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荡秋千

    丞相怒目而视, 见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一撩袍子,出了御书房的门, 一身老骨头, 直愣愣往那儿一跪。

    头顶是御书房的牌匾, 龙飞凤舞写了“仁德明义”四个大字。

    这四个字,同楚星一点也不沾。

    楚星自己心里也清楚。

    他看着丞相的动作, 把手中的玉玺往桌子一扔,负手从丞相身边走过。

    只留下一句“爱卿想跪,便跪着吧。”

    楚星出了御书房的门, 一股怨怼恼怒之气冲在心头。他早知道这见面是这种情况, 但知道是知道, 知道也不妨碍他生气。

    他非要立月儿做皇后。

    非立不可。

    什么国母,什么端庄知礼, 反正都是他们的规矩。按照他们的规矩, 他楚星也不是个合适的皇帝。左右都不合适, 又何必非要坚持合适的人。

    他就喜欢月儿, 不喜欢后宫里那群女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看。

    楚星由一股怒气驱使着离了御书房,又命下面人不许跟着。他总觉得自己要杀人, 但今日他不想再做这事。

    楚星在克制。

    他也不想这样去看他的月儿。

    只好沿着御湖绕了一圈, 冷风刮在脸上, 人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楚星胸膛起伏着,跨步进了御湖旁边的亭子。亭子里不知为何有些幽微香气,楚星对气味也足够敏感,尽管这香气很细微,还是被他察觉到。

    目光沿着香气来源一番逡巡, 终于定在旁边角落的一方帕子上。

    帕子上绣了朵梅花,绣工不错,工整齐全,不知道是谁遗落的。

    这不是大事,楚星没放在心上。今天御湖风平浪静,一眼望过去,只有轻微的波纹。

    船娘在湖上摇着桨,楚星看着,脑子里却想起上一回他同月儿一起的时候。

    他应该去看月儿了。

    楚星正要起身,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小宫女,差点迎面撞上,好在楚星及时侧身避开。

    小宫女当即跪下,“陛下恕罪,奴婢无礼了。奴婢只是想找一方绣帕,故而才急忙了些。”

    楚星嗯了声,并未多看一眼,仍旧迈步走了。

    小宫女咬着唇,跪了许久,才独自起身。

    这人正是柳枝。

    柳枝捡起自己的绣帕,又想起方才陛下一眼都不愿意多瞧,她叹息一声,收了绣帕,兀自离开。

    自从李婕妤被罚,宫中一时惶惶,柳枝原本还以为是李婕妤做错了事,还担心着会不会牵连自己。后来便看见了陛下带着贵妃回来,李婕妤没牵连到自己,陛下又宠幸了一个宫女,她仿佛觉得看见了一丝曙光。

    可惜这曙光太过暗淡,很快又消退。

    陛下除了贵妃,仍旧是谁也不多看。

    柳枝低着头,正失落着,忽然撞上一个太监。

    她以为是那个人走路不看路,正要训斥,却听他说“你叫柳枝”

    柳枝抬头打量这人,发觉是个生面孔。她多留了几分心眼,“你是”

    那人压低了声音,“借一步说话。”

    柳枝本想拒绝,可那个人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偏僻处去。

    柳枝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惶恐,正要喊叫,便听见那人说“别叫,我是李家人。我知道你是李婕妤的人,这一次找你,是有些别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柳枝稳住心神,试探道“什么事”

    那个人却答非所问,“你想做主子吗”

    谁不想呢过养尊处优的生活。

    柳枝被戳中心事,脸上一红,“这和你要说的事有什么关联”

    那人笑了声,“自然有关联,因为这事儿就是要你去勾引陛下。”

    柳枝张着嘴,不可置信,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太过羞耻“什么勾引陛下”

    那人点头“不错,你只需要”

    楚星从御湖离开,径自往坤宁宫去。城月这会儿玩累了,正坐着休息,已经有些困意。

    见楚星过来,高兴地拉过楚星的手,“你忙完啦楚星。”

    楚星嗯了声,顺势抱住她坐在榻上,手搂着城月的腰。经过这么些天,好像是略微丰满了一天。

    城月感受到他的动作,一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是不是变胖了”

    楚星摇头“没有。”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正经,给城月一种信赖之感。

    城月将信将疑,皱着眉头自己摸着腰,有些沮丧道“好像是有点胖了。”

    楚星看她皱眉头,安抚道“胖一点好。”

    城月摇头“胖了就不好看了。”

    她说着话,低下身靠在他腿上,又低低说起些旁的事情。

    她声音很轻,落在这空旷大殿之中,也似乎打了几个转。窗外的阳光晒进来,落在城月身上。

    楚星没来由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他从未觉得自己心里如此安宁过。

    因为出了太阳,一下子亮堂起来,城月偏头,抓着楚星的手说“出太阳了,楚星。”

    “嗯,出太阳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时间一点点从窗缝里漏过去。太阳也从西边落下,暖洋洋的余温漂浮在空气中,又夹杂着些微的凉意。

    这风景甚好,刘培恩进门的时候都愣了愣,他不忍心煞风景,低着头,小声告诉楚星“陛下,丞相晕过去了。”

    楚星冷声道“晕过去了便找太医来医治,这难道也要孤教”

    刘培恩摇头“奴才自然不敢,只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陛下,丞相毕竟是老臣。”

    楚星点头,冷笑一声“的确,丞相也该颐养天年了。”

    刘培恩闻言心中一惊,再不敢开口,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的城月身上。

    城月看着刘培恩圆圆的脸,忍俊不禁。

    刘培恩也跟着笑,“娘娘孕吐之症如今可好些了”

    城月爬起身来,点头道“好多啦。”

    她看一眼楚星,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听明白了几句,比如说丞相晕了过去。比如说,刘培恩是在求助。

    城月做错事的时候,也会这样看别人。

    她拉过楚星的手,晃了晃撒娇道“丞相是老人家啦,生病的话很难受的,我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楚星本有些生气,见她这么说,还是应下“好吧。”

    刘培恩笑道“奴才马上让人去备轿撵。”

    这会儿已经黄昏,城月下午一直待在屋子里,屋子里点了炭火,是温暖的。因而一时出门,冷风一吹,城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楚星立刻转头看她,摸了摸她的手,还是温热的。他又放了心,不过仍旧解下身上斗篷给她披上。

    彩蝶适时递过一个手炉,“娘娘拿着吧。”

    城月接过,“谢谢彩蝶。”

    她其实有一些害怕彩蝶,因为彩蝶总是有一种很凶的感觉。

    城月把手炉塞进衣袖,恰好这时候轿撵已经到了宫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来抓楚星的手指,和楚星一道上了轿撵。

    彩蝶是她贴身宫女,自然得跟着她随行。刘培恩在另一边跟着楚星,看一眼彩蝶,彩蝶沉默着。

    刘培恩小声道“娘娘很多事不懂,陛下又听娘娘的话,姑娘作为娘娘的身边人,还得事事劝着些。咱们也是伺候陛下的,你说是不是”

    彩蝶点头“是,刘总管说的是。”

    刘培恩唉了声,“什么总管不总管的,如今陛下宠爱娘娘,姑娘自然也跟着沾光,指不定比我说得上话。”

    彩蝶只笑不语。

    刘培恩看一眼楚星,也收了声。

    丞相已经扶到恒源殿的偏殿去休息了,也命人请了太医来看。

    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醒了。

    楚星率先进门,城月跟在他身后,好奇地看了一眼丞相。

    丞相没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尤其看见城月,更是移过视线。

    “老臣参见陛下。”连行礼都格外地敷衍。

    楚星不和他计较这些,也不和他说话,只是问旁边的太医“丞相身体如何”

    太医低着头,哪里敢说话。丞相不知道无故怎会跪在御书房门口,定然是和陛下起了冲突。

    太医只能谨言慎行“回禀陛下,丞相年事已高,因而才会晕过去,但是身体并无大碍,还请陛下放心。”

    “嗯。”楚星淡淡应了,又沉默。

    屋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且紧张。

    丞相冷声开口“陛下若是要一意孤行,立这种女人为皇后,老臣便是死了,也不能同意。”

    城月有些懵,因为丞相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看着她说的。

    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她睁着眼睛看向楚星,楚星还牵着她的手,城月感觉到他手上微微用力,表情也变了。

    她连忙拉了拉楚星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别生气。

    楚星语气降了三分“不论丞相如何说,孤意已决。”

    丞相还要开口,楚星又道“既然丞相已经没有大碍,便送他回去吧。”

    他说罢,便牵着城月转身,出了门去。

    城月感受到楚星又在生气,她手指在楚星手心里挠了挠,算是哄他。

    “皇后是怎么回事”她问。

    楚星停下脚步,和她对视“等月儿生下孩子,就当皇后好不好”

    “啊”城月的印象中,皇后是很厉害的。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能当皇后。她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觉得好生奇怪。

    城月挠头“我不行的,我好笨的。”

    “月儿什么也不用学。”

    城月还是摇头,“可是宝宝还要很久才生的,现在就说这些,还太早了。”

    “不早,什么时候都合适。”

    楚星看着她的眼睛,视线强硬,城月低着头“但是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她知道丞相就是不同意,才会和楚星吵架。

    “不必要他们同意,我说了算。”

    城月含糊翻过这话题“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宝宝连三个月都没有呢。”

    楚星听见这话,眸光暗了暗。太医说,头三个月,不可。

    他轻声叹息,城月又问“楚星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楚星抬头,看见庭中的秋千。

    楚星一把打横抱起城月,放她在秋千上坐着,自己在她身后站着,微微推着秋千。

    城月当即对秋千来了兴趣,她抓着旁边的绳子,回头和楚星说话“楚星,你推我玩好不好”

    “好。”楚星微微加大了力道。

    城月又笑起来。

    彩蝶在廊下站着,将这一切都收进眼底。

    刘培恩差人护送丞相回来,也瞧见这一幕。

    他轻声感慨“哎呀,我从没看陛下这样过。”

    彩蝶偏头,忽然发问“刘总管是老人了吧”

    刘培恩点头“是啊。”

    他从先帝那会儿就在了,被这一句还勾起了些回忆。

    “姑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彩蝶摇头,视线仍落在那两人身上“随口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鞠躬。

    安利基友的文

    诱君欢by梨衣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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