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生日会不是多么盛大,可和爱着自己的人一起过生日充满了温情。

    既然回到了家乡,那么理所当然的就要停留。在所有工作都告一段落之后,李敏珠给金素里放了两天假。

    站在门前,曾经幼时的记忆又涌上心头。这样古朴简单的木门,在金素里小时候总是打开着的,爷爷的学生们进进出出,白天热闹非凡夜晚让人心安的寂静。

    木门的钥匙金素里一直随身带着,不管换多少套衣服多少个包,始终安安静静躺在自己身边。与经常被拿出来摩挲怀念的钥匙不同,木门上挂着的门锁已经有了些锈迹,那是风雨侵蚀的痕迹。

    无论外表多么的破旧,锁总是与钥匙契合,锁芯转动,“咔哒!”一声,阔别许久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涌来。

    门前与主屋相连的青石板已经被疯长的野草掩蔽的只剩下些微落脚的地方,庭院的老树更加茂密,枝叶肆意地攀上屋檐,过路的鸟儿在那里安了家,叽叽喳喳仿佛是它们的天下。

    以前爷爷总是在书房抱怨,这棵树怎么不长快一点?遮不住正午刺眼的阳光。想到这里,金素里内心酸涩不已,爷爷怎么不再等等?再等等,给她们长大的时间。

    自从离开故乡后,金素里一直不敢回到这个回忆起来带着温暖却注定悲伤的地方,离开的时候还不满十四岁周岁,再次回来时却过了爷爷认为最重要的年华。

    爷爷一直很喜欢传统文化,对于源出一脉的中国文化也深深着迷,他认同中国古人认定的女孩及笄之年,也觉得十五及笄礼和韩国的成年礼同样重要。为此,他准备了许久。这是金素里在爷爷留给她的信里看到的,在终于鼓起勇气把剩下半张信看完时,她才意识到她错过了爷爷的心意。

    爷爷为她准备的礼物就在书房的箱子里,那个用檀香木雕浮花的大木箱,当初收拾行装时还以为装的是爷爷珍藏的古籍,没想到全是留给她的东西。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顶簇头里,小小的圆盘上是绒花制成的海棠花簇,有枝有叶移动时枝叶还微微颤动,圆盘上又并排三根珠串,颜色同样与垂丝海棠相近,看到这样的造型,金素里忍不住落下眼泪,这是曾经爷爷问过她最想要的簇头里的样子。

    那是她水墨画刚刚有所小成时,爷爷问:“我们素里想要什么样的簇头里啊?”

    那时候她眼睛闪着光,一边描述一边在纸上画着,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情绪外露的时刻。

    眼里还有残余的泪水,小心的将那顶簇头里拿出轻放在一边。下面是一整套韩服,从上到下就连雪白的罗袜都是新的。

    在爷爷心中,她十五岁的及笄之礼是他期待已久的吧?三代唯一的女孩,亲自抚养长大的骄傲,还没看到花开,养花人就先一步离开。

    金素里庄重地换好爷爷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亲自在花园里摘下一束野蛮生长的天堂鸟,来到了墓地。

    “爷爷,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您,您为我准备的礼物也晚了一年穿给您看。”金素里把白色的天堂鸟轻放在墓前,用手拨开青石板上的野草,跪坐下来。

    “爷爷不是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我成为了idol,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我最热爱的事业,人生那么长,也许我会遇到更喜欢的事情。但是现在有很多人爱着我,我享受舞台上的灯光,享受着爱着我的人为我的欢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的声音,我的歌声似乎给不少人带来了希望,我认为这就是目前最有意义的事情。”金素里像是在汇报着自己的近况,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爷爷和阿爸偶妈一生都在为了板索里奉献,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我很不懂事吧?”她自嘲地轻笑,“竟然还偷偷怨恨过阿爸偶妈,可是和他们团聚之后我才发现,他们真的很忙,也很累。他们也对我和哥哥充满愧疚,我怎么能怨恨他们呢?在成为idol之前,我也是想接过板索里复兴的使命的,早就知道了文化传承和发扬需要放弃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与亲人相处的时间,是我狭隘了。”

    金素里在墓园一直待到了日头高照,看到正午的太阳焦灼的烤着大地,金素里也准备离开了。坐着一个人说了许久,腿也麻了,站起来颇为费力。扶着墓园的门柱缓了缓,金素里才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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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在全州工作完后有三天假期的田柾国本来打算和哥哥们一起回首尔,但是听说他有假期,家人都纷纷赶到全州准备一起度过。全州有全韩国最著名,保存最完好的韩屋村舍,也算是不错的景点。

    “柾国啊!怎么不走了?”哥哥柾贤喊了冷在街道旁的自家弟弟。

    “hiong!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陪着田妈妈买韩服的田爸爸出来点了一支烟,看见只剩大儿子一个人了奇怪地问:“忙内呢?”

    “不知道,说让我等一等,他一会儿就回来呢。”

    “那咱们就等一等吧,你偶妈还有一会儿呢,五套韩服才刚刚试了一套。”田爸爸吸了一口烟,颇有些沧桑。

    田柾贤听到后头都大了,果然陪女人逛街什么的最累了。

    那边,田柾国好不容易追上金素里。

    “素里xi!”还喘着气,田柾国把人叫住。

    金素里听到有人叫她,声音还挺熟悉。停下脚步回头,那一幕真的就像是奇幻风格的电视剧一般。穿着华丽韩服的古代闺秀小姐与穿越回古时的少年在街头相遇的画面,闺秀回头的瞬间在田柾国的脑海里像慢动作一样,那时候田柾国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柾国xi。”身着一身华丽韩服的金素里气质里的清冷再次占据了上风,熟悉的招呼也显得疏离。

    田柾国再一次在心里感叹,眼前这个人是他见过的清冷与温柔两种矛盾气质融合得最融洽的人,也是两种气质都不显违和完美驾驭的人。

    “素里xi生日粗卡!”反应过来的田柾国赶紧送上祝福,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礼盒。“生日礼物!”

    金素里没想过田柾国会送她礼物,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礼貌地接过,“……谢谢柾国xi。”

    “我家人还在等我,我先走了,我们首尔见!”说完又飞一般地离开,留金素里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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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认识的?”田柾贤一脸八卦,离那么远他只看清楚个轮廓,自家弟弟从背包里拿了个盒子,送给一个穿着韩服的少女。没想到呀,没想到,自家弟弟这个铁壁直男既然也会有主动送礼物给女孩子的一天。

    田救柾国不自在的挠了挠脑袋,虚势地说:“什么什么时候认识的?没有的事,就是同学而已。”

    “同学?”田柾贤明显不信。

    “真的是同学!给你们说过的,金素里xi!!”田柾国丝毫没有被套话的自觉,自以为解释清楚了。这下不光他哥哥知道了,连选好韩服的田妈妈,陪田妈妈的田爸爸也知道了。

    而回到家里拆开礼盒的金素里却不解了,礼盒里装的是一条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制作的发带。不知道送礼物的人知不知道送人发带,特别是送给同龄女孩的含义。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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