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是小孩子一年中最期待的万圣节,穿着鬼怪的服装拿着小篮子拎着糖,一路边走边喊着:不给糖就捣蛋!巫师孩子在捣蛋这方面也绝对比普通的麻瓜孩子要恐怖的多,可再怎么胡闹他们也明白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毕竟巫师的孩子天生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比如在今天乌漆漆已经很多年没人居住的布福德庄园便是孩子们心中的禁地,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庄园并非空无一人……
整座庄园其实已经废弃很久了,原本玫瑰遍地的后花园如今却是被半人之高的杂草所替代,这荒芜的景象在外人看来其实很正常,毕竟老布福德夫妇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而养育的三个女儿,一个也跟着家族一起灭亡,另一个据传闻远赴法国治病,还剩最后一个也是死了丈夫孤独一人过活。这家族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所有人了解到这个故事后都会问这么一句,于是乎这栋曾经令所有人艳羡的布福德庄园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如同一块占满恶灵的晦气珠宝一般被人们通通厌弃,留下的也就只有寂静、凄冷、黑暗和所有人猜测的那个诅咒。
处于万圣节的今天,别的地方都是热热闹闹的,而这里依旧维持着万年如一的冷寂,只不过不同的是,平时黑漆到连一盏灯都没有的庄园如今却能模糊的从主厅的窗子里望见依稀闪耀着的紫光,这是有人在这里?
确实有人在这儿,只不过这来的人可不是为了收拾这破房子……
整栋房子也就只有客厅透着唯一的紫光,原本屋子里的家具此时通通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面的镜子在屋子的中央诡异的围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映着房顶上散发着深紫色光辉的法阵,使得折射出的光显得更加阴暗瘆人,在一面面的镜子里同时印着一个人,不对,准确的来说通过镜子照镜子,其实应该有无数个身影藏在一个个镜子里,只不过身影都是一个人——那个本该出现在霍格沃茨餐厅吃着万圣节宴会的芙洛特。
芙洛特此时正坐在镜子围起来的圆圈中心盘腿冥想着,手上依旧如曾经净化那般握着一个紫水晶,只不过面色却不如往常净化那般虽惨白但至少有些生气,可是这一次不管是脸颊的颜色还是嘴唇的颜色都是灰暗暗的好似完全没了生机一样的木偶僵硬的黏在了地板上,也就只有额头上不断往外冒出的汗珠能勉强的证明着她还活着。
虽然身体如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僵直的坐在那儿,但芙洛特的意识却是格外的清醒,她既能感知到有一种力量充盈着身体,更能感觉到每一束从镜子里反射出的并射向她的光线所带来的如万根针扎一般的疼痛。这一次的反向净化灵魂要比往常痛苦百倍,毕竟这次是唯一一次通过临界点的机会,成功便是恢复为曾经的七成魔力,失败……她不能失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但是芙洛特所感受到难耐的痛感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开始渐渐地痛到撕心裂肺的程度,芙洛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越来越涣散,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随着光束的照耀变得越来越沉重,好像马上就要脱离将死的□□砸进地里去。
她现在应该停止法阵的,否则要不就是疼死要不就是憋死……不,不能停止,都已经熬到这个零界点了,若是停止那一切都是前功尽弃……
可是不停止她会死的……
死,又不是没死过,若是死神今日想要带走她,就算停止那也逃不过,与其像个废物一样靠着别人的力量苟活,像一块肥肉一样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任人宰割,不如博一次来的痛快!
身上的疼痛不断地折磨着芙洛特所剩无几的理智,明明是可以让人痛到晕厥的疼,却莫名的让芙洛特越发涣散的意识慢慢的聚拢到了一起,甚至越来越清明,清明到她能渐渐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居于体内,却又存在于体内。在神识中她渐渐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围绕着的几面镜子里所展现的画面早已经不是刚刚那般映照着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她记忆里最黑暗的模样:她的贪婪、对势力病态的渴望、还有杀人不眨眼的残忍和让人极度厌恶的自私自利,以及梅林对她最致命的惩罚……
将灵魂溶于黑暗,必须将那些仅存在记忆里的无法见得阳光的片段永远的缝制在灵魂上,因为只有你无法改变的过去才是那最为黑暗最为绝望的产物。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对于世间来说不过几秒,但是对于芙洛特来说却长到她崩溃,一个个痛苦的回忆浮现在镜子里,浸透灵魂的法术此时好似正支着芙洛特的眼皮迫使她没完没了的就这样看下去。芙洛特的理智几乎已经快要完全丧失了,她仅剩的一点念头便是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此时此刻她承受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她对那个人十几年来的承诺;为了她能在承诺里真正的拿起属于自己的而游走在战争里;更是为了在战争中她所忠于的那个人能获得所期盼的复仇与胜利;当然这也是为了能在自己接下来所剩无几的生命里,能好好的再活一回……
面前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稀薄,即将要窒息的恐惧伴随着依旧折磨着身体的痛楚一股脑的向芙洛特的意识里涌去,她努力的控制着身体大口的吸气,但是身体所反馈给她的除了死寂外别无其他。她快要憋死了,真的是要憋死了,这是芙洛特意识马上消亡时最后的想法了。
然而,就在生命即将彻底结束的时候,意识彻底要涣散开来时,刚刚涌入进身体里的力量此时更是如同一颗弹球一般游走于身体内部的每一处血管,而那沉重的灵魂似乎也渐渐地与身体重新的融为一体,紧随其后的便是芙洛特大脑里变得一片清明!那份重新获取空气的感觉对于芙洛特来说简直犹如新生一般,她张开嘴巴贪婪的呼吸着,甚至不放过一丝一毫呼吸的机会。
随着意识的重聚,芙洛特慢慢的张开眼睛,此时眼前的几面镜子竟然早已经莫名其妙的裂出一个个不小的裂纹,而手中的紫水晶也早就碎成了好几块,清醒过来的芙洛特正想要抽出魔杖尝试着释一个复杂的魔咒,可刚一动身,眼前便是莫名的一黑,随即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这份头晕目眩的感觉彻底的将芙洛特击垮的斜躺在了地板上……
时间过了很久,芙洛特一直都躺在地板上小憩,她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反向净化不适应后所带来的副作用,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从表面上她的净化应该是成功了。
她重新支起身体努力的从地板上站起来,脑袋已经没有刚刚的般晕眩,只不过整个身体都有种莫名的脱力,但是体内却是那种十几年未曾有过的魔力充盈感,这让此时疲惫不堪的芙洛特提起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兴奋。她颤巍巍的走到里窗口不近不远的位置,再一次从住口中掏出陪伴她几十年的魔杖,对准着被木头封住的窗户大喊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要却没有能力施展的一句黑魔法咒语:“神锋无影!”
从杖尖喷射出的绿光如刚出鞘的利剑一般朝着芙洛特面前的窗子快速砍去,一瞬间封住的窗户的木头挡板就这样被劈烂并摔落于房屋外的杂草上。
屋外一阵阵的冷风就这样轻松的通过了此时没有任何阻挡物的窗口,那夹杂着青草味的冷意抚向了还未放下手中魔杖的芙洛特,并轻轻的吹起了散落在肩头的碎发。她终于恢复了法力了……
可还没等芙洛特心中的喜悦与兴奋完全消散时,一只有些面生的猫头鹰突然从没了遮挡物的窗子飞了进来,犹如会飞的精灵一般在屋内房顶处绕了一圈扔下一封信后,又干净利落的飞了出去。
芙洛特收拾魔杖眯着眼睛走到信掉落的地方,轻轻的捡起并拆开,吹进屋内的寒风不停地将信纸吹的卷曲,芙洛特捋好信件,然后拿着魔杖的手用力一挥,整个客厅在这十几年里头一次被点亮。
刺眼的灯光不禁让芙洛特闭眼缓和了一下才再一次睁眼看信,信得内容很简洁,只有一句话:最后一批已接受到。
看来这最后一批魔药接收的正是时候啊……
芙洛特勾起唇角,慢慢的抬起魔杖朝着信纸射出一记火光,随即脆弱的信纸便被火光彻底的吞没掉了。
很好,这一局棋她的这步路已经迈完了,该开始规划下一步了,只不过在规划之前,还得把一些不稳定的因素正式清理清理……
……
又是海浪拍击船帮的声音,芙洛特很喜欢这个声音,却并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刚过了万圣节这天气倒也说不上有多寒冷,但是大半夜的站在海边等人,这气温肯定也说不上有多友好。其实芙洛特也不想赶着这几天,可没办法,谁让她跟邓布利多就请了万圣节的这几天假呢。
虽然说没到约定的时间,但是芙洛特的脸上依旧忍不住的显现出烦躁的神色,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双手环抱胸前就这样站在这儿不耐烦的等着那个约定要来的人。不过好在她等的那个人也是个喜欢提前到的主儿,芙洛特这边还没等多久,两个身影便幻影移形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二位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早到了不少呢。”芙洛特仰起头带着一种说不明的表情看着眼前现身出来的二位,谁让这俩人她都不大想看见呢,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这或许也是最后一面了。
出现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倒是万分淡定的站在原地,但是女人却显得格外的激动,甚至想往前跨一步要去拉芙洛特的手,可却被芙洛特后退一步的动作打断了,但是她并没有换上失望的表情,依旧喜悦的望向芙洛特说道:“芙洛特,你终于肯见我了。”
是的,这个说话的女人就是芙洛特的姐姐,布福德家的二女儿——奥瑞恩。而现在她旁边的便是曾经与她一起私奔的她的丈夫——思布尼·布朗。
自从十几年前,芙洛特决定放下心底某些仇恨时,她便将斯内普破解出的安德森家迷药的解药给予给昏迷不醒的奥瑞恩,并以此为手段要求思布尼去法国帮她储存必要的治疗药物为黑魔王的回归做准备,当然这也便是现今的那几批药物的来历。只不过放下归放下,利用归利用,十几年了芙洛特都不愿意再见奥瑞恩一面,哪怕这么多年来对方一直想要见自己。
芙洛特脸上的表情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冰冷过,连语气也是如此:“我想在这么个隐蔽的海边找你们来一定不是要和你们叙旧的,所以咱们有事就赶紧说事,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这么一个冰冷的语气似乎终归浇灭掉了奥瑞恩的热情,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沙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好在思布尼替她开了口:“所以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
“我想你们哪怕身处于法国,也都应该有关注母国新闻的习惯吧。”芙洛特开口道。
思布尼当然知道芙洛特指的是那件事情,虽然他们俩这些年身处法国,但是却更要比英国那些被魔法部愚弄的巫师要清醒:“黑魔王回来了,这我知道。”
芙洛特象征意义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记得我曾经对你们的许诺吧,我说过等到你们帮我做完该干的事情,我自会放你俩自由,现在魔药也运完了,我在魔药产业的股份也已经跟福吉部长协商好要转卖了,法国的事情他肯定会派人接手调查,而气急败坏的卢修斯也说不准会拿你们下手,所以按照约定你们俩可以远离这些麻烦离开这里了。”
“那你呢,芙洛特你不跟我们走吗?”奥瑞恩抬起头迫切的询问道。
芙洛特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回道:“有意思,现在倒是开始考虑我了,当初私奔的时候怎么也不记得写封信寄回来问问你的小妹妹在嫁给你抛弃的那个疯子后过得好不好啊?”
“我……”
芙洛特很是看不惯奥瑞恩现在的这幅表情:“你没必要这幅抱歉的样子去试图取得我的原谅,说实在话,如果我是你我或许也会跟你一样,私奔,为了爱情与未来逃离这里,把麻烦抛给另一个人,甚至我会做的更绝更狠,所以我理解你的行为,但是理解并非就等于谅解,没办法,经历了这些的人毕竟是我,我又这么小肚鸡肠,原谅你我是真的没办法做到。”
“可是甭管你原谅不原谅我,你都不应该留在这里了,当初黑魔王发起的第一次战争外面是什么景象你又不是没见过……”
还没等奥瑞恩说完劝阻的话,思布尼便打断道:“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走。”
他们现在都不能走,因为他已经答应了一个人,要……
“这个结局倒是真是出乎我意料,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原因我不能告诉你。”思布尼要为那个人保密。
这句话倒是又把芙洛特给逗笑了:“呵,看来我的第二手没白准备。”
芙洛特的话音刚落,在她身侧的空气中便突如其来的射出一道红光,击中了思布尼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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