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哈利·波特是格兰芬多的新找球手,我早料到他会非常出色。”幽灵尼古拉斯公爵从礼堂走廊飘过,对身边的幽灵女士说。
纳丝塔坐在斯莱特林桌旁,看着旁边的小少爷黑着脸锯木头一样锯着面前的牛扒。
他已经这样锯牛扒好一会了。
于是她一边用叉子卷着意粉,一边说:“马尔福先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什么?”德拉科看向她,说。
坐在两人对面的沃林顿和蒙泰也好奇地看向了纳丝塔,毕竟在这位马尔福家小少爷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除了被点名表态的时候。
还有这个马尔福家的小少爷,自从在踏进礼堂的瞬间听到了波特称为找球手的消息时,就没笑过。
而纳丝塔一直都面无表情——之前每次见面她都是面带微笑的,看不出心情如何,但……
他们总感觉这两个人心情都不好,不过原因好像不大一样。
她看了一眼德拉科,重复了一次:“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啊,卡尔多斯?”蒙泰好奇地说。
纳丝塔扫了一眼蒙泰,垂眸,将叉子上的意粉送进嘴里。
她现在静心咒的效果过了,并不想笑以及多说话。
当然,她更不想听着旁边这位小少爷锯木头。
“现在还有好消息?”德拉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没说话,似乎在等自己回答,便随便地说:“好消息吧。”
她咀嚼片刻后,将意粉咽下,说:“好消息就是,你现在的魔法水平比波特强。如果你能练会了延展咒,就是强很多了。”
说完,她便垂眸,又开始卷意粉,“先听好消息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德拉科听着,似乎心情好了一点,但仍然板着脸,说:“就这样?”
沃林顿看了一眼德拉科,问:“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有人会波特送一把光轮2000。”纳丝塔卷着意粉,说。
“你怎么知道就是光轮2000。”沃林顿转头,看了一眼格兰芬多桌,狐疑地问。
纳丝塔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意粉,咀嚼完毕,咽下,说:“麦格对自己的学生从来都特别大方,尤其是天资聪颖的,更何况是天资聪颖的波特。
波特本人无父无母没人给他买扫帚,而他又是一年级本就弱势,肯定要在扫帚上下功夫增大迎的概率——他还是找球手。
还有比光轮2000更好的扫帚了吗?”
语气快速平静地说完,她喝了一口南瓜汁。
好奇怪的味道。
她将南瓜汁往一边推了推,防止它干扰到自己进食。
“你才来两天,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虽然你说的没错。”蒙泰听完,震惊地看着她,说。
纳丝塔面色平静地看向沃林顿和蒙泰,微微一笑:“我猜的。”
“也说不定这个坏消息并不存在,毕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她平和自然地补充了一句,仿佛这真的就是她随意一猜。
天机阵里关于麦格的信息微乎其微,但麦格这个人似乎并不难看透。
不过这是一次失败而不怎么精妙的转移他人注意力行为。
看来她还是需要多观察观察旁人是怎么与人交往的。
沃林顿和蒙泰对视一眼。
德拉科看向纳丝塔,扬着嘴角不屑地说:“这也不算什么坏消息,我让我父亲给斯莱特林全队都买光轮2000就好了。他一个光轮,还能敌得过我们全队的光轮吗?”
纳丝塔看向面带笑意的小少爷,点头说:“你说的对。”
随后,她从大盘子里拿了一个纸杯蛋糕。
好像也没那么失败。
猫头鹰的叫声飞进来,礼堂内又是一片混乱喧哗,大大小小的包裹如雨般落下。
德拉科这次只收到了一封信。
他看到信上的署名,突然十分激动,说:“是我父亲!”
纳丝塔看向他,说:“拆开看吧,别读出来。”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一边拆信一边说:“怎么可能读出来。”
纳丝塔用叉子撇开纸杯蛋糕上漂亮的粉色加紫色的奶油,挖下面蛋糕。
“噢……真是可惜,它最棒的地方就在奶油了。”蒙泰看着纳丝塔的动作,撇这嘴一脸心疼。
突然,一只猫头鹰丢了一个东西在蒙泰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纳丝塔没有回答蒙泰的话,只是面不改色地笑了笑。
蒙泰把他的包裹拆开,是一堆零食。他立刻和沃林顿愉悦地分享他的零食——当然他原本也想给纳丝塔递一盒糖,被她婉拒了。
纳丝塔一边吃着蛋糕,看着蒙泰和沃林顿两人嬉笑。
然而不久,她就发现身边的德拉科安静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偏过头,她看到德拉科有些难看的神色,而且这份难看还在持续往恶劣的方向发展。
他平常嘴角扬得多高,现在大概就撇得多低。
沃林顿似乎也发现了德拉科的不对劲,缓缓放下手中收到的信,看着他。
纳丝塔看着德拉科,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眼睛都微微泛红了起来。
她和沃林顿对视一眼,又看向蒙泰,见蒙泰看到了德拉科,面色也渐渐严肃起来,看向她,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已经知道心里的大概内容了。
她斟酌了一下语调。
“需要静心咒吗?”纳丝塔看了一眼对面的沃林顿和蒙泰,倾身,对德拉科小声说。
她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得轻缓得仿佛微弱的清风抚动水面,几乎无法带起一点涟漪。
这种语气或许才不会把他引爆。
德拉科没有回话微微高举了信纸,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在纳丝塔的角度,能看到他的脸颊上,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纳丝塔眸光微微一动。
“或许……你会更需要幻身咒 ,这样没人看得见你。”她小声地说。
德拉科的目光突然转向她,两只眼睛因为泪意充了血。
她愣了愣,垂眸,快速地坐直,低着头,似乎很抱歉地喃喃说:“对不起,我多嘴了。”
语调轻微无害到声音几乎不可闻。
“幻身咒……”
不知多久后,她听到德拉科小声地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但似乎还在忍住不哭,听着让人不由得心里难受。
纳丝塔看向他,轻轻叹了口气,拿出魔杖,轻声念了个咒语。
德拉科消失不见,只有一张信纸飘浮在空中。
“好了,你有半个小时,其他东西我让他们帮你拿回去。”纳丝塔轻声,以安慰的语气轻声说。
信纸被折叠起来,也消失在空气之中。
转眸,她就看到了对面克拉布和高尔震惊的眼神。
纳丝塔感觉一阵微风从身后经过,便面向沃林顿和蒙泰。
“德拉科说你会的咒语多,”沃林顿一脸复杂地看着她,说,“看来是真的,还会幻身咒。”
蒙泰凑过来,皱着眉头说:“德拉科怎么了?你们刚刚说什么了这么小声?”
纳丝塔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蛋糕,没搭话。
沃林顿用肘关节撞了他一下,看向纳丝塔,小声说:“他走了吗?”
纳丝塔点了一下头。
沃林顿叹了口气,对蒙泰说:“肯定是他父亲不让他加入魁地奇。”
纳丝塔又吃了几口,拿起纸巾擦了一下嘴,对盘子用了清洁一新,伸手敲了一下克拉布的桌面,说:“把马尔福的东西拿回宿舍后,如果他不在宿舍,就给我写信,然后等到七点,还没回去就去找。如果在就不用了。”
克拉布等着眼睛,和高尔似乎吓傻了一般,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拿起了德拉科的东西,立刻奔向了礼堂外。
纳丝塔看向沃林顿,微笑着说:“如果一会儿不出意外,我会到大草坪看看。”
她想起今天飞行课上,阳光下那空中的身影,背对深蓝无云的天空,仿佛那就是属于他的舞台。
“好,我们七点开始。”沃林顿说。
纳丝塔点了一下头,说:“我先走了。”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沃林顿和蒙泰对视了一眼。
“这才是坏消息。”蒙泰说。
纳丝塔一如既往地从楼梯来到三楼。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对泛红的双眼,和滑落的泪滴。
她是第一次认真地,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小孩哭。
虽然以前孤儿院她也当面看到小孩哭过,不过只有两种情况——被她揍哭的,和被她吓哭的。
无论是哪个孤儿院。
她每次都不屑于看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特别是那些还带尖叫乱喊附送的,她只想撕烂他们的喉腔。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做的,然后在逃玄门追捕的路上,被师父捡了回去。
但是德拉科·马尔福不一样。
她想了想到底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长得比较好看?
嗯,应该是这样。
谁不喜欢好看的小孩。
“荧光闪烁。”
她点亮了魔杖的尖端,照亮了室内。
空空荡荡。
她想起了昨晚,她的父亲。
她知道伏地魔不可能使用黑魔法,霍格沃兹有魔力屏障。
她的父亲就是想吓她。
昨天那几下应该耗他魔力挺多的了。
他还没有躯壳,只能附身在奇洛身上,用着奇洛的身体,还跟她开玩笑。
她叹了口气。
她还想多跟他见几面呢。
拿出《标准咒语》,她又开始照着练习。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猫头鹰几乎是横冲直撞地飞了进来。
她看向猫头鹰,走向了门口。
猫头鹰终于找到了她,朝她丢了卷纸,又横冲直撞地飞了出去。
展开纸卷,她看到上面的文字,用了个咒语把它烧了。
果然没回去。
“Waddiwasi(瓦迪瓦西)。”她用魔杖对着一张椅子轻声念道。
光芒快速从魔杖里迸射出,击穿了椅子。
“瓦迪瓦西。”她加重语气,对着椅子。
椅子被击散架了。
“恢复如初。”
椅子被修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随后她再次念了几个咒语,椅子变成了黑狗,随后浑身僵硬地倒下,又变回了椅子。
她拿着魔杖,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放下了手。
转身,离开课室,她走向图书馆。
这些温和的咒语真是太无趣了。
她走下了楼。
“看,是那个卡尔多斯。”
纳丝塔面不改色地继续上楼梯,还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微笑着打个招呼以示友好。
“听说她和马尔福混在一起。”
纳丝塔脚步微微一顿。
“对了,你知道吗,要不是那个斯莱特林的马尔福把格兰芬多的隆巴顿的记忆球扔了,哈利·波特就不会去追,就不会成为找球手了。”
“我听说那个马尔福嫉妒得不行,他平时总是摆着一副纯血的臭架子。”
“喂喂她来了别说了。”
纳丝塔彻底停下了脚步,正好挡住了那两个男生的路。
她的心中一股烦躁之意疯狂翻涌,但她仍然克制住了直接甩恶咒的冲动,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男生的校服。
“我想拉文克劳应该专注于钻研学识,而不是钻研八卦,对吧。”纳丝塔俯视着二人,微微一笑。可她的眸中却丝毫没有笑意,相反,隐隐约约泛着蛇一般都冷血阴毒。
两个男生顿时白了脸色,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纳丝塔移开视线,缓缓走下台阶。
她回头问一下父亲那个让人闭嘴的咒语叫什么。
下到一楼,穿过走廊,纳丝塔来到了大草坪。
从大草坪去图书馆比较近。
“嘿,这里怎么有把扫帚?”
“谁骑的,竟然随便丢在这里?”
“要不把它交给霍琦女士吧。”
纳丝塔看向交谈的两个声音,就见两个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男生正拿着一把扫帚谈论着。
纳丝塔走了过去。
“你好,”纳丝塔仰着头,看着那个高个的男生,带着歉意微笑着说“这是我借学院的扫帚,真是抱歉,我刚刚临时有事,就在这里放了一下,给你们添麻烦了。”
格兰芬多的队长,奥利弗·伍德。
“哦,没关系,”伍德低头看着她,似乎发现身高差还是有点严重,于是退后一步,微微俯下身,微笑着说:“下次你可不能这样了,赶快还回去吧。”
随后,把扫帚递给了她。
她接过扫帚,面带孩童的纯真笑容,两只乌黑的眼珠微微睁大,显得十分明亮无邪:“谢谢学长,我再绕一圈,待会儿就还回去。”
伍德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好,那你快去吧。”
纳丝塔笑着点了点头,快速地骑上了扫帚,想着德拉科的样子,把扫帚当做陵咬,双脚蹬地而起。
很庆幸,她稳稳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兜了一个圈,低头看见伍德正抬头望着她,便笑着向他挥手,随后微微倾身飞到了塔顶。
塔顶,她小心翼翼地飘到了屋檐,小心翼翼地把扫帚降在了塔顶上,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扫帚。
她回过头,看向塔顶的那片空气,又低头抬腕看了一下表。
嗯……半个小时了。
她对着空气念了一个反咒,就看到面前的空气,缓缓变成了德拉科的模样。
他正站在她的不远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满脸的震惊。一对灰蓝色的眼睛有些红肿,很明显哭过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德拉科别过头,掩饰尴尬地故作暴怒地说,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残留的哭腔。
纳丝塔面色温和地看着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说:“我大概想不到,还有谁会把扫帚放在塔底下了。”
德拉科看向她,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又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再次别过头。
“再躲我也看得到。”纳丝塔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这边轻轻拉了一下,见他看向自己,便松开手眼疾手快地滑出魔杖,对着他两只微微红肿的眼睛来了句:“止血消肿。”
德拉科红肿的眼睛瞬间恢复正常。
“又没经过你同意给你下咒了,”纳丝塔微微一笑,却丝毫没有感到抱歉的意思,“虽然我觉得你好像还没哭完。”
德拉科移开目光,恶狠狠地说:“我可不是隆巴顿那个怂货。”
“坐吧。”纳丝塔说着,便先坐了下来。
“干什么?”德拉科低头看着纳丝塔,略带疑惑地说。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有些糯糯的。
纳丝塔仰头看向德拉科,说:“聊聊?”
德拉科愣了愣,随后皱起眉头,说:“有什么好聊的。”
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两人看着远处即将亲吻地平线的太阳以及天边染红了蓝色的霞光。
“你父亲不允许你参加?”纳丝塔看向德拉科,小少爷的鼻尖微微泛红,灰蓝色的眼睛里神色仍然有些低沉颓丧。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脸色依旧很差:“知道还问。”
“因为太危险了?”纳丝塔微微一笑,说。
德拉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纳丝塔耸了耸肩,笑着说:“猜的。”
“就像你推测麦格回给波特一个光轮2000那样?”德拉科看着纳丝塔,说。
纳丝塔点了点头,再度看向了远处,缓缓道:“我其实不确定是哪个原因,我想到的第一个是你父亲觉得危险,第二个是你父亲觉得浪费时间。当然,我想起分院仪式之后的宴会上,听到你说你和你父亲都是魁地奇迷,就觉得第二个或许不大可能。”
“你真的应该去拉文克劳,卡尔多斯。”德拉科语气不快地说。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马尔福先生,”纳丝塔也微笑着回答,“不过我想要是我去了拉文克劳,可能就会每天只在课室图书馆以及宿舍三个地方活动了。”
“你现在也差不多,走到哪里都抱着你的《标准咒语》。”德拉科嘲讽地反驳。
一阵凉风吹来,秋天的风让人感到寒冷。
纳丝塔快速地给德拉科施了一个温暖咒。
德拉科意外地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爽,说:“你到底会多少咒语?”
纳丝塔看着他,和善地微笑着说:“不多,刚练完《标准咒语初级》。”
德拉科觉得自己再次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碾压了。
“你哪里来那么多时间练的?!”德拉科皱着眉头扬起声音说。
纳丝塔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每天醒的时候顺便让猫头鹰叫醒你,一般是六点。”
德拉科震惊地看着纳丝塔,瞪大了眼睛:“你……你疯了吧……”
她微笑着没有说话。
德拉科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无瑕的少女咽了口唾沫。
只有古怪能完美地解释她的所作所为。
他突然理解了她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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