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一路走来一路数,九具尸体,一具不多,一个具不少,全都完好无损,居然还很新鲜?
那一瞬间,元昭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杂乱的画面,她的头再次疼痛起来,蓦地,元昭心里一惊。
等等,她记起来了,刚才她明明虎口逃生,拖着残破的身体带着狼狈弟弟逃命,然后,然后怎么来着?
还有,还有她的任务,她的爱哭郎弟弟呢?
他在哪里?
不行,既然她还没死,自己就必须得完成任务,她要离开这里,要去找她的爱哭郎弟弟去,她还得把那小家伙养大成人呢!
才想着,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元昭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冰冷所包围,耳边是一阵阵熟悉的哭嚎声。
刷的一下睁开眼,那一瞬间,元昭看到的是黑沉阴霾的天空。
她这是?这是回来啦?
那么刚才自己去到的那个温暖如春,四处漆黑,只有头顶是星空的幽深神奇通道到底是哪里?
心里惊疑不定,怀里哭嚎的爱哭娃却在不断提醒着自己,元昭叹气,伸手正准备去拍一拍,哄一哄怀里的爱哭娃时,抬手的瞬间,她一眼就看到了手里还紧握着的剔骨尖刀,元昭呆愣在了当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手里的剔骨尖刀,应该是插在畜生的肚皮上,而畜生消失的瞬间,当时自己并未□□啊;
明明自己不应该是在梦中,从畜生的身上拔下尖刀;
那为何,此刻偏偏刀会出现在自己的手中,冰冷冷的质感显得是那么的真实?
元昭心里惊疑不定,不断的在回想,这一刻都几乎让自己分不清,眼下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
啪啪啪的接连九道声音响起,元昭面前突然多出了九具尸体,仿佛就是被什么东西,把刚才自己努力回想着的,先前在梦中见过的尸体一股脑给丢出来了一般。
元昭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尸体,再看看手里的刀,看看刀,又在看看尸体。
最后还是怀里不断嚎哭的弟弟,自己脸上还在火辣辣的痛处提醒了自己,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梦。
那么,不是梦,会是什么呢?
心里蓦地升腾起一个念头,脑中不断想着那条深不见底,让自己觉得很舒服很舒服的通道。
如果可以,请把她手里的剔骨尖刀,再送回那个未知的通道去吧。
心里这个念头刚闪过,元昭就惊愕的发现,手里的剔骨尖刀果然消失,与此同时,她的左眼里蓦地就浮现出眼熟的通道来。
而那把剔骨尖刀,此刻就孤零零的躺在了通道的地上,静静的,静静的,在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出来,出来,刀子拿出来。”,随着元昭激动的话音的落下,左眼画面里的剔骨尖刀又自若的冒出,就在她摊开的小手里,依旧是刀柄的位置落在刚才的原位上。
元昭从惊吓到惊讶,再从惊讶到惊喜,心情跟做了过山车一样,有一种很不可思议,老天爷爷终于开了眼的兴奋在里头。
她就跟个孩子一样,只晃了晃弟弟,举着葫芦喂了几口温温的奶,安抚住受了惊吓的小家伙后,元昭开始急于探索起通道的秘密来。
虽然,眼下自己并未完全搞清楚,那通道到底是什么个玩意,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跟自己失去的记忆有没有联系,但是元昭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儿对自己绝对没有恶意,因为,她待在里头,就跟回到了母亲怀抱里一样,感受到的尽是温暖与舒服。
面前的九具尸体,进到通道前是活着的,进入后却成了死尸一具。
先前自己进入,身上是没有带着弟弟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自己是梦入,或者是精神力进入?
还有,不管人还是东西,进入啥模样,出来依旧是啥模样,只除了生命体没了生命.
那是不是就可以总结为,那是对自己抱有善意,自己可以随意进出的秘密基地?
这么想着,元昭也忍耐不下去了,一心想验证一下。
当然,碍于九条命的例子在前,她也不敢轻易尝试自己亲身带着弟弟进入,眼下身边也见不到活口,所以暂且放弃这一条,只等以后找机会。
但是其余的,比如自己把身上带着的东西,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粮食棉袄都放进去,那是怎么进的就怎么出。
身上温热的奶葫芦送进去,元昭心里数着数的试验,数了一万再拿出来,葫芦依旧是温嘟嘟的。
这说明了什么,元昭很清楚。
得了这么个秘密基地,元昭摸着自己左眼欣喜的很,当下也没工夫追究它的来处,是不是只有自己可以进出的问题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身上碍事的东西,一股脑的就往里头放。
半副黑粗布裙摊开在通道的一边,裤筒里的粮食,不管是下层的豆面,还是上层的灰面,元昭都拿铁锅小心翼翼的接了,送到通道里,在粗布裙子上堆了两堆;
背篓里的东西,元昭也统统送了进去,准备只留下个空背篓背着避人耳目;
身上的金银珠宝更是不必说,再次全送进去堆一个角落,包括原主家的两百文铜钱,她也都珍视的放了进去;
还有自己的小花锄,剁骨刀,先前捡来的弯刀,可以说,除了进了又出,出了又进的剔骨尖刀外,其他的都送了进去收好备用。
想着自己如今的条件艰苦,本着有遇到不放过的原则,元昭也不嫌弃畜生尸体上的膻味重,木着张小脸,把九具尸体上的皮毛,武器,乃至身上掉落的一些金银等等,也不客气的统统笑纳了。
当元昭轻减好了身上的重量,只抱着弟弟,腰间别着剔骨尖刀再度上路,身后留下的,就只有留着点遮羞布的九具尸体了……
轻装上路后,元昭只要抱着弟弟赶路就好,她的行进速度快了不老少。
一路往南潜行赶路,路上也不是没有途经村庄或者的城镇,只可惜,每每看到的基本都是空无一人的村落,不然就是在远远观望时发现,前方的城镇进进出出的都是畜生胡狄。
不得已,元昭带着弟弟走啊走啊,一直走,至始至终,都没能找到机会,打探清楚眼下的情况。
不过嘛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最起码元昭可以肯定,胡狄进犯这一回定是大面积,大范围的。
毕竟,自己头顶的黄毛小辫,都快要二十条了呢,可她却还能见到胡狄的踪迹。
这日,元昭晃荡着手里最后一葫芦的奶,一边喂着馋猫样的弟弟喝奶,嘴里还一边在叹息呢喃。
“臭小子,人不大肚子不小,真能吃!只可惜,奶砖已经吃完了,喝完了姐姐手里这一葫芦,以后呀,你可就得跟着姐姐喝稀汤水的面糊糊啦……”。
元昭心里有些不忍的感慨着,忽然,她的耳边传来阵阵此起彼伏的野兽嚎叫。
“嗷呜,嗷呜,嗷嗷嗷呜……”。
这,这是狼嚎?终于,自己的好运用光了吗?一路都看不到踪迹的狼,此刻居然冒头啦?
元昭大惊,特别是在分辨出,阵阵的嚎叫声明显不是一匹狼发出的声音后,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狼嚎声音一听就知道,离着他们姐弟二人很近很近,如果说,只有一两匹的话,凭着眼下自己的体能与力气,说不定还有一拼的可能。
可若是有一群的话?
元昭甚至觉得,即便通道能再次显灵,恐怕也一道难抵众狼,没办法把此起彼伏猛冲上来的狼,一下子给收到里头去吧?万一露一条,或者是慢一点……元昭不敢赌。
心里发急,元昭也顾不得喂弟弟喝奶了,不顾小家伙的不满把葫芦收到通道里,一把裹住弟弟塞回棉袄子,怕等会自己跑的急,弟弟万一从怀里滑落出去,元昭甚至还拿着背带,把自己与弟弟捆裹在了一起。
她得快点逃命去。
二话不说,手里紧握着剔骨尖刀,元昭选定了朝南的方向急奔。
然而,危机时刻,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元昭只感觉跑了没多远,身后就有异样的风声传来。
来了!
她根本就不敢回头,只用尽力气的夺路而狂奔,目标直指前方一颗有自己身体两倍粗的大树,飞奔中的元昭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腹背受敌,如果还有一线生机的话,那么,只能是找到能给自己身后提供掩护的地方,然后豁出去的跟身后追击而来的狼群正面刚。
危急时刻,人的潜能也是无限的。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近了,再近了……
感觉到身后一阵腥风猛的扑来,元昭异常敏锐,微微躬身着身体护住弟弟,就地一个驴打滚,有意识的朝着大树的方向滚过去。
顾不上身上的狼狈,也顾不上去哄怀里暴风哭泣的弟弟,靠近大树的瞬间,元昭利索的一个翻滚,背靠着大树,迅速的举着手里的剔骨尖刀站起身来,一眼就看到了面前一只只,一圈圈围住了自己,嘴里还留着涎液的恶狼。
眼前两眼冒着绿光的狼群,气势逼人,让举着剔骨刀的元昭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眼里俱是紧张,握着刀的双手都不由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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