在外头跑了一天,灰头土脸,浑身是汗,我自然要洗,你不洗吗?”
林黛玉揪着四贝勒的大辫子,感觉被命运狠狠捉弄了,她真的好难。
最后还是得洗澡,她将所有太监都撵了出去,严令不许他们靠近。洗澡的时候把自己跟四贝勒的眼睛用黑布蒙上,仍然采用互相帮助的形式,过程……不说也罢,反正很艰难就是了。
反正,在院子里守着的苏培盛加上听着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小动静,脑内上演各种少儿不宜小剧场,觉得四爷对这位林姑娘属实非同一般,盛宠非常,他决定以后好好巴结着点。
晚上俩人睡在一个屋子里,胤禛比较大爷,他睡床,林黛玉睡榻。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起来,就带了苏培盛一个随从,偷偷躲过宫人视线,先是到扬州城里去,确定周围没有眼线,然后从城里包了一辆普通马车,去往兰若寺。
天刚亮,扬州城的街道上便已经有了许多讨生计的百姓,在街边摆摊叫卖。
两人各据马车一边,林黛玉耳上仍有红晕,从蒙着薄纱的车窗往外看,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她恨不得今日便换回身体,否则昨晚那样的事时不时就要出现一回,太可怕了。
胤禛见她尴尬,便不去看她,拿着一卷书随手翻阅。
马车路过一条街时,林黛玉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咦,那个人,我好像见过他。”她皱起眉,直觉哪里不对劲。
胤禛往窗外看了一眼,外头就是些普通人,还有个遍体绫罗穿金戴银的土大款,他问:“谁?”
林黛玉指指那个土大款,“我前些日子见过他,他是我家府里陈姨娘的弟弟,不过,陈姨娘说她爹开的小杂货铺子最近还亏了一笔钱,她弟弟哪儿来的钱呢?”即便父亲开恩赏赐些,总不会给他那么多。
胤禛问:“这个陈姨娘是不是在你家管事,挪了钱给娘家使?”
林黛玉道:“不是啊,她并无管事,倒是做事细心妥帖,在我父亲身边端汤喂药,做些伺候人的差事。”她脑子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惊疑不定。
胤禛挑眉:“或许,你爹的病有可能是人为。”
“你也这么想?!”林黛玉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可是怎么会,陈姨娘是我家的老人了,一向老实本分,她怎么会害父亲?”
胤禛拉住她的手,让她镇定一些,“是与不是,查查就知道了。我们先去兰若寺,然后回林家一趟。”
林黛玉无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眼眸中泛上泪花,她想道:原来林家早就有可能被人安插内鬼了,可那个人是谁呢?父亲的病一直都是扬州有名的大夫看的,若是大夫有问题,那该怎么办?他还有没有救?
这一切都是未知。
马车驶入兰若寺,两人立刻去了林家住的那个院子,从后门进去。
紫鹃一瞧见胤禛就冲过来,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见她没事,放下一半担忧:“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太胡闹了,离开一天一夜,下回我怎么也不能答应你这种事了!这是谁!?”她看到披着四贝勒皮的林黛玉,大惊,姑娘消失的时候是跟这个外男在一起?
林黛玉道:“好了,你先听我说。我要你去办一件事,你找个信得过的人立刻赶回家里去,看住陈姨娘,找个理由别让她靠近父,林大人,再偷偷包些药渣出来,找个大夫给看看。”
胤禛道:“明信法师医道颇精,不必找别人,送到兰若寺来。”
紫鹃听的一头雾水,“陈姨娘?她怎么了?姑娘,他是谁?”
胤禛命令道:“不用问,听她的,立刻去,别打草惊蛇了。”
紫鹃是个聪慧丫头,她直觉这桩事一定很重要,剁剁脚,道:“姑娘,我亲自去!”匆匆地走了。
林黛玉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胤禛道:“先等她把药渣拿来再说,不要着急,现在,我们去找明信法师。”
扬州城想见明信法师的人不少,两人靠着林家在扬州有些势力,加上常年给兰若寺捐善款,没被阻拦,见到了明信法师真人。
这位大和尚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一身最普通不过的僧衣芒鞋,看起来像个行脚僧,跟护国寺那些德高望重的法师不太一样,温和有礼地冲俩人打招呼。
林黛玉一颗心全飞回了父亲身边,神思不属,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引路的小沙弥便伸手轻一推作为提醒,她才回神。
明信法师责备道:“怎可对女施主如此无礼,还不道歉。”
林黛玉和胤禛双眼一亮,果然高僧,找对人了。
小沙弥懵懂道:“法师,您看错了,这是位男施主。”
明信法师摇摇头,“你下去吧。”
他请两人落座,笑道:“昨日我访友回来,听闻有贵人找我,今日特意在此等两位,请喝茶吧。”
胤禛道:“您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我算了一卦,”和尚摸摸脑门,促狭地笑了,“天雷降世,逆转阴阳,真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胤禛觉得这和尚在嘲笑他,都不带掩饰的。
林黛玉问:“那您有办法能换回来吗?”
明信法师摊手,坦然道:“没有。”
胤禛和林黛玉:“!!”
明信法师笑道:“别急,卦象说,该了结时自会了结。况且,祸兮福所倚,这样看来倒不失为一桩妙事,对两位来说,也是一件有趣的人生经历嘛。”
两人表示自己并不想要这种人生经历,谁想要谁拿走。
明信法师表示你们不想要也得要。
胤禛说,那要你有什么用。
明信法师说,我有一手好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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