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纳丝塔便带着德拉科到了她的研究室前。
走道较平常还阴暗几分,因为今日的月光被乌云遮掩了许多。
两人不由得同时使用了荧光闪烁,点亮了魔杖的尖端。
走到研究室门前,纳丝塔念了咒,打开了研究室的门锁,两人走了进去。
研究室内的壁灯亮起,空间内一片清晰明朗。
她关上门,拿起魔杖对着门又念了几个咒语。门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图案,散着淡金色的光芒。
“你在做什么?”德拉科看到门上出现的巨大图案,疑惑地说。
纳丝塔闻言,放下魔杖,回眸看向他,微微一笑,说:“给你加一个进入研究室的权限。”
德拉科闻言,走到纳丝塔身边,看着这个古怪的图案,好奇地伸手碰了一下,说:“这是什么咒语?”
“几个咒语和在一起的效果。”纳丝塔回答,随后轻轻碰了碰他,说:“拿出你的魔杖,念‘Molisa Veshtekies’。”
“什么?”德拉科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疑惑地问。
纳丝塔抬手,用魔杖写出了一串字母,道:“这是开门的咒语。”
“Moli……Molisa Vesh……tekies。”德拉科看着那串金色的文字,缓缓念了几次。觉得自己念得还算流畅,便拿出了他的魔杖,对着那个金色的图案,念到:“Molisa Veshtikies。”
金色的图案光芒乍现,一道金光缓缓溢出,与德拉科的魔杖联系起来。
德拉科疑惑地看着自己魔杖上的金色光芒,说:“这又是什么?”
纳丝塔看着他的魔杖,随后轻轻用手抚上门上的金色图案,说:“它在记忆你的魔杖和你的魔力,马尔福先生。每一个想打开这扇门的人的魔杖,都会被这扇门记录。”
山楂木材质,独角兽毛发杖芯。
这位来自食死徒家庭的小少爷的魔杖,竟然并不适合使用黑魔法。
“这样。”德拉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看到光芒逐渐散去,便将自己的魔杖收了起来。
纳丝塔走到桌旁,一边从左袖内把缩小的包裹取出来恢复原样,一边说:“以后你随时都可以进来,用这里面的任何东西。关于空间创造的方法在我书架第三层第十一本,你可以学一下。”
“空间创造?”德拉科瞪着她说,“你不是说延展咒吗?”
“那也是延展咒的一种,马尔福先生。”纳丝塔回眸,笑着看了他一眼,挥动魔杖把包裹内的东西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
德拉科噎了噎,便不再说话,走向了她的书柜,在第三层看到了一本灰色封皮的书,便取了出来,坐到了纳丝塔的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靠在沙发的抱枕上,嘟哝了一句:“你这座位真是不舒服。”
纳丝塔闻言,抬手对着他坐的位置轻轻挥动了一下。
德拉科顿时感觉坐着的地方开始变形。
他吓得猛颤了一下,随后就感觉整个沙发柔软了许多。
他看了一眼自己坐的位置,发现沙发变成了欧式的皮沙发。
“不错啊。”德拉科扬起眉毛,看向纳丝塔,说。
纳丝塔并没有看他,应了一声,专心于手上的工作。她用魔杖给坩埚底座点燃了火焰,便将坩埚放在了上面。从包裹中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枚火灰蛇卵放入后,她戴上手套,仔细地称量起了辣根。
德拉科见她没空理自己,便倍感无趣地撇了撇嘴,看向书本。
上面有纳丝塔漂亮的笔记,似乎还划掉了几个地方,改成了另外的东西。
旁边传来了纳丝塔把海葱球茎榨汁的声音——海葱球茎被挤压会发出轻微的叫声。
看了两页书,德拉科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他拿着书起身,走到纳丝塔旁边,看着她制作魔药。
纳丝塔把头发盘了起来,两缕发丝随意地垂在脸颊旁。她神色平静而带着认真,专心于手中的东西。侧颜白嫩而精致,没有了平日的笑意,却依旧带着几分温和优雅之感。
德拉科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有些晃神。
他发现纳丝塔盘起头发的样子似乎比披着头发好看。似乎这样让她的脸蛋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少了几分沉闷,多了几分灵动。
他想起了第二次飞行课的时候。
记忆快速地从他脑海中浮现并闪过,他想起了纳丝塔在他耳边的言语。
“如果你也能天天保持这样的笑容,肯定能在一瞬间获得大部分女生的喜爱,马尔福先生。”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平静。
在那之后当然也有人衷心地说过他长相的优越,不过他总觉得不一样。
纳丝塔·卡尔多斯的言语似乎少了奉承的夸赞,多了几分……提议?
想起那时女孩温和的白皙面容,和阳光下澄澈的墨眸,他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热。
“看来你的天赋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马尔福先生。”纳丝塔微笑着看向她身边靠在桌旁看着她的德拉科,说。
德拉科骤然回过神,说:“什么?”
纳丝塔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微笑着说:“你学会了?”
德拉科立刻想起来他本来应该干什么,顿时有些心虚地抬高了书本,移开目光,扬声说:“我在看。”
纳丝塔把榨完汁的海葱球茎丢进旁边的袋子里,将海葱球茎的汁倒进一个罐子里密封。
“你在做福灵剂?”德拉科看着她手中的罐子,有些僵硬地立刻转移话题。
“对。”纳丝塔微笑着,将罐子贴上了一个标签,放到架子上后,看了一眼德拉科手中的书,说:“看完第一章就可以了,我出去一下。”
“什么?”德拉科愣了愣,看着她说,“你去干什么?”
纳丝塔对他微微一笑,摘下手套,用了一个清洁咒之后放在一旁,说:“洗手间。”
德拉科有些尴尬地红了一下脸,别过头,说:“哦……你,你去吧。”
纳丝塔看着他似乎有些羞涩的模样,微笑着说:“顺便帮我看着我坩埚的火,别乱动东西。”
“我不会乱动东西。”德拉科撇了撇嘴,把纳丝塔推向门口,微红着脸不耐烦地说:“诶你快去吧。”
纳丝塔笑了笑,打开门走了出去,回眸说:“我走了,记得关好门。”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德拉科嚷到。
纳丝塔笑着看着德拉科,从他的眼前消失。
德拉科脸颊微微泛着粉色,看着纳丝塔消失的地方愣了愣,随后把门“砰”地一声关上,气鼓鼓地走到了纳丝塔桌边。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看到纳丝塔的坩埚内,火灰蛇卵和辣根泛着红光,于是他驻足片刻,看着那个半透明的卵。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纳丝塔低着头认真的模样,他感觉自己的心神又慌乱了几分。他立刻别开头,大步走到沙发旁坐下,拿着那本书开始研究创造空间的魔咒。
……
远处,空无一人的阴冷的女卫浴室内,纳丝塔的身影出现在洗手池前。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有着蛇形雕刻的水龙头,刚想开口念出蛇语,便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哀怨哭声,突然从一个厕所隔间传出。
她神色一凝,看向那个隔间,魔杖从袖子中滑出,握在手中。
哭声不止,似乎是在啜泣。
纳丝塔皱了皱眉,提步走到隔间前,拍了拍隔间的门,调整了一下神色,温和地说:“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话音未落,里面的啜泣声突然停止。
突然,一个半透明的女孩的脸穿过了厕所的木门,几乎贴在纳丝塔的脸上。女孩戴着一个眼镜,样貌普通,有些肥胖。她满面的哀怨,眼睛似乎是红肿的。
“你是谁。”女孩语调奇异地问。
纳丝塔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幽灵,微微一笑,说:“我叫纳丝塔·卡尔多斯,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转眼间飘到了她身旁,面上的哀伤一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了打量与不悦:“我是桃金娘,没有人记得的桃金娘。”
纳丝塔淡淡地看着她,心知鬼魂常有心性不定的状况,便并没有感到惊讶,于是依旧平和地说:“你一直在这里吗?”
“噢,当然,”桃金娘的语气又变得哀怨,飘到了厕所的上方,指着那个厕所隔间,说,“我每天都在这个地方,这个是我的马桶。”
“我听到你哭了,发生了什么吗?”纳丝塔仰头看着她,目光关切地说。
桃金娘闻言,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飘了下来,扬唇诡异地笑着说:“噢,我想到了死亡,这让我难过,请不要在意。”
纳丝塔闻言,点了点头,突然抬起魔杖,轻轻对着桃金娘挥动了一下。
一瞬间,桃金娘被一股白色的光芒包裹,蹿回了隔间内的马桶里。
水从马桶冲喷出,扬得比厕所的门还高。
她神色冷淡地对着厕所隔间施了几个咒语,转身走到洗手池前,用蛇语念到:“密室打开。”
洗手池缓缓开启,黑暗的洞口骤然出现。
纳丝塔走到洞口旁,对着自己身边下了一个混淆咒,随后对洞口缓缓说了几句蛇语。
阴森的声音在洞口内回荡,引来了一阵蜿蜒摩挲的声音。
纳丝塔静静地看着洞口处的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黄色蛇眸。
她轻扬着唇角,抬手,从左袖内用魔杖拖出一个被缩小定型的麋鹿,将其恢复成原状,丢进了洞内。
那巨大的黄色蛇眸快速接近,灰绿色的蛇头从洞口瞬间蹿出,尖锐的牙齿瞬间咬穿了麋鹿的身躯,鲜血的味道在室内逐渐散开。
纳丝塔挥动魔杖,除去了室内的鲜血气味,看着眼前的蛇怪从洞内钻出,盘在她不远处的空地上,吞咽着那只死去的麋鹿。
鳞甲坚硬的蛇怪几乎填满了整个女洗手间的空旷处,它盘起来有三个成人高,它那比纳丝塔整个人还要大数倍的蛇头缓缓靠近了她。
纳丝塔墨色的眸中泛起一丝热切,她抬手轻轻抚了抚蛇怪的角,突然飞快地运气玄息作了一个诀,按在蛇怪的头上。
黑色的阵法印在蛇怪的头部,逐渐隐入它的脑海。
纳丝塔垂下了手,看着蛇怪黄色的眼睛,双眸中黑色的光芒一现。蛇怪低下了头,缓缓钻进洞内,顺着管道飞快地游去。
洗手池缓缓关闭,一切仿佛风平浪静。
陵咬又在纳丝塔的脑海里不满地嗡鸣。
纳丝塔揉了揉太阳穴。
……
霍格沃兹的夜晚愈发漆黑。德拉科等到纳丝塔回研究室时,他腕上的手表告诉他,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我和女卫浴室幽灵聊了一会儿。”纳丝塔看到德拉科眼中的质疑,便微笑着解释。
“哦,你说的是桃金娘?”德拉科点了点头,说。
纳丝塔看着他,说:“你认识她?”
德拉科挑了一下眉毛,说:“当然,我之前跟克拉布和高尔去玩过丢书的游戏。反正她被砸到了也不会痛。”
“你去女卫浴室?”纳丝塔饶有兴趣地说。
“喂,不是你想的那样!”德拉科明白了纳丝塔对他的调侃,离开鼓着腮帮子皱着眉头说。
“好。”纳丝塔微笑着走到他的桌旁,看着半融化状态的火灰蛇卵,又拿起魔杖给它施了几个咒。
德拉科看到纳丝塔又在弄它的魔药,顿时又觉得无趣,就听她突然面色平淡地开口,说:“这个学期不要去那间女卫浴室。”
她的语气不似平常,似乎这一次更认真了几分。
德拉科愣了愣,看着她没有了笑意的侧颜,问:“为什么?”
“没什么。”纳丝塔闻言,微笑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搅拌勺,把坩埚内的辣根碾碎,将粉末撒在火灰蛇卵上。
火灰蛇卵燃起了一阵金色的火焰。
德拉科古怪地看着她,撇了撇嘴,晃了晃手中的书说:“对了,这个东西我试了一下,没成功,不知道为什么。”
纳丝塔闻言,看了他一眼,又用魔杖点了几下坩埚,才温和地微笑着说:“那就有劳你再施一次咒语了,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他面前的一个杯子挥动魔杖,念了一个咒语。
白色的光芒从他的魔杖尖端蹿进杯子里。
他将杯口转向纳丝塔,说:“就是这样。”
纳丝塔看了看他的杯子,走了过去,用手探了探杯子的深度。随后将杯子放下,看着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微笑着说:“魔杖挥错了。”
语毕,她拿着自己的魔杖,挥动了十几下。
德拉科看着那繁杂的动作瞪了瞪眼睛。
纳丝塔看到他面上的茫然,无奈地扬了扬唇角,将魔杖滑进自己的右袖内,将手放到他拿着魔杖的手旁边,说:“介意吗?”
德拉科愣了愣,很快地说:“不介意。”
纳丝塔笑了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轻柔微凉的触感传至德拉科的皮肤,感受到旁边的女孩和自己较平常更近的距离,他的心猛地一跳,整个人猛地僵住。
纳丝塔和他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纳丝塔握着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感受到他的肌肉僵硬,便温和地说:“放松,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觉得纳丝塔的声音近在咫尺,他顿时觉得面部发烫。
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孩靠得这么近。
但他还是努力放松了自己的手臂,在纳丝塔的带动下挥动魔杖。
他在心中对自己念着“冷静”,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纳丝塔看到小少爷耳根的绯红,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她突然觉得很愉快。
她喜欢看到这位小少爷的这个样子。
似乎一时兴起,她缓缓靠近德拉科的耳边,温和地说:“你这是害羞了吗,马尔福先生?”
温润的气息轻轻撩过德拉科的耳畔,他顿时浑身一抖,转头看向纳丝塔,鼻尖骤然相触。
他一瞬间无法思考,整个人愣愣地看着面近在咫尺的含笑的墨眸。
纳丝塔笑着松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平静地微笑着说:“不逗你了,需要静心咒吗,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闻言,整个人一瞬间有种脑充血一般的羞愤,他立马后退了两步,用魔杖指着纳丝塔,用大声喊叫掩饰自己的害羞感,说:“你,你太过分了!”
纳丝塔看着这个恼羞成怒的小少爷,他稚嫩而漂亮的白净面容上泛着比平日深几分的红晕,灰蓝色如宝石一般都澄澈双眸中带着一丝躲闪,却又故作镇定与愤慨地盯着她。
她突然觉得这么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好像不大好,虽然这的确令她很愉快。
小少爷八成是第一次被一个异性用这种方式调侃。
她面带歉意地微笑着,说:“抱歉,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看着面前这个丝毫没有羞涩感的女孩,顿时觉得更加羞耻。
他立刻甩头就要往门口走去,又被那个熟悉的微凉的触感一把拉住了手腕。
“我为刚才失礼的行为向你道歉,马尔福先生,别生气了。”纳丝塔语调诚恳地微笑着说。
德拉科脚步顿了顿,红着脸回过头,嘴硬地说:“我没生气。”
纳丝塔松开他的手腕,温柔地微笑着说:“那你为什么要急着走呢?”
“我就是……”德拉科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纳丝塔看着他笑了笑,说:“好了,说正经的,又不是第一次碰你的手,你不必那么紧张。”
德拉科抿了抿唇,半天才“哦”了一声。
纳丝塔微笑着说:“要不你给自己下个静心咒吧。”
德拉科闻言,立刻坚定地说:“不用!”
纳丝塔也不多劝,点了点头,上前再次牵起了他拿着魔杖的手,神色平和地看着那根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发芯的魔杖,语调平静沉稳,不带多余情感地说:“记好了。”
这位小少爷,太容易被影响了啊。
看来还是需要她带动一下才行。
德拉科听到纳丝塔认真的语气,心中的不安和杂念也逐渐压了下去,认真地看着自己的魔杖。
可是他仍然控制不住去感觉身边这个女孩的存在,心跳快速而用力,让他清晰地听见。
他听着身旁女孩平静冷淡的声音,她似乎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完全没有了平常的温柔与优雅。
可她的声音好像还是很好听。
她或许唱歌会很不错?
德拉科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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