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布莱克?我以为他都死了!”
“布莱克,又是布莱克。”
“关了一个布莱克,放了一个布莱克,现在底下还坐着一个...哦,梅林的胡子!”戴着单片眼镜的高瘦巫师扶了扶额头。
陪审席的男男女女们像是被引爆的炸/药,惊呼声,讨论声汇聚一堂。他们的表情变换得十分精彩,震惊的,厌恶的,不可思议的,一脸看戏的。
邓布利多冷静地盯着大理石地面,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总是令人琢磨不透。
“这个答案,怎么样?”
赫尔嘉平淡地挪开了视线,深蓝的眼瞳将目光锁定在乌姆里奇身上。
“不知乌姆里奇副部长满不满意。”她似笑非笑地说,“你想听到的东西,我说出来不就行了,何必要去为难其他人,昨晚我们有过非常愉快的谈话,不是吗?”
“谢谢斯内普小姐的配合。”乌姆里奇伸长了她的脖子,“你为庭审节约了不少时间。”
“那么马尔福少爷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德拉科沉吟片刻,修长挺拔地身形,站在那没由来的给人一种冷感,灰色的眼眸恢复了往日高慢的样子,开口道,“有。”
“请。”
“家养小精灵多比,在我二年级时已经被马尔福家族逐出,至于是何原因,我觉得你们最好去问问哈利波特。其次,当晚神秘人标记出现时,我一直和我父亲在一起——”
福吉摇了摇头,插嘴说道:“不不不,你是他儿子,不能为他作证。”
“我当然知道这项规矩,福吉部长。我的意思是法国布斯巴顿学院的伊娜瑞雅·达西以及她的母亲伊莲安娜·达西夫人也在场,他们已经答应为我父亲作证,公正后的证词不久就会给您呈上。”
赫尔嘉盯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德拉科习惯性地摆弄了一下手腕的银色纽扣。
他在说谎。
“另外,我想说说赫尔嘉·斯内普,她是我已经相识了三年的同学,在此期间没有做过任何出格或者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会为了朋友行侠仗义,她会为了学院荣耀从百米上空纵身一跃——仅仅是为了颗小小的金色飞贼,她于哈利波特是发小般的存在,若是想动手的话,她早动手了.......就算是在逃食死徒的女儿又如何——”
“德拉科!”
卢修斯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只是过了一夜下巴上就长出了浓密的胡渣,他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德拉科。
德拉科停顿了一下,没有转身去看父亲,缓缓呼出一口气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若仅仅能用一个身份来定罪的话,那么......”他讽刺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轻轻地问道,“在座的各位一定能保证自己是——”
“德拉科·马尔福够了!”赫尔嘉大叫一声,将他的后半句危险发言堵了回去,眼神闪过一丝惊慌,若是放任德拉科继续意气用事地说下去,一定会得罪更多的人,乌姆里奇的嘴角都要弯到天花板了,差点就让她一石二鸟。
若德拉科仅仅是为了一个女孩而这么做,实在愚蠢。
“我认为我儿子是被这场面吓坏了,他能回来了吗?德拉科还是个孩子,尊敬的福吉部长。”不知何时,纳西莎·马尔福夫人已经从上面走了下来,她适时站出来,一脸镇静地表示想带走德拉科。
德拉科懊恼地扯了扯领带,躲开了来引路的傲罗伸出来的手。
【这臭小子,是叛逆期到了吗?呵。】科莱恩在手臂上游了一圈吐槽道。
赫尔嘉见男生似乎有不愿离开的意思,吸了一下鼻子,单手撑着下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一旁姿态端庄的女士说:“马尔福夫人,管好你儿子,可别再放出来乱吠了。”
德拉科怔了怔,恼羞成怒地瞪了赫尔嘉一眼。
纳西莎先是眉头紧锁,接着又很快舒展开,轻蔑地看着赫尔嘉说:“请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这位小姐。”
两人对视了几秒,法槌声回荡在耳边。再次移开视线时,若隐若现的微笑同时浮现在他们的脸上。
或许这就是女人之间的默契。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福吉戴上了眼镜,眉间的皮肤皱成了好几座山,“哦,没错,那么,赫尔嘉斯内——赫尔嘉·布莱克,这一切是否是你父亲指示你做的?”
“我想,魔法部在册档案里一定记录了我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我可以向梅林发誓,我从未见过我父亲,况且你们依然没有证据,只是猜想罢了。”
“部长,我有想补充的证词。”乌姆里奇举起她短小的胳膊,指着手上的羊皮纸说,“有人曾在世界杯比赛中途,见过这位布莱克小姐。”
“哦,是吗?”
“没错,她独自一人去了场外的森林,就是家养小精灵多比被逮捕的林子。”
赫尔嘉抬眸望去,她神情严肃,回想自己离席之后的事情,没有相应森林记忆碎片显现出来。大脑皮层忽然撕裂般阵痛,她应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好的预兆。
“被告方对此有什么想解释的吗?”福吉问道。
“没有,我没有去过。”
“你是否在比赛中途退场?”
“是的。”
“那你去了哪里?”
“厕所。”
“只是去了厕所!?你在比赛开始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场了——别告诉我,你一直呆在厕所里......”
“......”撕裂般的疼痛愈来愈强,无法让她集中精神,混乱的大脑仿佛有黑白两束光在胡搅追逐,企图夺走控制权。赫尔嘉低下头看着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细密的汗珠从鬓间滑落。
“被告方请回答我的问题!”福吉苍老洪亮的声音一瞬间被放大似的,在耳边回荡,刺痛了她的鼓膜,其中好像混杂着乌姆里奇大鹅般的奸笑。
“事实上,”赫尔嘉呼吸沉重地昂起头,声音带着几分疲倦,嘴唇惨白,“我收到了攻击,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她目光一晃,第一排的邓布利多轻轻点了点头,让她找回了些安全感。
“失忆?呵呵呵呵。”乌姆里奇鄙夷地笑了,“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这是有可能的,康奈利。”邓布利多站起来,他白白的胡须在火把下闪闪发光,语调平稳,“你知道的,有一道不可饶恕咒,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她应该去一趟圣芒戈,好好检查一下。”
老人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近审判者的主席台,镜片滑到鼻尖前,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气势逼人,他屈身用微小嗓音说道:“听着,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康奈利,息事宁人只能平稳一时,若是日后被翻案,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吗?”
福吉擦了擦头上的汗,犹豫不决。他讨厌邓布利多的存在,对比之下自己像是个没有主张的废物。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阿不思?”
“这是个忠告,康奈利。”
就在两位魔法界的长者僵持不下之时,第九审判室的门被强行打开了。
锁链重重地砸在地上,众人闻声望去,面熟的黑袍巫师拎着一脸受惊的救世主闯入会议,被白色的光命中的两位守门傲罗瘫倒在地。
斯内普轻蔑地看着椅子上的赫尔嘉,冷哼一声后转向福吉的方向说道:“抱歉尊敬的部长,请原谅我在紧急事态之下,做了些粗鄙之举。”
坐在离大门不远处的丽塔·斯基特吃惊地连眼镜都掉到了地上,嘴巴张得能容下一只火鸡似的。
“梅林的大裤衩!是哈利波特!”
“他醒了!”
“是波特!他死而复生了!”
众人嘴里的哈利波特被推了进来,接受了一番大家惊恐目光的洗礼。
身后依旧是他那位说话不带感情的黑面教授的声音:“被告方提交新证人:霍格沃茨在校三年级学生,也是本案的受害者:哈利·詹姆·波特。”
不知是不是自己幻听,赫尔嘉总觉得斯内普念到“詹姆”的时候,嘲讽加倍。
福吉肥胖的身躯像是颗皮球似的,从位子上弹了起来,深呼吸一次后,强做冷静的样子,回道:“当然可以,那么请波特先生找个位子先坐下——西弗勒斯,你能先到外面等一等吗?顺便帮我处理一下被你误伤的两位傲罗,我可以暂且不追究这件事。”
可是,话音刚落,斯内普便镇定地跟着哈利波特一同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袭黑色的长袍甩起一角,带起一阵冷风刮到了场中女孩的脸上。
眩晕感减轻了些,赫尔嘉眼眶微红地看着他。
“你这是想以什么身份出席,西弗勒斯?”福吉不耐烦地问道。
“被告方监护人,西弗勒斯·斯内普。”黑袍男人鄙视地盯着自己的养女,表情阴森森地继续说,“我来看看她能给我丢脸到什么程度。”
赫尔嘉目光躲闪,忽然感到眼角湿哒哒,她抬起手背蹭了蹭脸,心底那股熄灭一半的火焰重新燃起,身后不再是悬崖峭壁和万丈深渊,那一束束明亮的光照温柔地照在后背,将她推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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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家日报》在一周后发布了庭审的结果:救世主苏醒,亲自出面澄清,庭审对嫌疑人的所有指控都不成立。魔法部对本案新嫌犯小矮星·彼特进行全面搜捕,欢迎各位巫师提供线索。
霍格沃茨特快在山间飞驰,笛鸣声如同车内的气氛一样狂躁。
“哦!梅林的胡子!”罗恩韦斯莱举着日报夸张地叫着,他重重地拍了拍哈利,“你到底是怎么捡回一条命的!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治疗师都下了病危通知了!”
“嘿!罗恩!你能别折腾哈利吗?他刚痊愈没多久!”赫敏急得卷发都翘了起来,转换语气对哈利说,“哈利福大命大,比起这个,我更加在意的是,”她的往门外确认了一下是否有人经过,压低声音弯曲身子继续问道,“赫尔嘉她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吗?你我都见过,她口袋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赫敏曾在去白鼬山的路上,看到赫尔嘉带着些油纸片放在衣服内袋中,藏匿地十分小心。
“不是她,我能肯定。”哈利·波特认真地说,放在窗框的手指有规律地轻轻敲打着。
脑海里浮现出一片火海,高挑的身影,长发女子拿着魔杖指向天空,一束绿光击破云层。
这是他遇袭前的最后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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