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妮将东西交给潘西后,便被她赶了出来。
“我怎么觉得她更加愤怒了?”她抱怨着,“你们看到那张臭脸了吗?她脸上写了个‘滚’字......这真是太不淑女了!”
“外面想看斯莱特林笑话的人都能从这排到霍格莫德,布雷斯可真会找人开玩笑。”凯瑟琳对姐妹的遭遇打抱不平,“要不我们等下去帮潘西整整这个渣男?把他揍得连扎比尼夫人都不认识。”
然后再被教授扣个五六十分的?这没有意义,学院杯都快要结算总分了……
赫尔嘉无奈地叹了口气,阻止道:“你们管这么多做什么,饭还没吃呢,尽想些吃饱了撑着的事情......要我说,你们拿我和德拉科打赌也是够无聊的。”
“是吗?”达芙妮一脸坏笑得凑上前,两条眉毛滑稽地跳了一下,打趣道,“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啊......刚才和马尔福在休息室拉拉扯扯,说什么悄悄话呢?”
“真的吗,真的吗?他们在干嘛......”凯瑟琳好奇地叫着,笑得异常灿烂,伸出手在胸前握拳,两根大拇指相交暗示,像是故意做给赫尔嘉看似的,继续问,“是在这个......吗?”
突然被调侃的赫尔嘉不自然地眨着眼睛,躲开了这两双想要刨根问底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知怎的,身上瞬间燥热无比,甩甩手不耐烦地说:“什么拉拉扯扯......我们一向很低调......”
“哇哦——”凯瑟琳眯起眼睛,假笑着用手背轻轻拍了几下她通红的脸颊,进一步调笑道,“赫尔嘉你现在还会害羞?......哦,真是怀念你们俩窝里斗的日子。”
“拿开拿开!”赫尔嘉烦躁地拉下了她的手,“你真是越来越阴阳怪气了,以后得少跟潘西玩。”
“低调?”达芙妮感觉自己在听一个笑话,“拜托,全校都知道你们两个几时在一起的,几时分手的,几时又复合了......甚至还有——”
说话声戛然而止。
“还有什么?”赫尔嘉停下脚步,奇怪地侧头看去。
达芙妮的声音显得中气不足起来,她懊恼地发觉自己嘴瓢了,“......还有专为你们两个开设的地下花边报道。”
今年三年级开学没多久,霍格沃茨在少数学生间开始流传,有一份神秘校刊,每个月不定时会放二三十份在回廊一处隐蔽的砖块里,五个银西可一份,写得都是些有趣劲爆的新闻。若是有人没有付钱就顺走报纸,就会被报纸上的魔法袭击,然后长两天的痘痘,或者其他不可思议的病症。
它还有另一个业务: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写在一张纸上包住一个加隆,放回格子里,三天后,就会得到问题的答案,反之他们会把钱悄无声息的送回来,并附言他们做不到。
这是一个秘密组织,达芙妮曾经花过一个加隆去询问是否能得到一份魔药学的论文。没想到第三天,她准时收到了猫头鹰带来的三英尺论文。
代写服务简直物超所值。
“什么?我的天哪!是谁这么无趣,预言家日报都没这么闲!”赫尔嘉气得跳脚,“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凯瑟琳!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这破报道!”
眼看矛头即将指到自己身上,凯瑟琳心头一紧,立刻伸出五根手指,表情显得极其真诚。说实话,她两个月前知道有几个人在到处讲赫尔嘉和德拉科的小故事,但不知道源头出自于哪儿。
“不,我向梅林发誓我不知道。”反正她的宗教信仰不是梅林,她如是想着。
赫尔嘉狐疑地望着她顿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向梅林发誓没用,你得向上帝发誓——我知道你全家都是基督教。”
“呃——”凯瑟琳犹豫不决,若是因为她撒谎从而导致上帝让他们家的事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她心虚地瞟了一眼达芙妮。
达芙妮立马心领神会,猛地转移话题,大叫一声:“赫尔嘉!你和马尔福接吻是什么感觉!”
刹那间,四周的嘈杂声好像被一语静音了。
此时,三个姑娘正走在通往礼堂的走廊上,有不少人被达芙妮的声音吸引过去,尤其是几个其他学院的同级生显得格外感兴趣。
赫尔嘉被四面八方发射来的炙热目光包围。她想给达芙妮下哑药的心思都有了。随即狠狠地掐了一下两边人的腰,带着他们加快脚步,低下头飞速蹿入礼堂。
“下次你再乱叫,我一定把你舌头割下来!”赫尔嘉生气地威胁达芙妮。
“对不起,赫尔嘉。我等下一定好好忏悔。”她抱歉地说,作势离开这是非之地,便找借口说,“我妹妹在找我,我先走了!”
刚说完就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达芙妮哪来的妹妹?”赫尔嘉疑惑地望着达芙妮小跑到一个小姑娘身边,看个子应该是一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长相乖巧伶俐,五官精致,一头柔顺的金发微微卷起,像是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那是阿斯托里亚,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据说他们感情没这么好。”
听到熟悉的男声,赫尔嘉回头看去,来人果然是德拉科。
“你怎么才来?”她随口问了一句,便一起走到桌边坐下。凯瑟琳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去了拉文克劳学院的桌子。
“布雷斯那家伙.....”德拉科脸色一沉,刚打算将扎比尼顺走了自己原本想送给赫尔嘉的发卡的事情说出口时,又马上改口说,“不,没什么。他脑子出了点问题,我帮他清醒了一下。”
就是用恶咒让他在房梁上倒挂了一会儿,也不是什么需要提及的大事。
“好吧,他今天确实......唉,我可怜的潘西。”赫尔嘉叹了口气,目光锁定在了德拉科右边的小牛排上,“帮我递一盘牛排好吗?”
“嗯。”德拉科先顺手耐心地将肉切成了均匀的小块,然后放到了姑娘面前。
然而未等赫尔嘉开始享用,马库斯级长突然过来通知她明日魔药学补考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她敷衍地应付了一下级长。这消息简直影响了她的食欲。
马库斯面无表情地叮嘱她:“别迟到。”
“知道了,知道了。”
再回头对付小牛肉时,赫尔嘉惊讶地看着空空如也,洁白无瑕的盘子,她下意识不悦地对德拉科说:“你这是在恶作剧吗,德拉科?”
“什么?”男孩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着她,又瞟了一眼她的空盘,嘲笑道,“你吸食食物的速度快赶上那头阿利安野猪了,赫尔。”
“你吃了我的肉,还说我是猪?”赫尔嘉涨红了脸,不可思议地叫道,手上的叉子指着对方的鼻子。
德拉科下意识以为,赫尔嘉向他寻求一个台阶下来。听说女孩子吃得多,会感到不好意思。
“好吧,好吧……我吃的,我吃的。”
“哼!”赫尔嘉不爽地命令道,“还不再给我弄一盘?”
“啊?你还吃?”德拉科诡异地看着她,“赫尔嘉,你不会是混血巨怪吧?我刚才切得可是两人份的。”
“什么两人份,你不是说你吃了吗?”赫尔嘉说,“我一块都......”
右手臂的皮肤传来一阵凉凉滑腻的触感,一直从大臂传到小臂。
赫尔嘉像是中了定身咒般,上半身一动不动,清凉的感觉逐渐延伸至手腕,她紧张地向下转动眼珠子——
“谢谢款待。”
一只黑色鸟嘴嘴尖从袖口露出一截,阴森可怖的嘶嘶咕咕声在赫尔嘉耳边回荡。
“碰!”她惊愕地站了起来,撞翻了杯子,南瓜汁撒了德拉科一身。
“你抽什么疯,赫尔嘉!”浑身上下一股甜腻味儿的男生,恶心地抖掉了袍子上的液体,忍无可忍地怒道,“我都给你面子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你去哪?”
赫尔嘉猛地揣紧自己的袖口,急急忙忙丢下一句:“我吃饱了......”
她跑步的同时能感受到袖口里的鸟蛇沿着手臂正往肩膀的方向上爬,嘴里还在不停地埋怨着:“你以为这样能闷死我吗?愚蠢的沙菲克......上面不是还有个洞?你刚才不应该阻止我给那个臭小子点颜色瞧瞧——虽然肉是我吃的,但是他怎么能吼你?欺负你就是不给我科莱恩大人面子,下次我一定让他......唔!”
它被赫尔嘉一把从袖管里掏了出来,死死地掐住脖子。现在的科莱恩只有手指这么大,只要轻轻用力,一不留神可能真的会被掐死。
“闭嘴!死鸟!”下一秒赫尔嘉把它甩入盥洗室的马桶里。
“哦!你竟然让无敌可爱的科莱恩少爷喝这肮脏的水?”鸟蛇奋力地吐出细长黑色的蛇信子,尾巴不满地拍打着水面。
赫尔嘉没有兴趣听它啰嗦,直奔主题:“谁让你跟回来的?——别把厕所水溅到我身上,信不信等下给你扣屎盆子里!”
比起屎缸,科莱恩还是比较喜欢这儿,他快活地游了一圈,从容不迫地回道:“哦,好心的沙菲克,没人让我跟你出来。那狗屁山谷我真是呆腻了......豪斯特老头不让我们出来,我就偏要出来看看,还有克劳尔那个老母蛇,真是讨厌,每次出事都先拿我开刀!还有麦克......”
赫尔嘉算是看明白了。这条破蛇是个话痨。它能嗡嗡地一直吐槽个不停,就像孤儿院那会儿的萨莉夫人,聒聒躁躁地能和隔壁的邻居大妈说一个下午。
她烦躁地拿出魔杖在马桶里顺时针搅了搅,呵斥道:“我让你说重点!”
“我说我说我说!”科莱恩头晕目眩,“我就是跟着你离家出走!”
赫尔嘉翻了个白眼,将手放在了冲水装置上,邪魅一笑:“那我现在立刻给你自由?”
她可没心思养一条这么丑的蛇。
“别别别!让我跟你呆在一起好吗?”科莱恩暗觉不妙,求生欲油然而生,可怜巴巴地盯着赫尔嘉,恳求道,“我这么可爱,万一出去了被坏人掐死,这多可惜啊!我我我...我能保护你的!就刚才那个臭小子,只要我亲爱的赫尔嘉殿下一句话,我就能把他放倒!”
“这么厉害?那你怕什么被坏人杀死,要不还是去外头闯荡吧!”赫尔嘉边调侃边稍稍拉下抽水绳,马桶里的水开始慢慢旋转。
科莱恩害怕极了,转了个透心凉,眼看半截身子要进下水道了,他在变大破坏马桶和保持现状之间徘徊不定,最终它脑子里蹦出一本书,立刻急中生智喊道:“我能帮你解读那本笔记本!”
赫尔嘉停下动作,眯起眼睛思考了一番。接着莞尔一笑,灿烂得让科莱恩以为自己看到了东升的太阳。
“那就拜托你了哦,小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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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黑着脸,双手抱胸坐在礼堂。他已经生了很久闷气了。
赫尔嘉到底在作什么?
解脱恶咒的布雷斯姗姗来迟,他是从克拉布嘴里听到这件事情的。看着对面散发冷气的马尔福少爷,绞尽脑汁思考的样子,于心不忍,安慰道:“别想这么多,德拉科。他们女生都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生气的原因。”
“......”德拉科轻轻抬眸盯着布雷斯,眼神暗示他说下去。
“我拿我的毕生经验告诉你,像这种情况,大多是因为她们正处于特殊时期。我个人建议能离她们多远就离她们多远。”
“然后呢?”
“然后重新找个脾气好的女朋友是最好的选择!”布雷斯突然说得起劲起来,眼神暧昧地瞟了长桌尾的小姑娘一眼,“你觉得达芙妮她妹妹怎么样?她是不是比赫尔嘉那个粗鲁的女人温柔多了!瞧瞧她笑得我都要融化了,礼节礼仪满分。要不我们明年换一个吧!”
德拉科冷笑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校袍,朝布雷斯背后挑了挑眉,讥笑道:“你没被打死真是万幸。”
然后他平静地转身离开。
布雷斯背上汗毛竖起,直觉告诉自己后面绝对不是好东西。
“晚上好,布雷斯·扎比尼。”
他紧张地往后一看,紧接着潘西拿着盘蛋糕迎面拍了上来。
“哈哈哈!狗屎!巧克力味儿的哈哈哈!”
“你怎么不直接说屎味儿的哈哈哈!”
礼堂内满是热闹的嘲笑声。
潘西沉浸在这欢乐声中,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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