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眼神微眯盯着那只黑猫。
第一次遇上这黑猫是在食堂里,黑猫打翻了他的汤碗。
周阳说,遇上黑猫会发生不好的事。
甚至可能因此断送性命。
但从那次后,李辞并没遇上麻烦事。
倒是周围的那些孩子,一个一个离奇地死去。
先是莉莉,然后是宝柏。
在孤儿院食堂,并不是每天都有‘芝麻糊’的。
但只要有‘芝麻糊’的那天,黑猫就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这是第二次。
李辞很快就挪开视线,在没有遇到卫峰前,他并不觉得黑猫的举动奇怪。毕竟猫科动物大多都是神经病,你根本预测不了它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
但在卫峰说别喝汤后,再结合黑猫的举动。
没准,这黑猫知道些什么?
可他又不可能从黑猫的嘴……
等等——
李辞刚才并没有太过注意黑猫,这时才发现黑猫的头顶上有好感值标志,数值高达85。
怎么回事?
李辞还没想明白这件事,耳边就传来轮子的滚动声,
戴口罩露出一双眼睛,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推着餐车缓缓走来。
男人注意到了黑猫,但并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动手驱赶,任它坐在桌子上舔爪子。
在分发完食物后,他便推着餐车离开。
孩子们目送男人离开后,双手交握在胸前,开始念着祷告词:“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阿门。”
李辞记性不错,加上跟周阳学过几遍,很快就记住了祷告词。这些孩子里,也有少部分孩童对祷告词不太熟。就像是李辞初次来时那样,坐在那里滥竽充数。
在老院长逝世后,这一切都是形式主义。
毕竟老院长是个不折不扣的基督教教徒。
黑猫和李辞所预料的一样。
在打翻他的汤碗后,还顺走一根火腿肠。
吃完午饭,又是自由活动时间。
李辞带上周阳来到南角野餐园,在果树下的草丛里,看见被咬得只剩果核的苹果。
“我们藏的苹果被偷吃了!”周阳看见躺在那里的苹果核,有些气愤:“到底是哪个小偷偷吃的。”
李辞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看见一只黑猫趴在树枝上,揣着爪子眼神微眯的瞧着他,身后的尾巴来回摇摆。
周阳半天没等到李辞的回应,转头发现李辞在看树上。
他顺着李辞视线看过去,就见到树上趴着的黑猫。
他皱着眉,不确定道:“是、是它偷吃的吗?”
李辞点头:“多半是。”
周阳看看黑猫,然后扯扯李辞的衣摆:“那、那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毕竟这黑猫在孤儿院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而且卡西妹妹的死听说就和这只黑猫有关。
李辞和周阳离开后,黑猫依旧呆在树枝上,悠闲地摇着尾巴。
两人没有折返回去,而是朝树林里厕所所在的方向走。
李辞和周阳都想确定宝柏是否还在那里,是否还活着。
没走多久,两人就来到目的地。
一间平平无奇的厕所,分成男女两厕。
在男女厕所都找了一遍,但没发现任何线索。
李辞靠在厕所外的大树树干,等去尿尿的周阳。
难道说宝柏没有死?是他猜错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卫峰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还有,裤脚又怎么沾上血迹了?
……真麻烦。
所谓的游戏系统,除鉴定物品外,并不会自主聊天。
和他看的那些系统小说根本就不同。
最关键是,到现在他也没有见到其他玩家。
或者说,根本不清楚究竟谁才是玩家。
“军师,我们回去吧!”
周阳从厕所里出来,对李辞招呼道。
李辞点点头,跟在周阳身后走着。
突然,他看见周阳的裤腿沾上红褐的血迹。
之所以能肯定是血迹,是有原因的。
这个孤儿院不知是在避讳、亦或是处于其他方面考虑,很少有红色的东西出现,果树结得苹果也都是青苹果。
所以除血迹外,这里很少能见到红色的东西。
“老大,你裤腿上的东西是哪里沾到的?”李辞叫住周阳,然后看看周围。在确定周围没人存在,低声询问周阳。
“啊?”周阳低头看自己的裤子,发现裤腿沾上血迹。
他脸色唰的就白了,一个劲儿摇头:“我、我不知道。”
“我们离得不远,要说能够沾到东西的话,那就只有那片草丛了。”李辞道。
他们来厕所时,会经过一片及膝的草丛。
这里没有园林工,所以一到夏天就杂草丛生。
李辞说:“去看看。”
周阳不安:“但、但是很快就是午休时间了。”
“但不去的话,我们就没机会了。”
李辞皱着眉,“如果宝柏真出事了,那我们错过这个机会,连宝柏的尸体都看不到了。”
周阳:“可就算看到宝柏的尸体,对我们也没好处。”
“不,至少能弄清楚他怎么死的,是不是鬼魂作祟。”
李辞说,“而且,我们会在这里一直生活。
如果搞不清楚其中的原由,下次死的可能是别人。
但也可能是我们。”
周阳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赞同李辞的意见。
他赞同的大部分因素是基于对李辞好感度的原因。
但其中也有周阳自身意志在里面。
如果周阳真不愿意做,那没有谁能逼他改变主意。
至于好感度,不过是催化剂的一种而已。
两人来到及膝草丛低头开始找线索,很快,李辞就有了发现。不远处的草丛有很明显的血迹,在草丛里还发现了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
玩具熊整个脑袋被凝固的鲜血糊住,纽扣缝制的眼睛脱了线,挂在玩具熊微笑的嘴角边上,看起来有些诡异。
李辞把周阳叫过来,周阳在看到玩具熊时,被吓得朝后退了半步。
“应该是有人带走了宝柏。”
李辞指着不远处由于拖曳重物被压弯的青草。
草上残留着一道蜿蜒的血迹。
周阳顺着痕迹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方向是……”
“老大,那是什么地方?”李辞问。
和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不同,周阳可是在孤儿院生活了两年,所以对这里的建筑都很熟悉。
周阳视线落在远处某点,怔神。
直到李辞第三遍喊他,他才反应过来:“那、那是后厨……”
李辞:“后厨?厨房、吗?”
周阳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惨白:“军、军师,你、你说食堂里的那个汤,是不是、是不是拿、拿……”
李辞清楚周阳的意思,这是怀疑食堂的‘芝麻糊’是用人肉做的。不过,没有亲眼看见,李辞也不会妄加定论。
周阳拿不定主意,问李辞:“现在、怎么办?”
“去看看。”李辞说,“至少要搞清楚那芝麻糊究竟是什么东西,要真是……”
听李辞说到这里,周阳忍不住哇啦吐了一地。
李辞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然后从兜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周阳。
周阳剥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
嗯,草莓味的。
等周阳感觉好点后,李辞带上周阳朝后厨所在走去。
两人走后不久,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在二人不久前停留的地方。
……
李辞和周阳来到后厨。
周阳低声道:“只有大叔才会来后厨。”
李辞:“大叔?”
“嗯,就是推餐车的大叔。”
“哦。”李辞点头,“你和他熟吗?”
周阳摇头:“不熟,但那个大叔是个哑巴。”
李辞挑眉:“哑巴?”
“嗯。”周阳说,“他不会说话,而且脸上有很多刀疤,很可怕的。”
李辞贴在后厨小门听里面的动静。
这里的门隔音效果不怎么好,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像是用钝器砍在骨肉的闷响声。
听了一会儿,李辞问周阳:“老大,这里有其他门吗?或者是窗子?”
周阳答:“门只有这一个,窗子倒是有。”
他顿了顿,又问:“军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李辞点头:“但是还不确定,我们去窗子那边看看,瞧瞧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周阳:“好。”
李辞在周阳带路下,来到后厨的另一边。
带小窗的墙朝向小树林,就算里面的人察觉到什么。
他们也可以直接溜进小树林里藏匿,相对也算安全。
在墙边堆着木箱等杂物,木箱里没装东西。
从布满灰尘和青苔的木箱表面来看,木箱废弃了很久。
李辞伸手摸了摸木箱表面,然后用力压了压。
他不能确定这箱子是否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我先去看看情况。”李辞小心翼翼踩在箱子上,发现木箱能够承受自己的重量后,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要是这箱子木板从他踩得地方断掉,那他就会直接掉进木箱里。
木箱高约一米,李辞没仔细测过自己的身高,但预估也有一米五六的样子,到达小窗所在的位置足够了。
离小窗越近,从里传出钝器劈砍声也越来越清晰。
李辞谨慎地趴在小窗铁栏杆前,缓缓探出小半个脑袋,朝里看。
屋子里光线黯淡,隐约描摹出屋内陈设的轮廓。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举起染血的斧头,重重劈砍在木墩上的肉排上。
砰——
沉闷声响起的同时,一道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
然后,他整个身体突然定在原地。
下一秒,他猛地看向小窗所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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