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晓楠起了个大早,婷婷要帮文才煮够一天的粥,还要帮九叔他们做早饭,晓楠就帮忙搭个下手,这几年在戏班呆了几年,晓楠倒学会了做几道家常小菜,戏班厨娘的饭只能填饱肚子,可不能满足晓楠的味觉,时不时还是要自己下厨做几道菜来打打牙祭。
做好了饭,帮文才盛了粥,晓楠和婷婷端着早饭来到了堂屋,刚进门就听见林正英在训斥秋生和文才。“你看看你们俩,一个中尸毒,一个被鬼迷,我收了你们这两个徒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边说边走着,手里还握着一只长长的烟斗。
文才喝着粥,慢慢抬起头,无精打采的说:“师傅,我的尸毒好了七八成了。”,秋生趴在桌上,心中还想着小玉,听了这话,缓缓接口道:“我被鬼迷的七八成了。”,林正英一脸恨铁不成钢,用烟斗指着秋生,道:“你听听,你听听,说话语无伦次,我看你是死的七八成了。”
秋生依旧趴在住上没反应,文才看了他一眼,朝林正英问道:“那怎么办?”,林正英看了看秋生半死不活的样子,下了决心,坚定道:“好,等晚上那鬼来了,非除掉她不可。”
时间眨眼到了晚上,林正英将屋子四周都贴满了符咒,用红线结网布在四周,把秋生用红色粗绳绑在椅子上,自己搬了藤椅,穿了道袍,拿了把桃木剑,在院子中央正襟危坐。
晓楠推门走了出来:“九叔。”,见林正英回头,晓楠从怀中掏出金钱剑,递给林正英道:“这个是五年前机缘巧合让我给捡到了,应该是你的吧,现在物归原主了。”,林正英听闻,伸手接过,接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激动道:“是这把金钱剑?竟是这把金钱剑。”,缓了一会儿,林正英见晓楠一脸困惑的样子,给晓楠介绍道:“这把是甲子中的午年农历午月午日午时和申年月日时做的金钱剑,六十年才有机遇做得这一把,是师傅亲传给我的,本以为找不到了,没想到竟又回到了我手中。”
说着,林正英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会捡到这把剑?”,晓楠笑道:“五年前我出门逛街,被一个大叔撞倒了……”,说着,看了看林正英,又接着说道:“那大叔走后,我就捡到了这个,本来是想还给他的,可他已经走远了。”
林正英听了,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笑道:“没想到竟然是你,看来我们也算是有缘,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小男孩已经长这么大了。”
‘咯吱’,门又开了,原来是婷婷端了凉茶出来给林正英,林正英道了谢,接过凉茶,对二人嘱咐道:“你们到屋里去避一避,不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别出来。”,晓楠婷婷点头应了,朝屋里走去。
“嗳,晓楠,你等等。”,晓楠正准备进屋,林正英叫住了他,晓楠应声停下,很是疑惑,只见林正英从袖中抖出另一把金钱剑,递给晓楠,道:“这个你拿着。”,见晓楠接过,林正英方又说道:“这把金钱剑虽不是六十年才得一把,却也是我在农历午月午日午时做的,跟了我几年了,也杀过不少鬼怪。你随身带着这把金钱剑,一般小鬼不敢近身的,纵然是遇到了大鬼,也能为你挡一下。我看你身上阴气过重,是很容易招鬼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吧。
晓楠听了,愣了愣,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是从小被卖入戏班的,入戏班的日子就是生日,哪还记得出生。”,这话倒是真的,晓楠穿过来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生日,班主问起,就只道没过过生日,忘记了,班主便把晓楠入戏班的日子当做生日,每年都帮他庆祝,这几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林正英以为了提起了晓楠的伤心事,便不再追问,安慰了几句,让晓楠回屋了。
晓楠其实没有伤心,只是在想事情,回了屋,看秋生和文才都没事,便径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进房们,晓楠的思绪就一下子散开了。九叔说自己阴气太重,猜自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也许他是对的,但晓楠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是个死人了,在这里可能只是占了别人的身体,自然阴气很重,只是九叔不知道而已。
想到这,晓楠有些后怕,自己这算是上了别人的身吗,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在呆在这躯体里了,九叔会不会像对别的鬼一样对自己刀剑相向?晓楠不愿这样的事发生,也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便自暴自弃的躺回床上,把金钱剑扔在了一旁的桌上,拉过被子蒙头睡了。
堂屋。
秋生见文才躺在床上,问道:“你睡啦。”,文才身体很不舒服,背对着秋生没好气回道:“不睡还能怎样,你撞鬼又不是我撞鬼。”,秋生听了又道:“那你不理我啦。”,文才皱皱眉,无精打采道:“不理你我就回房睡了,还想怎样。”,说着,睁了睁眼,却看见自己的昨天刚剪的指甲又长了出来,还变成了灰蓝色,吓得抱住了手收在胸前,身体不自觉的抖了起来。秋生见了,问道:“你发冷啊?”,文才只回了句:“没有。”,便不再说话了。“秋生……秋生……”,四下突然传来了小玉的声音,秋生听见愣了神,回过神来四处打量。
院子中林正英也听见了声音,一阵阴风刮过,院子里的母鸡四处扑腾着,林正英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握罗盘,寻着小玉的方位。跟着罗盘走了几步,突然指针方向一转,指向了堂屋门口,林正英几步上前,用桃木剑刺了过去。
小玉本是用法术隐了身的,林正英突然一击,迫使小玉现了身形,躲闪之间,小玉一不留神扑在了窗户上,被窗上贴着的符纸伤到了,惨叫连连,急忙朝一旁逃窜,林正英却不肯善罢甘休,手持桃木剑逼上前去。
屋里的秋生听见小玉的惨叫,十分忧心,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想出去帮小玉,可绳子缠的实在太紧,怎么都弄不开,秋生冲文才叫道:“喂,快来帮我解开啊。”,文才这时没心情理秋生,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嗓子发干,牙齿痒。
又过了一会儿,秋生听见了小玉呼喊他的名字,更加烦躁,拼命地挣着,想要摆脱束缚。文才却慢慢失了神智,闻见了有人的气息,跳下床来,朝秋生靠近。
秋生见文才伸着手朝他走过来,还一脸乌青,指甲又长又蓝,牙齿长了不少,心里急了,道:“你干什么?”,文才不理,走到了他认为最有人味儿的地方,用长指甲摸了摸秋生的脖子,像是反应了过来,猛的扑了上去。
秋生急忙躲闪,文才一直猛扑,秋生向后一使劲,椅子倒在了地上,躲过了一击,文才现在反应还有些迟钝,他的攻击秋生也都一一躲开了。“文才!”,秋生见文才又扑了上来,急忙大叫他的名字。
文才听了,愣了愣神,好像清醒了过来,脸上很是挣扎,可抬手看见了自己的长指甲,又迷了心智,一心只想喝血。秋生用腿蹬住了文才,不让他上前,大声朝林正英呼救:“师傅,快救我,救我啊。”
林正英正在和小玉缠斗着,占了上风,以为秋生受不了小玉的蛊惑,喊道:“我正在救你啊。”,秋生渐渐撑不住了,猛的一用劲,将文才踢了出去,自己也因为狠狠地摔了一下,从板凳上解脱了,可身上的红线是缠在柱子上的,秋生就和文才绕着柱子,兜起了圈儿。
红绳毕竟短,秋生绕着不仅捆死了自己,还把自己和文才捆到了一块儿,见文才又伸手过来,急忙抓住,朝外大喊:“师傅,再不放我出来我死定了。”,林正英还没发觉不对,这边刚把小玉困住,只以为秋生是受了小玉蛊惑,冲屋里喊道:“你别叫了,冷静,忍耐,这样就行了!”
小玉听见秋生呼救,心中焦急,趁林正英不注意,借着房门冲破了四周的红线,朝堂屋飞去。堂屋四周都是符咒,小玉进不去,在窗户旁朝里看了一眼,只见秋生正和文才僵持着,随时都可能撑不住了,心里一急,顾不上许多,愣是破窗而入了。
小玉这边刚将秋生从僵尸嘴里救下,那边林正英就提着桃木剑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攻向小玉,嘴里还叫着:“不用怕,师傅来了。”,秋生急忙将小玉拉到身后,帮小玉躲开林正英的桃木剑。林正英一把推开秋生,接着朝小玉攻去,这时,文才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过来想吸血。秋生急忙把林正英掉了个头,正对文才,文才攻向林正英,林正英下意识就制住了文才,看见文采的样子很是惊讶。
小玉拉着秋生跑了出去,林正英见了,把文才困住,急匆匆追了上去,眼见小玉就要把秋生带走了,林正英脱下道袍,朝小玉掷去。道袍上的八卦图刚碰到小玉,小玉便惨叫连连,身上冒出阵阵白烟,林正英要用桃木剑刺小玉,被秋生一把拦下。
“师傅,不要!怎么说,她都救过我,你现在出手的话,她就永不超生了。”,秋生看了眼小玉,朝林正英哀求道。
林正英听了,用桃木剑指着小玉道:“你知不知道人和鬼是不能在一起的,你这么缠着他,只会害死他。”,小玉听了,一脸哀伤的低了头,秋生又求道:“师傅,你放了她吧。”,林正英冲秋生道:“我放过她,她会不会放过你啊?”,小玉一脸泪痕,林正英见了,摇摇头,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桃木剑交到了秋生手中,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转过了身,虽然将手里的桃木剑交给了秋生,但林正英暗暗将金钱剑抖出握在手里,以防意外发生。
秋生接了剑,走到小玉身边,用剑挑掉了她身上的道袍。小玉抽噎着,看了看林正英,又仔细的看了看秋生,虽是不舍,但还是飞走了。
眼看小玉飞走,林正英才想起屋里的文才,惊道:“糟了,还有一个。”,说着,急匆匆朝屋里走去。双手制住文才,用肘抬起文才的下巴,看着文才刚长出的还不算太长的尖牙,疑惑道:“怎么吃了这么多糯米都不管用呢?”,带着文才来到厨房,看了看米袋子里的米,这才发觉不对,叹道:“哎,糯米搀黏米,又怎么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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