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File03

    File 03危险分子

    中原见空助说完这句话之后,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一旁的药研。黑发少年双手接捧过手机后,就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像是在玩游戏,屏幕界面时不时闪着光。

    中原才留意不到一会,注意力又被空助的话吸引回去。

    “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我挺想问问你们港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中原回过头看到的是空助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颌,眼睛全是兴趣盎然,自己的肩膀顿时感到疲乏。

    中原手指敲着桌面,眼神已经比之前相比要显得无奈又疲惫。他这次来找空助,其实森鸥外是让中原处理的。所以,对中原来说,见空助算是私事,可也必须尽快处理。

    “请你认真点。”

    空助反问道:“你想我怎么认真?”

    “那你认真回答我,为什么要来找我?”中原中也奇怪地说道,“如果没有特别原因来找我的话,只是想要找个旅馆住,我相信你应该也有钱才对。”

    “那好,我首先讲讲我为什么会来到横滨。”

    空助首先讲特种部队「猎犬」把他从英国「钟塔侍从」里接过来,调查一件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案件。最多的就是他曾经提到了一句话,对她的实验起到了启示作用。

    他才讲到这里,中原就对此不解了:“你既然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来横滨?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中原说到这里的时候,注意到空助嘴角轻扬起来。还没有搞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空助说道:“在别人还没有说完话之前,你真的想打断别人的话吗?”

    中原立刻闭紧嘴巴。

    “好孩子。”空助偏向于鼓励性质的教育方式,继续说道,“所以你也很聪明地注意到这次的猎犬来者不善。我是一个不喜欢打扰其他人,给他人增加麻烦的人。”

    中原在空助的话里面脑补了一个为了避免两国为他发生冲突,就算知道这里是狼窟虎穴,也愿意自我牺牲的隐忍科学家。

    “而且,我家人也在日本。要是他们被威胁的话,对我来说,这和世界末日快要发生没有什么区别。”

    中原在这句话里面感受到空助对家庭的重视的同时,惊讶了一下,原来空助也有家人的吗?为什么他印象里的科学家都好像是没有家庭的呢完全没有想过他们和正常人一样也有家庭。

    “虽然我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我认为他们会避免我逃出他们的掌控,会时刻监控我的所作所为。我也是想要有一点自由的,你懂吗?”

    中原中也点点头。

    空助非常满意他的听话,继续说道:“如果,我一开始就有着他们安排的话,我现在应该就会在一个全是监控器的房间里生活,周围都是监督我行动的人。但是,如果我找一个他们想不到的人的话,我就会得到我想要的自由。”

    “可——”中原想打断空助的话,但是突然回忆起空助让他不要随便插话的时候,他降低音量地说道,“我可以现在问吗?”

    “没事,问吧。我已经说完了。”

    中原问道:“可是,之后他们要是真的找你麻烦的话,到时候你不是还得顺从他们的安排吗?我听完那些话,以为……”

    “以为什么?”

    中原琢磨着自己的想法,犹豫地说道:“我以为,你需要我救你?就是,他们带走你的时候,你希望我去救你。”

    “这倒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空助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他也如实说了。

    “那既然是想要选一个出乎意外的人,为什么最后选的是我?我还想着,你过来是想要带我走什么的?”中原说着说着,没意识到自己把心里面想的忧虑也说出口。

    空助听到他这种话的时候,感到很有趣。

    “事实上,我能为「找你」这件事给出一百个理由。既然我有一百个理由想找你,那我就不会为一个理由找其他人。懂吗?”

    “老实说,我听不懂。”中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找自己,又不需要中原救他,只是想要一个自由,“那我能为你做什么事情吗?”

    “普通地当个东道主就好了,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空助发现中原完全顺着自己的想法走,嘴角向上牵起,“对了,我给你带一份礼物。”

    中原疑惑地看向空助。空助朝着药研的方向伸出手。药研从怀里取出一个手表盒大小的黑色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手表型控制器。当你使用异能的时候,上面会显示熵值。当你异能超出你的控制范围,也就是熵值超过设置的数值,会抑制你的异能输出。”

    “嗯?”

    “你不是控制不了你的异能吗?

    擂钵街的塌陷不是你弄的的吗?

    之后三年前,也有人听说在仓库街某处出现了地震和塌陷。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控制住的,但多来几次,会对你的身体其实有很大的负担。”

    “不不不不不不。”

    中原终于想起他对空助最大的疑惑了。为什么空助似乎只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就对他什么都了解?

    知道他在港黑工作。

    知道要怎么联系森鸥外。

    知道他曾经被当做“叛徒”,所以说“我怎么会让中原君再次成为叛徒”。

    “你怎么对我这么了解?”

    “你想知道吗?”

    “是的。”

    “等我们熟起来再说吧,我们现在只是见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人。”

    “……”

    “又或者说,你喊我一声爸爸。”

    这人是恶魔吧?这个人真的是擅长给完糖果,再给一个棒子。

    中原觉得跟他聊不下去了,拿起菜单说道:“我们点单吧。”

    “那先把手给我吧。”

    空助抓着他的手。中原中也试图挣脱了一下,但很快就放弃了,任由空助把黑色的手表型抑制器亲自戴在中原的手腕上。

    “很漂亮。”

    空助说的时候,用手指揩拭着抑制器的显示屏。

    “什么?”

    中原有点惊讶,因为空助还抓着他的手。空助的手指比想象中还要修长,手也比想象中的还要大。手的温度会稍微比较低,但不叫人难受。

    空助这个时候突然说这种话,让中原忍不住想歪。

    “我说,我做的抑制器很漂亮。”

    “……我想也是。”中原觉得自己该差不多习惯空助的性格了,“话说,如果去买的话,会不会很贵?”中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科技设备。

    “贵当然贵,要两亿美金吧?不过,谈钱伤感情,不是吗?”

    这抑制器这么贵的吗?

    中原中也震惊了。

    “免费一辈子保修,包退换和更新换代,你就随便戴着吧,基本的通信,GPS,报时的功能也有,不会碍事。”空助帮忙戴完之后,继续说道,“我现在是怕你认为那个很贵,就舍不得用。”

    “我会好好用的。”中原中也还没有怎么从别人那里收到这么好的礼物。

    空助听后,笑容真切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这个是防水的。充电器放在盒子里面,可以无线充电。”

    “你真的好厉害啊。”

    中原中也大开眼界了。

    空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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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日本第七机构,从属于异能特务科的政府机关正在重新调取「幻想御手事件」的罪魁祸首木原春生的自白视频——她将这次事件的错误和罪行完全推给了齐木空助。

    而绫辻行人坐在屏幕前,来回看着视频里面的内容,对比齐木空助被调查时的情况。在他旁边便是监视他的异能特务科搜查官辻村深月。

    辻村深月说道:“因为上级说这次不牵扯到命案,所以希望你可以协助调查这件事。”

    绫辻行人的异能是「Another」,一旦接受了杀人案的委托,这项异能就会不受主人控制而自动触发。只要找到有对方确切的犯案证据的话,凶手必然会死于非命,当然也包括自尽等形式。因此,绫辻行人也是特级危险能力者A级人员之一,只是推理才能过于出色,才被监视着。

    这次学园都市「幻想御手事件」要比想象中的影响要巨大,但其实没有人出现生命威胁。使用者康复之后,都正常回学校上课考试了。

    “既然已经决心要把空助博士控制住了,为什么还要去调查他们有没有说谎呢?”

    绫辻行人脸上已经显出几分无聊来。

    辻村深月是个心眼实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便说道:“为了要调查真相,不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

    绫辻行人被辻村深月给逗笑了。

    “我倒觉得,政府那边害怕木山春生的这个做法也是空助博士指示的。如果这样的话,空助这般顺利入局,就让他们会很不安。”

    “为什么会不安呢?”

    “为了能够从世界各国手里顺利监管空助博士,又或者说,抢占这位三年前就获得「拥有未来三百年科技力量的」的科学家,日本当局可是计划了三年。”

    绫辻行人手指敲了敲桌案。

    “不安,自然是因为他们怕失败,而感到不安啊。”

    辻村深月听到绫辻行人这般议论政府,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给他警告说道:“这是政府那边的事情,你不要妄自揣测。你跟我说,木山春生是嫁祸的,还是受空助博士指使的就好了。”

    绫辻行人抬眼看向表情认真的辻村深月,嘴角笑意越深。

    “视频里面的空助博士说的是真话。”

    “那就是,木山春生是嫁祸给空助博士的了。”辻村深月得到结果后,就想去报告,但是脚步在离开前一顿,又觉得不放心,向绫辻行人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对吧?我能相信你,对吧?”

    “我何必跟我的自由过不去呢?”绫辻行人说道,“要是说谎被发现,我不是会被关进第七机构吗?”

    “那我这就去汇报。汇报完之后,你有想去哪里吗?”

    “我可以去见空助博士吗?”

    “嗯?”

    “听说他发明了异能力抑制器,我对此很感兴趣。你们不也是对这个很有兴趣吗?也许我可以知道那个抑制器放在哪里。毕竟,你们调查了他的住所,调查了他的行李,皆无所获。这个时候,是需要侦探登场了。”

    辻村深月不知道绫辻行人到底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上级请示。你在这里等我。”

    回到怀石料理餐馆。

    空助等人已经结束了用餐。中原中也拿着黑卡准备去付钱的时候,发现他用的黑卡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刷爆了。

    “需要我付吗?”空助拿出自己的卡。

    “倒不需要,我还有其他的银行丨卡。”中原中也连忙拒绝了,但是他此刻是怒火中烧,心道,一定是那个太宰治又在盗刷他的卡了。

    回到车上的时候,空助看他额上青筋直冒,朝他摊开手说道:“你把黑卡给我看看。”

    “嗯?”

    一张被刷爆不能继续用的黑卡能怎么办?

    中原中也看见药研从怀里又拿出一台9寸大小的平板电脑。

    这个小子衣服里面是次元空间吗?

    什么都拿得出来?

    空助把卡插在自己设计的卡槽里面,经过一长串的数据代码之后,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每笔金额使用过程,而且点开之后,还有相关店铺该时间段的录像。

    “……哇,这太厉害了吧?”

    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我设计的追踪系统可以黑掉任意地点的监控器,只要他们用了云数据,通过无线上传并存储视频内容的话,那我就就很容易截下来。”

    最新的一笔消费是在药店里面的。视频里面是一个披着黑色长外套,脖子和手臂都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发青年在买大量的三唑丨仑。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店家一口气卖给他那么多?

    “『ハルシン』(Halcyon),这不是安眠药吗?那青花鱼买那么多,又在找死吗?还花了我那么多钱?!下一次见到一定先揍一顿再说。”

    空助瞧中原激动的样子,像玻璃一样有光彩却没有温度的眼珠子又盯着屏幕上的人。

    “那人是谁?”

    “这人是个混蛋,这么记就好了。”

    “那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呢?”

    空助这话才落,药研腰间的短刀已经慢慢地抽了起来,只等空助一声令下。然而,空助余光处注意到短刀寒光泠泠,便头也不回说道:“不用你轻举妄动。”

    药研又保持面无表情地,眼观鼻鼻观心地把刀放了刀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停车场里面光线比较少,中原中也觉得药研似乎有点受挫消沉。

    中原有点不解。

    空助博士那么好的人,身边的这个药研怎么是这么危险的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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