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回答,林黛玉整个人的蒙了。
然后,又看向海南乔,问她:“那姐姐你说,薛姑娘能成为老太太的孙媳妇吗?”
“老太太是瞧不上她的。”海南乔想都没想的回答道:“老太太一开始瞧上的人是你。那是因为你各方面都好,你自己说说,你这样的出生,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是嫁不进去的呀?但凡你父亲露出口风,说要给你找婆家,只怕上门到你家提亲的人,都能把你家的门槛给踩矮了三寸。有你这样一个例子,在旁边做对比,你说老太太会不会瞧得上薛家的姑娘?”
“那……,若是二舅妈愿意呢?!” 林黛玉又问。
“二舅妈愿意,这件事情也没这么简单,只怕到时候,还要跟老太太博弈一番之后,才能知道这件事情能不能成。若是这府里依旧像现在这样荣华富贵,只怕二舅妈最后,也不见得能够赢得过老太太。贾宝玉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最终还是要老太太来说的算!可如果若是出现了意外,这件事情就说不清楚喽!”海南乔想到了万岁爷对贾家,这些老牌子家族的警告,可看得出来,是没人把这样的警告,当做一回事儿,最后如何,还真是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海南乔跟林黛玉说:“说起来,妹妹你也不小了,也不能老是在别人家里这么住着,依我看,干脆你给你的父亲写封信回去,看他如何说?!既然你不可能嫁给这个贾宝玉,那就没有必要就这么住在这里,贾宝玉又是一个混不吝色的,你瞧瞧,都这般年纪了还混在那宅呢。我以后的去处,是早就已经定了的,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能在这儿陪你多久?若是我离了府里去了别处,你可如何是好?到时候没有人拦着,你住在这儿,还不是由他随意进出了吗?!知道的人呢,还说一句,那孩子心性纯良,没有别的想法。可是不知道的人呢?只说你们表兄表妹,这么不清不楚的,你的闺名还要不要了?!”
“你写封信与你父亲,看他对你以后有什么样的安排和打算。要我说,你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又已经过了孝期,干脆回去陪着你父亲的好。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能在家里头住几年?何不在你父亲膝下,尽尽孝道?以后你出嫁了,那可是正儿八经别人家的人了,再想回家在你父亲膝下尽孝,那也是不能了。”
海南乔的话,给林黛玉当头一棒,她心里细细的琢磨了一番,果真是如海姐姐说的那般,心里难免不到想,于是心急如焚的回房去给自己的父亲写信去了。
海南乔看着她急忙回房去写信,笑眯眯的端起身边的茶杯,悠哉的品着茶。
钻石看着她这样,忍不住说:“姑娘,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虽然说宝二爷不是什么勤读诗书,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的人。可是贾家这么大的家族,即便是他以后没有功名利禄在身,嫁给他也不会有什么苦日子呀!”
“是啊!我瞧着他身边的那些个丫头,都说他是个好的。府里头的那些个丫鬟婆子们,也都说宝二爷不错。怎么在您这儿,您反倒是瞧不上了?还让林姑娘跟她父亲写信,让她回江南去,承膝在自己的父亲膝下?!”红宝也跟着问。
海南乔看着这两个傻丫头,都觉得这两个傻丫头跟在自己的身边,真是半点儿都没有学到自己的聪明才智。
“你们两个蠢丫头。只看到了表面,却没看到别的。”吴嬷嬷就在她们的身边,听到这两个丫头这么问姑娘,哪里能不笑出声来?笑过之后,也忍不住要说这两个丫头几句:“贾家的当家人,现在看起来是老太太不假,可是老太太年事已高,还能执掌贾家多少年?往后在这府里当家做主的人,又是谁?”
“宝二爷再怎么说也是太太的孩子,即便是老太太心里有这样的打算,那样的想法,可是真正以后会跟宝二爷一起孝顺婆婆的,却是他的妻子,这个妻子人选,若是太太心里头不乐意,宝二爷以后的妻子,只怕日子也难过。自古以来,媳妇儿想要为难婆婆,那是难上加难,可是婆婆想要为难儿媳妇儿,那是容易得很的。”
“老太太心里的打算,太太是知道的,老太太想让林姑娘做宝二爷的妻子,太太心里也是有数的。太太现在不说什么,只不过是现在硬不过老太太罢了,可再过几年,谁能知道老太太还硬不硬得过太太呢?若是到时候老太太硬不过太太了,最后吃亏受委屈的,还不是只有林姑娘么?!”
“林姑娘好好的一个二品大员的嫡女,凭什么要在这家里头吃亏上当呀?虽说是没有了亲娘,可是亲爹还在呢,在自己家里头那是金尊玉贵的娇养着,何必叫别人家里头来受人白眼,吃人冷落呀!?”
余嬷嬷也在一旁接话,说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这满府上下的丫鬟婆子们,都说宝二爷是个好的,脾气好,对身边的丫头也好。可是你们自己瞧瞧,他到底是对谁好?只不过是对那些个年轻貌美的丫头好而已,对那些个婆子,即便是自己的奶妈妈,只怕他都没有几分好吧?!”
“他现在还小小年纪,便已经是这副德性了,等以后长大些,知了人事之后,你们说,到时又是如何个场景?只怕到时候做宝二奶奶的人,怕是难做了,这些个丫头们不能打,不能骂,还得小心地捧着,这哪是身边伺候的丫头呀?分明就是一群小姑奶奶!嫁人可不能嫁这样的,若是嫁给这样的爷们儿,这以后的日子呀,只怕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就是这个道理呀!在家时金尊玉贵,就跟泡在蜜罐里似的,可是出了嫁之后呢,就跟泡在黄连水里似的,这样的人家谁敢嫁呀?若真是嫁给这样的人家,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海南乔最后总结。
钻石和红宝听了吴嬷嬷和余嬷嬷的话之后,都不说话了,等海南乔再这么一说,更是觉得,这贾宝玉还真不是良配。
等晚上,林黛玉要求跟海南乔睡一起,又一次的姐妹睡衣派对的时候,海南乔好脾气的答应了。
等身边的丫头退下,两人都躺在床上,小声的说些私密话的时候,林黛玉问海南乔白日里说的那句,她以后的去处是早就定下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现在就只有祖父他老人家,还在关心着我。只是他也年事已高,又还能陪着我多少年啊?所以难免不问我打算一二。”海南乔一听林黛玉问这个问题,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就笑着跟她解释了。
“祖父他老人家伺候了万岁爷一辈子,万岁爷心里头难免会记他一一两分的好。这一两分在别处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那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了。你我姐妹二人住在一处也有两三年,这两三年里,你也看到了,我的吃穿住行,都是内务府在包办。这是万岁爷的恩典,同时也是万岁爷的意思。”
“什么意思?”林黛玉不是很懂的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呀?意思就是说,我以后是不会外嫁的。说起来,可能你还不相信,打从我出生没多久,我的衣食住行里面,就有不少内务府的东西,这都是万岁爷赏赐下来的。以前在老家还好一些,毕竟天遥地远的隔着,可打成我进京之后,我的衣食住行,完全被内务府包办了。万岁爷这般的养着我,你当时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着把我养大了,让我嫁给别人去?” 若说几年前说起这个话题,或许海南乔还会心里不得劲,可是现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反倒是自然的很。没办法,不吃是吃了,不穿是不穿了,不用是用了,什么都试过了,现在想要反悔,也是不能的了。所以,她能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没有办法,只能笑眯眯地接受了呗。
“所以,姐姐你以后会嫁给皇子?” 林黛玉吃惊的问。
“哎呦,我的傻妹妹,你想什么呢?”海南乔看着她这般呆呆傻傻的,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哪还是那个聪明伶俐的不行的林妹妹呀!
“我这样的身份,哪里能嫁皇子了?不过是把我指给一个皇子做格格罢了,说白了,就是与人做妾!”
“做妾?!”林黛玉不敢相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这样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已经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姐姐像你这样的容貌,周身气派,最后与人做妾,这不是在欺负你吗?!”林黛玉不忿的说道。
“哈哈……”海南乔听了这话,痴痴的笑起来,等下过之后,才回答:“容貌也好,气派也好,这些东西,在天家的眼睛里,算得了什么?说不定在人家的心里,我这样的出身,还能够去伺候皇子,那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若是照你这么说了,只怕人家心里头会骂我一句,不知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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