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本来就够丢人了,再闹去御前,从初代国公爷那儿攒下的脸面一块儿都要丢尽。贾赦急的满头大汗,连连作揖求饶,殊不知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就是认罪无疑了。
贾家的男丁全在这里,却一个都不能出来力挽狂澜,保住荣国府的脸面。贾政只顾撇清自己;贾琏跟他爹蠢的如出一辙;至于贾宝玉,要不是有人拉着,他都要跑去对面找林黛玉叙旧了。
这可急坏了门内的王熙凤和王夫人,空有一肚子话语计谋,却苦于施展不出。就这样下去可不行,王熙凤脚一跺,招来小厮,吩咐几句。
只见荣国府东西角门突然洞开,数百个小厮手里拿着棍棒冲出来,毫不留情打在街上看热闹的人群身上,把人一股脑全都赶走了。
另一拨小厮跑出来,手里拿着布做成的围栏,将清得没有外人的街围上了围栏。
然后,门内走出两个妇人,便是王熙凤跟王夫人。
十四冷笑:“不是说去道观了,原来这道观开在你家啊?来的真快。”
王熙凤尴尬了一瞬,立刻恢复如常,脸皮极厚地装作没听见,冲皇子们行礼道:“让贵人久等真是失礼,我方才已经问清楚真相了,原是小厮偷懒耍滑,假传我的命令,才有这场误会。这是我的失职,我自会去老太太面前领罚,还请诚郡王、四贝勒、十四阿哥莫怪。”
她拍拍手,两个小厮拖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出来,刚才那个神气活现的小厮浑身滴血,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小厮该死,我已让人打了他五十板子,若贵人觉得不够,随意发落便是。”
王熙凤手段了得,几句话就把罪过全推给了小厮,及时把场面稳住了。
要说贾家这四个成丁也比不上一个王熙凤,三个皇子也不好跟她对峙,哪怕明知这就是个借口也不好揭穿,显得欺负女人似的。
这时,只见原本紧闭的轿帘一动,一位颜色姝丽、宛若天仙的佳人走下来,冷若冰霜,步履飒然,正是四贝勒。
贾宝玉突然兴奋,向前走了两步,痴痴道:“颦儿,你回来了。”
这狗东西是谁?胤禛看了林黛玉一眼,回头再找她算账。
他道:“你一股脑把错推到小厮身上,难道就不知道我今天到?”
王熙凤尬笑道:“真的不知道,若知道,谁敢慢待了林妹妹呢。”
胤禛嘴角微挑,看起来就是一位冰雪般高不可攀的冷美人,“哦,那我一路上发了不下五封信,全被这个小厮截了?他有这个胆子敢截荣国府的信,怎么不自己去当荣国公呢?”
王熙凤原本想着,自己出面,皇子也不好跟她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再抬一抬老太太,向林妹妹说几句软话,她一向心软,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林妹妹半年不见变得这么六亲不认。
王夫人心里憋了一大堆火气。到嘴的银子飞了不说,老太太还擅自把林黛玉许给了宝玉,连问都没问她一句,她气的一个多月都没睡好觉,天天想着怎么收拾掉这个丫头片子,这会儿见她还敢如此嚣张,更加不喜。
她忍不住质问道:“外甥女,我问你,你在荣国府住的这些年,我可曾有亏待过你一丁点?你摸着良心想想,只不过是两句话就能说清的误会,你就把二舅母一家子当成死仇看了,你对得起老太太这些年对你的好吗?”
王夫人生者一双三白眼,鼻翼两侧法令纹很深,看起来有种透入骨髓的愤恨冷漠,这番话也实在不像是一位老实慈爱、礼佛多年的舅母说出口的。
林黛玉感到一股发自脚底的冷气直透便全身,她不由重新审视二舅母,难道这副模样才是真正的王夫人?
王夫人这番话以养育之恩压人,真正的林黛玉顾忌亲人感情,十有八九会服软。但四贝勒可不吃这一套,他反问:“二舅母家?我记得荣国府明明是大舅舅家,以后二舅母一家子都要搬出去的,你别是住久了荣禧堂,真把国公府当成自己家了吧?”
旁边的贾赦被说中心事,露出积怨已久的忿恨之色;贾政不自在地垂下眼,仍是一句话不说。
王夫人脸一红,急道:“小杂种,你胡说!”她本性粗鲁不文,一着急就骂出来了,说完才觉察到不妥。
但是晚了,林黛玉皱起眉,拉住像个小炮弹似的要往前冲的十四,免得他太冲动。
胤禛双眸微眯,双颊被怒火染成了桃花色,冷冷道:“当日扬州知府审贾琏侵吞林家家产一案,证据确凿,你可以去官府查证,绝无‘误会’可言。贾家恶意侵吞林家家产在前,假意请我上京,却不是悔过,原来是要折辱我出气。你们贾家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哪怕告御状,我也不怕什么。”
王熙凤心道坏了,暗暗责怪王夫人瞎说话,又给人拿住了把柄揪着不放。她正待再圆几句软化,把人劝回来,反正林黛玉人都来京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又能上哪里去?
紧接着她就傻眼了,胤禛吩咐了下人两句,扭头上了轿子。
轿夫将轿子抬起来,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贾府一众人呆住。
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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