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洋房坐落在一道山坡上,房子的几扇窗户被封死了,房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灰绿色的爬山长牙五爪地爬满了三面外墙。里德尔府本是方圆几英里内最豪华,最宽敞的建筑,府邸在半世纪前发生不明变故后,变得潮湿,荒凉,无人居住。
洞穴般幽静的玄关,直达会客厅,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腐烂气息,楼梯旁几扇窗户上的木板由于常年失修脱落下来,多少透进了一点儿光线。就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一扇门开着一道缝,闪烁的微光从门缝里射了出来。
忽然,壁炉里的火变成了绿色,走出一位面带黑纱的女人,她身披灰色斗篷,手持一根黄檀木魔杖,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黑曜石的戒指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缓缓从壁橱里走了出来。
“您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女人摘下了兜帽,对着沙发上的人说,“那个男孩最晚明天开庭前就会毒发身亡,没想到圣芒戈的治疗师还是有点用处的,知道先用延缓药剂续命......”
“你想得太天真了,在他没断气之前说这些都没用。”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用一种打趣地口吻,“救世主?呵。——那件事办妥了吗?”
“不出意外,明天就会传遍整个魔法世界,我对英国的《预言家日报》的办事效率一直很放心。”女人找了把椅子坐下,“所以你仅仅是想把她先关起来?”
“我这儿暂时没有好地方罩住她,阿兹卡班会慢慢消磨她的心智。”那另一道冷酷的声音是从壁炉前的破沙发后传出来的,“她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当然得先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顺便让她看清这世态炎凉,安娜欠我的东西就由她来加倍奉还......对了,卢修斯喜欢我送给他的见面礼吗?”
“您真是慷慨呐我的大人,还会留给这群不忠的仆人一条活路。”
男人讽刺道:“我只是想给他提个醒,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一直都知道做什么能自保,所以不会错过这次摆脱嫌疑的机会——如你所愿,赫尔嘉·布莱克这趟阿兹卡班是去定了。”女人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眼神里闪过一抹狡猾,“劫狱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会在你的仪式上把她带过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迎接您......好了,时间不早了,祝您有个好梦。”
语毕,女人起身带上兜帽,在壁炉前站定,背着身子开口道:“我会助您恢复肉/体,也请您别忘了我要的东西。”
“当然。”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你就快要拿到那个东西了,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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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地下十层。
矮胖的女人,摘下粉色的手套随手递给了身边的随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躺牢笼地上的人,用尖细的声音说:“肖恩斯,让她醒过来。”
肖恩斯是地下十层地牢的老看守员了,用刑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掏出魔杖怼着地上这张憔悴的脸念道:“清泉涌现。”
魔杖尖端出现淡蓝色的光,一泓流水铺天盖地而来。
“咳,咳,咳!”赫尔嘉猛地睁开眼睛,她的鼻腔感到火辣辣得疼,打湿的头发耷拉在脸颊两旁,她边咳嗽边支起身子,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陌生人。
“哦,你醒了亲爱的。”乌姆里奇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歪头看着她,两位地牢看守人员就识相地离开了。
“咚!”关门声落下,现在这间地牢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赫尔嘉冷冷地看着这位丑陋的女巫,她清晰地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乌姆里奇又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蹲下身子,然后抬起手淡定地拿着魔杖在赫尔嘉脸上划过,施了一个禁锢咒,嘲讽道:“万一狗急咬人的话,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就是雪上加霜,对吧?小姑娘。”
赫尔嘉的双手与双脚都黏在一起。除了头以外无法动弹,她并未挣扎,一鼓作气直起脖子,尽量靠得离乌姆里奇近点儿,接着突然从嘴里将含住的一口水喷在了这张皱纹满面的脸上:“呸!”
乌姆里奇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表情逐渐失控,她的双眼瞪得像俩铜铃,和青蛙越来越像了,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一个字:“你!”
“——啊,舒服了,不好意思,刚才呛得厉害没忍住。”赫尔嘉惬意地躺回了地上,假惺惺地向她道歉,“你看我都不能翻身。”
“你这个狗/杂/种!”乌姆里奇愤怒地揪起她的头发,将魔杖抵在她的下巴上,恨不得用魔杖捅穿她的天灵盖,质问道,“说!神秘人的标志是不是你做的!”
“神秘人?”赫尔嘉鄙夷地说,“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敢喊,也只会在我这里吠吠几句了吧!瞧瞧——您可真会审人,证据都没有就什么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乌姆里奇把赫尔嘉扔回了地上,嘲笑地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亲爱的。办案不是看证据有什么,而是看我——想要什么样的证据......这个不急,你明天就知道了,我有些什么证据。”
赫尔嘉微微蹙眉,看样子魔法部是想把事情压下来速战速决。
“我的魔杖接受过你们的检查,在场的人都知道标记不是我做的。”
“或许是你指使另外的人做的,比如说——一只可怜家养小精灵。”
“你看我像有小精灵的样子吗?”赫尔嘉冷哼了一声,“我从小无父无母,为了能安全上学才把名字暂时挂在教授家里,哪有钱雇小精灵?”
乌姆里奇脸上的笑容未减几分,盯着赫尔嘉走了一圈,细细打量,“你确定自己无父无母?”
“当然,全霍格沃茨都知道我是个孤儿。”
“今晚,我的部下给我带来了一句话。”老女人弯下身子,在女孩耳边念出了一串字母,“R.A.B.——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赫尔嘉的微笑僵硬地挂在脸上,这是雷古勒斯名字的缩写,乌姆里奇是从哪得到的消息?难道有内奸?
“哎呀,刚才怎么有只蚊子在我头上飞来飞去?魔法部的地牢真是不卫生。”她装做没听见的样子,丝毫不把上面的人放在眼里。
乌姆里奇猛得挺起腰板,刹那间,她身上弥漫起危险的气息,脸上的皱纹都堆积在一起,像一只顶在肩膀上的肘子般丑陋,两个鼻孔放大喘着粗气,她怒视了赫尔嘉一会儿,忽然就抬起了脚,当作下面停了一只蟑螂似的,狠狠地跺了下去。
“唔!”
突如其来的一脚,重重地落在了赫尔嘉的脸上,口腔里一股甜腥味儿秒得散开,有这么一瞬,她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道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完好无损地还长在嘴的上面。老女人鞋底的泥沙一起混进嘴里,苦涩味儿刺激得她想干呕。
“哈哈哈哈哈。”乌姆里奇嚣张地笑了,她那无耻的声音在地牢里回响,“哎呀,抱歉,这儿太黑了,我以为路过了一只老鼠,还想帮你解决一下呢!”
温热的血液从鼻腔慢慢往下流,汇进嘴巴,赫尔嘉吐出一口血水,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在乌姆里奇打开牢门前叫住了她:“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黑发盖住了少女的眼睛,半张脸被糊上了新鲜的血液,暗红色下是一抹危险的笑容,他用沙哑的嗓音继续说:“你最好祈祷我以后不会爬到你上面的位置,不然被我做掉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你。”
“噗!”乌姆里奇笑得捂住了嘴,轻轻地关上门,条条铁柱把她的脸均匀地分成三块,“那我就拭目以待。”
赫尔嘉身上的禁锢咒被解开了,她侧身躺在冰凉的地上,看着从通风口两条漆黑的缝隙沉思。
那就弑目吧。
地牢的黑夜是没有光的,守卫人员关上门后就是一片漆黑,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黑色,无法判断身处何处。
【要是科莱恩能来这里给她打个光就好了。该死的,再下去我都觉得自己是瞎了......】赫尔嘉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看该死的魁地奇,她根本记不起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跟喝断片似的,若是极力去回想,脑子连着天灵盖都觉得疼,她怀疑自己是被打晕的,间接性失忆,这一定是有人给她下套了,要么就是她中了夺魂咒。
如果哈利波特真的中了她做的毒,那解药也只有她能做出来,配方又在笔记本上,科莱恩生死未卜,笔记本也不知道安不安全,现在能不能出去,全看哈利波特能不能醒来了。
她呸了一下,吐出了一颗被乌姆里奇踩掉的蛀牙,下意识以为科莱恩就在身边,于是用鸟蛇语骂了一句:【狗屎,科莱恩我牙掉了!】
【都是烂牙了,掉了就掉了吧,赫尔嘉小姐。】
【那可是虎牙!我以后还怎么见人!这讲话都漏风...】赫尔嘉擦了擦自己的嘴,动作忽然停下,后知后觉的她,惊喜地从地上窜起来,嘴里连连吐出一串串嘶嘶声,【科莱恩?科莱恩!你还活着!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就在这时通风口亮起了微弱的蓝光,是科莱恩身上的鳞片,它矫健地跳了下来,爬到了主人的手臂上。
【你的尾巴怎么秃了?】赫尔嘉惊讶地问。
【幸好我收缩灵活,只是被削掉了尾巴,迪戈里那小子人不错,是他救了我,还给我用精贵的白鲜香精,我趁他睡觉就马上溜出来。】科莱恩得意地甩着它那条光秃秃的尾巴,【他们还喂我生牛肉,要不是你被逮了,我还想在他家多住几天。】
【呵呵,那以后让他养你?我都被大象踩了!你还有闲工夫吃饭!快对我死去的虎牙道歉!】赫尔嘉卡住科莱恩的头上的毛,顺手拔掉了几根。
小鸟蛇卑微地求饶着:【息怒啊,我的小姐!再拔我也没法见人了......咱能先谈正事吗?】
赫尔嘉盘腿坐下,问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哈利波特醒了没有?】
科莱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偷偷翻了个白眼:【在进入魔法部通风口之前我先去圣芒戈打探了情况,好消息是哈利波特还活着。】
【听你这口气,还能有坏消息。】还有比她关进地牢还惨的事情吗?
【没错,坏消息就是我听到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谈话了:若十小时内还没有解药,哈利波特就一命呜呼了。】科莱恩一本正经地说,【他们给哈利波特用了延缓剂,现在正加班加点的做解药呢......我记得那毒的解药你之前做过一份,还记得放在哪了吗?】
赫尔嘉仔细想了想,断断续续地说:【好像在我房间......放......我那个的地方。】
【那完了,我进不了祖宅的下水道,那儿有结界。】科莱恩用尾巴拍了一下头。
【呃——要不你帮我给小天狼星带句话。】
【小天狼星?你别指望他了,我去医院的时候周围都是傲罗,我看他们准备把你们布莱克都端了,他要是这个时候回家,一定会被跟一路。】科莱恩摇了摇头,说,【还有一件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总之......】
赫尔嘉立刻接上了它的话:【有人暴露了我的身世,对吗?】
【刚才来了个老巫婆,她拿这个威胁我。】赫尔嘉提起乌姆里奇脸色一暗,眯起眼睛感叹道,【我发现这个魔法部不是一般的阴暗呢……】
科莱恩惆怅地说:【你都要进阿兹卡班了,那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下一个人能养我的地方,害,你说你走了,你那个有钱男朋友会......】
突然两人颇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叫道:【德拉科·马尔福!】
赫尔嘉欣喜地说:【怎么着他也在布莱克家族谱上,肯定能进去!】
【没错,而且那小子一定会救你......传消息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已经能熟练得用嘴写出100个单词了,管用!】科莱恩跳上了通风口,朝下面的人再一次确认,【你把东西放哪来着?】
【呃——】赫尔嘉欲言又止,尴尬地吸了吸鼻子,耳根渐红,用文字叫的声音动了动嘴唇,【就内.....内....地方。】
【啊?你刚才说话了吗?】科莱恩拉长了身子,抱怨道【十万火急的事情,你怎么扭扭捏捏的!】
赫尔嘉叹了口气,扶额道:【我放在了小天狼心绝对不会打开的抽屉里......】
科莱恩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然后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用调侃的语气说:【慌什么,以后你还得穿给他看呢,而且他可能还见过更大……哦!】未等它说完,就被一只手遏制住了命运的咽喉,随即甩进通风管道。
管道里一个洪亮的“滚”字,晃得它的脑壳晕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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