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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冲在了最前方, 特意将自己的铁爪朝前伸出,面对岩的铁爪,黑色剑齿虎身体稍稍一闪, 右爪对着岩的爪侧朝旁边一拍, 伸过来的铁爪被这股力道拍歪,季寒素的左爪快速的跟上, 按在岩的肩胛处
只是一个照面, 大发厥词的岩直接就被剑齿虎强健有力的大爪子按在了地上。
季寒素空出来的左爪, 嘭的给了岩的后脑一巴掌。
岩被暂时的打蒙了, 季寒素把他一翻,让他从侧躺变成趴,黑色剑齿虎吭哧一口下去。剑齿准确无误的从从肋骨的缝隙进去, 在岩的肺上开了两个血洞, 然后一巴掌把他拍向了另外一头冲上来的虎兽人。
狼兽人从背后冲了上来, 季寒素没有转身,而是向前窜出, 扑在了山豹的背脊上, 一巴掌拍断了山豹的脊椎。他反身, 另外一名虎兽人给他的前爪添了三道爪痕,他磨石头磨出来的利爪也划瞎了对方的眼睛。再次扑过来的狼兽人飞了出去, 明明落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两条前爪却都扭曲了起来。
现在只剩下了一头刚才没占到好的攻击位置,所以还没来得及扑出去的山豹泉。在剑齿虎的眼睛看向他时, 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凭本能的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
“还要继续吗那你们可都要死在这里了。”那一半看守剑齿虎的兽人, 早已经从兴致勃勃的摇晃尾巴看戏, 变成瑟瑟发抖的夹着尾巴想跑, 季寒素给了他们一个更合理的台阶。
但也是季寒素不想受伤,他刚才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剩下的一半兽人如果存了拼死之志,又戒心满满的与他搏杀,那季寒素也没十全的把握自己不会受伤。虽然有积分能治疗,但季寒素抠门,他攒着积分还要给小猪蹄升级用呢。坚决不能浪费
兽人们彼此看了看,战战兢兢的把伤者扛上了背他们带走了喘不过气的岩,却留下了脊椎断裂的山豹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
“寒过去有这么可怕吗”一名狼兽人一边逃一边惊恐的问着。
那位刚刚叫做泉的山豹看了一眼狼“他一直都很可怕,但现在确实是更可怕了。”
逃离的兽人们有多惊恐,留下的剑齿虎兽人们就有多高兴,几名雌性已经抱着孩子痛哭了出来,就仿佛他们也是孩子,受了委屈现在终于找到家长一样。
“别哭了,跟我走。”季寒素刚刚查看过地上那两头血泊中的剑齿虎,一头已经彻底凉了,另外一头还有救。
“把他弄到我背上来。”季寒素趴下来。兽人们立刻上来帮忙,把伤者扶上背,“走吧。”
“他呢”雌性和孩子们匆忙爬上剑齿虎的背,一名雌性看着那头山豹,他不能动,但还能说话,正在哀嚎着求救。
“遵从兽神的旨意。”季寒素没有回头。
雌性看了那个山豹一眼,山豹发出哀鸣“救救我,求求你们”
这个雌性没有面露不忍,反而笑了起来“愿兽神和他的使者保护你。”充满喜悦的语气里,透露出的是十足的怨恨。
季寒素没有回头,其他兽人也没有回头,这个小队伍很快就消失在了越来越大的风雪中,只留下了那头哀嚎的山豹。
季寒素把他们带回了他的岩洞,十三个兽人,六个雌性,七个幼崽,这种人数也是个小部落了,但季寒素“装修”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有族人找来,因此留下了扩充的空间。只要拆下来一道木门,就足够他们所有人使用。
幼崽和重伤者被放上了还有余温的炕,不需要季寒素动手,火炕已经被烧了起来。他说一声粗盐在什么地方,就有雌性主动去弄出温盐水,为兽人们清理伤口冬栗已经教会了这些兽人们很多。
伤势最重的兽人在温暖的炕上躺了几分钟就自动变回了人形,这是兽人的本能,重伤时会尽量保持野兽形态,在确定安全后,就会变成消耗更小的人类形态。
季寒素帮他正了骨,但不确定他有没有内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灶上煮了肉汤,灶下焖着水根,雌性们正在喂幼崽分食鸟蛋,其他人坐在暖烘烘的地面上一边喝着温水,一边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季寒素“寒,你更强了,岩被你两下就打败了现在你一定能战胜霜的”
“岩的体型小太多了,战胜他不算什么。就算是战胜了霜又怎么样洪荒城只是一块烫手的石头而已。说说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吧。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霜是虎兽人里体型最大的,他都比寒都小两圈,岩就更小了。至于为什么季寒素刚过来时,原主是失败状态那就得感谢霸王龙两口子了,毕竟他们刚刚打败那两头真正的霸主怪物没多久,原主的爪子本来就在那次战斗中有些骨裂,霜只是加重了他的伤势。
至于金属器物,到确实有一些作用,但原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其他兽人的能力提升到与剑齿虎这种巨兽持平,甚至胜出。它更多起到的是精神上的作用,是“神使命令下的造物”,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东西,这给它们添加了厚重的神秘感,让认敬畏。
但季大将军和土著寒不同,他第一辈子就是个武技高手,真正军中生死相搏的那种武技,自创了季家枪和季家拳,后来828团也长于拼刺。
剑齿虎的速度、力量、爆发力,都远远高于人类,虽然搏斗方式不同,但经过大半年时间的熟悉,季大将军已经摸索出了一套适合剑齿虎的战斗方式。
反观洪荒城获得了护具的兽人们,其实他们并没能熟练的使用这些护具,甚至部分野兽使用这种护具反而是拖累。季寒素想把他们揍趴下,易如反掌伸出剑齿虎的大巴掌。
季寒素这么平淡的反应,让剑齿虎们有点小失落,不过对于他的提问,兽人们还是积极回答的“你离开后,冬栗说我们都是受到了你的欺骗,愿意承认错误悔过的会再给一次机会,不愿意承认错误的,就要受到惩罚。我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惩罚同样是放逐,正好能够去找你。”
季寒素有点憨。
竺昭昭十分的憨了。
“冬栗说我们这些不认错的是叛国罪,还是逃兵,要服苦役。”另外一名剑齿虎说。
季寒素插言问他们“什么是叛国罪,什么是逃兵”
“其实我们也不明白。”
“冬栗说叛国罪就是背叛了部落,但问他为什么不叫叛部落罪,他说部落就是国家。”
“又问他国家是什么,他说国家就是部落”
“我们只是离开部落,没有背叛部落,就是想走”
“其他人不是也从他们过去的部落来到我们部落的吗那他们也是叛国吗”
“他说我们是军人,军人跟别人不同,不能不当军人。”
“可我们不是警察吗”
“警察他说也是军人。”
“不明白,不是说干什么都平等吗为什么别人想换工作就可以随便换,想换部落也能随便换,我们就不行”
兽人和雌性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一时十分的热闹了。
竺昭昭有点同情冬栗了说的是“同情”,但明明这语气就是幸灾乐祸。
季寒素十分的同情了,可惜当时的场面看不到。季寒素的幸灾乐祸还得加个更字。
兽人们的言语混乱,能感觉出当时冬栗面对这些提问时,比他们更混乱。他把太多的现代文明的概念引入到这个时代了,他认为理所当然谁都能懂,可不懂的就是不懂冬栗步子迈太大,扯着蛋了。
季寒素这小家伙要是从剑齿虎们的身上看出不对来,还来得及自救,可惜,最后的机会让他错过了。说是可惜,季寒素也没真可惜,就是普通的表态。
剑齿虎可是最早与冬栗共同生活的一群人,从他们进入房间里的一系列行动就知道,剑齿虎们各方面的规矩还是学得很好的,但依然无法理解冬栗的观念。
剑齿虎们的不理解可不是特意找冬栗的麻烦,他们是真的没有这个概念。冬栗要是反应过来自己带过来的文明已经水土不服了,还来得及改。但他依然选择了强硬的惩罚剑齿虎们,这在兽人们看来,就是不教而诛再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其他人没说话,只是因为冬栗的处罚对他们是有利的,但不代表他们心里不会判断对错。当剑齿虎这些“共同的敌人”彻底被压制下去,其他兽人会怎么办就说不清了。
冬栗如果是个强大的兽人,他还能压制其他声音,但他是个雌性,他的处境会很危险。
“然后呢他让你们干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对,不算苦。”
“就是鱼水情的时候让我们干的那些活。”
季寒素问“扫大街、挑粪”
“嗯,做土砖、拉泥巴、砍树、给羊龙清理粪便。”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堆工作,都是部落里最脏最累最辛苦的工作。
“干活没什么,就是分得的食物太少了。”
“比过去冬季的时候都少,雌性跑了,小崽子吃不饱。”
剑齿虎们的脸上,没有厌恶和抵触,只有些单纯的苦闷。苦役这种惩罚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上惩罚,反而更像是被换了一种新工作,不,只是工作的名称。这就看出大多数兽人的脑子确实很单纯,思考的东西很少,也没有什么成败荣辱的观念,即使曾经跟随着寒外逃,但在失败之后也没有任何怨言,依然部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季寒素甚至怀疑,寒当初要带着他们跑,也不是他们意识到自己走位战士的尊严和荣誉被践踏了,而只是听从寒这个曾经准首领的命令而已。
寒可以说是这个原始世界的觉醒者了。竺昭昭感叹。
就是也够憨的。脑子不知道用到了什么地方,一直被算计。
竺昭昭突然想起来了刚刚看见季寒素狂奔背影时的感觉明明是只大猫猫,但有时候的表现就是超巨型哈士奇。
“所以我们就趁着冬栗和霜结婚,暗把首领的位置让给霜时跑出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季寒素一愣“冬栗和霜结婚了”
一群铁憨憨在有寒领导的时候没逃出来,没有了寒反而逃出来了,当然是需要一个分散掉其他人注意力的好时机。但是这个时机,既出乎季寒素的预料,但他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出乎预料因为冬栗与霜虽然结盟,但至少原主看来没有丝毫那方面的意思。实际上,如果不是寒开始与冬栗唱反调,冬栗反而是对寒更有意思。
至于暗让位给霜,其实看起来反而是一件小事了。因为暗空有首领的名号,其实早就失去了首领的权力。
“嗯,霜对冬栗抢婚了。”
“真的抢婚”
兽人世界的抢婚就是真正的抢婚,兽人把雌性打晕背回去就俩人过日子了。甚至看上了有主的雌性,兽人只要杀掉雌性原先的“主”,就可以拥有这个雌性。
这种抢婚在原来的虎部落内已经被禁止了部落内禁止,当然代表着他们去抢其他部落的雌性不被禁止,但虎部落也有习俗,兽人一旦向雌性表示追求,如果没有第二位追求者,雌性就归属于这位兽人。另外兽人也可以向有伴侣的雌性提出追求,只要他打得过这位雌性的伴侣。
寒还在的时候,霜是不敢向冬栗表示追求的,因为寒也没说话,他显然怕自己挑破了然后寒把他揍一顿,那时候冬栗就是寒的了。后来冬栗的威望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就开始推行自由恋爱。
“反正霜进了冬栗的房子,第二天霜就说冬栗是他的雌性了。”一个雌性脸上带着冷笑说。
“他活该。”另外一个雌性甚至笑了起来。
“还发生了什么”剑齿虎这个群体是和冬栗有些矛盾,但还没到这个地步。
“他们突然来抢人,有些雌性是不想走的。”兽人们都低下了头,这话是雌性说的,“我们去告发,冬栗审判,幼崽被抓着,他们只能说谎。”
“冬栗说离婚自愿,我们不能阻止。”
“绿叶肚子里还有孩子,被弄掉了。”
“我们都是带着幼崽紧跟着兽人,才没事。”
“我宁愿幼崽去死也不跟着他们他们杀了蓝”
兽人们习惯言简意赅,这讲得有点混乱。但还是能让季寒素和竺昭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剑齿虎们被宣判有罪后,其他兽人有组织的进行了一次针对雌性和幼崽的抢夺。以幼崽为人质,在面对冬栗的审判时,大多数雌性不得不说了谎。
留下的这六个雌性,五个都是紧跟着兽人的雌性,唯一的一个宁肯自己的幼崽被杀也不顺从于敌人的,是因为伴侣死在了其他兽人的手里。
“没对冬栗说这些吗”
“冬栗说我们说谎。”
“他还说没有寒给我们做依靠了”
季寒素挑眉,这位主角是比较天真,还有严重的自以为是,但这件事他不该看不出来“他不是不帮你们,是那时候他也保护不了自己了。”季寒素不认为他需要丑化冬栗,“他是在提醒你们,来找我。不过他也是傻子,竟然不直接把这件事挑起来,向你们求救。”
“那也是他活该”
“最好让霜搞死他。”
“搞得他生不了崽。”
“那天晚上就已经被搞得半死了”
兽人和雌性们一起闹了起来,说的话以现代人来说是下流,但以兽人世界的观念来说,就是正常。
“行了,吃饭,然后休息。我储存的食物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吃的,你们要尽快恢复,和我出去狩猎。”
“是”兽人们根据过去的训练整齐答应,雌性们也闭了嘴。
“对了,寒,我们以后就不是洪荒城了,要叫回虎部落吗”
“为什么要叫虎部落老祖宗就不该和那群老虎在一起,我们应该是剑齿虎部落。”
“剑齿虎太长了,要不然叫剑部落吧”
剑部落这名字看起来挺好看的。
季寒素对,也就只能看了。
“剑齿部落吧。”季寒素开了口,他对这什么原始部落的起名没啥执念,能用就成,反正他只要活过六十岁。
重伤的剑齿虎最终没能救回来,在昏迷了三天后停止了呼吸。季寒素把他冰在了雪地下,等着春暖花开后埋葬。
在季寒素这一方把死去的剑齿虎搬出去时,岩也被带回了洪荒城。兽人的身体素质确实足够强悍,肺上开了两个大洞。这一路的颠簸,再加上寒冷,他竟然依旧活着,生命力属实顽强了。
“治好他。”霜对冬栗说。
冬栗看起来可没有新婚的喜悦,他腰间裹着一条不算宽的亚麻布,浑身都是牙印与青紫,坐不起来,只能歪着身体。
岩是霜的铁杆支持者之一,也是好友。霜担忧着岩的身体,但在看见冬栗的模样后,眼睛里还是露出一丝骄傲与得意现在房间里可不止他们三个,送岩回来的泉,部落的前首领暗,还有其余融合进洪荒城的前部落掌权人都在这里。
冬栗现在的模样,清楚的说明了他已经被占有。而占有这个强大美丽,有着神使之名的雌性的,就是他这种想法在脑海中掠过,都能让霜兴奋起来。
“我治不了。”冬栗看了一眼伤口的状况,很干脆的回答。
“你怎么可能治不好”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霜的头上。
“很早之前我给雷治腿的时候就说过,我不确定能不能治好,只能试一试。骨折我都只能试试,更不用说是这种触及内脏的伤了。而且这些年部落里我治不了死掉的人还少吗”冬栗不去看霜,霜的眼神让他恶心,也让他恐惧。
霜走过去一边拽起冬栗“你是神使。”
“我是不是神使你最清楚,如果我真是,那现在濒死的就不会是岩了。”冬栗冷笑。
霜皱了皱眉“这种话不要说了。我被你拒绝,但我们的结合是兽神期待的,所以你无法杀死我。当我们的孩子在兽神的赐福下降生,你也会明白这一点的。”
“呸”冬栗一口唾沫吐在了霜的脸上。
霜的眼神一暗,一把拽下了冬栗的麻布,压了下去
“你是个畜生你是个畜生”冬栗正是因为知道人多,才愿意用那个样子出来的,冬栗知道霜是个畜生,但真没想到,他竟然畜生到这个地步
他们边上就是快死的岩,屋里还有那么多的兽人在。可他的咒骂,他的挣扎和法抗,都抵不住一个兽人的力量。
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那些兽人,有的兽人躲闪了他的视线,有的却回以兴致勃勃的眼神,甚至还会给他一个仿佛鼓励的笑容
冬栗这时候才意识到,会反驳他,会不赞同他意见的兽人与雌性,不知不觉都不在了。白云去了海边的分城,雷死在了洞熊王那次的兽潮中,寒被赶走
寒说过的“我知道你做的都是为部落好的,但我们更喜欢的是放纵。你必须让更多的人明白束缚的好处,全心的支持束缚,才能做接下来的事情。”
“你不懂,那不应该叫放纵,那应该叫自由。而且我也没有束缚任何人,我只是教给了大家纪律。”
现在证明,他才是不懂的那个人,偏偏还自以为是的一直在装着懂
在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痛苦中,冬栗闭上了眼睛。如果这个部落也会像寒说的那样崩溃,那就快点来吧。
剑齿虎陆续康复,分班被季寒素带着出去狩猎。一头头健壮的大猫在雪地中行进,光滑的皮毛染上碎雪的画面,让竺昭昭每次都看得眼睛发亮如果他真的有眼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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