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清没有想到的是小婶在晚饭的时候竟然在拿这件事说笑。
“妈,我跟你说,今天村里可热闹了。”
“咋回事。”
“害,还不是王兰那个养子吗,竟然不知好歹的打人,那孩子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以后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也不知道帮别人养儿子图什么。”
林奶奶撇撇嘴:“图什么,也就是图当初没儿子,他们以为不能生的养了个孩子,结果又能生了,可不是就不心疼了。”
“妈说的对,你是没看见,今天那孩子的后背打的呦,啧啧,”说这话的林小婶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意,斜着眼睛瞥林轩和林清,你们不是跟他比较好吗,看吧这挨打你们也帮不上忙。
林小婶的作态,让林清感觉极度不适,三两口喝完汤,把筷子啪一下放在桌子上,皱眉对旁边已经吃完的林轩说:“菜难吃。”
林清撇着嘴嫌弃的样子,刺激到了林小婶脆弱的小心脏,碗一推,嘴一撅对着林奶奶撒娇:“妈,你看看,现在家里是不是连最小的都可以欺负我了,难吃让你妈做啊,你说是不是啊大嫂,你女儿嫌难吃呢,也不知道多金贵了。”
林母犹豫着看了林爷爷一眼,这,爸也没吭声是个什么意思,是想她做?
想是肯定想,但做是不可能做的,林轩笑着摸两下妹妹翘起来的头发:“知道难吃啦,哥哥也觉得难吃,爷爷你说呢,小婶你都做了好几天了,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是不是不想做啊,妈你下次教教小婶,做的这么难吃也浪费粮食啊。”
林爷爷没反驳林轩的话,照目前这个形势也不可能一直让林母做,可饭这么难吃,也太难为人了。
甚至连林小叔都微微点头,林奶奶则从头到尾不说话,看不出具体意思。
林小婶气的喘着粗气,余光看见自家丈夫点头,桌子底下的手很拧了他一下。
从小没挨过打的林银,当即就想骂过去,但是桌子上一桌子人,不能一点面子不给留,好歹忍住了,回屋再教训你。
“妞妞,上次给你擦的红药水放哪了。”
林清手从床底下拿出来,手上赫然一瓶药水,递给他。昨天林小婶就一直往他们屋里看,林清就把本来放在桌子上的红药水给收到空间里了,不能让小婶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拿东西。
“你先在家呆一会儿,我去看看小晨,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林清点点头。
林轩走后,林小婶气呼呼的在院子一角摔打衣服,整天做饭洗衣服,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抬头就看见大嫂在喂鸡,心里更不平衡了,这喂鸡多轻松:“大嫂,你也该管教一下妞妞了,你看看现在被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闺女迟早烂手里,那是没人要的。”
林母手在衣摆上擦了擦:“你别这么说。”
林小婶撇嘴:“今天饭桌上,你看看妞妞说的什么话,我做的饭难吃吗,这么挑剔怕不是要饿死,大嫂你说呢。”
林母更紧张,两只手交握搓了搓:“那啥,确实不太好吃,下次我做饭你看看。”
林小婶啪一声把搓衣板摔地下:“你什么意思,合着全家就你会做饭,谁都比不上你呗,老实说你也就这点拿的出手了,今天的衣服你洗,要不然我们就去妈那让妈评评理,什么时候家里就一个会做饭的了。”
“弟妹你别生气,我来洗,这很好洗,三两下就揉出来了。
洗衣板用的不对,手都搓疼了的林小婶……
被洗衣板摔地下的声音引出来的林清,看着想蹲下身洗衣服的林母,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吃饭肚子疼,揉揉。”
说完拉着一脸为难看着她的林母回屋了。
看能拉动林清松了口气,能说动就好。
“妈妈不帮。”
“这,毕竟是一家人,老是吵吵闹闹不好,你小孩子不懂。”
她确实不懂林母,“她坏,教唆林文让奶奶打哥哥。”
这确实戳中林母的软肋了,自家儿子可是自己以后唯一的依靠了,手握紧,咬了咬牙。
“不帮了”
说到这个林母就想掉泪,上次为了护着她,现在脖子上还没好呢,也不知道弟妹为啥干这种事,妈下手也太狠了。
看目的达成,林清赶紧从屋里出来了,主要是林母太能哭了,林轩刚受伤那几日,还不许她帮忙涂药,所以每天晚上林母都掉泪,真不能说不疼孩子。
林小婶眼巴巴的看着林清身后,然而门被林清关上了,彻底知道没希望的林小婶,瞪着林清,泄愤似的狠狠用洗衣板搓衣服。
“哎呦,”接下来是林小婶略带惊恐地大嗓门:“妈啊,手流血啦,妈,银子,快帮我看看。”
闻言从屋里出来的林银:“你鬼叫什么呢,这么点不流血的小伤口值得这么催命似的喊吗。”
“叫魂呢叫,轮得到我出去伺候你吗,”走路不方便的林奶奶听见自家小儿媳指使自己也不开心。
该!林清嘴角勾起笑容。
过了一会儿,林轩回来了,看的出来脸色有点沉重。
林清看着坐在床边不吭声的林轩,扯了下他的衣摆:“哥哥。”
林轩转过头让她在床边坐好:“没事,只不过没想到王兰那么过分。”
谁能想到两年前把苏泽晨看的眼珠子似的王兰,会真的连药都不给涂,他带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想到苏泽晨刚才带笑的脸,林轩叹了口气,耳边似乎还在回想着苏泽晨的话。
“轩子哥,我没事,她也说要给我涂药了,就是药一直没找来。而且我也不指望她能给我涂药,我都习惯了,而且也不在意了,”苏泽晨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林轩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笑,也是真的不在意,因为这件事,仿佛一夕之间苏泽晨就长大了。
林清也没说话,就挨着林轩坐,无声的互相依靠着,她也记的,第一次见面时的苏泽晨一看就是被娇惯出来的,走路时连头都是微仰着的,有种即使闯了祸也有人兜底的气势,衣服上几乎也没有补丁。
第二天轮到林母做饭,这一次林清才深刻感觉到林母做饭是多么好吃,所以菜也没的格外快。连林小婶都默不作声,往碗里狠狠夹了一筷子。
吃完饭,林小叔扶着林奶奶坐到院子里,然后才准备上工。
林奶奶习惯性的看一眼自己晾在院子绳子上的衣服,下一刻脸就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欲来。
“王桂花,你给我出来,让你洗衣服洗衣服,你把我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洗成什么样了,快给我从屋里滚出来,”气急的林奶奶也不管邻居是不是听见,扯开了喉咙喊。
她心疼啊,她六年就添了这么一件新衣服,平时都舍不得穿,这还是前几天心情不好才拿出来一回,没想到这就给弄上血了,哎呦,心疼死她了,她的衣服啊。
林小婶也不高兴,大早上的,她还要赶紧歇一下然后上工呢:“妈,我昨天因为洗衣服手都流血了。”
林奶奶的棍子冲着林小婶就扔过去了:“流血流血,那么一点的小伤口,你就把我衣服给毁了,要是我腿好着呢,看我不打死你。你大嫂洗了那么多次,怎么没事,我还交代你要小心的洗,其他衣服怎么没弄上,我看你是把我交代你的给忘了。”
脱下鞋就向林小婶砸过去:“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弄掉了,不然你就别吃饭了,”林奶奶手捶地:“你是要气死我,原本我看你比老大媳妇好,现在看来你还不如她呢,你个憨货。”
她怎么就不如大嫂了,大嫂除了做饭比她强,还有哪点比的上她,更何况现在她饭做的还没有自己多呢,一说就是教她。
林银死死拉住自己想冲出去反驳的媳妇。
接下来几天,每天林小婶都过的极为憋屈,说是一人两天,但每次轮到大嫂做饭洗衣服,不是被林轩叫去帮忙把野菜拿回来,就是被林清拉去帮忙抹药了,也不知道多金贵了,被蚊子咬了还非要抹。
在又一次大嫂逃避做饭,自己做还被林奶奶骂浪费粮食后,林小婶的怨气达到了顶峰,这都什么事啊,在饭桌上大闹了一回。
但没人帮她说话,林母是做饭做的少,但是她教会了林小婶,而且家里扫地,喂鸡,林母也做了,任谁都不能说比林小婶干活差在哪,要说哪不对劲,就是以前这些都是林母的活。
林小婶实在忍不了了,晚上,大家都入睡后:“银子,你别睡了,听我说。”
林小叔迷迷糊糊睁开一半眼:“你说,我听着。”
“你说要不干脆把林轩他们三口分出去吧,一点用都没有,还不是要靠我们养,以前养他们那是看在大嫂家里家外一把抓,现在什么都我干,还养他们,我不乐意。”
林小叔一下子坐起来:“你没疯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妈是不会同意的,而且大哥生前对我们多好,我们不能把他妻子儿女赶出去啊。”
“说什么呢,我说真的,要说大哥吧,你看林轩也能挣工分了,凭什么还要我们养,分出去,只是要给妈养老费,凭他们的工分又饿不死,怎么了。”
“行了,别说了,我不同意。”
因为上厕所路过林小婶屋子的林清,真是脸大如盆,他们靠你们养了?林母和哥哥挣的工分完全够他们吃。
心中有点遗憾,怎么就没同意呢?看来做的不够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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