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做好一锅优秀的仓鼠汤。
首先,需要一个耐心的洗白白过程,然后就能愉快地去头可食了。
苏酥不知道管家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来对待,到底是必须尊敬的大小姐还是一只任人搓圆的仓鼠球,但是她不昧着良心的说,这个人的搓澡水平还是不错的。
在被放入对于目前小小的自己来说像是汪洋的水缸里的第一秒,苏酥觉得管家一定是想折腾她。
但是下一秒将自己轻轻捞起,又放置在手心,用另一只手的动作轻柔地安抚因为本能害怕水而在颤抖的自己,这一系列的动作却让苏酥有些看不懂了。
“吱、吱吱!”苏酥死命扣住管家的手心,短小粗胖的后腿蹬着软乎乎让她体会不到踩到地的踏实感觉的水,发出急切的叫声。
管家却不为所动。
他只是轻轻拢着手里这只幼小的肉团子,在触碰到团子微微发抖的身体,又轻笑着安慰道:“大小姐,很快就好,不用担心的,也不要害怕。”
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仓鼠球,仿佛是巨龙注视着自己的珍宝一样的认真。
然后他开始动作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微微抵在肉团子毛茸茸而现在变得湿漉漉的头顶,一点点的,带着不是过重的力度给她清理着毛间的污垢。
他的动作轻柔极了,让苏酥沉沦在这被撸毛的快乐中。
“吱……”娇小的胖团子即使毛因水而紧贴着身体,也丝毫没有瘦下去多少,可见其肥胖并不是虚胖,而是货真价实的吨位。
苏酥忍不住从口中溢出声音来表达自己被撸毛的舒服。
管家倒是没想到自家大小姐是这么口嫌正直体的存在,他笑了起来,说道:“大小姐,接下来该洗另一边了。”
另一边,嗯……是哪个另一边呢?
苏酥突然地,就从被撸毛的舒服中清醒过来,她激动地用四只短腿抗议管家的话:“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连抗议的声音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但大致也可以从她气急败坏的叫声中得出她到底在抗议些什么。
黑发的管家却停下了动作,他轻轻收了一下手,拢住这只不听话的肉团子以防它过大的抗议力度而把自己玩脱了,一方面又认真思考起自家大小姐的反抗来。
长久的僵持中,苏酥以为他听懂了自己的反抗,也会考虑她的话。
然而,在经历了一系列思考后,管家认真地盯着手中拢着的仓鼠团子,正经道:“大小姐,我知道您害羞,但是这是迫不得已,况且您还穿着衣服呢——这不是有一身顺滑的皮毛吗?”
可是就是你口中的顺滑皮毛,它都因为接触水变成紧身衣了好吗?
苏酥面无表情地想道。
还有什么叫做皮毛就是我的衣服!?醒醒啊,管家大大,难道我化成人形的时候还能把皮毛变成我的衣服吗?你怎么不上天呢!
越想越气的胖团子狠狠咬了一口管家的手,然后气鼓鼓地单方面绝对要和管家冷战——起码冷战半天。
什么?你说半天太少了?
不不不,对于这么个朝夕相处,就差睡觉都陪你睡的家伙来说,半天已经够多了。
管家没在意自家大小姐的反抗,甚至被她咬了那么一口也没任何的生气情绪,自然也不知道就是他手中这只肉肉的胖团子单方面地宣布要和他冷战。
虽然就算他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在意。
管家把手中拢着的胖团子翻了过来,又开始搓起它柔软的肚皮。
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被他照顾了个遍。
全然不在乎男女之别,好像在他手里的就是只仓鼠。
苏酥已经羞愤得放弃挣扎了。
“吱……”她转了转黑豆豆漆黑的眼睛,哀怨地盯着正将她一把捞起来准备擦干水的黑发管家,胖胖的仓鼠团子此时正耷拉着两只迷你的小耳朵,仰躺在这个人的掌心里。
管家从一旁安静呆着的女仆手中接过干净的毛巾,一把盖在整只鼠的头上。
“吱?”
眼前突然被毛巾盖住而导致一片黑暗的胖团子有些惊慌地叫出声,她略带慌张地扒拉着有些巨大的毛巾,想将它拽开,但是这个行为并没有成功。
管家摁住了她挣扎的身体,按住毛巾的手不停地动着,以吸干皮毛上沾着的水。
然后,就是用烘干机把毛烘干了。
尽管毛巾吸去了大部分的水分,但还是让苏酥冷得有些瑟瑟发抖。
她抖了抖身体,企图把沾在自己毛上的水抖开,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嚏——!”
声音有些微弱,但还是让一直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管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黑发的管家看着正在发抖而不自知的仓鼠团子,皱起眉地将她捧了起来,脸贴近这只还在瑟瑟发抖的仓鼠柔软的肚子,担忧地说道:“大小姐,您不会感冒了吧?”
呸,你才感冒!
苏酥一只爪子轻轻推开凑过来的大脸,就算这张侧脸有多帅也没用。
作为一只有原则的仓鼠,苏酥拒绝接受这种诱惑。
她瞪着黑豆豆眼,气呼呼地回了一声:“吱吱吱!”
张牙舞爪的,莫名就让人可以体会到她的气愤。
管家却并不在意这些,他更加关注的是自家大小姐的身体,那双深邃的暗红色眼睛暗含着担忧和不可明说的情绪正在牢牢注视着气鼓鼓的仓鼠团子。
他不赞同地道:“大小姐,现在并不是您任性嘴硬的时候。”
说完,他一把捞起整只鼠,像对待小宝宝一样揣在毛巾里,像捧着自己的整个世界一样捧着她,视若珍宝地捧着她一路走向……嗯,烘干机。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烘干机。
接下来当然是要把这整只鼠都烘干了,重新变回蓬松柔软的仓鼠球。
苏酥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家伙要做什么。
当整只鼠被突然放在一个热乎乎,暖烘烘的东西上的时候,她因为肚皮上紧贴的热度睁大眼睛——虽然她的眼睛再怎么睁大也只是看上去是颗黑漆漆的小豆子。
“吱!!!”胖乎乎的肉团子发出凄厉的叫声。
刚准备给自家大小姐拿走毛巾的管家急匆匆地回过来看苏酥,同时十分焦急地问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苏酥已经整只鼠沉浸在悲伤之中,完全不想搭理这个罪魁祸首。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呵呵,当你那一身引以为傲的柔顺皮毛被烘干机烘焦的时候,你大概就能体会到苏酥此时有多么的绝望。
苏酥动了动,头埋进胖乎乎的肚子里,整只鼠都团成一只球。
她轻轻地抽泣着:“吱、吱……”
连声音都变得委屈极了。
其实本人,或者说本鼠也委屈得不行。
管家只闻见空气中弥漫出来的一股烤糊的味道,循着味道的来源而将目光锁定在了此时正想一鼠静静的仓鼠球身上,他试探着问道:“大小姐,你是怎么了?”
呸!你这个恶魔,你竟然还敢问我是怎么了!!!
苏酥像是被踩到了什么雷点,浑身的毛毛都炸了开来。
她松开了团成球的样子,气愤地爬起来,仰着头直勾勾地瞪着黑发的管家,似乎要将他心里的愧疚全部勾了出来才罢休。
“吱吱吱!!!”苏酥两只尖尖的幼小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然后张大嘴巴,气聚丹田,从丹田里发出鼠生最愤怒最悲愤的声音,“吱!!!——”
哦,我们就原谅这只惨遭毁容的鼠的愤怒吧。
管家本也神色凝重地想回视着自家愤怒的大小姐,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但是在看见这只有着蓬松的雪白毛的仓鼠肚子上那难以掩饰的突兀的一抹焦黑时,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大小姐,我十分抱歉。”黑发的管家低下头为自己的疏忽表示歉意,祈求自家大小姐的原谅,暗红色的眼眸却又浸着丝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如果我没将毛巾抽出来就好了……噗。”
你还提!你还敢笑!
苏酥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以下犯上的黑发管家,拖着腮帮子,保持着张开鼠口的样子:“吱!”
气得跳脚的仓鼠发挥了鼠生最厉害的力量,用力一蹦。
啪——!
好的,完美降落。
完美降落在黑发管家张开的手心里的仓鼠团子啪嗒一下坐下来,两只小小的可爱的前爪指着自己被烘焦了的肚皮上的黑漆漆的地方,控诉道:“吱……吱吱吱。”
管家也困扰地歪着脑袋打量着这抹突兀的焦黑,语气沉重,却还是再一次揭开了苏酥的伤疤:“大小姐,这烘焦了的地方太难看了,完全影响了您的颜容,请务必将它剔除。”
然后他还提了一句建议:“或许我们可以给您再加一件小围巾,让您在重新长出毛之前,都能挡住您这里的……小缺陷?”
够了,管家,我命令你闭嘴。
苏酥一转鼠身,背对着这个混蛋的管家,拒绝和他继续交流。
肉呼呼的雪白仓鼠团子将目光转移到另一边金色长卷发的女仆身上,轻轻地对着她叫了一声:“吱。”
就决定是你了,我的下一任鼠爬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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