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在礼堂匆匆解决了晚餐之后,回到了自己的院长室。今天下午进行了魔药学的期末考试,他必须在学期结束之前阅卷完毕。假期里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虽然他本人并不期待这群蠢货学生们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答案,特别是各位格兰芬多们。
瞧瞧,开学就讲过一次的海芋是什么,机智的韦斯莱先生的答案是:长在海里的芋头。看来下次应该建议他多吃一点这种“长在海里的芋头”,补补这颗吃了太多咸肉三明治的脑子,希望他别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去见梅林了。
隆巴顿先生的答案也很“经典”:在制作疥疮药剂的时候,先放豪猪刺还是先放有角鼻涕虫,他的答案是:先放豪猪刺。呵,希望下次坩埚能炸开他的脑袋,看看蹦出来的是不是爆米花。
斯内普暴躁地把卷子揉成一团往门口一扔,废物,全是废物!若是他以后当了校长,一定要让这群脑子里长满芨芨虫的巨怪全部圆润地滚出霍格沃兹。
“嘭——”院长室的门被撞开了,毫无预兆。
赫尔嘉面无表情地像是没看到前面有人一样找了个凳子坐下,自觉打开书。
“赫尔嘉斯内普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吗?”本身已经被学生的卷子气到的斯内普,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下面的赫尔嘉:“半夜三更,居然有学生,目无法纪独闯教授的办公室!你不去宿舍睡觉,来我这干什么!梦游么?”
“学习,教授。”赫尔嘉淡定地抬头,对上斯内普的眼睛,说:“我申请自主禁闭。”
看她这副样子,斯内普倒觉得像是“自主自闭”。
“把门边上的纸团捡回来。”斯内普重重地呼出了几口气平复下来,最后还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哦。”赫尔嘉慢吞吞地捡起了纸团,把它打了开来,皱巴巴的纸上写了姓名:罗恩韦斯莱。
赫尔嘉盯着名字,几秒后,利索地再次把它揉成一坨,扔进了壁炉灰里。拿出从德拉科那顺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脏东西”,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太平。
“......”斯内普对她的举动有些意外,挑着一边的眉毛问道:“你在做什么?”
“扔垃圾,教授。”
“我想......那是张试卷。”
“不,那是张垃圾。您已经扔过一次了,我帮你处理得更彻底一点不好么?教授。”赫尔嘉对这件事显得格外固执。
没错,挺好的。斯内普无所可否,心情舒畅。他想起来一句话:孺子可教也。
“今晚试着去做一下增龄剂,之后你可能需要用到。”斯内普在罗恩韦斯莱的成绩栏上写了个A,给邓布利多一个面子,勉勉强强及格。
“我需要增龄剂做什么?”
“你现在不用知道,”斯内普批改着试卷,不耐烦地说,看来又有一个让他头大的学生出现了,确认一下名字,很好,当事人就在这里。
“在此之前,我问你,婆娑石从哪里提取。”
“狼胃啊。”赫尔嘉不假思索地说,“选A,那道题我记得。”
“是山羊胃!翻到背后的附录,五十遍。我希望你能尽快落实一下把全新的脑子装到你的脖子上面这个提议!”
“......好的,教授......”
斯内普把刚写上的E改成了P,羽毛笔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已经变形了。他决定了,若是以后当上校长之后的第二件事,就是把赫尔嘉从他的名字下面移出去。
批完了一年级的试卷后,斯内普看了看旁边的挂钟,站起来披上了黑袍,说:“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呆着。”
“您要去四楼么?”赫尔嘉停下笔,想起了哈利的话,好奇地试探着,“听说那里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赫尔嘉依旧相信着自己的教授肯定不会去偷魔法石,不过她也需要证据去向哈利波特他们证明。
斯内普停下了转动门把的手,冷漠地说:“这不关你的事。”然后关门离开了。
赫尔嘉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斯内普离开不久之后,她也悄悄地摸了出去,趁斯内普教授还在其他地方夜巡的时候,赫尔嘉决定先去四楼蹲守着。去四楼右侧走廊的路她已经提前熟悉过了,一路下来十分顺利,没有惊动任何人。
事情有点不对劲,那扇大门被打开了,难道教授已经进去了么?她迟疑地推门进去,里面只有几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高高的柱子整齐地排列着,上面雕刻的青藤缠绕在柱子上,房顶布满了蜘蛛网,一旁的架子上挂着生锈的铁链,手铐,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刑具。看来这以前可能是刑房,但是已经很久没有清理了。房间深处有一个活板门,也是开着的。
从远处望去,活板门里面一片漆黑,给赫尔嘉带来莫名的恐惧,里面会是什么,可能是幽灵,可能是野兽,也有可能是......
“西弗勒斯,快把他送到医疗翼!”
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声音,赫尔嘉马上找了一个角落躲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偷看前面的情况。
斯内普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了,他穿着红色的毛衣,一只手无意识地垂落着,已经昏迷了。斯内普抱着他越走越近,微微烛光照在了昏迷孩子的脸上,赫尔嘉看清了他的脸之后惊讶地捂住嘴巴:天呐!是哈利!
斯内普走到了有光的地方,轻轻把哈利放在地上,从黑袍里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小瓶魔药,给他灌了下去。
赫尔嘉从斯内普教授眼里看到了和分院的时候看哈利一样的眼神,对了焦急之外,仿佛还有...担心和伤感。
赫尔嘉疑惑不解:为什么?他明明一直看哈利波特很不爽的啊!
“他比我们想象得要勇敢,不是么?西弗。”邓布利多从后面把手放在了斯内普肩膀上,“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把他往火堆里扔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西弗勒斯,相信我。哈利他很幸运。其他孩子已经被米勒娃送到医疗翼了,没有受伤。”
“那个人说不定差点要了他的命!”赫尔嘉听出斯内普现在很愤怒。
“可是,我们现在知道了那个人暂时很虚弱不是么?奇洛死了,那个人已经消失了。”邓布利多试图让面前的人冷静下来。
“他会回来的。”斯内普闭着眼睛,再张开时已经恢复平常冷冰冰的样子。
“西弗,所以我们需要你。哈利也需要你。”邓布利多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斯内普重新抱起哈利离开了这里,门被关上了。
房内的蜡烛一根根熄灭,一片漆黑,赫尔嘉蹲在地上,自嘲着:哈利在这个世界拥有着救世主的地位,是全魔法世界的希望,被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寄予厚望,甚至连自己的养父也在背后关心着他。这是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可能斯内普只是把自己当个累赘吧。
赫尔嘉保持一个姿势实在太久了,久到双腿麻木,她扶着旁边的墙站了起来,挪回了宿舍。在今晚,她发现自己的心里原来有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
哈利波特为了保护魔法石受伤的英雄事迹马上传遍了,许多人都去医疗翼慰问了他。在他苏醒那天的晚上,是本学期公布学院杯的时刻。
赫尔嘉坐在大堂里,无聊的用勺子把杯子敲得叮当作响。她已经垂头丧气好几天了。赫尔嘉不对劲这点,潘西和凯瑟琳是最清楚的。于是他们一边一个坐在赫尔嘉边上,问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和我们一起出入宿舍了。”
“啊?哦,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便秘。”赫尔嘉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你去看过那个波特了么?前几天他不是受伤了么?”潘西和凯瑟琳交换了个眼神,想要问出点什么。
“没有,不熟。”赫尔嘉喝了口茶说道。
潘西和凯瑟琳面面相觑,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对面的布雷斯也挠挠脑袋,想当年开学,常常能看到赫尔嘉和哈利聊个天什么的,之后就越来越少。
“你们这是......表面兄弟,塑料感情。”布雷斯总结了一下。
赫尔嘉觉得自己被讽刺了,不耐烦地用力放下杯子,不悦地说:“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就不信你们毕业之后还能天天联系!感情淡了就是淡了。”然后边指着布雷斯边说:“幼稚!”
布雷斯露出一张黑人问号脸:怎么一言不合就生气了。
凯瑟琳往后仰,对隔着一个人的潘西说:“我怎么觉得......刚才她提到哈利的表情,有点像......马尔福......”
被凯瑟琳这么一说,潘西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双手摁住赫尔嘉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会和德拉科一样在嫉妒哈利波特吧。”
“谁说我嫉妒他!”
“谁说我嫉妒波特!”
两道声音重合了,众人向后转头,德拉科生气地看着他们。他刚从宿舍洗了个澡来礼堂吃饭就听见潘西提到了他。现在他很不高兴:他为什么要嫉妒哈利波特,不存在的。
赫尔嘉被潘西点到了心事,跳了起来,像一只张开刺的刺猬。
和德拉科对视了一下,又老老实实坐了下去,潘西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让给德拉科。
气氛有些尴尬,布雷斯吹了一下口哨,很识相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学院宝石到今天为止是最多的吧!”
“没错,今年学院杯应该又是我们的。”德拉科喝了一口南瓜汁,不屑地说:“格兰芬多不负众望,垫底。”
“嗯,对,挺好的。”赫尔嘉撑着下巴,又开始神游了。
这时礼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哈利进来了,赫尔嘉淡淡地看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然后每个人又开始高声说话。
“叮叮叮—”邓布利多校长入席了,他敲了三下杯子,大家都平息下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邓布利多看起来像个兴高采烈的孩子,笑容灿烂地说:“在享受美味佳肴之前,据我所知,我们首先必须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格兰芬多,312分;第三名,赫奇帕奇,352分;第二名,拉文克劳426分,斯莱特林472分。”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掌声。德拉科兴奋地拍打着桌子,跺着脚。不过,赫尔嘉知道他在听到第四名格兰芬多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了,他还一脚踢向了对面的布雷斯,无声暗爽着。比起斯莱特林第一名,他可能在欢呼的是格兰芬多垫底。
“是的,是的,斯莱特林表现很好,”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
赫尔嘉的直觉告诉自己:有情况。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说:“我还有些分数要分配......第一—罗恩韦斯莱先生,他赢下了近几年来霍格沃滋最精彩的一盘巫师棋,我为此要给格兰芬多加五十分。”
“谁能告诉我什么巫师棋能下五十分?论棋艺,除了赫尔嘉,斯莱特林还有下不过韦斯莱的么?”德拉科皱着眉说。
赫尔嘉呵呵了一下,拉低你们的平均水平,真是好抱歉哦!
“第二——赫敏格兰杰小姐......她面对烈火,冷静地推理,我要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邓布利多说。
格兰芬多再次欢呼了起来,还有人叫着:“赫敏你太棒了!”
“什么?难道全世界就格兰杰知道魔鬼网怕光么?拜托,连赫尔嘉的草药学都能拿O。”德拉科的脸涨红,非常不服气,活像乱咬人的金丝猴。
再次被点到名的赫尔嘉,扭头越过潘西,给德拉科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第三——哈利波特,”邓布利多说。礼堂里顿时变得格外寂静。“他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还要奖励格兰芬多加上七十分!”
格兰芬多餐桌上震耳欲聋。他们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有人跳上了凳子,有人吹着口哨,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喊着口号:哈利!哈利!哈利!细心的人已经发现,格兰芬多的分数已经超越了斯莱特林。
德拉科双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整齐的大背头快要竖起来了,说:“这什么狗/屎!明摆着算好了要给他们学院杯吧!”要是现在能用魔杖,德拉科想把格兰芬多的桌子烧个精光。
邓布利多这波操作,令赫尔嘉不解,加分可以,哈利他们确实做了一次成功伟大的冒险,但是刻意把分数超过斯莱特林......这简直就是对全斯莱特林学生的不尊重。
看着天花板上的绿色彩带变成了鲜红色,银色变成了金色,象征着斯莱特林的巨蛇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格兰芬多的狮子。斯内普教授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同麦格教授握手。
赫尔嘉感觉胸口很闷,这金色,这红色,这吵闹声,令她头晕目眩。德拉科率先离席,赫尔嘉顺势跟了上去。还有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也陆续离席......
刺眼,实在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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