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
陆乔睁开眼,眼中映入熟悉的天花板,脑内发出命运三连问。
呆愣了有一分钟,终于想起来。
她想起死前正在调-戏一名粉毛路人来着,还把人家强压得哭的惨兮兮——啊死前,她是不是死了。
这是猥-亵罪的惨痛下场吗。
可是开胸毛衣是人间瑰宝啊叫人怎么忍耐,就像是多比欧小天使一样任何请求都让人无法拒绝!
…………
…………?
陆乔叫出了小酒窝,小酒窝颓靡的大叔脸上写着一言难尽。
替身使者和其替身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我好像遇到了多比欧。”
陆乔眼里布满血丝,半晌找到自己的声音说。
“那就是多比欧。”小酒窝说,然后补刀,“还有迪亚波罗。”
陆乔式复读机:“所以我们找到了多比欧和迪亚波罗。”
小酒窝……小酒窝不当复读机,悲壮地点头,“是的。”
陆乔头疼扶额。
虽然那一瞬确切感受到死亡的滋味,但显然她并没有死去,而是回到了荒木庄。
周围熟悉的装饰,物品摆放方式,无一不显示此刻身处的房间是她在荒木庄的房间。
陆乔不会记错,天花板角落里有一块浅淡的污渍,那是某天某日,神奇室友不知从哪学来的游戏,一个个全跑到她面前假装摇可乐结果导致可乐一喷冲天造成的。
表面是一边使劲摇,然后丢到空中去,趁机卡秒凸姿势,最后猛然打开瓶盖对准她——
当然,在瓶盖打开的那瞬间陆乔一脚将可乐踹到迪奥脸上去。
吉良先生不干这种无聊事。
迪亚波罗在摇可乐的时候因为踩到上一个迪奥离开时留下的可乐瓶,而后脑勺撞地即刻魂归西天。
迪亚哥摇可乐之前就被路过的瓦伦泰先生不(gu)小(yi)心踩中尾巴四次而暴走了。
嗯……不过她其实中了第一个跑到她面前摇可乐的卡兹先生的招,对方见状反应迅速地变成鸟逃走了。
留下原地满头满身碳酸饮料的陆乔:脸上笑眯眯.jpg
日,这群人到底有多无聊。
没事干的话统统出去赚钱啊!
总而言之,她没有死,回来了。
意识被彻底染黑之前,当时陆乔视线中的变化是:
嗯?——说着给老板打电话的多比欧没有掏出手机,而是张嘴嘟嘟嘟嘟一键拨出,使用声控电话。
咦……嘟完以后的多比欧突然倘若无人地自言自语,不借助任何外物进行脑电波通话,陆乔早就怀疑多比欧是从外星球来的了。
诶?!——然后就见多比欧豪迈地脱掉开胸毛衣,一个身穿黑色-网衣肌肉虬张的粉毛发霉章鱼头兀自出现。
陆乔来不及吐槽这凌驾于变脸之上的脱衣换人魔术,只来得及慨叹:原来是迪亚波罗啊,等等他也有这么眼神犀利的时刻吗。
随后下一刻,陆乔被迪亚波罗一手穿胸而死。
原来迪亚波罗根本不是什么企业家,而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头头,组织热情的老板。
不仅压榨拖欠手下薪资,残害人家小情侣,走私贩卖毒-品,总之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而多比欧也压根不是霸总身边有事没事干的娇俏秘书子,而是老板的专属传呼机。
陆乔托着下巴推断。
“虽然没有想到迪亚波罗的真实身份如此,不过像他那样的黑心老板,一定会遭受手下背叛,即使有亲卫队也会被人一路打爆大本营;
假使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说不定能从过去他一夜风流意外留下的种入手查找到线索;
如果当他得知他的孩子长大成人,不仅不会相认,还会叫手下亲自把人送到面前来解决掉,以此消除过去的痕迹;
但同时这也是新的突破点,让即便不想叛逆的人也由此揭竿而起,最终死于他自己的愚蠢。”
惊诧如小酒窝:“……你是提前看过剧本吗?为什么可以想的如此详细??”
不对,重点不是迪亚波罗未来如何,而是现在如何。
想到这里,陆乔腾地而起。
她环顾四周,抱起房间内的垃圾桶径直冲到迪亚波罗的房间去。
用力踹开门,高高举起垃圾桶,然后一个反手倒下去。
“去死吧,迪亚波罗你这人间之屑!”
成熟大人小酒窝不想评价这种幼稚之举,“你干嘛哦。”
陆乔倒完垃圾拍拍手,理所当然道:
“干什么,如你所见,这才是我目前首要做的事。接下来我要把毕生的垃圾倒到迪亚波罗的房间里去。”
小酒窝:“前提是他要能找回来的话才有意义,我倒想看看他看到自己房间堆满垃圾那刻的脸。”
陆乔:“不,这里有迪亚波罗的房间吗,只有庄内垃圾放置处而已。”
小酒窝抠鼻道:“反正我是不会为那家伙感到同情的,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样下去不就变成垃圾房了,那人一定不会任由其发生。”
陆乔态度坚决。
“我陆乔,就算被邻居被房东投诉,也不会放弃在迪亚波罗的房间里投放垃圾。”
“再说现在只有我一人霸占整座荒木庄,如果其他人的真面目个个都像迪亚波多那样的话我才不找,以后这里便是我一人的天下。”
“咚咚咚。”
玄关处传来敲门的声音。
“请问有人在吗,不要说不在,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啊。”
!!
陆乔准备向迪亚波罗房间投掷垃圾桶的动作停住,整个人僵得不行。
小酒窝连抠鼻的手都不敢拿下来。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虽然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不过这次好像拖得有点吧,你们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快死在里头了吗,这样可就糟了,有难处的话向我说说吧,或许能作为不错的题材。”
“——以为我会这么说混账!快点给我交房租听不懂吗!!!!!”
这个声音是来催命不对催房租的房东岸边露伴先生……
陆乔蹲下抱头,心里狂啸大魔王来了呜呜。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爬到楼梯口,不发出任何声音,偷偷探头往下望。
玄关门外果真是一个背着斜挎包用来收账的身影。
陆乔死死盯着那道影子看,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心脏快要吐出来,心里祈祷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
虽然在意大利赚了好多钱,可是回到荒木庄的她可是身无分文,一分线都没带回来。
被房东先生发现的话会不会被摁死?
小酒窝:不会,只会比这更惨。
陆乔:住口,我并不想人生被写上一笔到安杰罗岩前跳非洲塞内加尔Kumpo舞的经验。
直到额头上的冷汗滴落,浸深下巴下的一小块木地板。
门外的影子终于发出啧的一声打道回府了。
陆乔重重松了口气,顾不上对迪亚波罗的房间做什么。
她只想立即前往下一个世界,哪怕不能去掐死迪亚波罗也没关系,只要不待在这里。
……
……
陆乔如愿以偿了。
黄昏夜色,车水马龙。
她站在狭窄昏暗的巷子内,回想意识回归的前几秒钟,嘴唇上陌生的触感。
她的大脑还有些晕晕涨涨,尚不及处理接收外界的电波。
有什么人在耳边大喊大叫,周旁有劝慰声,镣铐碰撞发出的金属脆亮,随后陆乔在灯影幢幢中看见制服上的警徽。
确认一下,她再次进了警局。
不过这次似乎是以受害人的身份。
“很抱歉在追捕「敌人」的途中发生这种事,不过已经不要紧了,我们已将敌人绳之以法。”
“这是我们的疏忽,让敌人不小心从我们手上得以挣脱逃跑,而后在途中波及到你们,向你们表示我们诚挚的歉意,真的十分抱歉!”
“敌人的「个性」说起来有点麻烦,类似于枷锁。他常年混于S……咳咳圈子,会让同时完成某种契约的双方受其个性影响,强行使两人结成主仆关系,具体的解除方式我们目前还尚未得知……”
“总之,你们应该没有受到敌人个性的伤害吧?”
“……”
这是毫无所知的陆乔,大脑放空中。
但坐在身旁同为受害人的一个金发小子却恼怒道:“怎么可能啊?!我才没有中那该死敌人的个性!你在小瞧我吗!”
陆乔被炸在耳畔边的声音吵得发疼,揉了揉太阳穴,“……是这样没错,警官,请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录完口供后就没事了。”
陆乔本想敷衍了事,从那金发小子口中了解事情发展经过,不料对方的口供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听完以后满脑子内只有无限洗脑循环的“西内西内西内”。
她只好从断片的记忆里东拼西凑,好歹讲述完一件完整的事情发生。
录完口供后已经很晚了,那金毛小子双手插兜极其不痛快地离去。
陆乔没空理睬,搜寻着脑内生涩的记忆,回到了这个世界自己的家。
是一栋有三层楼的独立住宅,看上去似乎很大,实际进去后空间是压缩的小。
一楼是玄关,浴室和储物间;二楼客厅和厨房连一起,三楼才是房间和卫生间。
与荒木庄偏日式的风格不同,冷色调的现代简约风。
让陆乔比较不习惯的是楼道十分狭小,使人不禁怀疑只要脚掌再大些下楼很容易被摔死。
她从橱柜里拿出方便面,泡水后是熟悉的味道。
走上三楼自己的房间,陆乔将自己整个人摔到床上去。
记忆渐渐捋顺连贯,小巷,杂物,疯狂逃跑的人,掉落在地的便利店袋子;猩红眸子,锁链,近在咫尺爆破传来的热风,以及唇角上被咬破尝到的铁锈味。
她刚刚……是不是和什么人嘴碰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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