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另一根魔杖

    格里莫广场12号,距离国王十字车站只有20分钟的步行距离,这里曾是最高贵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布莱克的祖宅。

    赫尔嘉蹑手蹑脚地走到扶手旁,向上面的房间望去,原本腐朽破烂肮脏,布满蜘蛛网的布莱克祖宅现在变得焕然一新,即使木制台阶并未完全修缮完毕,踩上去会咯吱咯吱响,但是翻新涂上的魔法油漆里混合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墙上灰绿色的墙纸,除了布莱克老夫人用永恒胶水黏上的部分,其他的全部撕了,换成了朴素的白墙。

    看来小天狼星·布莱克为了让她回老宅住真是费了点小心思。

    虽然给她布置的房间是一股上世纪的粉红色土嗨风,一打开房间的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挂了粉纱的大床,两边各放了一个洋娃娃,梳妆台大得夸张,让她想起了剧院后台的拿着长长的化妆台,还飘着几根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粉红色的羽毛。

    “看看,我亲爱的赫尔嘉,喜欢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公主房吗?”小天狼星站在她身边,跟邀功似的,兴高采烈地说道。

    “哦......梅林......”赫尔嘉顿时面露难色,轻轻地感叹了一句。

    可能是看到了小姑娘的反应并不愉快,小天狼星像一只被主人伤到心的可怜小狗,情绪低落,摊了摊手说:“好吧,可能夸张了点......我还以为小女生都喜欢这种风格,这让我想到了小时候,雷古勒斯刚生出来,我以为他会是个妹妹,还准备了一双粉色的小袜子,结果被墙上那位老太婆骂了一顿.......”讲着讲着,他吸了几下鼻涕,看起来更委屈了。

    赫尔嘉于心不忍,实在不愿意去伤一位老年人的玻璃心,只能昧着良心说:“不,挺好的,我是说......作为女孩子,我真是爱惨粉红色了。”

    于是,她就这样开始了三年级的暑假。

    起初,赫尔嘉本想继续住斯内普家,结果邓布利多说小天狼星一个人呆在祖宅寂寞又孤独,好不容易从阿兹卡班回来,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磨合一下亲戚情谊。

    她当然不会去相信这个奇怪的理由,校长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经过细心考量,她推测原因有两个,其一,设有赤胆忠心咒的布莱克祖宅于她会更加安全;其二,小天狼星是格兰芬多出身,邓布利多应该更放心由他来看守自己。

    离开尾巷的第三周,她不由得开始想念孤寡老人斯内普教授会不会寂寞地坐在桌边吃着始终如一的三明治,对着预言家日报不屑地唾弃。

    算了,斯内普可能是知道她要搬走的人中,最快乐的。

    另一方面,这个假期赫尔嘉还有更为艰巨的任务——解读安娜·沙菲克的笔记本。

    她这么干脆地就答应回到布莱克祖宅,存在小小的私心。因为小天狼星看起来比较好骗,她偶尔做点小动作,也不会被粗心大意的他发现。

    只要用撒娇的语气叫一句:“大伯”,他立马就会心软,若是再捏住他的袖子晃几下,他连金库在哪都能说出来。——这就是赫尔嘉找到金库的方法。

    真好,真是太好了。赫尔嘉不禁想为这段血缘关系鼓鼓掌。

    嘴角轻轻上扬,思绪拉回到现在,她探出身子,看到楼上小天狼星的屋子里还亮着,然后咧开嘴,发出了只有动物才能听起楚地嘶嘶声:“听着,科莱恩。你听力比我好,要是听到楼上的房间没有声音了,我们再开始。”

    科莱恩,一只从维克多谷离家出走,跟随赫尔嘉的雄性鸟蛇。它平常会藏在赫尔嘉的袖口,缠绕在她的小臂上,仗着自己的声音人类听不到,就一直念叨一些琐碎的回忆,或者和主人唠唠嗑。

    “好的,尊贵的赫尔嘉殿下。”科莱恩伸出脑袋,小眼睛眨巴眨巴,“他要是一直不睡呢?”

    “那我们就睡呗,假期这么长,我还不信他一个没有夜生活的中年人,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赫尔嘉边说边走回房间,让克利切送来了一杯红茶。

    “你若是着急,我去给他茶里吐一口唾沫,保证他睡得喷香......还流口水,嘻嘻嘻。”科莱恩想到了上一次吃肉的场景,不禁砸了咂嘴。

    “想都别想,科莱恩。”赫尔嘉抿了一口茶,“我说过了,你要学会吃素。”

    科莱恩嗜荤,特别喜欢新鲜的。前几日它在地下的厨房水管旁边吃老鼠,抓蟑螂。

    它将整只老鼠活活在塞进嘴里,撑得肚子变成了一个球,仔细看就能看到球体部位一颤一颤的,科莱恩淡定地告诉赫尔嘉,这是因为老鼠在它肚子里挣扎,等死透了,科莱恩就会再吐出来慢慢享用。

    场面令人感到不适,特别是当赫尔嘉看到被它呕出来的那只面目全非,沾着绿色不明液体的老鼠后,差点把它和科莱恩一起扔进下水道,打包冲走。

    “您让一只帅气威猛的鸟蛇吃素,这不是很现实,小姐。”科莱恩从袖口滑出来,吐出蛇信子,昂起身子大胆地反驳道。

    “哼,”赫尔嘉轻蔑地瞟了它一眼,“那我看你今天吃蛋糕吃得挺香?”

    刚才一副坚毅不屈的样子瞬间破功,科莱恩今天发现了一种比肉还好吃一百倍的东西,不可否认,它咬住了第一口奶油后,觉得蛇生得到了升华,于是它蹭了蹭赫尔嘉光滑的手腕,讨好地说:“您要是每天能带我吃甜品,我甘愿为您吃素。”

    “听着小东西,你要是想在我这常住,就好好地帮我解读这本书上的东西......嘘!”赫尔嘉忽然停了下来,听到了一些楼上的动静,手指向上,暗示科莱恩仔细听。

    几分钟后,零零碎碎地脚步声不见了,寂静保持了许久。

    “好了,他倒头就睡了......哦,已经开始哼哼打呼了——”科莱恩如实报道。

    赫尔嘉确认消息后,小心翼翼地从行李箱低拿出了牛皮笔记本,慢慢放在了桌子上,轻轻掀开第一页:

    致敬创造魔阵的先祖

    以及能看到这些字的后人

    这一串字是用英文写的,赫尔嘉目前为止也只能看懂这些了。

    笔记本只有前三分之一有文字图形,每一行的符号都是连笔匆匆写下,可是图形却画的中规中矩,对称,平行,所谓几何之美,它们像是有一股独特的魔力吸引着赫尔嘉去探索,去尝试,或者占据。

    她指着一页魔阵图上的字,问道:“你看得见吗,翻译一下。”

    科莱恩趴在了纸上,眯起眼睛凑近,时不时那鼻子嗅了嗅:“嗯——甜甜的,这是用沙菲克的血写的,你能把它抄在纸上吗,我只能闻出味道,看不到上面的字。”

    “......好吧。”赫尔嘉拿出纸和笔,狐疑地看了一眼科莱恩,“你最好保证你能看得懂,不然我就把你扔进马桶里,送你去大海。”

    “放心吧,小姐。科莱恩从不说慌。”鸟蛇真诚地说。

    接着,赫尔嘉拿出羽毛笔,沾了沾红色的墨水,对着笔记本认真地将上面地连笔文字临摹了出来。这些她从未见过的字体,画出来十分吃力,一个弧度的偏差说不定会扭曲成其它意思,先是歪七扭八,紧接着笔锋一转,由弧变角,就像是麻瓜医院里的声波图。

    “你再写一遍这个句话。”科莱恩用嘴点了点上面一串图案,解释道,“这儿要是多一点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了......”

    “嗯?”赫尔嘉疑惑地拿出放大镜,往牛皮书上一照,角与圆弧之间竟然藏这颗点,她对照着花了上去,“现在呢,现在什么意思?”

    “这一段是讲防御的,你得用中指尖血画出一个图,刚才让你确认有没有加点的那句就是咒语。”科莱恩摆起了教授派头,“请尊敬的赫尔嘉小姐最好立刻牢记这些字,毕竟没有一个老师会陪你一辈子,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啧。”赫尔嘉用羽毛笔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鸟蛇,“不准乱模仿......所以咒语是什么?”

    “铜墙铁壁——这是咒语。”科莱恩继续说,“如果你没有加上一点就念无坚不摧了,这是反咒。”

    “有点意思。”赫尔嘉又往后翻了几页,随机又抄了一段下来,“那这个呢?”

    “呃——关于......怎么集中魔力?...嘿!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的,正好拯救一下你可怜的魔咒——啊!”科莱恩说着说着就被揍了一拳。

    下手之人假笑着说道:“以后不准在‘魔咒学’前面加过多的动词与形容词。”

    赫尔嘉悲痛地想起了这次弗立维教授的魔咒学期末考试,喜提一个P(不及格)。实践考试题目是修复一个被切烂的凤梨。她不知道自己修复咒是哪个环节除了问题,念完咒语后,魔杖尖端发出电石火花,凤梨从块变成了汁儿,溅了教授一脸,凤梨上面的叶子正好掉在了他的头上。于是,全身香甜的弗立维教授好心地送给自己了一个P。

    科莱恩机灵地重新爬回桌上,连连点头应道:“明白了,赫尔嘉殿下。”

    “继续。”她用食指点了点书本。

    “好的,小姐。”科莱恩说,“这上面说,额——这是当年先祖为了融入巫师生活使用魔杖找到的方法,可以配置出一种魔药作为辅助,服下后便可以在一定时间内集中体内魔力......这还有条注意事项。”

    “注意什么?”

    “服用过多的话,会有以下随机副作用:嗜睡,易忘,出现幻觉,假性失血休克?”科莱恩倒抽一口冷气,“还有变哑炮的危险!”

    “我看了一下,这里有一味药材是缨/粟。”赫尔嘉托住下巴喃喃自语,“这里很多都是毒啊……”

    “毒草?那算了吧,你身上有你父亲的巫师基因,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嗯?”科莱恩又将誊抄下来的部分看了一遍,没有任何草药的名字,它惊讶地看向赫尔嘉叫道:“很多毒草?是写在上面的吗?你已经能看懂鸟蛇文了吗?”

    “有配图,不过我确实能看懂些了,根据发音和文字排列以及参考你说的意思。”赫尔嘉漫不经心地应和着,她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上面的魔药吸引,跃跃欲试。幸好现在住在布莱克的老宅,这样她就能让家养小精灵出去采购,若是在蜘蛛尾巷,用根地下室的跳跳球茎都要报备,斯内普对仓库里材料的数量一清二楚。

    “我们得让克利切去翻倒巷采购这些,毒草在正规药材店不太好弄到,除非我能出去摘。”赫尔嘉撕下一张纸,将材料一一列下。

    “什么采购?”科莱恩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赫尔嘉奋笔疾书的东西,惊讶道,“你真的要配置这个药?说实话,伙计,我并不赞同吃这个,风险太高了。”它劝道,“你刚才说了很多都是毒草,万一比例不对,一口下去就见到萨拉查·斯莱特林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正好,我还想和他探讨探讨是怎么把妖精大改造的。”赫尔嘉摇了摇头,副作用是有概率的,总之这能帮助她通过魔咒学考试就行,往远的想,突发状况时,还能应个急。

    利大于弊,何乐而不为。

    “你去哪弄瑞典短吻龙身上的鳞片,让家养小精灵去瑞典,然后一去不回?”科莱恩扫着尾巴调侃着。

    “确实,找瑞典短吻龙有点困难,你说要是用本地的龙鳞片,能配出来吗?”小姑娘咬着羽毛笔,一脸困惑。

    “啊哈,要是本地也能用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副作用了,”声音突然变大,“你以为她写着的字都是闹着玩儿吗?”科莱恩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赫尔嘉叹了口气,又把列好的魔药清单撕成两半,往身后一扔,无奈地说:“行吧,那就暂且把计划搁置一下,我们来学点有用的——就刚才那个铜墙铁壁怎么样。”

    “加油,好学的小姐——不过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找罗杰说的另一根堕天马尾毛魔杖,然后想办法回收它。”鸟蛇沿着赫尔嘉的笔记本绕了一圈,头头是道地分析着,“那根魔杖上存在太多风险,若是想要规避这些潜在的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放在身边。”

    “我当然懂这个道理,科莱恩。”赫尔嘉皱眉,懊恼地说,“但是罗杰说我太弱了,不一定能感应得到另一根魔杖在哪——该死,感觉麻烦又绕回来了,问题还是出在魔药上,我需要这个,科莱恩,我们得想个办法!”

    “你先冷静下来,赫尔嘉小姐......静下心来,拿着魔杖,与尾毛联系联系?”科莱恩继续语重心长地说着,它认为有纯种巫师血统的沙菲克肯定有特殊的地方,而赫尔嘉总想着依靠药物外力,这样是不会进步的,“试试吧,小姐,巫师的魔杖会选择主人,是有灵性的,它肯定愿意帮帮你。”

    赫尔嘉瞟了它一眼,半信半疑地拿起自己的魔杖,桦木杖身,在灯光的作用下,平滑的表面发散着暗暗的光泽,没有花里胡哨的雕刻,也没有打造成奇怪的形状。在赫尔嘉见过的所有魔杖中论朴素,自己的魔杖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价格却比他们的贵些。

    难道是因为奥利凡德觉得杖芯来之不易,所以在外貌上想要节省点?

    说起样式朴素,德拉科的貌似也挺普通的,不过杖身的用料看起来有股莫名的贵气。

    可能是魔杖随主人吧。

    赫尔嘉试着让自己心平气和,轻声说:“好吧,我试试。”

    接着她闭上了眼睛,呼吸越来越缓慢,将所有烦恼抛在脑后,就像是在沙漠里迷路的旅行者,脑子里只有一道信念,找到绿洲,找到水源,找到自己的同伴。集中所有的精力,所有的魔力,这需要足够的耐心,等待它们从体内核心游出来,汇聚成一团,然后一起输送到那根小小的木头里——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带我找到另一个你......

    科莱恩定身不动,屏住呼吸看着手拿魔杖的少女。

    一分钟过去了,寂静无声。它动了动尾巴,扇走了一只打算扑火的飞蛾。

    五分钟过去了,飞蛾又飞了回来,在科莱恩的头上嗡嗡地转圈圈。

    “嗡嗡嗡嗡——呜呜呜呜——”

    八分钟过去了,科莱恩实在忍无可忍,向后转,抬起头,嗖得一下伸出细长的舌头,准确无误地圈住飞蛾顺便将它夹死,灰色的□□跟鼻涕似的黏黏糊糊,吃进了嘴里。它咂砸嘴,品了品味道,发现最近人类干净的食物吃多了,这小飞蛾味道涩涩的,有点不习惯。

    “吱呀——吱呀——”顶灯微微摇晃,灯光闪烁。

    它边昂着头盯着顶灯,边咀嚼嘴里的食物,瞳孔在直射的灯光下变得又细又长。

    “吱呀,吱呀,吱呀——”侧面的吊灯也开始莫名其妙晃了起来。

    “砰!”位于右侧赫尔嘉的水杯措手不及地炸开。

    突然,仅仅是一瞬,科莱恩敏锐地抓捕到了强大魔力的波动,它立刻回头叫道:“赫尔嘉你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再回首,书桌前,已是空无一人。

    吓得鸟蛇科莱恩变成了三倍大,嘶嘶吼道:“狗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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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在右手的魔杖先是毫无反应,渐渐地,有一点点金色的光出现在一片漆黑的脑海里,就像是困境中的一盏启明灯。赫尔嘉缓缓伸手,然后快速握住了它。火光收进手心,发烫发热,顷刻间它们从手指间隙中倾泻而出,变成了红色刺眼的光,灼烧到了皮肤,刺痛蔓延开来——

    她大惊失色地立即睁开了眼睛。

    身下变得软软热乎乎的,接着她看到了俊俏清秀的五官,恼羞成怒的眼神,铂金色潮湿的短发,光滑白皙的皮肤,清晰的腹肌纹路,再往下就是——没穿裤子。

    出场方式过于诡异,懵逼的赫尔嘉尴尬地笑着打了声招呼:“你果体也很帅,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少爷的脸越来越烫,耳根也红了,他狠狠地盯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还压在他身上的女孩,低吼道:“......赫——尔——嘉——!”

    “嘘!”赫尔嘉迅速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仓促地起身说:“别叫别叫!好了好了,我走了我走了,”她转身看着异常宽敞豪华的房间,问道,“哦,你家大门在哪?”

    德拉科不爽地赤/裸着上半身直起身子,盯着身穿丝薄睡裙,连件外套都没有披的赫尔嘉,眉头一蹙。

    他们似乎有几周没见过了。

    于是,德拉科一把攥住了刚准备打道回府的姑娘的细胳膊,用力拉回怀里,翻身压下。

    少年一脸严肃地凑近她温热的耳边,威胁道:“来了——还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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