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筱染，你也来评价评价嘛。”季方离跟着道，眼神却在暗示筱染选王娜娜。
筱染从季箐安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此时她目光与季方离的在空中交汇，脸色稍有为难。
后又立马低头掏出手机，将比赛的录屏公放出来。
“大家再看看两个孩子的比赛表现吧。”
筱染分别在一分钟三秒处和三分十六秒处按暂停。
“这两个地方都是古艺希跳的最出色的地方，而这两处小细节王娜娜处理的并不好，所以古艺希的舞蹈实力远远大于王娜娜。”
“这个舞蹈下来，古艺希的形也是最标准最好看的，王娜娜就差了点味道。”
听到这，季方离的脸色愈来愈黑，明艳的脸庞变得极为难看。
筱染欲言又止，偷摸撇了眼季方离，又接着道，“不过……如果娜娜不是站在古艺希旁边，单独来看的话，其实能看出她整体表现也不差。”
Leonard对第一句很是赞同，在听到第二句的时候，秒懂的神情跃然脸上。
季方离气势陡增，美目一瞪，瞥了筱染一眼，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食指在最后一秒古艺希倾倒的动作上停住，“开玩笑吗？她最后一个动作都没有完成好，这也叫厉害？”
筱染为难地张张嘴，硬着头皮继续说，“季副总说的对，古艺希可惜就可惜在最后一个动作没有完成。”
季箐安倏地站起来，双手张开，俯撑在桌沿边，神色阴沉。
头顶传来的压力源源不断，筱染张口无言，一早想好的措词半天也说不出。
“继续。”季箐安冷冰冰的语气压来。
筱染：“古艺希哪儿都好，简直就是天生的舞者，但是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够理想，连最基本的女团技能都没掌握。”
“她还不够稳，”缩缩她头又道，“如果是按照目前团队的规划来建议，我更推荐王娜娜。”
冷意爬上季箐安的脸，嘴角带了几分冷峭。
季方离骄傲地昂头道，“姐姐，女团是最不需要展示个人魅力的地方，我只要团体合作的完成度和配合度，古艺希跳得再好也没有用，而王娜娜即使跳得一般，但她完成了这个舞蹈，在舞台上没有出丑。”
言语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季箐安面无表情，无怒也无恼，转首看向Leonard，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Leonard沉思半刻，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季总，她们分析的很对，我无话可说。”
季箐安努力克制的表情瞬间裂开，死死盯住Leonard，没有说话，弯腰坐下。
乌棕的眸子阴色沉沉地望着季方离，只听她轻飘飘道，“如果，我非选古艺希不可呢？”
季方离脸色一白，瞬间嚣张跋扈起来，张口反讥，“姐姐，你一定要为了一个外人跟我作对吗？我才是你的妹妹呀，这个团是我一手打造的！”
大拇指甲死死抠住桌角。
季箐安掀唇一笑，呵，这是将她为之付出的心血全部忽视掉了呀。
季方离啊季方离，你可真自私。
“如果你还认为你是我妹妹，那就听我的吧。”
这句话几乎要将季方离气得吐血，蓄满的泪水一下流了满脸。
“箐安姐姐，你这几天到底是在发什么疯，那个古艺希就有那么好？她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
“我才是你有血缘的妹妹，你忘记了以前我们俩有多好多亲密吗？你怎么会这样对我，呜呜呜……”
季箐安指甲盖抠的发白，目光沉痛。
以前她最见不得季方离流泪，所以每回季方离想要什么，都会用哭这招来对付她，十分受用。
回忆这玩意儿碰不得，越回忆越苦涩也越心酸，她和季方离终究回不到小时候。
不过，和季方离相处了十几年，季箐安自诩还是了解这个妹妹的。
季方离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她有选择爱情的权力，但再怎么不喜再怎么讨厌，也不能牵连到她身边的人。
小姑娘被牵扯进来就挺无辜，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
所以季箐安这一世不想与季方离有过多的纠缠，只想离季方离远远的。
但如果，季方离仍是针对古艺希的话，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就比如现在，季方离装瞎，还逼着筱染将票投给王娜娜。
皱紧的眉头蓦地一松，季箐安心中有了决定。
“我……”
就在她准备开口狠心回绝的同时，Leonard跑出来打圆场。
“哎哎哎，好了好了，不就选一个舞担么，至于牵扯上姐妹情深么……这样吧，人选就定王娜娜。我这边呢，再给一个NICE的旁听名额，NICE的大门永远为古艺希敞开，她想来跳舞随时都可以来！”
季箐安眼瞳含怒，眉间蹙成“川”字，不可置信地转头注视着忽然跑票的Leonard。
Leonard眉梢微抬，嘴角挂笑，看不出一丝愧疚。
散会后，Leonard嘴角才落下来。
原来古艺希早就料到季箐安会为了她和季方离对立，所以比赛前和他聊天的时候就拜托他，让他最后跑票王娜娜。
他不理解，问她为什么。
小女孩浅淡的眸子光影柔和，轻声和他说道，“因为我不想姐姐为难。”
接着她又冲他吐吐舌头眨眨眼，抖着小机灵，“作为新人可不能太出风头，不然会有苦头吃的，而且，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吧。”
这孩子，心思真是不是一般的深。
竟然把他也算进去了。
*
季箐安回到卧室。
小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大眼睛里反着闪闪幽光。
长发温顺地垂落在薄削的肩头，前面散落的碎发包裹住巴掌大的脸蛋，显得乖巧又听话。
听到开门声，小姑娘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鹿，转头盯着季箐安，脸上情绪很是紧张。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她结巴道，“姐姐，你回来了啊。”
“是不是等姐姐等久了？”
“还，还好啊……”
季箐安心中狐疑，连门都没关，她走近古艺希，见小姑娘心虚地眨巴眨巴眼，更加起疑心，“你一直都在床上看电视吗？”
“是啊，姐姐。”
转头看了看电视，里面正放着国产动漫，一切都正常。
“肚子饿了吗？”季箐安笑眯眯关心道。
听到这话，小姑娘反射性地脱口而出，“可不可以不喝老母鸡汤了……”
古艺希嘟嘟嘴，大眼睛里满是乞求，拉住季箐安的衣角，“姐姐，我不想喝汤了，这几天喝汤都喝腻了，昨晚都流鼻血了。”
这汤是铁定不能再喝了，这往后天天对着姐姐流鼻血，她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小孩憋屈的表情既好玩又有趣，像一只呜咽呜咽撒娇的小奶狗。
看着着实让人想欺负。
季箐安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在手里把玩，捏捏皮按按肉，忍笑道，“好好好，那接下来我们每天晚上一杯牛奶，行不？”
见季箐安心情大好，古艺希忍不住发问，“姐姐，是比赛结果出来了吗？我赢了吗？”
浅瞳里满是对获胜的期盼。
季箐安心里好若针刺，刺痛感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涌来。
小姑娘跳起舞来是那么的自信。
这是她第一次勇敢去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
顿了顿，心下不忍告诉她最后的结果。
“姐姐怎么不说话？”小姑娘语气病恹恹的。
季箐安怎么也说不口输这个字，只能顾左右言他道，“小古，你先好好休养几天，等腿好了……”
话还没完就被截断，声音湮没在空气里。
“我，是不是输了？”身体逐渐僵硬，小姑娘眼眶发红，死死看着季箐安，只为了求证。
季箐安摸摸小可怜的脑袋，斟酌字句试图安慰，“对不起，小古，是姐姐没用，不过……”
小姑娘垂头丧脑，泄恨地一巴掌打在手背上，手背立马就红了一大片。
古艺希郁郁寡欢的情绪太会感染人，季箐安也跟着伤神起来，尽管Leonard又补了一个名额，但小古终归是输了这场比赛。
“小古，别这样，不要太难过，失败乃是成功之母。”
季箐安刚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她这嘴怎么这么拙。
再次改口道，“输了就输了嘛，下次咱们再赢回来，这才哪到哪啊，我们要自信！”
“……”
小姑娘眼神涣散，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眼瞳漆黑无神，季箐安甚至都看不见那瞳仁里曾经闪烁的光，她焦急唤道，“小古，小古！”
“输了，我输了，那我就得不到姐姐的奖励了。”
“我不嘛，我想要姐姐的奖励，呜呜呜……”
古艺希闭上眼，朝前一扑，精准无误地扑进季箐安怀里，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季箐安懵逼了，敢情这小破孩这么难受仅仅是因为得不到奖励？
“好嘛，不就一个奖励嘛，姐姐给你奖励，姐姐给你，别哭了好不好？”
对待小孩子，就只有一个办法有用，那就是哄！
哄不好就往死里哄！
“真的？”小姑娘猛然抬头，闭眼噘嘴巴。
季箐安：“……”
都这样玩的吗？
“小古……”
“嗯？”古艺希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睫毛扇了扇，眼尾扬起勾人的弧度。
小姑娘表现的一脸纯真无邪，只有那洇红的眼角透露出她亟不可待的渴望。
季箐安噎住，诧异道，“难道亲亲就好了吗？”
古艺希眼里神气满满，强调道，“嗯，亲亲就好了。”
说完她双手握住靠在胸前，再次撅起嘴，像一个等待王子亲吻的公主般。
季箐安凑上前，凝视古艺希嘴唇上那颗诱人的小痣，她咽了咽口水，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
她不断在心里念叨着：不就是一个亲亲嘛，没什么的，就当成是妈妈亲吻自己的女儿一样就好了呀。
思及此处，季箐安才鼓起勇气，将唇瓣贴上古艺希早早准备好的唇上。
双唇触碰间，自接触的那处似乎产生了细微的电流，季箐安觉得她的身体酥麻到不能动弹。
小姑娘的唇软到不可思议，QQ弹弹，像果冻也像布丁，唇间还残存丝丝香气。
季箐安虽然是个同，但她从未和同性亲过嘴，也就是说在她的想法里，这是她经过两世的初吻。
初吻给了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竟然完全不觉得可惜。
在季箐安神游乱想的间隙，她的唇还紧紧压在小姑娘的软软的唇瓣上，待她思绪回归，就对上了一双嬉笑戏谑的眼瞳。
季箐安大囧，脸上烧起红霞，唇赶紧后撤。
不等她离开一公分，古艺希上身微微前倾，双手拽住季箐安的衣领，使着蛮力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拉——
双唇再次相逢。
季箐安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出。
只能愣愣注视着小姑娘双唇张开一条小缝，含住她的下唇，轻轻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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