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德利带着纳丝塔直接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纳丝塔看着久违的站台,放下了放在拉德利肩膀上的手。
站台上依旧热闹,成年的未成年的巫师在叮嘱着送别着,未成年的巫师们彼此结伴聊着天,或推着手推车或提着箱子。
拉德利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把纳丝塔送到的瞬间就消失不见。纳丝塔向四周看了一下,就看到了倚在一个珠子旁边的德拉科。
德拉科似乎正在被一个衣袍质量顶尖、发饰精致华贵的扎着栗色马尾辫的女生缠着,他面无表情甚至略显一丝不耐烦地应付着,灰蓝色的眼睛也正转来转去,很明显地心不在焉。
很快,他也看到了纳丝塔,立刻对她瞪了瞪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示意她过来把那个女生弄走。
纳丝塔对他略带无奈地微笑了一下,步履平缓地走了过去,声音轻缓地唤了一句:“德拉科。”
德拉科立刻直起了身,直接略过了那个女生,走到了纳丝塔旁边,看着她无比绅士而愉悦地笑着说:“你终于来了,纳丝塔。”
纳丝塔知道他又在装了。
不过他的演技提高了很多。
“这是……”栗色马尾辫的女生转过身,浅绿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纳丝塔,眸中明显带着戒备。
纳丝塔看了一眼她的巫师袍,神态温和地微笑着,说:“纳丝塔·卡尔多斯,斯莱特林三年级。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会是同院。”
“那当然,我肯定是斯莱特林。”女生扬了一下眉毛,审视一般地看着纳丝塔,语气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意味,说:“不过你这个姓氏我没听说过。你不会是混血吧?”
“她当然是纯血,麦克米兰小姐。”未等纳丝塔开口,德拉科就出声说了一句。随后,纳丝塔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德拉科抓住,轻轻扯了扯。
她抬眸看向德拉科,就见他有些急躁地看着她,隐晦地给了她一个眼神。
纳丝塔对他笑了笑,便看向了那个姓麦克米兰的女生,说:“抱歉,我们和别人还有约,就先走了。很高兴认识你,在斯莱特林,你或许会遇到最合拍的朋友。”
“对,我们先走了,再见。”德拉科也立刻对麦克米兰笑了一下,便拉着纳丝塔匆匆茫茫地走了。
德拉科走的太快,纳丝塔有点跟不上,而且很快就疲惫了,脚步也控制不住得放慢下来。她再次感到自己的虚弱,内心顿时有些烦躁,微微皱了皱眉。
感觉到纳丝塔似乎放慢了脚步,德拉科才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麦克米兰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的另一头,才停下脚步看向了纳丝塔。
随后,他就有些怔愣地看着她,说:“你怎么……”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咂了咂舌,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要钱不要命,这才这么点路就能把你累成这样。”
纳丝塔抬眸看向他,微微一笑,说:“所以这学期要你罩着我啊。”
纳丝塔温和的墨眸看得德拉科一瞬间耳根有些泛红。
从纳丝塔嘴里说出这种话,莫名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她似乎十分真挚的目光看得他有些飘飘然,唇角不禁自得地扬了扬,心中一阵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轻咳了一声,说:“那当然……不过,你不问问我刚刚那个是谁吗?”
纳丝塔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微笑,说:“你父亲朋友的女儿,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的。”
德拉科看着她,并不是很意外地耸了耸肩:“你果然又知道。这次你又是怎么推出来的?”
纳丝塔温和地眯了眯眼,看着他映出自己身影的灰蓝色眼睛,说:“猜猜看?”
“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纳丝塔。”德拉科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再追问,直起身,无比肯定地说:“你肯定看过二十八纯血名单。”
“并没有。”纳丝塔微笑着说。
德拉科噎了噎,思索了片刻,又说:“因为我认识她?”
“差不多。”纳丝塔笑着说。
“差不多?”德拉科再次思索了片刻,皱起眉头说:“你听我说过她?”
“没有。”纳丝塔依旧微笑着说。
“我父亲跟你说过她?”德拉科更加疑惑地说,随后又否认道:“不对啊,我父亲跟你说她干什么。”
他看向纳丝塔,再次沉思了片刻,最终放弃地叹息一声,随后用故作威胁的语气说:“猜不到,快点说!”
纳丝塔轻笑了一下,说:“能让你不亲自解决,而要找我替你扮黑脸的人,肯定是你父亲让你和她接触的。加上她问我的血统和头发上的头饰,便必然是家境较好的二十八纯血之一。”
德拉科顿时有些尴尬,别过目光,说:“你知道是我让你替我扮黑脸啊。”
“不然我怎么会看懂你的眼神呢,德拉科,”纳丝塔温和地笑着说,“你该将你的天赋分一部分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了,这会让你有意外收获的。”
“我又不是你,谁能看人看这么仔细。”德拉科不同意地说。
“德拉科,”纳丝塔微微叹息了一声,墨玉般的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映着德拉科的铂金色头发和灰蓝色眼睛,“你总是太少关注身边的人和事了。我不是想要教育你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受挫。”
担心……
德拉科愣了愣,看着她,心跳微微快了一瞬。
他看着她的双眸,那对眼睛里依旧是平静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他不禁有些分不清她的担心是真是假。
不过……
“你……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很快回过神,轻咳了一声,昂起下巴,说,“我可是一个马尔福,谁敢对我怎么样。”
这点他倒是很有自信。
就连魔法部长都不敢拿他的父亲怎么办,谁敢对他做什么。
纳丝塔依旧淡淡地微笑着,没有言语,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知是默认了还是只是表示了解了他的想法。
列车响亮的轰鸣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清晰而富有节奏的车轮声。红色的列车驶入了站台,白茫茫的烟雾瞬间飘满了整个站台的上空。
纳丝塔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便一起提步走向了列车。
德拉科很快带着纳丝塔到了一个包厢坐下,里面空无一人。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上了行李架上后,看向了纳丝塔。
纳丝塔正低头看着她的行李箱,尝试着抬手提了提。
他能看到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顿时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但他决定不去理会这种情绪,伸手就从纳丝塔的手中拿过了她的行李箱,把它往行李架上一丢,随后有些得意地看向了纳丝塔,说:“看来这学期可是我要比你更厉害了。”
纳丝塔依旧平静温和地微笑着,说:“你从来都很厉害,只是我掩盖了你的锋芒而已。这学期,你可以毫无压力地出风头了。”
“你这个时候都不忘了夸你自己。”德拉科故作嘲弄地笑了一下,坐了下来,对那纳丝塔说。
纳丝塔也动作淑女而优雅地坐在了德拉科对面的包厢沙发上,说:“我从来只是陈述事实。”
包厢门再次被拉开,克拉布和高尔走了进来和纳丝塔愉悦地打了招呼,便一个坐到了德拉科旁边,一个坐到了纳丝塔旁边。
火车几乎开动时,蒙泰才过来跟他们说,他和沃林顿要去他们女朋友的包厢,晚会时见。
他们。
纳丝塔微笑着对蒙泰说了一句客套的祝福语,蒙泰红着脸憨笑着表示感谢,便转身走了。
德拉科似乎表情有点复杂和不快,看着蒙泰“啧”了一声,说:“一个个女人比朋友还重要。
他说着,又立刻瞬间一抖,看向了纳丝塔,说:“我不是……”
纳丝塔轻笑了一声,看着他说:“谨言慎行,德拉科。”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德拉科撇了撇嘴,说。
……
少了两个人的包厢变得空旷了许多,纳丝塔和德拉科便开始玩德拉科的巫师棋。
纳丝塔大概控制了一下,让一盘棋许久没有下完。
列车平稳如常,驶向霍格沃兹。只是外面天色阴沉,因为下起了暴雨。
雷声不断,雨声清脆,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玻璃上,弥漫在空气之中。
列车内,所有人都在欢腾喧闹着,德拉科和纳丝塔由于认真下棋,倒是让这个包厢成为了几乎是最安静的一间。德拉科皱着眉头盯着棋盘,纳丝塔微笑着看着德拉科,等待他的下一步棋。克拉布和高尔也紧张地聚精会神地看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啪!”
德拉科得意地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骑士打碎了纳丝塔的国王。
“噢!”
“耶!”
克拉布和高尔发出了惊叹声。
“看来你确实不是什么都特别厉害,纳丝塔。”德拉科整个人又得意得几乎飘起来,用魔杖对棋盘念了个咒。棋盘自动重新修复了巫师棋,让巫师棋归回了初始位置。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弱项,德拉科,”纳丝塔微笑着,声音和磅礴的大雨几乎融为一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天才。”
“我之前可一直这么认为。”德拉科咂了咂舌,说:“可能你之前是挺全能的,不过现在嘛……”
他说着,又更加得意地昂起下巴,笑着说:“我比你厉害了,你得靠着我了。”
克拉布和高尔倒是茫然了,没明白德拉科在说什么,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德拉科。
在他们心中纳丝塔就是无人能够赶超的天才,包括德拉科。
他们看到德拉科自信满满地眼神,又看向了纳丝塔。
她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面带着温和的微笑。
车厢外越来越漆黑,几乎像是完全进入了黑夜之中。雨势一直没有减小,反而似乎越下越大。
纳丝塔看着黑白分明的巫师棋盘,微微皱了一下眉。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是很好的东西。
陵咬也在她脑海中嗡鸣了起来,确认了她的想法。
她自然恢复了微笑,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自己带着温柔微笑的模样。
苍白的脸色,扎在脑后的墨发,绝美的眼睛。
然而,当她再次想要看清外面的景象时,车突然猛地停了下来。车内的灯光闪烁了片刻,便完全熄灭。
车厢一瞬间被淹没进了一片黑暗,周遭的讨论声四起。
纳丝塔立即在车厢摇晃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没有因为车的骤停导致她作出什么仪态不端正的举动。
克拉布和高尔显得狼狈多了。他们两个跌下了椅子,撞到了彼此。德拉科似乎也猛地晃了一下,但他也没克拉布和高尔那么狼狈。
纳丝塔微微适应了片刻,就很快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东西。
“什么情况?霍格沃兹这辆老破车坏了?”德拉科不悦地出声,扭头左右看着。
纳丝塔在黑暗之中微微皱起眉,顿时就感觉车厢再次猛地一震。
周遭的空气逐渐变得寒冷,车窗玻璃上也泛起了冰纹。纳丝塔听见德拉科给他自己念了一个保暖咒,随后又停顿了片刻,给她下了一个保暖咒,说:“这是怎么回事?”
纳丝塔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暖意,微微垂了一下眸,随后抬眼看向他,说:“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是很友好的东西靠近了。”
德拉科闻言,似乎惊了一下。他看向克拉布,用命令的语气说:“你去看一下。 ”
克拉布吓得一哆嗦,明显不敢去。
纳丝塔看了一眼克拉布,起身,说:“我去吧。”
“你?”德拉科立刻也站了起来,说:“你又发什么……你又要干什么?你现在……”
“克拉布先生和高尔先生现在恐怕站不起来。”黑暗之中,纳丝塔微笑着看了一眼克拉布和高尔,说:“或者,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德拉科闻言,顿时片刻说不出话。他最终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说:“算了算了,都别去了。”
纳丝塔微笑着重新坐回她的位置上,听到克拉布对自己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转头看向他,微笑着回了一句“不客气”。
车厢内的寒意越来越浓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刹那间,刚刚还一片沸腾的车厢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害怕着什么。
纳丝塔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臭乞丐,真恶心。」
「离她远点,小心惹上了害虫……真脏。
「黑色玄息的墨鱼精又来了,哈哈哈哈哈……」
「墨鱼精,吐黑墨……」
「孩子,进去陪陪叔叔。把叔叔伺候高兴了,你今天晚饭想吃什么都可以。」
「乖孩子,叔叔来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
「你说为什么,他们能够活的那么安逸,我们却天生要被排挤,受尽折磨呢?」
「下去吧。上不来,我就当白养了个废物。」
「快让这个魔女死!」
「有违天道,生而当诛!」
纳丝塔的面色越来越僵硬,脑海中,曾经的记忆疯狂地涌现。她仿佛感觉自己逐渐被汪洋大海淹没,而无法抵抗。
能够影响心理的魔法……
纳丝塔此时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面色苍白而僵硬得仿佛一具干尸。她握紧了拳头,但已经体会不到指甲刺进掌心的痛楚。
阿兹卡班的看守者……
摄魂怪。
她用最后的感知感受到车厢门被打开,缓缓抬眸,看向了车厢门口。
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车厢门外,它仿佛披着一个巨大的斗篷,干枯细长的手指轻轻活动着,仿佛带来极夜的死神,准备屠杀手无寸铁的民众。
她快速地抬手,指甲带着玄息刺进自己的手臂,强烈的同感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但盘旋在她耳边脑海的记忆仍然在不断地展现,这让她越来越烦躁,体内的玄息越来越错乱。
陵咬的嗡鸣声被记忆中的繁乱声音盖过,就像万千苍蝇埋进了耳朵和脑海中一般。她死死抠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然而痛感也越来越模糊,深思也越来越不清醒。
天机阵里完全没有这一个画面,这让她对此毫无准备。
麻烦了。
摄魂怪倾身而入,朝着纳丝塔张开了他黑暗而充满利齿的嘴。刹那间,纳丝塔被痛苦埋没。
仿佛她重新落入了压抑的深海,无法呼吸。她被鲸鱼的尾巴打了下去,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上游一点。章鱼的触爪死死缠住了她,让她无力挣脱。她回头,就能看到那充满着利齿的黑暗的洞口。
它会让人想起最恐惧、痛苦的事情……
鞭打在身上的痛苦再次清晰地出现,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刺进她的灵魂深处。
「你怎么又没讨到钱!个娇气精,你想让老子吃什么用什么!」
「赔钱货,生下来就该是给老子作践的。」
「墨鱼精来了!墨鱼精来了!」
「打她!我们要替正义惩罚黑暗的继承者!」
「敢跑?爷给你们钱可不是来这里做慈善的!赶紧脱!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就该有狐狸精的自觉!」
刹那间,她再也控制不住她体内疯狂翻涌的玄息。
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瞬间从她的身体各处喷涌而出,猛地撞在了摄魂怪的身上。车窗玻璃随之破裂,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摄魂怪同时,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了出去。
纳丝塔已经感觉不到周遭的任何东西,瞬间失控的玄息让她的浑身一痛。她微微恢复了神智,就发现自己正僵硬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然而很快,一声诡异的嘶吼传来,摄魂怪猛地扑了回来,黑洞的大口扑向了纳丝塔,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
痛苦的记忆再次将她淹没,她毫无防备。
一瞬间,她的仿佛又感受到了鲸鱼尾的击打,章鱼的触爪,巨大的鱼眼……嫌恶,唾骂,恶心,贪欲……
她在白光出现的瞬间,失去了意识。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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