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下意识揽了把胸前的空气,逐渐意识到岸边露伴的消失。
然而她为表清白的哀嚎并不起任何作用。
现实确实如此,广濑康一和空条承太郎都清楚看到大庭广众之下,岸边露伴于陆乔的手中被炸得四分五裂,又消失得不剩星点肉沫。
唯独掉落在地上的翠绿耳坠静静诉说方才发生的可怕事实。
怎么会这样呢……岸边露伴怎么会说炸就炸了呢。
陆乔当下的想法就是,平行世界的房东先生炸了后是不是就不用交房租了……?
小酒窝:想得美。
可是吉良先生分明没有触碰到他,也没有出现在这里触碰到其他物体可充当炸弹。
难不成她已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吉良先生变成了人体炸弹?
“露伴老师!!!”
广濑康一痛哭流涕,悲痛下召唤自己的替身向陆乔发动攻击,“ACT3!立刻限制住她的行动!”
心道不妙的陆乔快速后撤拉开距离,“听我解释,露伴先生并不是我杀掉的,我怎么可能会在救了他之后再杀了他呢!”
留在原地的桌子仿佛遭到了什么重物碾压,桌腿承受不住咔嚓崩裂,整张桌面碎裂在地上,连同四周的地面浮现出裂痕。
“别狡辩了!难道你想装作拿露伴老师做威胁的事没有发生吗!即便你承认这是失手,我也绝对无法原谅你了!”
话说广濑康一之前不是这种赛亚人发型吧,陆乔狐疑地盯着他的头发否认:“不,这不是失手。”
这句话加深了误会,广濑康一目眦欲裂:“你果然是故意的!露伴老师啊啊啊!”
相比起热血冲天的广濑康一,早就让白金之星待定的空条承太郎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警惕。
不过可惜,陆乔不是近距离的替身使者,哪怕拉开距离她也无所畏惧。
“康一君。”他按住广濑康一的肩膀,两人进行短暂的眼神交流后,白金之星抄起地上的椅子朝陆乔丢了过去。
回音ACT3紧随其上,陆乔便见原本可随意应付的椅子以意料之外的速度飞快下坠,于是打消直面接触椅子的念头,反手让路旁的路标拔地而起,飞向他们二人。
广濑康一和空条承太郎躲避后,完全不在意砸入地面造成破坏的路标,而是为这仅仅不到三秒的回合重新估算对手的实力。
陆乔是知道的,承太郎的白金之星射程很短,是典型的近距离搏斗替身,力量和速度非同寻常;通过刚才的观察,广濑康一的替身同样射程不远,从刚才丢过来的椅子来看约莫5米左右,能力似乎是可以增加攻击目标的重量。
那么面对两个近距离替身使者,游击战难道不快乐吗。
登时陆乔的周身浮起所有可控的物件,例如碎石、断裂的桌脚、尚且完整的椅子桌板等物,乃至路旁的自动贩卖机,一齐铺天盖地砸向对面。
她料定白金之星会欧拉欧拉欧拉欧拉,于是借助空中碎石遮掩的暗角甩手探出一条空鞭缠住空条承太郎的脚踝,用力把他甩到街对面的店铺橱窗上。
“承太郎先生——!!!”
同时陆乔已经出现在广濑康一的身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脚将他飞踹出去,撞落到空条承太郎的旁边。
“打个商量,大家和和气气坐下来一起吃个早茶不好吗。”
嘴上说着和平万岁的话,另一头却指使小酒窝将陷入地面的路标杆切成均匀的五块管子。
截断的管子在空中弯成半弧形,以略紧的范围嵌入空条承太郎四肢及脖颈周围的地面,将其钉在原地限制行动。
“我挺喜欢吃小笼包的,你们呢?”
陆乔边打了急救电话,边晃悠悠过了马路,倚在道路旁的护栏上,从夹克里摸出打火机,“露伴先生不是我杀的,你们我也不想杀,当然也不准备让你们杀掉吉良先生。”
“不可能会有这等好事。”空条承太郎奋力挣扎道,然而钢管所施压的力道竟然大到令他无法挣脱。
广濑康一咳出一口血,颤颤巍巍地试图站起来,“吉良吉影迟早会受到制裁,即使你包庇他也无济于事!”
“仗助……在那里是么。”陆乔用拇指按压开关反复点火,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你,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怎么办呢……陆乔的视线从火焰上挪到空条承太郎的身上,她压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动手。
可是若要完整无缺地把吉良先生带走就不得不直面昔日相熟的两拨人敌对的场面。
权衡利弊,乔家兄弟的脸还有荒木庄大家的脸在脑中一一浮现,她头都大了。
陆乔苦恼地抓着发尾,“你让我再好好想想,我该有什么阴谋比较好。”
思索的空挡,余光正瞥见空条承太郎的手指动了动,欲要挣脱。
“没用的。”
陆乔单脚反踩在栏杆上面向他。
“白金之星的力量或许在我之上,可如果本体无法动弹的话也无可奈何,挣扎太过只会让你受更多的伤,毕竟我的小酒窝可远不止所展现出来的这些实力。”
“哦?”
空条承太郎发出意味不明的问句语气音,“听上去似乎很无敌。”
陆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敌称不上,高深莫测的逼格还是有的。比如——”
说罢为了让空条承太郎在这实力差距前暂且妥协,陆乔的手在空中抓了把空气,下一刻他头顶上形影不离的白色帽子居然隔空落到手中。
原来承太郎的帽子居然是长这样的吗,后面是被伊奇咬烂的?
正当陆乔专心致志与研究空条承太郎奇妙的帽子,一股莫名产生的危机意识在脑中闪现。
危,陆乔,危。
哪怕及时转头也俨然躲避不及,她惊愕地发现白金之星竟并拢起食指和中指,两指如突发离弦的箭一般伸长朝她的双眼袭来——
耳畔只听:“流星指刺——!!!”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白金之星的手指头特么还能伸长吗!!!!!
这分明是橡胶橡胶攻击吧!!!
看着眉清目秀是个人模人样的人才,没想到你是这种手指可以随意变长的白金之星!!
陆乔惊讶地睁大了瞳孔,视网膜上的指尖成像愈来愈近,愈来愈大。
谁料指头上长度适中的指甲尖端即将刺入眼球前,砰,砰,又是两道无声的爆裂,如烟火般绚烂而短促。
岸边露伴之后,空条承太郎和广濑康一也一起炸了。
“……我是清白的。”
屏住呼吸脱离了危机的陆乔喃喃着,无力地靠着护栏跌坐下来。
难道她真的被吉良先生变成人体炸弹了!
手中的帽子化作烟灰泯灭,好似消散于风中。
可陆乔知道关于两人的一切顷刻间消失在这个世上,她只得相信另一端的吉良先生已然得手的事实。
这是她所不知道的吉良吉影所拥有的能力,此刻在脑中无限放大,陌生又油然心生恐惧。
哪里不对。
陆乔摇了摇头,用手背碰了碰额头,想要遏制这股奇妙的眩晕感。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又望着满地建筑物的残骸,意识一点一点濒临扭曲。
*
陆乔想起来了。
吉良吉影昨夜便回到了川尻家,说辞是收拾行囊。
她打了个哈欠,在床上伸懒腰,下床给自己做了份炒蛋作早餐。
透过厨房墙上的窗户,眺望远处的居民街道,天空澄澈,云朵绵白,今天的天气很好。
可是无论是庭院里滴水的绿叶,亦或是石板阶旁的小水洼,都彰显不久前下了场雨。
……什么时候下雨的。
为什么没听到雨声。
铲子铲锅的咔嚓声,油煎的噼里啪啦响,甚至是水壶烧开的沸腾音,一切平静的氛围下却仿佛弥散着不协调与不安感。
她刚才只不过是做了场梦?
但是梦见什么,醒来后又说不清。
陆乔心惶惶地拿起水壶倒了杯热水,却不小心被溅起的水滴烫了一下。
痛楚在白嫩的皮肤上炸开。
……不对,那不是梦。
继岸边露伴在自己怀中炸裂,空条承太郎及广濑康一也在自己眼前一一炸开。
显然一切都不是梦境!
“我知道了!”
陆乔当即返回房内换下睡衣,召唤出小酒窝。
“小酒窝,你还记得他们三人在我们眼前被炸了么?”
小酒窝摩挲下巴端详,“你这么说,好似有点印象,又好像没有……你确定不是自己做了梦?”
“这件事从川尻早人说起吧。”
陆乔顾不上吃早餐,穿好鞋后匆匆离开了屋子。
这个世界一开始的时候,陆乔因为路上不经意向川尻早人询问关于吉良吉影的消息后自身遭到了杀手皇后的攻击,炸裂后回城。
她本来以为杀手皇后成了川尻早人的替身,可是后来经历的种种,都显示吉良吉影的替身没有变化,而川尻早人自始至终都是毫无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那么川尻早人当时为什么能让杀手皇后向她发动攻击呢?答案是被动,结合那时川尻早人惊恐的神情,殃及她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那么极有可能是在此之前吉良先生在川尻早人的身上设下了什么开关。
举个例子,类似如果有人向川尻早人打听吉良吉影的消息时,他就会自动受到杀手皇后的攻击。
陆乔在荒木庄时,从未见识过吉良先生展现出这种能力,大抵是迫于在这个世界面临了重大危机,才以此诞生的新能力吧。
而从川尻早人惊恐的脸色以及第二次想方设法接近她、暗示她离开的表现中,可见他早已发现自己的父亲川尻浩作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危险人物,聪明如他一定会在找到吉良先生的把柄后以此威胁他不准伤害自己及周边的人。
可是吉良先生却能够放任知道真相的川尻早人活下来,所以在早人身上设下杀手皇后一定是吉良先生的手笔。
那么问题来了,分明那时吉良先生和川尻早人都不在周遭,她也没有出手,岸边露伴他们三人为何突然就炸了呢?
或许,这个炸弹和回溯时间有关……
吉良先生不是对川尻早人的威胁充耳不闻,恐怕川尻早人已经死过一次了。
之后他在早人的身上设下炸弹,致使复活的早人哪怕拥有证据也无法再轻举妄动了。
陆乔捏了捏鼻根,她的记忆有些混乱,却依然能够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和身体自发产生的违和感中东拼西凑出事实真相。
岸边露伴在上门时透露出从川尻早人那里得到了线索,那么便可以假设这不是岸边露伴第一次询问早人,总有一次是因为同她一样问了吉良吉影的消息而被炸得粉碎——
于是岸边露伴被炸成了一件时间轴里既定的事实。
继岸边露伴之后,承太郎他们等人也和川尻早人打了照面,发生过询问并启动炸弹的事实。
所以他们也炸了。
“这次是重复的第几次轮回呢……”
虽然无从知晓答案,但陆乔由衷相信此时的吉良先生已经遭遇不幸。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与记忆核对。
现在的她既没有遇到岸边露伴,也没有遇到承太郎他们。
真相只有一个……
——炸弹已经解除了!
事情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
没被阻拦的承太郎他们在这个时间点估计已经对吉良先生进行了欧拉,像拳打毛毛虫奶油面包那样。
陆乔不得不猜想出最坏的结果,以最快的速度朝川尻家飞奔过去。
希望赶得上啊……
她不禁咂舌,内心产生出类似于要注意锁好猫笼,不能让猫咪乱跑的想法——
再有下次,绝对要好好把吉良先生锁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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