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桓连续几日都招幸净月的事也传进了师容凛的耳里,不过只要师桓不沉迷女色,师容凛自是不会去管儿子的房里事。
对比风月事,自然还是师桓与师施两人的训练情况更重要。
国公府正院。
训练营的教头把师施二人的训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容凛,最后,总结道:“大郎君资质甚好,只是因身体略有亏损,爆发不足。反倒是郡主,着实让属下惊讶。”
第一日训练,两人跑了二十圈便结束了。
但接下来,每日的训练却逐渐增加。若说第一日,师施跑完了二十圈,让他意外,那现在,便完全是刮目相看了。
教头感叹道:“郡主资质虽不算很好,但极有毅力。若能坚持下去,他日必成大器!”
师容凛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前朝之事。
岭南的叛乱爆发后,朝廷便因派去带兵平乱的人选吵了起来。没人想去那荒蛮之地,师容凛心知肚明,皇帝与太后必定是想派自己去的。
如今的朝廷,放眼过去,全是些尸位素餐、绳营狗苟之辈,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
师容凛不得不去。
但即使迫不得已要去,他也必须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皇帝与太后忌惮他,却又不得不依仗他。师容凛自己并不怎么在乎手中的权势,但他还有女儿。
他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庇护自己的孩子。
之前,他还想着施儿再怎么样也是皇室中人,作为外祖母,太后也会庇护她。
可如今,他却迟疑了。
这些日子前朝乱得很,每次朝会,各派系之间都吵得厉害。今日朝会,各方勉强算是达成平衡。
师容凛将任大都督,半月之后便要出发去岭南道。
直到忙完了前朝之事,他才有时间和精力来关心儿女之事。负责训练师桓师施的教头名武振义,虽是师家家奴出身,但自幼与师容凛一同习武,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
两人名义上是主仆,但师容凛早便把武振义作兄弟看待。
武振义学有所成之后,师容凛便做主让他脱了奴籍,从了军。从此潜龙入渊,武振义在军中一鸣惊人,成了师容凛身边的大将,杀敌无数。
北方蛮族进犯时,武振义作为先锋,更是生擒敌首,立下大功。
按理,以他的功劳早已经加官进爵。但武振义念及恩义,又对如今的朝廷失望至极,毅然辞官,回到了师家,成了训练营的总教头。
对于训练,他极其严格,要求也是极高。
自从进入训练营,能得到夸奖的人寥寥无几。
因此,听闻他对师施的评价这般高,师容凛颇有些惊讶,坐直了身子问道:“子义此言当真?”
子义是武振义的字。
武振义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回道:“自是真的,将军何时见属下说过谎?”
“子义的能力,我自是晓得的。只是施儿竟然能得你如此夸赞,实在让我惊讶。”师容凛终是欣慰的笑了,“幸苦子义了,施儿让你多费心了。”
武振义顿了顿,才回道:“将军该谢的另有其人。”
“哦?”师容凛眉头微挑。
武振义道:“属下瞧着,郡主很是喜欢大郎君,之所以能坚持下来,也是因为大郎君。”
见师容凛不语,武振义继续道:“大郎君也是将军的孩子,又受了多年的苦,能与您父子团圆不容易。公主殿下也不反对大郎君的存在,还亲自接回了大郎君,幼子无辜。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将军您何必还要介怀?”
武振义从小便跟再师容凛身边,对于他与昌宁公主的事自然也是清楚的。师容凛有多爱重公主,他更是明白。
爱到不惜断子绝孙,绝了师家的嫡嗣。
而公主对师容凛有多冷淡,他也看在了眼里。
师容凛没有回应。
武振义还欲再说,这时,房门被叩响,一个护卫走了进来,禀道:“将军,齐氏失踪了。”
此言一出,师容凛立时沉了脸色,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是怎么跟的人?”
“属下有罪,请将军责罚。”
武振义道:“快把事情详细说来,齐氏一个妇人,如何能凭空不见?”
那日,师施对师容凛说了那些话,师容凛转头便让人把齐氏带了来。询问之下,果然发现不对劲。
齐氏以为师容凛要追究她动了库房之事,为了保命,便说她知道一个大秘密。
“国公爷,郡主她并非您的孩子!”那日,齐氏跪在地上涕泪横流,“郡主乃是公主与人私通所有。国公爷,奴婢也是太看不过公主的作为,为您不平啊!”
“奴婢并不是有意动用库房的,而是郡主并非您的亲女,怎能让国公府的家财落在外姓人手中呢?”齐氏狡辩道。
师容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锐利。
这幅神色不辨的模样,让齐氏捉摸不透,内心更加慌乱。她深知,师容凛不是师施那个草包,是很难被人糊弄过去的。
屋里静得厉害。
半晌,师容凛才徐徐开口问:“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
他信了!
齐氏心口一松,她眼珠子一转道:“太后娘娘也知这事儿,还是太后吩咐奴婢看着公主,不让公主再做出此等丑事。”
她提起太后,言下之意便是师容凛若是动了她,那便是得罪了太后。
“奸夫是谁?”师容凛问。
“这……奴婢也不知。”齐氏哭道,“国公爷,都怪奴婢太过胆小怕事,不敢越过公主告知您此事。但您为了公主蹉跎多年,奴婢实在不忍心再让您被欺骗下去……”
她反复的提着自己的功劳,说自己是如何的迫不得已。
听罢,师容凛果然因此放了她,没有追究她的罪,放齐氏去了庄子。甚至还好吃好喝的养着她。
但其实私底下,师容凛派了人暗中跟着齐氏。
齐氏身为昌宁公主的奶嬷嬷,知道的事情绝不止于此。但其实狡猾,就算问了,怕得到的也不是真话。
况且,他更想知道太后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却没想到,那么多人看着齐氏,竟也看丢了。师家的护卫皆是训练营出来的精锐,能够在他们手中抢人的,唯有皇家暗卫。
师容凛阴沉着脸,冷声道:“让人盯紧慈宁宫。”
“是!”
***
慈宁宫。
陈女官快步进了正殿,走到躺在软踏上的韦太后身边,轻声道:“娘娘,齐家十三口人已经尽数处理干净了。”
韦太后睁开了眼睛,“可有惊动师容凛?”
陈女官恭声回道:“并未,只是卫国公心思缜密,怕是会查到我们这边来。”
“所以,来不及了。”韦太后冷声道,“半月后,师容凛便要启程去岭南。必须在他去岭南之前,留下师施!”
“娘娘可是有了主意?”
他们本来之前想让齐氏给师施下毒,坏了师施的身子,谁知齐氏竟然先坏了事。如今卫国公府防守更加严密,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韦太后阴冷一笑道:“传哀家旨意,五日后,宫中设宴,为卫国公践行。既然国公府动不了手,那便在宫里吧。”
陈女官眸光微闪,笑着应了声,“娘娘英明。宫宴人来人往,那般多得人,便是长乐郡主出了事也不算意外。”
“这一次不用留情,只要给那小贱人死不了便好。”
“是!”陈女官恭敬弯腰,“奴婢这就派人去办。”
***
宫中设宴为卫国公等人践行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后宫与前朝。卫国公府自是最先得到消息。
彼时,师施刚结束了半日的训练,累得实在遭不住。
用午膳时,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很快,如小猫儿一般轻柔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少女尚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压在手上,她热得撩起了衣袖,露出了小半截玉白皓腕。
睡相纯良又无害。
屋里唯有师施与师桓两人。
女孩香甜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屋子里便越发的清晰,扰得人心生烦躁。
师桓放下了筷子,定定瞧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师施,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
趴在桌上的女孩动了动圆润的手指头,师桓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玉白可爱、煞是诱人,喉间微微有些发紧。
少年的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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