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浅棕色的眼眸里多多少少下定了点说出来的决心:“我知道我现在将这事情透露给你有多不合适,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若不告诉你可能……可能间接会影响到你跟我们的合作,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请原谅我接下来的逾越。”
芙洛特大脑对此还没有怎么缓过来,眨巴了下眼睛,等着卢平接下来那些所谓“逾越”的话。
“刚刚我在思布尼的记忆里看见了他最近在与一个人保持通信,而信的内容则是关于你的。”卢平说道。
信的内容是关于自己的?芙洛特的心里不禁开始重复的嘀咕道,而刚刚卢平犹犹豫豫想要说这事得时候莫名其妙的扯到了斯内普的身上,难道……
“跟他通信的是西弗勒斯。”芙洛特从嘴里说出的猜测已经不是疑问句了,而是一个肯定句。
卢平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应了芙洛特所做出的猜测。
“那内容是……”
“他好像是想让思布尼与奥瑞恩带你离开英国,至于如何让你同意,信里写的是西弗勒斯有办法。”其实这俩人的通信也不过两三封,内容也极其简练,“信中并没有写他会使用什么方法……其实若从同僚的角度讲我也很希望你能远离这里的是非,但说句很现实也很没人情味的话,若是凤凰社想要取得战争的先机,运备物资这里凤凰社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其实这个消息对芙洛特来讲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斯内普想让她离开这个烂摊子的想法有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照斯内普的性格劝了不听,那就会只能用更有效的方法达到目的,这一点芙洛特也是清楚的,但只是没想到的是,芙洛特以为他们都谈好了,原来只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的而已。
“你放心,我们斯莱特林从不食言,我答应过邓布利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去办到,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况且想把我支走的只不过是他个人的想法。”很好,既然机缘巧合之下她芙洛特知道了你斯内普要干什么了,那么她倒要看看是你魔高一丈,还是她道高一丈。
“勒斯特教……我可以叫你的教名吗?”
芙洛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芙洛特,这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其实有些事说出来会让整件事情变得简单很多。”比如,有关于你俩在感情这方面的问题,当然这后半句不妥当的话卢平自是没有说出口。
芙洛特从卢平的表情里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了她好似在暗指某方面,于是扯出一个冷笑说道:“我以前可没看出来,你倒是有做哲学家的潜质,看来邓布利多老校长这是后继有人了。”
“你不必把话说的这么尖酸刻薄。”
“对不起,习惯了,我尽量注意。”其实从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人向来说话都不大好听,若是哪天芙洛特跟你柔声细气的说话,还顺带拍着彩虹屁,那八成你是上了她的猎物清单了。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只要是个明眼人,都应该能看出来这俩人的关系,虽然无法确认斯内普那方的想法,但芙洛特这边绝对是没得跑,只不过这个当事人自己逃避着不愿意承认而已,而卢平就是个明眼人。
“说句老实话,我不敢肯定西弗勒斯加入凤凰社是否是因为我脑袋里想的那个原因,但是对于你会来帮我们凤凰社,我能肯定这一定跟西弗勒斯逃不了关系。”卢平微笑着说道。
“确实跟他有关,但这同样也不过是为了实现我对他的一个承诺罢了,不好意思,没有像你脑海里所想的那样。”别以为她芙洛特没听出来卢平在试探些什么。
卢平依旧只是笑笑。
芙洛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不再去看站在一旁的卢平,而是扭过身子面向在黑夜里依旧能被月光照的亮晶晶的大海,似是对海倾诉,又似是在感叹着什么:“其实很多事情没必要去多想的,保持着最简单最原始的目的,反而更加容易操纵,至少不至于会有失望的那天。”
“可你从来都不去尝试,你怎么就知道最后的结果就一定会让你失望呢?不去尝试这一点,往往才让人失望。”卢平也插着兜将身体面向大海的回应道,“我们葛莱芬多虽然一直被你们斯莱特林讽刺为只会冒险却没头脑的猫科动物,但是在我看来勇于迈出那一步,绝对要比斯莱特林像蛇那样缩起来别别扭扭不敢迈进的要强很多。”
“怎么,咱俩这是要开始斯莱特林与葛莱芬多时隔十几年的毕业生骂战吗?”芙洛特阴阳怪气的嫌弃着刚刚卢平的说辞,“说谁不会说啊,可真到这个关头又有几个人能肯去面对,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若是遇上了这种问题也未必会像你所说的那样。”
“但至少我不会去逃避。”卢平的声音轻轻的,但语气却是格外的笃定。
“我记住你这句话了。”芙洛特确实是记住了,并且在不久的将来还找到了还回去的机会,只不过现在她还真没有寻到漏洞可攻破,只能继续自说自话,似是在解释给别人听,更多的则是在规劝自己,“我承认我是……我是有了不该有的感觉与心思,甚至这份感觉已经在我心里存在了好久好久都没能散去,但我从未去期盼这种感觉能给我带来什么。毕竟这份感情它就好像麻瓜们口中所说的人身体里的阑尾那样,有它对我没什么用,割去它更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损害。”
海浪不停拍击着岩石的声音似是撬开了芙洛特多年的记忆与从未卸下的防备:“我俩认识了有二十多年了,其中所维持的稳定关系绝对不是简单的依附于一种昙花一现便消失的感情,而是一种多年所产生的相互信任与相互需要,哪怕你说我们之间多年的关系是建立于一个承诺或是报答哪怕是相互利益都远比依附于感情这个答案要好的多。这二十年来,我见过他最失意痛苦的模样,他也见识过我最卑微绝望的样子,而他对我当时的帮助,我用命来还他其实也不为过的……所以,没必要再让这种关系变复杂了,况且他为了什么加入凤凰社的,你这个明白人脑子里不可能不清楚。”
卢平皱起眉头有些不满意芙洛特这种枉自猜测:“我不能明白你为什么总要用你觉得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没有实施行动,没有看到结果便准备放弃,不觉得很可笑吗?万一……”
“没有万一,我都到了这个年岁了,又不是成天冒着粉红泡泡的学生,我从来都没有去想过会去得到什么回应,更不会在如今这种环境下分出心真去做些什么。毕竟人家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我都清楚,我只要做好自己的藏好自己的,陪着他,看着他,帮着他这也就够了。”其实只要心中有她的一个专属位置,芙洛特倒也就满足了。
“可……”
“我觉得这个话题没必要继续下去了。”芙洛特直接打断道,“一定是我最近太累了,脑子都不转了,怎么开始跟你说出这种胡话来了,既然是胡话,听听过去就好,你可别当真。”
卢平当然听懂了芙洛特言下之意是让他保密,于是也笑着回道:“胡话,睡一觉我也就不记得了。”
“那便好,不过……”芙洛特故意的顿了顿,“莱姆斯,你说的那些规劝的大道理真是让人醍醐灌顶,我想我是不会忘,希望你也记住,可别让我用原话来放到你身上去……”
想想唐克斯看卢平的眼神,芙洛特就觉得这些话早晚能用到卢平的身上去……
……
等芙洛特回到霍格沃茨时,整个大厅上悬挂的南瓜灯早就被撤下来了,但是让芙洛特觉得别扭的倒不是消失殆尽的万圣节的节日气息,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迫感。
然而她还没想清楚原因呢,这原因便自动来找她了……
“勒斯特教授看来这是歇假回来了。”穿的粉粉嫩嫩的却扯着尖细嗓子的乌姆里奇此时出现在了芙洛特的对面。
芙洛特虽然也没想到自己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这么一块被人嚼过得口香糖,但好在她自有应对策略:“对的,这不刚回来嘛,怎么样,乌姆里奇教授,最近学校没发生什么事吧。”
提到这个问题,乌姆里奇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霍格沃茨的整体问题要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很多,所以勒斯特教授你既然也回来了,那就赶快准备准备,下周我会去听你的课。”
“啊?”芙洛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但是顿了片刻后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她不在的这三天里矛盾升级了,于是赶忙陪笑道,“原来是您要来听我的课,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不能让您失望。”
“可不是让我失望,是不要让福吉部长失望,据我所知,部长还是很看重勒斯特教授的教学水平的。”
芙洛特的可没错过乌姆里奇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是部长高看我了。”
“能被部长看重,是荣幸。反正总而言之,勒斯特教授好好准备。”乌姆里奇说话后咯咯假笑了两声,然后扫了芙洛特一眼便转身走远了。
待到芙洛特也想扭身离去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却抑扬顿挫的格外清楚的声音:“我以为勒斯特教授休假后的回归会像临走时的那般悄无声息,看来是我想错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没必要这般大张旗鼓的告知任何人你回来了,不如像你走时候一样,一人发一封信不挺好的吗?”
芙洛特不用扭头也知道背后站着的是谁,没错,这回请假的这两天她又没当面跟斯内普说,只是再一次写了个纸条而已,这不回来就拿这事上岗上线嘛。芙洛特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叨叨道:“你不就希望我一声不吭的永远离开这儿嘛,用得着这么……”
“你说什么?”显然斯内普没听清芙洛特的小声叨叨。
“没什么啊。”芙洛特转过身对向斯内普一脸无辜的说道,切,斗智斗勇的第一步就是别让对手知道你已经了解他的下一步了,“乌姆里奇这是什么情况?”芙洛特转移话题的问道。
提到这个人,斯内普的脸上就止不住的浮现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她现在是魔法部任命的高级检察官,已经彻底插手于霍格沃茨的事务了。”
“正大光明的插手?总得有个由头吧。”
“她体罚学生,收到了各位老师们的不满,这便是由头。”
怪不得乌姆里奇在回来的第一时间段就是要过来听她的课呢,原来如此……不过体罚学生……
“她……怎么体罚的学生。”
说起这个斯内普的眉毛也轻轻的纠起,虽然他不喜欢任何一个学生,但是至少的师德他是有的,乌姆里奇可真是表里如一啊:“用释有黑魔法的笔惩罚学生,会在学生的手背上刻上字。”
“梅林,她真恶心。”这种手段她也使得出来怪不得她走之前看见过有一两个学生手上缠着纱布,她当时还以为磕碰到了,“跟这种人比起来,我的恶毒简直都是温柔可人了。”
斯内普听见芙洛特对此时的形容,不禁抽了一下面部肌肉:“你对一件事情的看法与评价,总是能让人耳目一新,毕竟骂别人连捎上自己的真是不多见。”
“……”这叫对比出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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