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地宫的主墓机关重重,毫无疑问。不仅如此,还设立了诸多阵法,稍有不慎便会葬身其中。

    纳丝塔没有唤出陵咬,因为它此时还有点不清醒。虽说它在浸泡在阴气之后好多了,但她不能为此冒险。

    她走出了第一墓道,进入了副穴。

    这是进入主墓的必经之路,她上辈子在这里绕了很久。里面不仅是上空封闭的迷宫,还有许多妖兽守墓。

    由于玄息瞬移无法使用,她尝试了移形换影,然而中途被一道墙堵住了,她直接撞在了墙上。

    她才知道移形换影不能穿墙,她还以为移形换影跟瞬移差不多。

    所以她只能选择步行。

    周遭依旧是一片漆黑,阴气越靠近主墓便越是浓郁,无孔不入地侵入她的经脉,带着怨灵的怨气。

    曾经未来建造这陵墓而葬身于此的千年冤魂,所产生的怨气不容小觑。

    她耳边依旧隐约缭绕着怨灵的尖叫声,这让她心情愉悦,甚至整个人思绪有些轻飘。陵咬的醉意还没完全过去,这导致它似乎也十分兴奋,叫嚣着要出去。

    当然,怨灵们也在纳丝塔周遭哭嚎着,却不敢接近纳丝塔。

    “放我出去……”

    “昏君!暴君!”

    “不得超生!天诛地灭!”

    “还我儿子……还我丈夫!”

    纳丝塔扫了一眼那些或失去了半个头或整条腿,或者面部蟹肉模糊的怨灵,欣赏他们的尖叫声让她觉得有些飘飘然。

    可惜啊,他们控诉的对象并不是她。

    托那个死了几千年的人都福,她终于听到了久违的,恐惧的叫喊声。

    她想着,翻掌运息,回身,向一数个突然飞来的暗箭击去。

    暗箭刹那间碎成粉末。

    随之,无数暗箭瞬间齐齐飞来,她快速地几个后空翻躲开,暗箭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纳丝塔回眸,看向了某处,随即快速运息,向前以轻功奔去。

    刹那间,地动山摇,路面裂开了几道口,石子拼命颤抖着。纳丝塔快速地转过几道弯,便听见身后传来了地面被击碎的声音。

    她瞬间腾空跃起,就见她方才所在的地面上,一只巨大的地龙破土而出,直直击向了她。

    纳丝塔运息一挡,却仍被击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她浑身骤然剧痛,玄息逆流,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但她顾不上疼痛,立刻闪身,跃到远处的地面上,挥动魔杖对着那只地龙用了阿瓦达索命。

    然而地龙的头部被击得微微一偏,然而很快又摆了回来,向她快速地蠕动身子游了过来。

    纳丝塔顿觉不妙,立刻把陵咬从自己体内撕扯出来,运息全力向前砍去,手心被陵咬的血池水晶刺破。

    她感觉陵咬下意识地猛吸了一口她的血,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难缠的东西。

    地龙算是地下最不好解决的妖兽,任何断裂开的一截都可以变成一只新地龙,而且中间的缓冲期分长短。除非把他们粉身碎骨……

    纳丝塔想到了一个咒语,手中的陵咬已经猛地将地龙的身子划开了半边,汁液瞬间喷出。

    地龙的尾巴砍断了半个墙面,把她击飞了出去。一阵猛烈的痛感瞬间从她的腹部传来,她立刻空翻落地,将陵咬插在地上,给自己的后退增添阻力,自己脱力地单膝跪地。

    她左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猛地拔出了一根尖刺,甩在了一边的墙上。

    地龙是软体动物,进化出了硬刺的,肯定是千年以上的妖。

    她扬唇笑了笑。

    也是,这种地方的妖不都是千年的吗。

    她猛地起身,咬牙忍住自己腹部爆血的痛苦,看着那只地龙快速地愈合起了上空,双手剑指作诀,刹那间黑雾震起,在她周身汹涌浮沉。

    体内固化的玄息被大量地快速抽离,她的经脉顿时血流急剧加速。她不由得头一阵疼痛,一口腥甜漫上了喉咙。

    陵咬悬在她身前,顿时闪烁出耀眼的红光。

    “破!”

    纳丝塔大呵一声,出掌向陵咬击去,同时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陵咬瞬间破空而出,发出低沉的嗡鸣吼声,周遭瞬间被猩红的光球包裹,击向那只地龙。

    与此同时,纳丝塔扬手用力地挥动魔杖,念咒道:“粉身碎骨!”

    耀眼的白光瞬间从魔杖尖端击穿空气,随着陵咬炸在了那只地龙身上。地龙瞬间全身猛烈地挣扎,撞塌了周遭数堵高墙。

    霎时间,地动山摇地龙在她面前碎成粉尘。

    暗红色的光芒一现,陵咬飞回了她的身边。

    她按住腹部,咬着牙,抬手收回了那只地龙的妖晶。陵咬在一旁嗡鸣了一声,虽然馋她的血,但并没有发疯地一剑刺她腹部。

    看来是醉意终于过去了。

    她现在必须赶快出去。方才那一阵亮光,肯定引起了某些生物的注意,再来一波她可能就要死在这里喂妖兽了。

    现在的她可没力气给自己来个极耗魔力的超级愈合如初。

    “带我去主墓……噗。”纳丝塔说着,又喷了一口血,用巫师袍的袖子抹了一把嘴边残余的血渍。

    陵咬瞬间化作人形,把纳丝塔抱了起来,快速向前奔去。

    陵咬的铠甲温度是冰冷的,动作僵硬而颠簸。

    这让她突然想起了某个温暖的触感,握着她的手的时候。

    真奇怪,怎么会想起他呢。

    她被陵咬颠得更加头痛,腹部又血流不止,这让她越来越虚弱。她无力再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努力运功压制住自己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希望秦始皇的陪葬品里有能包扎的东西。

    居然还被那个蠕虫伤成这样。

    不过好歹拿了颗浸阴气的千年妖晶,还没那么亏。

    果然几十年的修为还是太弱了。要不是她在孤儿院从小天天训练自己,身子够灵活,她怕是会直接被那个蠕虫拍死。

    身后,纳丝塔听到了一丝扇动空气的声音。她顿觉不妙,对陵咬嘶哑着声音说:“快。”

    陵咬顿时加快了速度,这让她颠得更厉害了,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但被她狠狠忍住不吐出来。

    要是吐陵咬身上它可能会疯。

    她双目愈发模糊,看不到周遭的一切,唯独陵咬血红的双目。

    她连维持自己黑暗中视野的力气都没了。

    真是难办。

    “嗡——”陵咬嗡鸣一声。

    纳丝塔转头,努力再次运息恢复视力,看到了面前的石门。

    她快速翻掌,在石门上用血一边画着符一边念咒。

    身后的震动声越来越近,纳丝塔的视线也忽明忽暗。

    她已经听到了蝙蝠的叫声。

    她努力加快了画的速度。

    “嗡——”

    陵咬说,还有三秒。

    纳丝塔猛地一击,石门瞬间打开,却也抽走了她所有力气。她被陵咬带着进了石门,但石门闭合的速度太慢,纳丝塔在失去视线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从门缝钻进来的赤眼妖蝠。

    “放下我,挡。”纳丝塔气息虚弱地说。

    陵咬立刻匆匆放下了她,在门口,化作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不断闪烁。

    她听到了蝠妖的惨叫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破了自己的脖子,一口咬了上去。

    她猛地把那东西从自己脖子上扯了下来,双手将它撕成了两半。

    “轰——”

    石门终于关上了,她听见有无数东西撞击石门的声音。

    纳丝塔靠在墙边,看到了黑暗中自己手上那颗极小的妖晶。

    还好没碰上蝠王。

    她感觉自己又被陵咬单手抱了起来,她坐在它的手臂上,靠着它的胸口,看到它摊开手,给她看那十几颗极小的红色妖晶,嗡鸣了一声。

    纳丝塔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它的头,把手中那颗也塞给了他:“知道你想要,都给你。”

    陵咬满足地把妖晶一口吞金嘴里,嚼糖豆一般嘎嘣嘎嘣地嚼着,双眸闪烁着红光。

    没出息。

    纳丝塔虚弱地靠在它身上,说:“再不走老子就挂了,麻溜的。”

    陵咬嗡鸣一声,抱着她继续向前奔去。

    一路上,阴气越来越重,这对于身负重伤的纳丝塔并不友好。

    纯净的玄息性温和,但阴气却戾气太重。虽然也可以让修士快速提声修为,但对于身负重伤的人来说是催命。

    然而纳丝塔不要命地在陵咬怀里用阴气调息,引导阴气在自己体内快速流动。

    她从来都是要强不要命。

    因为她发现她的命就是用来作践的,她越轻视它它就越往她脸上贴。反而,越重视它它就越折磨她。

    曾经她贪生怕死的时候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当她放手一搏的时候她却重获新生。

    可笑玩意,命这种东西。

    腹部的伤口不深不浅,没有刺穿肠子,不过大概是破了个洞,只不过总算是被她的玄息给止了血,没再往外流。

    突然,陵咬顿住脚步,似乎被猛地一击,快速地被震退。

    纳丝塔被震得难受,一口血吐了出来。

    一瞬间,陵咬周身威压暴涨,抱着她快速地向前冲去,几次翻身飞跃之后,砍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尖叫一声就没了动静。

    陵咬蹲下身拿了什么,递给她。

    她睁眼,看了一眼双眸亮得刺眼的陵咬,又看向它的掌心。

    一颗拇指大的魔晶。

    “什么兽?”纳丝塔轻声问。

    陵咬嗡鸣了一声。

    银角魔蜥。

    “走吧。”纳丝塔收起了魔晶,说。

    陵咬没动,再次嗡鸣了一声。

    “老子都快挂了还喝屁血,滚犊子。”纳丝塔气若游丝并暴躁地说。

    “嗡——”

    陵咬控诉她的态度跟在霍格沃兹不一样了,又开始口吐芬芳。

    “快死了没力气给你装淑女,快点,”纳丝塔暴躁地说,“成精之后学的挺多啊,吐槽都这么熟练了啊?”

    陵咬只好抱着她继续向前飞奔。

    主墓有四口,分别由四种凶兽守墓,这纳丝塔上辈子就见识过。

    她上辈子的时候每只都试过,只有那只蛊雕是有旧伤的,最后让她突破了进去,还驯服了它。

    纳丝塔这辈子依旧打算试试蛊雕这道门。

    不过驯服就算了,不被吃都算好的。

    纳丝塔用运息恢复了视力,看到了趴在石门口的蛊雕。

    陵咬收到她的心灵感应,把她缓缓放下。

    然而,刹那间,蛊雕睁开了金黄的兽眼,看向了纳丝塔,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如婴儿啼哭一般都叫声。

    纳丝塔立刻运起玄息,将心神分了部分到陵咬身上。陵咬一瞬间化作一道暗红色的光芒,飞了过去。

    纳丝塔用移形换影,瞬间到了石门的边上,开始以血画符。

    蛊雕无数次想冲向自己,她便用心神控制陵咬阻挡,画符的动作便得慢了许多。

    二者猛烈的玄息碰撞震得纳丝塔几次几乎站不稳。同时,她感觉这道门在疯狂地吸她的玄息。

    她心中顿时升起了几分焦躁,恨不得一巴掌把这石门敲碎。

    但她若是她不开门,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已经无法看到面前的任何东西,只有偶尔蛊雕和陵咬相撞时的光芒能给她一点光照。

    她心中一边问候不知名人士的祖宗,一边咬牙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画着符文。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息尽人亡时,石门终于打开,她直接扑到了主墓之内,给秦始皇的棺材拜了个早年。

    陵咬注意到她打开了门,便快速地飞向了她,把她拎进了主墓内,关上了石门。

    纳丝塔猛然看向自己飞过来的陵咬,神色微微一冷。

    “陵咬,看来你成精之后……”纳丝塔看到抱着自己的陵咬的血红色双眸,说,“反应变快了啊。”

    陵咬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把她放在了地上,变回了一把剑,不说话了。

    纳丝塔看着他,冷声说:“少装蒜,给老子抱过去。”

    她声音虚弱,带着平日习惯性的柔和,说出来的话却违和地接地气。

    陵咬又变回了人形,嗡鸣一声,把纳丝塔抱到了秦始皇棺材旁边。

    骤然,周遭冥火亮起,幽光乍现。

    纳丝塔轻轻挥动了一下魔杖,那块布便飞了过来,纳丝塔又用了几次清洁咒。

    此时她就坐在秦始皇的棺材板上。

    当然,棺材板上那些有毒物质都被她用清洁咒搞定了。

    在这方面,魔咒真是挺好用的。

    在陵咬的帮助下,她麻利地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完,就下了棺材板,走到了一旁,席地而坐。

    现在她可没力气接棺材板上的阵法。

    “陵咬,护法。”她双手作诀,周身黑雾缭绕,开始打坐。

    这次还好,就是肋骨断了一点,经脉有点受损,腹部被捅了一点,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照这个怨气程度,她是不能分神去控制陵咬了,只能依靠陵咬现在的智商和自觉性。

    她对陵咬这个失去了控制就很可能吸她血,遇到敌人只会爆破的低智商剑灵完全不放心,但她也不在乎为了修为而赌一把自己的命。

    陵咬听话地在她旁边,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纳丝塔闭上了双眸。

    凌厉的玄息在她体内乱窜,动不动就想突破一下她腹部的伤口或者撞破她受伤的经脉,她一一化解。

    不知过了多久,纳丝塔与阴气斗争数百回合,她体内的经脉才算适应了这横冲直撞的异种玄息,经脉的损伤逐渐恢复。

    好歹是经历过两次走火入魔的人,不能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突兀的空间中,陵咬提醒她的嗡鸣响起。她顿时睁开了眼,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表。

    又一个月了啊。

    她缓缓站起,腹部的伤口感觉也还行,愈合得不错。

    至于那个断掉的肋骨,可能还真得去趟圣芒戈,因为肉长到断开的裂缝里面去了。

    她面不改色地站起,忍了忍肋骨的痛楚,摊开左手唤了句:“陵咬。”

    陵咬瞬间出现,一口咬在了她的掌心。

    “一口够了啊。”纳丝塔扫了他一眼,把血淋淋的手从他嘴里抽了出来,蹲下,右手沾着血,开始画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围着棺材画了一个巨大的阵法后,已是大汗淋漓,双手颤抖。

    她起身,用魔杖给自己的左手说了句愈合如初,又从秦始皇的陪葬品里拿了一个玉鼎放在阵眼处,翻掌念咒。

    刹那间,黑焰燃起,棺材板上的阵法瞬间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开始震动了起来。随之,整个棺材仿佛褪去了蒙蔽的尘埃般,逐渐变成了纯正的金色。

    这得值多少金加隆。

    纳丝塔看着棺材,眸光微微闪烁。

    “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主墓颤了颤,棺材板整个飞开,砸在了周遭的陪葬品上。

    棺材内,一股浓烟冒出,纳丝塔挥手作了一个屏障,挡住了毒烟,走到了棺材旁。

    棺材内,是面目依旧清晰,唯独皮肤苍白的秦始皇。他长相确实一副威严的模样,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的帝王之气。

    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金发蓝眼的身影,故作尊贵地昂首阔步。

    她的神色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唇角扬了扬,拿出魔杖,对着秦始皇的嘴巴用了一个移动咒。

    秦始皇口中,一个玉蝉飞出,悬浮在空中,散着浓重的阴气。

    纳丝塔拿出了左袖内的小袋子,把玉蝉装了进去,封口。

    完成了。

    是时候,该回去了。

    “走了。”纳丝塔看了一眼陵咬,又扫过一眼那些琳琅满目的陪葬品。

    她对于偷别人的钱可没什么兴趣。

    她一边给自己的腹部下着愈合咒,一边缓缓走向门外。

    啊,还要突破一波那个蛊雕,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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