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守锋要借生日的机会让江浔正式进入社交场, 正装就准备了五六套,颜色款式休闲贴身,既有正装的正式也不乏年轻人的活泼, 很符合江浔的审美。只是江浔略显单薄,幸而身高骨架撑的起来,剩下的全赖裁缝手艺高超。
江浔问过顾守锋需要做什么准备,顾守锋的话是,“没什么要准备的,第一次见面而已, 记得住就记,记不住也没关系,以后见面机会多的是。”
江浔总结了一下,“先做花瓶。”
顾守锋给江浔整理下衣领,纠正, “错,是先让他们羡慕一下。”
江浔这种靠平时生活照都能出点小名的人,化妆师对他的脸简直爱不释手,恰好江浔并不反对恰当的修饰, 做发型修眉毛,恰当的修饰能让人容光出众。不过, 化妆就不必了。化妆师有些遗憾,柔声细气的说, “昨天不也用了一点淡妆么。”
江浔对镜照照, “昨天是拍照,生日宴就不用了。”
顾繁月在边儿上也说, “哥你化妆不化妆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江浔问他,“你真不一起去酒店啊, 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我可不想去,去了就是一堆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的,招呼都打不过来,哪儿有空吃饭。我在家祝小叔生日快乐就行了。”顾繁月虽然在顾守锋生日前回了A市,却不太喜欢社交场合。
顾守锋并不勉强顾繁月一定要参加,顾繁月还小,眼下把成绩提升上去比参加社交有用。
顾守锋一向低调,但对江浔却有一种强烈的不吝显摆的炫耀心情。顾守锋的朋友不仅限于商界,陡然见顾守锋突然多了这么个大儿子,吃惊的自不在少数。不过,这年头这种事倒也不算罕见。
但是,如顾家这样门第,顾守锋这样大张旗鼓介绍私生子的事仍不多见。一般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见面认识一下。顾守锋正式介绍,明显是要正式认下这个儿子的。
高定西装把江浔衬托的身材修长,相貌愈显俊美,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于是,各种如潮赞誉也纷至沓来,江浔的学校颇拿得出手,虽然依顾家家世,读A大并非难事,不过当面都要赞一句“青年才俊”“名校高材生”之类的话。
江浔只管拿捏着客气而不客套的分寸,跟在顾守锋身边跟叔叔伯伯阿姨姐姐的打招呼。
江浔也有一两个认识的人,一个是傅医生,还有许久未见的当年参加IMO时的领队李老师。李老师对江浔简直又爱又恨,当初他先看中江浔,奈何江浔心仪的学校是A大,李老师劝他几次他都咬定要读A大,简直把李老师气的不轻,深觉这小子没眼光。也由此深深记住了江浔。
“李老师还在生我气?”手腕微倾,高脚杯碰撞,发出叮的一声,江浔笑眯眯地,“我敬老师,请老师息怒。”
李老师也有些吃惊江浔的身世,不过当初就听江浔说过妈妈当年是IMO满分的才女,大学读的便是A大,这也江浔要读A大的原因。可想而知必然是一位出众的女性,李老师道,“甜言蜜语没用。一杯不够,起码三杯。”
江浔举举杯,“这里面是葡萄汁,爸爸不让我喝酒。”
李老师曲指敲他脑门一记,坚持自己看法,“我还是觉得你适合我们B大。”
“你觉得个鬼哟。”A大教务长徐老师背后灵一样闪出来,吓李老师一跳,“怎么鬼鬼祟祟的。”
“心里有鬼,看谁都鬼祟。”徐老师眼尾扫李老师一眼,把李老师噎个半死,他真心祝贺江浔道,“恭喜父子团聚。”顾家当然大家大业,但江浔天才少年,优秀出众也不是配不上顾家。
“老师们帮我很多。”江浔真心感谢不吝相助的老师们。
“这是应该的。你妈妈是我的同学,你就如同我们的晚辈一般。”然后不忘眼尾扫李老师一眼,言外之意江浔这是祖传读A大,B大甭想撬墙脚。
徐老师前几天接到江浔的微信,江浔把找到爸爸的事告诉了几个好朋友,还有曾经帮助他的姜教授徐老师,远在江西的干妈王安娜。石飞石老师就算了,估计石老师对这件事兴趣不大。
江浔在微信里没说太多他爸爸的事,就是说爸爸比他帅一千倍,想到爸爸好像很在意智商的问题,江浔在后面又补充一句,也比他聪明一千倍。
大家都为江浔感到高兴。
顾守静带着顾繁琳过来打招呼,“李老师跟我们阿浔好熟。”
李老师笑,“我曾做过江浔领队,这是琳琳吧,大姑娘了。”
顾繁琳很乖巧叫人,“李叔叔好。”
江浔还认识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同龄人,譬如同校卓会长。江浔对卓会长笑笑,眼睛落在卓会长身边那个同样在会所见过的年轻人,就听到爸爸介绍的卓氏集团的卓总,乖巧的喊声,“卓伯伯。”
卓伯伯示意身边的两个儿子,笑道,“卓凡要大些,卓越还在读大学,你们年纪相仿。阿浔读的哪所大学?”
卓越对江浔口吻亲热,“爸,我与阿浔学弟早就认识的。”
“那就更好了。”卓伯伯笑容亲切的仿佛江浔亲大伯,“好好相处。”
原来那晚坐在会所包厢正中位的人叫卓凡,看来卓家家势起码比时家强。不过,既然是兄弟俩,怎么一个坐中间,一个坐边角。
长辈在寒暄,卓越给江浔递个眼色,俩人到另一畔说话。
卓越摇摇手中酒杯,似笑非笑的瞥向江浔,“真是有缘啊。”
江浔哈哈两声,不置可否。
江浔觉着跟卓越没什么共同语言,就要寻个说辞先离开。卓越道,“你就跟我装个熟,多聊一会儿。”“干嘛要装熟。”
卓越往斜前方瞥去,江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正在跟爸爸说话的卓伯伯,卓越没漏过江浔的打量,淡淡道,“我父亲希望看到我跟你交好。”
江浔收回视线,明白这也是大人社会的一种规则,长辈会对晚辈提出交际要求。他庆幸他爸爸没有对他做过类似要交好谁的要求,江浔问卓越,“会长你呢?”
卓越挑眉,江浔向前迈了半步,低声说,“上次拍宣传片时,你看我的神色充满关注。今天突然这么直言直语,我本来想装看不见,可你这满脸假笑都要挂不住了。”
卓越揉揉脸,既然被看出来,他完全不在江浔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了,对江浔道,“社交场都讲究看破不说话,你这样很讨厌啊。”
江浔倒不是第一次被人当面非常讨厌,他既不喜欢卓会长那讥诮的眼神,也不喜欢这位会长的人品,于是很真诚的说,“彼此彼此,我对会长一样观感。”
卓越见大人寒暄完毕,对江浔一抬下巴,“过去吧。顾叔叔在找你了。”
尽管人品讨厌,江浔也不得不承认,卓会长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颇是不凡。
还有几位对江浔很热情的阿姨,当然叫姐姐她们可能更愉快,不过,看她们对爸爸的态度,叫阿姨应该也不会不开心吧。
以及令江浔极为不喜的时家父子,时氏影视的老板时坤与其子时云龙,时云龙在家已发过牢骚,“不知哪里来的私生子,上次在会所给顾二叔打电话,我亲耳听到他给顾二叔叫大哥的。突然间就沧海遗珠认祖归宗了,也太会巴结了。”
“不管是哪儿来的,顾守锋既然堂堂正正要认他,你就客气些。顾守锋没别的儿子,好不好这就是准太子。”时坤对镜吸吸凸起的肚子,“该低头的时候低个头,何必为些小事结下粱子,不值得。”
时坤相貌全不似清瘦孤高的时堰,这人更像个圆滚滚的麻团,笑容里透出精明,口吻仿佛是自家人一般亲切,“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听我们二婶说成绩非常好,是个小才子。”
“读书上还不错。”顾守锋看向时云龙,“云龙也来了。”
“二叔。”时云龙说,“真想不到阿浔弟弟和二叔是这样的缘分,我来跟阿浔弟弟赔个不是,咱们不是外人,可别为小事伤了和气。让阿浔弟弟当我是坏人我可就太冤枉了。”
江浔腼腆的站在顾守锋身畔,一句话都不想说。
顾守锋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个性,随你们如何,我们做长辈的不干涉了。”
时云龙就想同江浔多说几句话缓一缓,江浔同顾守锋说,“爸爸,我去那边打个招呼。”他对时家父子一颌首,“时总慢聊。”
那位汉唐会所的女士也在宾客之中,黑色裸肩长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材却没有一丝过火,依旧是优雅中略带一丝疏离的气质,款款而来,美丽极了。江浔迎上前,“上次多谢您援手。”
美丽女士有些讶意,“原是我招待不周,出了那样的意外。何况都是顾总安排,我怎敢居功。”
“您太客气了。”江浔打听过汉唐会所的风评,在坊间相当不错,并不是乌烟瘴气的地方。冯溪也说去之前打听过,也是冯溪不谨慎方着了道。江浔问,“不知要如何称呼?”
“我比你大,叫我许姐吧。”许彦双眸含笑,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卡片递给江浔,“有空过去坐坐,招待朋友还算安静。”
江浔将酒杯交给侍者,双手接过,“谢谢。”
那边时家父子总算走了,江浔陪许女士一起过去,顾守锋笑,“看来不用我给你们介绍了。”
许彦笑,“阿浔这样出众,令人欣羡。”
“我便不谦虚的接受了。”
“这是事实。”许彦不全是恭维,那天顾守锋打电话让她照顾一下家里小朋友,她并不知两人是父子关系。恐怕当时顾守锋也尚且不知,但当天的情景许彦细问过,江浔那一串让时云龙一干人笑翻的简历,许彦不觉有半点好笑,这样出众的孩子,难怪顾守锋都要大宴宾客昭告天下了。
宴会散去的时间并不晚,回到家后,顾守锋让江浔早点休息,毕竟忙了整个晚上。
父子俩的起居室都在楼上,江浔送爸爸到门前,“爸爸先去洗漱,我有生日礼物送给爸爸。”
“是什么?”顾守锋有些期待。
“现在不能说。”
顾守锋一笑,“这么神秘。”
“超级神秘。”
顾守锋洗澡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想江浔会准备什么礼物,衣服?鞋子?饰品?嗯,那孩子也喜欢画画,虽然画的稀烂,却从不吝于展示,上次就送了阿月一幅漫画。
顾守锋洗澡向来速战速决,在床上翻了两页《青少年心理》,看看时间,嗯,还早。等了约半小时,江浔才过来。
真是磨磨蹭蹭的,顾守锋把书放进床头抽屉。
江浔显然也洗过澡了,头发蓬松黑亮,穿着睡衣,带着枕头,顾守锋占惯了一张大床的人,见状往边儿上挪挪,江浔有些羞涩的放下枕头,“爸爸你还没跟我一张床上睡过觉吧,今天是爸爸生日,咱们一起睡吧。”
顾守锋,“生日礼物?”
“只有我才能送的生日礼物。”江浔掀被子上床,充满期待,“感觉我现在年龄有点大了,不过还是想感受一下。”
他还问,“爸爸你不会不愿意吧?会不会有点别扭。”
“不是别扭,有点……”顾守锋笑着摸摸他扎手的发丝,觉着自己得开始适应儿子各种奇异礼物了,让出一半床让给江浔,“可能你小一点就好了。”
“克服一下。”江浔跟顾守锋肩并肩靠在床头,“爸爸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恋父情结,真不可思议,以前也无数次想像过,但并没有这么强烈的好感。自从我们相认后,我每天对你的好感都会再增加一些。人与人之间竟然有这样浓烈的感情,难以想像。”
“这就是亲情吧。”顾守锋握住江浔的手,“我从未像喜欢哪个孩子一样有对你的喜欢。”
顾守锋问他,“还有什么心愿?”
“没有了吧。”江浔想了想,确定的点点头,“我所有心愿都实现了。”
这孩子的所有心愿不过是找到自己,能这样跟自己在一张床上说说话。顾守锋铁石难催的心都忍不住酸涩。顾守锋不想在儿子面前失态,他换个话题,问江浔,“你小时候生日都怎么过的?”
“一般是吃面条,姥姥炸丸子,我从小就喜欢炸丸子。”
“嗯,这个能看出来。”因为江浔喜欢,李姐时常让厨房做这道菜。
“再烧几个好菜,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顿饭就行了。后来上初中因为要住宿,星期天才能回家,就都是星期天过,大致差不离。”
“我看你小时候成绩一般,突然就好了。”
“哎,我那是受了打击。”
“什么打击?早恋的事?”顾守锋忍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了!”江浔险没跳起来。
顾守锋按住他,“爸爸也想了解你,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担心你这么大都没恋爱过,是不是不开窍,原来是开窍过早。”顾守锋说着又笑起来,眉眼间的温柔让江浔都不好再生气。
事情也过去很多年,江浔迁怒世界末日,“都怪那世界末日的传言,我那时想着,不都要世界末日了,全地球的人都要死了,还不在末日前把想干的事都干了啊。谁晓得末日没来呢。”
江浔一脸晦气,顾守锋大笑出声,江浔平生最大的丢脸估计就是在小学了,尤其顾守锋还笑个没完,江浔拿胳膊肘撞他,“你还没笑够啊。”
顾守锋含笑的扶住江浔的胳膊,“我是觉着你可爱,儿子。”
“其实男孩子小时候会喜欢小姑娘很正常。”江浔给自己找理由,“再说,五年级也不小了,现在很多小学生一年级就有喜欢的人了。”
“我非常认同你的观点。”顾守锋帮着江浔找回面子,“现在你是那边的名人,不论老师还是亲友提起你都是夸赞的话。”
江浔对这种评价并不意外,“我希望能做好。”
江浔不想再提自己的糗事,他更好奇爸爸的经历,江浔问,“上次爸爸说你当过兵,什么时候的当兵的?我算过,你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十八岁,既然妈妈给你补习,你应该会考大学才对。”
“不算当兵,我读的是国防生。”
“这就难怪了。”爸爸帮他打包被褥时手法一看就很专业,江浔大学军训时也学过,他有些好奇,“爸爸你学的什么专业?”
“通信工程。”
江浔很同情的看着爸爸,“你大学时肯定成绩一般。”
顾守锋挑眉,江浔说,“通信工程是纯理工专业,对数学是有要求的,爸爸你数学那么差,肯定拿不到奖学金的。”
顾守锋弹他脑门,“别把我跟你们这种不正常的相提并论,我就寻常人,大学数学虽难,也没到学不会的地步。”
江浔捂着脑门儿想,其实有人会说大学数学难他就有些不能理解。爸爸数学成绩果然很差。
顾守锋说,“我算好的。你爷爷别看现在威风,听说他读书的时候,数学考过个位数。”
江浔扑哧就乐了,顾守锋也一起笑,“所以你说要做学者,他高兴的不得了。你爷爷上学的时候刚建国不久,那时的教育远不及现在。到我跟你大伯这一代,你大伯成绩最好,从小就名列前茅,他大学毕业就工作了。我跟你姑姑也都是大学毕业,都没有再深读的意思。到你们这一代,你成绩是最好的,咱们家血统里还是第一个这样会读书。”
“是妈妈的基因好。”江浔眼中含笑,顾守锋一眼望过去,江浔立刻说,“爸爸基因也好,不然妈妈怎么会跟你生下我。妈妈以前跟王阿姨说起爸爸,都是说各方面优秀出众,这样来形容爸爸。”
“受宠若惊。”顾守锋学着旧日记忆中的口气,“这道题不是昨天讲过了么?就是稍微变化了一下,怎么就不会了?”
江浔笑的双肩耸动,“妈妈怎么这样说话,这样会让人生气的。”
“经常这样。”顾守锋道,“每次她给我补习我都一肚子火。”
“那为什么没换个补习老师?”
“不知道。现在想想,不可思议。”顾守锋唇角噙着一缕笑意,“可能是喜欢吧。我那时正年轻,慕少艾。”
“妈妈比你大吧。”
“很多男孩子在青春期都会更青睐年长些的女性。”顾守锋很坦然的面对自己当年的心情。他与江奕光明正大,你情我愿,并不存在辜负与被辜负的事。
“爸爸现在有女朋友吗?”
“咱俩两条光棍。”
江浔又是乐,看着爸爸,“要是爸爸有了女朋友,一定让我知道。”
“会不会吃醋?”
“理智知道不该吃醋,实际只要一想到就会有点不舒服。”江浔从来不是小器的性格,“我对爸爸有独占欲,不过,可以克服。我相信爸爸的眼光,爸爸喜欢的人,我也会喜欢。”
顾守锋拨开他的流海,看着他的眼睛,“这很正常。父母也会对子女的另一半挑剔。等你有了女朋友先带回来给爸爸看,爸爸帮你把关。”
“短时间不可能有的。”
“我看你女人缘不错。”
“是有女孩子追求我,我暂时还没有心动的感觉。现在爸爸对我的吸引力最大。”
父子俩聊天到深夜,江浔都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半夜被爸爸一脚踢下床他是知道的。因为爸爸很快又摸索着把他抱上去了。
然后,第二次被踹下床江浔迷迷糊糊有些生气了。顾守锋再次摸索着把儿子抱回床上,听到儿子喉咙里不满的声音,抚摸着儿子的背试图催眠糊弄,“做梦呢做梦呢,赶紧睡吧。”
一晚上被踹下三回,江浔第二天一早宣布再也不跟爸爸一个床睡觉了。四个人排排睡都没问题的大床,他竟然会被踹下去!江浔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我算相信爸爸你是真的没女朋友了。就凭你睡觉这爱踹人的毛病,你就是世界首富也没哪个女人受得了你。”
顾守锋平生第一次与儿子一张床休息,感觉倒是不错,尤其是父子俩肩并肩谈天,非常舒服。以前只有小时候与兄姐这样亲近的记忆,但现在不同了,这是比兄姐更为亲近的一种感情。“你只是有点不习惯,多试几次就好了。”
江浔一幅你算了吧的表神。
顾守锋笑,“我哪回不及时把你抱回去。”
“你还打算让我在地上睡一夜?”江浔不满。
顾守锋理亏,摆摆手,示意休战。
“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见爸爸在开保险柜,江浔也好奇了,难道是给我巨额资产?不会吧,上次爸爸给了他信用卡,他觉着自己一辈子都用完。爸爸那些很值钱的手表袖扣之类的东西都只是放在衣帽间,也没有放保险柜,这里头得是什么啊?
“原想昨天给你看的,说着说着就忘了。”顾守锋从保险柜里拿出个红皮小本本,上面有烫金的国徽,国徽下是另一行金光人闪闪的方体字:居民户口簿。
打开来,第一页是户主的名字,第二页便是江浔的名字,与户主关系那栏写着:长子。
顾守锋给江浔看一眼,不待江浔感动一下,就锁回保险柜了。
江浔急的扣住爸爸的手,“爸爸给我看一下。”
“刚没看吗?”
“没看清楚。”
“下次吧。”
“不行,再打开给我看一回。”
顾守锋只好再打开保险柜给江浔又看了一回,江浔的目光在“长子”那两个字上流连往返,他的心里像含了一块糖,甜蜜的感觉打心底一点一点浸染出来,江浔的笑容落在顾守锋眼里也不禁一笑,“行了,该晨练了。”
“爸爸你什么时候把我户口转回家的?”上学大后就把户口转到大学了。
“你回来之前。”
“现在才告诉我。”江浔又问,“我户口在学校,没有我同意怎么转的啊?”
“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们亲父子,我给我儿子转户口还要谁同意。”顾守锋以户主的身份收回江浔手里的户口本,锁回保险柜。
顾守锋当然不会说这事还是他亲自去A大办的,他还顺带把江浔留在大学的紧急联系人改成了自己,这样的重要身份当然得爸爸来担当了。
“爸爸,以后我们的户口永远在一个户口本上吧。”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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