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擂钵街

    “离开？”芥川银一愣。

    离开擂钵街？哥哥说他要离开擂钵街，离开这个…他们生活了很久的地方？

    芥川银有一瞬间的慌乱：“哥哥要离开这里？去哪儿？不再回来了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颤抖，她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表现的很没用，尤其是在哥哥面前。

    “你在说什么胡话，当然不会再回来了。”芥川龙之介有些不理解芥川银怎么会说出这种留恋擂钵街的话，他可不认为擂钵街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不过如果银一定要回来的话，也不是不能抽个时间过来缅怀一下过去。

    他本人是无所谓了。

    “是…是吗…不回来了啊……”芥川银只觉得眼眶发酸，紧握的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没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哥哥要离开这个地方罢了，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再说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天…没有异能力的自己，对于哥哥来说是不是就是拖油瓶一般的存在呢？

    被抛弃什么的，也不是没有预感…

    “啊…”芥川龙之介看芥川银这个样子有些不解，没想到银对擂钵街有这么深的感情——但是为什么啊，“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这里……那这样，有空的话我们还回来，怎么样？”

    “唉？”芥川银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哥哥的样子还是与平常一般无二，一样没什么波动的表情，身体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瘦弱——而且不知道是芥川银的错觉不是，他总觉得哥哥身体好像更差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哥哥，刚刚说的那些话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反复无常：“哥哥的意思是…和我一起离开吗？”

    芥川龙之介：？

    “这是当然的吧。”尽管不明白芥川银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是芥川龙之介还是很果断的给了肯定答复。

    这么回答的芥川龙之介，下一秒就看见刚刚如同霜打茄子的芥川银一下子变得精神焕发起来：“真的吗？！这么说我们要离开擂钵街了是吗哥哥！”

    芥川银激动的说道，不，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喊大叫了，足见芥川龙之介的回答对于这个年幼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惊喜了。

    现在的芥川银，可不是那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黑蜥蜴杀手，现在的她，是一个需要依靠着哥哥才能活下去，和亲爱的哥哥相依为命的小女孩。

    她没有过人的身手，有的，最多就是为了在擂钵街生存不得不掌握的一切三脚猫功夫，和一些阴损的招式罢了。

    总体来说，她帮不上哥哥，甚至还成为了哥哥的软肋。

    在大环境的影响之下，明明应该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芥川银却已经有了成年人都不见得能拥有的洞察力还敏感——尤其是在人的语言方面，她甚至能察觉到当事人都不见得能够察觉到的潜台词以及感情。

    刚刚芥川龙之介告诉她“我想离开擂钵街”的时候，芥川银心脏都要停了。

    她还以为…哥哥打算抛下她离开了呢。

    “哥哥已经想好怎么离开擂钵街了吗？还是说，要小银帮忙呢？”

    芥川龙之介看着面前双眼亮晶晶的芥川银，很难把她和刚才那个有气无力的灰白人士联系在一起。

    刚刚不是还因为离开擂钵街伤心的吗？

    并不知道自己的语言出了什么问题的芥川龙之介只当这是女孩正常的反复无常，并没有深究：“是有想法…如果有需要银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嗨！请务必让我来！”芥川银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这可是要离开擂钵街的大事啊！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家哥哥一个人忙里忙外呢？！

    而且……

    “咳咳…”芥川龙之介捂唇轻咳。

    哥哥他才刚好啊！她说什么也不能允许给哥哥添加负担的事情发生！

    芥川银只觉得自己充满了斗志！

    “对了…咳咳…”芥川龙之介不适的咳嗽两声，继续向妹妹商量——不，这次应该说是通知：“离开擂钵街稳定下来之后，我打算送你去学校…咳咳…”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这个年纪应该和同龄人一起才对…咳咳，你就安心上学就好…”

    “上、上学？！”芥川银如遭雷击。

    年仅八岁的芥川银不是不知道，她这个年纪住在城市里的孩子都在上学这件事，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有朝一日会落在她身上。

    她刚刚才说过不会允许给哥哥添加负担的事情发生，可是现在……

    芥川银：QAQ脸…脸疼……

    “怎么？难道是不想上？”芥川龙之介挑挑眉毛，面色不佳。

    不想上学可不行啊…自己现在虽然说是十岁的身体年龄，但是他实际上可是上完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大学，要不是因为资金问题就接着往上学的学霸人士啊！

    他妹妹怎么可以不上学呢？少说也得把九年义务教育给上了…等等，日本有这个概念吗？

    算了，总之不能当文盲就是了。

    “没有没有(>﹏<)”芥川银慌忙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虽然给哥哥添加负担很抱歉，可是，可是…这是哥哥的意志啊！而且完全是为了她好！

    “是吗？”仍旧担心芥川银会厌学的芥川龙之介忧心忡忡，“这也是为你好，多学点儿知识总是没错的。”

    “我希望我妹妹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着，芥川龙之介上手揉了揉芥川银的头发。

    嗯…手感不错。

    被自家哥哥迷的七荤八素的芥川银唯有点头：“嗯，嗯嗯……”

    ——————

    [据说价值七十亿的珍稀动物：啊啊啊，我终于回来了！]

    [据说价值七十亿的珍稀动物：收到，等过几天院长找来的医生给我看过了我就去找你～]

    突然出现的聊天室稍微吓到了芥川龙之介，好在他面部表情一直都是一个表情——面无表情——并没有让芥川银察觉到不对劲儿。

    [还没有成为小洋裙杀手：……]

    [据说价值七十亿的珍稀动物：对了！我之前忘记问你了，你灵魂特性是什么啊？我的是这个。]

    [据说价值七十亿的珍稀动物：“运势守恒jpg”]

    灵魂特性？

    芥川龙之介愣了一下，说起来，他好像还没有…看自己的属性来着？

    “银，我先出去散散心，中午之前回来。”芥川龙之介对芥川银说道，现在的他可没有自信能在和中岛敦聊天的时候不让芥川银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能一心二用的都是大佬。

    “好的～没问题～”心情很美丽的芥川银甚至没有问芥川龙之介要去做什么。

    离开家门，芥川龙之介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一边将注意力放在了基友说的灵魂特性上。

    [灵魂特性—清浅药香：从小在药罐里泡大的你，就算此生不再与药为伴，作为你忠实的友人，‘它’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跟随你。

    随着年龄增长，你身上的味道会逐渐接近你前世身上的药味——尽管并不刺鼻，但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个体弱多病、与药为伴的药罐子。

    ps：朋友下辈子也要一起走～]

    芥川龙之介：？？？

    what？？？

    这什么意思？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看起来还不如基友的运势守恒！

    怎么着？！他芥川龙之介就不配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吗？

    不不，等等…

    一瞬间失去理智的芥川龙之介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此生不再与药为伴…这么说我的身体应该很不错才是…”

    “唔，所以只是会有味道和药味儿一样的体香？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这几天除了忍不住咳嗽以外，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甚至就连咳嗽，也只是听起来严重，他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啧，但是…还是很没用啊…”芥川龙之介跳下一节台阶，朝着擂钵街深处的方向走去。

    [据说价值七十亿的珍稀动物：怎么突然不说话啦？]不知道芥川龙之介发现什么的中岛敦毫无颜色的问道。

    这可能，就是看不到对方表情的坏处吧。

    [还没有成为小洋裙杀手：……没什么，只是没什么用罢了。]

    芥川龙之介是真的觉得没什么用，而且一个大男人要什么体香…虽然说是药味的。

    果然，还是别让人知道了吧…？

    孤儿院。

    “这是什么意思？”吃过早饭就来到图书馆的中岛敦呐呐道。

    没用？他的灵魂特性也没有用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不说灵魂特性，就是现在的“人物特性”，没用的也很多啊。

    比如“腰带即虎尾”——系上腰带这条腰带就会非常具有灵性，如同老虎的尾巴。

    这有什么用哦。

    但他并没有问芥川龙之介的意思。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就算是好基友，也是要有隐私空间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