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夜潜

    第八十六章夜潜

    格里莫广场住宅区前，静谧安详。关闭的路灯伫立在两旁，高空的乌云遮住了一半的月亮，为黑夜蒙上了面纱。淡淡的月光洒在了马路边的黑色斗篷兜帽上。他是这片街区的侵入者，周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他看着11号门与13号门的中央，缓缓抬起头，流畅的侧面线条，勾勒出一张俊秀的脸庞，铂金色凌乱的刘海随风轻轻摆动，露出一双浅灰色明亮的眼睛。

    德拉科将眼前的楼打量了一番，稍稍皱了一下眉头，这里的房子比想象中小了几倍，他还以为布莱克家族再怎么不济，祖宅怎么着也会是幢小城堡。内心莫名升起一股属于马尔福的优越感。

    马路旁的立式钟面上分针再次指向了数字十二，进入了夜与日的交替之际。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此次行动无人知晓，所以他得在天亮前回到马尔福庄园——必须安全回去。

    德拉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上面用歪七扭八的字迹写着【格里莫广场12号解药救波特——Hel】

    这并不是赫尔嘉的笔迹，她不会犯单词拼写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

    “就是这没错吧。”男生动了动嘴唇，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在半小时前，他在庄园收到了这张字条，送信者是一只小巧的鸟头蛇身兽——鸟蛇，在他的认知里，和鸟蛇有关系，便只有赫尔嘉了。

    所以再三考虑后，决定冒险到这来一探究竟。

    小臂传来两次扎针般的疼痛，他表情扭曲地甩了甩手，忍住不骂街，从路中央向面前的房子走了几步，站定，接着深呼吸一次，闭上了眼睛。

    在心里默默将想要去的地方念了一遍，脑海出现了万千根银丝带，而其中一根黑色的带子诱导这自己去抓住它......

    耳边传来石头砖块移动的声音，他立刻打开眼帘，黑色蹭亮的铁门从地底向上归位，红黑相间的砖块往两边移动，新的格里莫广场12号便出现在眼前。

    “这很容易。”他满意地挑了挑眉，推开了院子外的铁门，径直走向屋子的大门，转动把手进入房子后，又迅速关上了门。

    玄关点着幽幽的廊灯，左边是干净的红色帷幔，玄关处的墙纸都是银绿色的，黑暗的藤条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学院斯莱特林。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霉味儿，他疑惑地抬起头观察了一下顶上的暗黄色的夜灯。

    啧，品味真差。

    他挑了挑眉，收回目光。

    前方出现了一个灰暗的影子，有着一对蝙蝠翅膀样的大耳朵，黑影在转角瑟缩了一下，随即猛得向他迎面而来。

    一双满是褶子的眼睛对他眨巴眨巴几下，惊叫一声：“你是......马尔福少爷？！”

    “——哦！”

    德拉科被蹿出来的家养小精灵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板上。

    “哦！马尔福小少爷！克利切不是故意的，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不该这么大声，马尔福小少爷您没事吧……”年老的小精灵惊吓地跪在地上，捶胸顿足，深表歉意。

    德拉科懊恼地从地上爬起来，掏出一根自己在翻倒巷收来的不记名魔杖直指克利切的鼻子，横眉怒目地命令道：“带我去你女主人的房间。”

    克利切的肩膀颤抖起来，左耳垂得更低了，苦恼地向地上看了一眼，犹豫不决地说：“克利切不能带马尔福少爷去小主人的房间，小主人没有对克利切下达这样的命令。”

    德拉科听后一度想给这只愚蠢的家养小精灵来一脚，都这个时候了，思想还是如此古板。正当他发愁怎么解决这件事时，呆在小臂上的鸟蛇滑了出来，直起身子，对克利切咝咝地吐着蛇信子。

    克利切认出这条鸟蛇，是赫尔嘉的宠物，它的眼神犀利，仿佛在和它传递某种信息。

    下一秒，家养小精灵突然转变了态度，侧身为德拉科让出一条路，鸟蛇跳到阶梯扶手上，撇了一眼德拉科后，爬行向前。

    “请进，马尔福小少爷。”克利切毕恭毕敬地说。

    这只鸟蛇对赫尔嘉的房间很熟悉，轻巧地跃到床上，借弹力蹦到书桌上，接着蹦到衣橱的下面的抽屉里，开始翻箱倒柜，一块块诡异的布料飞了出来——

    白色蕾丝边，黑色绒毛，蓝白条纹，灰色丝带......它们被里面的鸟蛇随意地甩到地上。

    德拉科脸部表情瞬间变得僵硬，根据布料的大小和形状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表情震惊蹲下来，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还是男人潜意识里的好奇心升起，他下意识捡起离他最近的一条黑色蕾丝边......这真是一件十分简陋的贴身衣物了。

    青青草原上从天而降一粒火芯，闪烁几下后，点燃了一根草，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火势凶猛地蔓延开来，直指头盖骨。鼻腔愈加变得滚烫，里面痒痒的，德拉科吸了一下鼻子，这股暖流稍稍回缩了一点，后知后觉，嘴里有股腥甜味儿。

    柜子里传来了与玻璃碰撞的声音。

    德拉科微微惊了惊，马上清清嗓子，缓解心中的燥热。

    虽然这儿没有别人，但他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甚至有些懊恼。

    他不耐烦地对着抽屉埋怨道：“你这条笨怪物在搞什么东西！”

    鸟蛇继续埋头做事，没有回应。

    很好，很有个性。

    未等德拉科气愤地走过去抓它，抽屉里飞出了更加惊为天人的东西，跟提前算好抛物线似的，在他的眼前放大，然后肩上一凉，稳稳地挂在了那里。

    男孩像是又中了一次石化咒，全身不动。他的余光瞟到半边弧线，仿佛还会反光，面如土色，还带点红。

    哦，该死的，怎么又是女人的东西......

    他嘴角抽搐，咽了咽口水，正视前方，头不转向。然后机械地伸出右手，把肩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触感丝滑。

    幸好没人。德拉科为此感到庆幸。

    “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入了少年的耳朵里。

    德拉科后背一凉，立刻转身，看到魔杖后下意识举起双手。

    一滴冷汗从额头滚落，他仿佛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连呼吸声里都带着一股渗人的杀气。

    “斯...斯内普教授。”德拉科这一声叫的完全没有底气。

    穿着黑袍的斯内普教授皱着眉头，饥黄色的皮肤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怕了，他左手领着克利切的后领，可怜的家养小精灵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男人先是略微震惊，然后踱步到德拉科面前，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冷哼一声，嫌弃地说：“马尔福先生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深夜私闯女孩闺房的爱好，一定会想着怎么把他回炉重造的。”

    德拉科双手跟触电般扔掉了手上的女性衣物，焦急地解释道：“教授，您听我解释，都怪那只鸟蛇，我看它的行踪可疑，还在我家窜来窜去，我就跟了过来，结果就跟到了这儿。”

    斯内普依旧不屑地看着他。

    德拉科暗骂一句，大步跨到抽屉旁。

    衣物中一个绿色遮光小玻璃瓶摆在衣物中间，鸟蛇已经不见踪影。

    他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了一下，先装模作样地边骂边在抽屉里翻几下，然后用两指捏住瓶子尽可能让自己地动作幅度小点，默默将瓶子顺进口袋。

    再次转身的时候，他生气地喊了一句：“那邪恶的小东西居然跑了！”气冲冲地跑向门口，恶狠狠地叫道：“我这就去把它抓回来！”

    “等等。”斯内普浑厚的嗓音带着一丝威胁，将魔杖指着铂金色的后脑勺，开口道：“能把东西拿出来给你的教授瞧瞧吗，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在内心挣扎了许久，房间里静谧无声，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僵持了好一会儿。

    男孩深呼吸一次后，严肃认真地说：“我可以相信您吗，教授。”

    斯内普缓缓地放下了魔杖，回道：“你是准备救她还是害她......现在要她去阿兹卡班的人里面，可还有你父亲。”

    白皙的手指插/入口袋，德拉科转身，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对着斯内普伸出手，摊开，手心是绿色的玻璃瓶。

    “他们都会很安全，包括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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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起来，树冠的轮廓变得清晰可见，墨蓝色的云霞里矗起一道道细细的光线，闪着微弱的阳光。

    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德拉科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门旁，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盯着庭院里散步的白孔雀。

    【吱呀——】房门被推开，是纳西莎。

    “我们该出发了，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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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嘉一夜未眠，眼睑下形成了一圈青灰色的痕迹。她至今没有收到哈利波特是否醒来的消息，这令她心神不定。另一方面，乌姆里奇说的证据也令她十分在意，这老女人现在权居高位，说不定会有人信那些个所谓的证据，然后把锅都甩给她，魔法部也好早日了结这件事。

    有人打开了牢房的门，走进来昨晚的两位看守男傲罗。

    “起来。”其中一个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挥了挥魔杖，双手被无形的绳子锁住。他们一边一个地站在赫尔嘉身边，想要抓住她的手臂押她出去。

    赫尔嘉躲开了他们的手，冷漠地说：“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不，你不用走。”带着帽子的男人讽刺道，“副部长为你准备了这个。”他用力地推了一把赫尔嘉。

    赫尔嘉一个踉跄没站稳就摔了出去，与地面接触的部位冰冰凉凉，她吃痛地叫了一声，支起半身，发现四周是离她越来越近尖锐的刀片后立即定住——这是个巨型大笼，上下左右穿出蹭亮的刀片，她的身子几乎被限定在笼子中间，窒息感油然而生。

    笼外的人得意地敲了敲铁栏杆，讥笑道：“你只要呆在这笼子里就行，杀人犯专用审判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