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前未婚夫)

小说:异香 作者:狂上加狂
    想到慈宁王府再次得势, 知晚的心也有些发冷。

    人人都道陛下贤德,可是贤德难道非得在一片污垢上涂抹脂粉掩饰,强装父慈子孝, 天下太平吗?

    原以为经过上次陛下宫内惩戒慈宁王的事情, 那狗贼王爷就此伤了元气,没想到他倒是能忍的,看准了时机,借着北边之乱, 东山再起。

    朝堂上的的事情,不是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能扭转乾坤的。

    知晚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而是上了马车, 吩咐车夫先将马车赶去京城河埠头看一看。若是寻了机会, 她想去拜一拜那那位行会的李会长。

    当马车到了河埠头, 刚下了马车抬眼看过去, 那些码头上的船清一色都插着船行行会的会标――一只金光闪闪的金斑鸠。

    凡是插上这旗子的,都得是每年交了足够的行会会钱, 不然的话, 这些河埠头连进也别想进。

    知晚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会长派人敲打掌柜让他涨一涨钱, 涨下来的这些钱其实也都是要交纳给行会里的。

    若没有这只金斑鸠, 她的这个船行算是白白组建了。而她在叶城的那个酒庄子, 也会因为路途遥远,没有便利的周传而宣告流产……

    看了一会儿之后,知晚决定回去,可是转身的功夫, 却跟迎面走来的一个年轻男子撞了个正着。

    再抬头看时, 知晚真是觉得无巧不成书!跟他撞在一起的……竟然是他那刚刚解除了婚约的未婚夫金廉元。

    几年不见的功夫,世子爷是愈加倜傥了, 似乎因为入了兵部勤于习武的缘故,显得膀阔腰圆,一身的官服,看上去比三年前成熟稳重了些。

    也不知这位世子爷今日来这码头是要出游还是接人?

    不过这都是与她无关。知晚本来也不想跟他寒暄,便是后退了几步福福礼,便转身而去。

    可谁知,世子爷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问:“刚才是在下鲁莽不小心冲撞了小姐……不知小姐是哪位府上的,或者是刚来京城吗?”

    知晚没想到这位老熟人居然用搭讪的口吻跟她说话,不由得诧异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世子爷目光热切,紧紧的盯着她的脸,那样子跟以前他逢迎画舫上的花魁……极为相似。

    世子爷是真的没有认出他的这位前任未婚妻来。

    他今日本来是到河埠头公干,要交接一批兵部的货物,可没想到行路匆匆间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他的时间紧,原本极不耐烦,可待看清撞过来的姑娘时,不由得看得直眼了。

    平心而论,他从小就是在胭脂堆里厮混出来的,王府里美婢如云,王府外红颜知己不断,寻常的姿色虽然能撩拨他心动,但是一眼过后,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只是当他跟面前这姑娘四目相对时,却有种屏息凝神之感,总觉得跟她梦里似曾相识。

    面前的女子身形纤美窈窕,肤若凝脂,难得的是,居然没有像京城姑娘们那般不要钱似的涂抹胭脂水粉,只露出本身清雅的面庞。眉若墨柳,眼含秋潭皎月,洁白的贝齿被嫣红的嘴唇衬得发亮,尤其是她挑眉微微斜看人时,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娇憨风韵。

    看这姑娘打扮素雅,衣服发髻的式样,都不像京城里流行的。她的身后有丫鬟婆子跟从,又从河埠头走过来,应该是富户人家初来京城。

    一时间金世子觉得自己的心怦怦跳,虽然他经常在风月场上打情骂俏,结下红粉知己无数,可是这种一见钟情,怦然心跳的感觉是许久都没有了。

    当下他自然要问清这姑娘是哪个府上的,也方便他以后递出请帖,与姑娘好好结交一番。

    可是这番殷勤,在知晚看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挑眉无语地看着金世子。

    可世子爷见她不说话,却以为她在害羞,连忙道:“在下并非浪荡泼皮,乃是京城慈宁王府的世子,姑娘若是初来京城,与家人人生地不熟,在下愿意替姑娘你的家人安排周全。”

    就在世子爷摆出一副风流世子的架势,准备逗引着姑娘开口时,知晚身后的一个老婆子突然冲了出来。

    单妈妈板着脸,紧绷着嘴角,没好气地给世子爷施礼问安道:“世子爷,您这忘性也太大了,我们姑娘不是刚刚跟您解了婚约吗,怎么您转眼的功夫就不认得了?难道平日里见的姑娘太多,看花了眼睛?不过您这样也对,毕竟解了婚约,至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当不认识了。我家姑娘舟车劳顿,实在是累的了,这边要回府去了,还请世子爷金尊大驾让一让!”

    说完了,单妈妈便横在了世子爷的面前,示意身后的丫鬟扶着小姐赶紧过去。

    方才金廉元的眼里只有脱俗的佳人,至于佳人身后的丫鬟婆子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直到单妈妈瘟神一般跳将出来,他才注意到单妈妈和凝烟这些似曾相似的面孔。

    待得他总算跟记忆里盛香桥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对上了号后,真是让金廉元有种前世今生,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感。

    惊诧之余,他的眼睛倒是越瞪越大,直直盯着让他一见惊艳的美人,终于在她的眉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熟悉,迟疑而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你是盛香桥?”

    知晚也懒得跟他废话,在两个丫鬟的环簇下,绕过他,头也不回地准备走人了。

    可是没走几步,世子爷却大步流星再次的拦在了她的面前,略微急切的解释道:“香桥,这几年里,我也想去叶城看你来着,可是父亲说你守孝丧期未满,不便打扰。至于那解除婚事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若是知道了,绝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要不……我这就入宫去找皇爷爷再说说……”

    看香桥一直在走,世子也有些着急,竟然伸手想去拉香桥的衣袖子。

    可就在他伸手之际,那个看起来身段如纤柳的年轻小姐,也不知怎么的,用了一个巧劲,只见莲裙微动,使了个下马坠的腿法,快如闪电地一伸,就将金廉元“咕咚”一声绊倒在地。

    堂堂大西王府世子,兵部干练小侍郎的脸面,摔得满石板路都是。

    等他铁青着脸起身时,他的前任未婚妻已经灵巧地上了马车,一溜烟地绝尘而去了。

    上车的时候,香桥满心清爽。

    上次跟表哥过招时,她连连失利,还疑心自己最近懈怠了拳脚功课,有些退步了。可恨这些年来花费了不少银子请拳脚名师指点,到头来竟然全无用途?

    可今日拿世子爷小试牛刀,她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大把的银子没有打水漂!

    可一旁的单妈妈方才压根没看见自家小姐拿脚绊人,只还在气:“幸亏陛下圣明,替姑娘你解除了婚事。以前老奴只是听闻他荒唐,可从来没见识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满京城的巷子胡同里看看去,哪有这样见了姑娘就走不动路的浪荡子?小姐,你既然与他解除了婚姻,以后见着他可要离得远一些。若是被旁人看见你同他说话,没得辱没了你的名声!”

    知晚知道单妈妈是真的生气了,笑着说:“好啦,我都记下了。就是你不说我也懒得同他讲话。”

    等回到盛府的时候,祖母她们已经安置下来。

    京城里的宅院里一直留着人,主人们的房间也还算干净,有许多物件当初去叶城的时候没有带走,所以现在回来用也都是现成的。

    单妈妈觉得小姐偶遇世子爷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所以先跟秦老太君知会了。

    秦老太君冷哼了一声,可转眼看着自己养在身边三年的丫头,心道:也难怪王府的那小子认不出来,这女大十八变,有时候变得也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这丫头完全出落成大姑娘的模样,难得的是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竟然一直都没有长歪,反而愈加出落得芙蓉清莲一般脱俗了。

    不过这姑娘家长得好看,出门在外也要小心些了。京城虽然是繁华之地,可也有那拐子掳人的行当,每年中秋十五游园灯会的,都会有好看的小姑娘被拐子掳走的骇人事件。

    家里养出娇花一般的女孩子,出门时更要精心仔细些。

    可没等老太君开口提醒孙女,一直坐在旁边听着的成天复已经绷着脸开口将丫头训了一顿:“你入了京城,不早早跟着外祖母回府,却还满街闲逛!那河埠头上都是做粗活重活的男子粗汉,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一个人去那里抛头露面?”

    也许是在军营里训惯了大头兵的缘故,现在的成小将军开口说话时,不怒自威,言辞毫不留情面。

    知晚还算识趣,只乖乖听着,到最后还是秦老太君先心疼起来,打断了外孙子的训诫道:“好了,这里又不是你的军营,干嘛说话那么一板一眼的?你还知道她是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留情面?我的孙女,不用你来训!”

    看外祖母不乐意了,成天复这才住了嘴,沉默地听着香桥询问祖母的起居饮食之后,便起身告辞,准备回隔壁府院去了――陛下的赏赐的将军府还在修缮,所以他暂时还是住在桐安胡同,与盛家紧挨着的那座宅子里。

    不过他出来时,知晚也跟着出来了,跟在成天复的后面亡羊补牢道:“表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出门时一定当心,绝对不会给盛家丢脸……”

    成天复缓下脚步,看了看她,表情似乎缓和了些,开口道:“方才是我说得急了些,不过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回京的兵卒还有部将,他们在边疆憋闷得不行,回京领功后,免不得到处畅饮游玩一番,这些人良莠不齐,难免有些人品不端,酒德不好的。若是无家中男眷相陪,你这两天就不要随便出街了,更不要早出晚归的。”

    知晚觉得表哥这三年在军营里待得性子变了,训人的时候似乎也有些话多,不过还是乖巧一一应下,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让表哥替她约行会的李会长时,只见得晴哭着跑了出来:“哥,你可算回来了,父亲真是胡闹,已经给齐家下了解聘的文书,母亲一会要去秦家请表公出面斡旋。可是父亲这么难缠,只怕齐家……不能再愿意这门婚事了。”

    知晚看得晴哭得厉害,连忙伸手去扶。

    再转头时,却发现成天复已经大步朝着自己宅子走去,大概是去跟母亲一起去秦家处理这挠头的事情去了。

    知晚安慰得晴道:“你放心,既然表哥出面,这事情大约就能解决,齐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齐公子又跟你两情相悦,岂是轻易就冲散的。再说若是冲散,便说明他跟你无缘,也不必太可惜……”

    得晴显然不会欣赏香桥生意人说话两头堵的艺术,想到自己家要退婚,再次痛哭出声,最后不放心,到底跟着母亲和哥哥一同去了。

    知晚叹了一口气,成培年闹了这一出纯粹是在逼着成天复回归成家。

    这种枉顾女儿幸福,却一味逼迫长子的爹爹,也算是让人开眼界了。

    果然,当成天复陪着桂娘和得晴回来的时候,桂娘从入门起就没停过骂,只希望天公降下一道霹雳,劈死那对成家狗兄弟。

    待到了老太君的面前,桂娘不好再骂,可是那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余怒如海,还未停歇。

    原来成培年也到了秦家,跟桂娘面谈此事的时候,说得直截了当,他也不是故意为难女儿,当爹的哪里会盼着女儿不幸福?

    实在满京城里有的是比齐家更好的婚事,干嘛要屈就一个举子?

    不过女儿若是执意要嫁,他也不是非阻拦不可,但是有一样,那就是成天复是一定要回成家,认祖归宗。

    虽然当初桂娘跟他和离的时候讲的清楚,两个孩子归给桂娘,但也不过是由着她抚养而已,这婚嫁大事,原本也该跟父亲商量一下。

    王芙在旁边听了,纳闷道:“不是说当初定好了,两个孩子的婚嫁都不用他管了吗?”

    桂娘恨恨道:“自然是都说好的,可谁知田佩蓉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到现在成培年也没有个像样的嫡子,他现在反悔打官司,也是理由充分,就算到了官家那里,也没有分了家产的儿子不认无后爹爹的道理。”

    当年盛家离京城的时候,田佩蓉也快生了,这怀胎数月小心呵护之后,一遭分娩后,却生了个死婴,那男婴猫儿一般,生下来浑身青紫,叫也叫不出,没一会的功夫,就没了。

    随后的几年里,田佩蓉的肚子就不见响动了。她自知理亏,便抬举了自己的一个丫鬟,开脸给成培年做了妾侍。

    可是这一年来也不过生了个女孩,始终没有儿子的影踪。而成培年看着自己寄养在盛家的儿子日渐出息,又在北边建功立业,心里自然如火灼烧。

    他的岳丈田贤钟倒是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将儿子找回成家。

    毕竟是亲父子,还有解不开的仇怨?

    最主要的是,陛下现在甚是倚重武将,偏偏那些能打的都在掌兵多年的慈宁王手里攥着,若是成培年能将成天复拉拢过来,那最好不过。

    到时候,再给这成天复配个田家的侄女什么的,岂不是亲上加亲,将成天复这正得宠的小将攥在了田家的手心里?

    成培年也正有此意,可没想到庆功宴时,却被儿子一顿无情奚落。

    当父亲的威严受到了冒犯,成培年也是恼羞成怒。这时他那个大哥成培丰倒是给他出了个兵法主意,来个“围魏救赵”。

    借着得晴的事情发难,也可以让盛桂娘心里有数,谁才是这两个孩子的爹爹。只要成天复肯低头回归成家,那么得晴愿意嫁给个举人书生,自随了她的心愿。

    知晚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的确是恶心又管用。成家大爷也是算准了成天复心疼妹妹,所以想逼迫他就范。

    所以成家想要成天复回来,却不来盛家闹,只一味去齐家理论。

    只要成家豁出了脸皮,齐家不堪其扰,成天复想要成全妹妹的姻缘就只能答应。

    所以等桂娘和成天复回来后,盛家能掌事的人都聚在了大厅处,一起商量对策。

    秦老太君听了当时的情形,问成天复:“那你的意思如何?”

    成天复面无表情道:“我跟父亲说了,若他能休了田佩蓉,我立刻带妹妹回去。”

    知晚一个没忍住,差点在这严肃的时刻笑出声来。

    成家表哥在怼他花心亲爹时,便如他出拳一般,抽冷子就是一个黑虎掏心。

    可是得晴笑不出来,又哭得累了,只蔫蔫地道:“父亲哪里会休妻?他都想将我卖给田家了。从秦家出来时,我大伯居然给母亲说什么田家有个什么侄儿年龄跟我相当,家世也比齐家好,可他说的那个,据说还没娶正妻,家里就通房侍妾一堆了,活脱是个风流坯子……我就算死也不愿嫁。”

    秦老太君又问:“那你们这次看见齐家人了吗?他们又是怎么说的?”

    桂娘靠着椅背有气无力道:“齐家的二老都是本分厚道人,哪里禁得住成家大爷那种泼皮闹法,便当着我和表舅公的面儿想要解了婚约,还是我苦苦哀求,直说若是这般解了,岂不是败坏了得晴的名声,这才暂时打岔过去。可是齐家的两位说了,他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显贵,却也是在乡间坊里有头脸的人家。总不能成亲的时候,还要看着成家来闹,若是不解婚约也行,但是需得我们这边跟成家理顺了,让两个小的可以和和美美地成婚。不然的话,下个月初,他们还要跟我们说说解婚约的事情。”

    这事儿僵在此处,秦老太君也有些为难。

    若是成培年跟田佩蓉有了儿子,她有上百个法子叫成家没脸。

    可偏偏成培年到现在除了成天复以外,就没有别的儿子了。就像桂娘说的,就算天子出面处理,也没有让成家无后的道理。

    而且这等子家事,只能当事者坐下来静谈,哪位青天大老爷都懒理这种难缠的官司。

    没有办法,老太君抬头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知晚,开口问道:“香桥,你的脑瓜一向灵光,依着你看,你表哥该不该回成家?”

    知晚放下茶盏,想了一下说:“表哥虽然跟着姑母过活,却并未改姓,将来成家立业,生子也是姓成,算不得让成家无后……而如今成家闹的意思,显然是觉得表哥有出息了,想让表哥回去,以后说不定还要与田家结亲。可表哥今日娶了田家的一个闺女,明日便是要周全田家在朝堂上的事情。如此往复,表哥到时泥足深陷,朝堂上也无法坚持自己的想法,必定后患无穷……”

    当她慢条斯理的说出这话时,成天复倒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小姑娘不光是模样没有长歪,心眼子也是越来越活络,清明透彻,一眼就看出了症结所在。

    可得晴却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听了香桥的话,撇嘴道:“那你这意思为了成全表哥的大业,我就该牺牲自己的姻缘,认着父亲胡闹,最后不得不嫁给个浪荡公子吗?”

    不过成天复却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对得晴说道:“母亲和我不点头,谁能迫你嫁人?咱家就是这么个情况,瞒也瞒不了人,齐家公子真想娶你,就算不在京城,随便选个地方也能成亲,我父亲还能去朝堂告假奔赴外省去闹吗?可若人家觉得我们家的情况丢人,以后就算父亲点头,你嫁过去也会被人说嘴,若是齐家真的不愿,我们也不要强人所难。改天寻了适合的借口,跟他家解除婚约就是了。”

    得晴没想到哥哥竟然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想到自己跟齐公子被迫分开,一时间悲愤上头,哭着就跑了出去。

    桂娘心疼女儿,自然也起身追撵过去。秦老太君摇了摇头,觉得遇到成家这样自私的人家,还真一时没有什么好法子。

    可若这一次被他得逞了,那以后也是后患无穷。

    知晚没有说话,虽然这些年来,她真心为祖母和表哥操持着这个家,但是事关得晴的婚姻大事,她自觉作为外人也不好插言。

    而且她觉得表哥的话很有道理,任你平日里再会写情诗,再会甜言蜜语,可若真的有了事情,不能替妻子担当,那么平日里的风花雪月,吟风诵月还不如一声响屁来得干脆。

    听姑母所说今日的情形,那位齐公子也去了,平日里的书信写得那么热络,可现在却缩在父母的背后不说话,足见是个没有担当的。

    依着知晚看,表哥不见得没有办法整治他大伯和父亲的胡搅蛮缠,只是今日看了那未来的妹婿一面后,他压根就没看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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