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站在那看着林奶奶发疯，如果她过来，就用剩下的水泼她，一时间院子里响起了林奶奶的骂声，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林文呆愣了一瞬，看着拿林清无奈的林奶奶，又是委屈又是觉得丢脸，蹲在地上大哭：“为什么你不打她，我不要跟他们过了，把他们赶出去，她凭什么，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也要吃苹果。”
看林奶奶也盯着自己手上的苹果，林清撇了林文一眼：“我舅舅给的，你要是要，让你舅舅给。”
林奶奶一愣才反应过来，尖声道：“你们和那一家子害死你爸爸的又有联系了，你们还有没有心，他们是害死你爸爸的凶手。”
“你非要爸爸去帮忙顺便拿回来半袋粮食，爸爸才在去的路上落水的，难道你没有让爸爸去吗。”
林清真的搞不懂林奶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她就可以忽略自己所有的错误，全部推到别人身上，还是她真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你闭嘴，不是我，是你们，我要把你们一家丧门星分出去，”林奶奶目光闪烁，声音却很大拉着林文就往堂屋走。
你只是说，倒是做啊，你要是早点说话算话，我们也不至于现在都还在家里。
林清拿着苹果回屋了，林轩就在门口等她，见她过来摸摸她的脑袋：“我们妞妞也长大了，明天去上学，在学校也拿出气势来，有人欺负你，回来告诉我，我帮你揍她。”
第二天林清背着用林轩不能穿的旧衣服改的小书包上学去了，里面一本旧课本，以前林轩的，本子和笔也是，都被好好保存着，现在刚好给她用。
林轩把手里的一个木棍给林清塞在书包里。
林清抱着书包往后躲，这，拿个木棍干嘛，难道是要她去学校打架。
林轩及时扯住她的书包，把木棍塞进她书包里：“带着，不能离身，万一落水可以抱着。”
这是认真的吗？
很明显，做这个决定林轩非常认真，而且是考虑了一晚上的，他特意找了一根比较轻的木头，虽然不够长，但是挺粗，落水抱着绝对可以。
林母看见了面色复杂，趁林轩不在，偷偷跟林清说：“到了学校，藏起来，你可不能和别人打架，知不知道，别听你哥哥的。”
林清点头，对林母她是习惯性点头，不管说的怎么样先点头就对了，至于做不做的就要看情况。
林轩把她送到校长办公室才走。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之前林轩也有教她，一年级的课本基本都学会了，她想直接去二年级。
“你想跳级，”校长头发全白了，戴着眼镜看林清，这个时候跳级的人可不多，基本是能让上学就不错了，“行，你做张一年级的期末试卷试试吧，及格就给你上。”
一年级的课本十分简单，不过林清可以控制着没有全部做对，最后大概都是八十多分这个样子，也不至于显得十分突兀。
最终没有意外的，林清拎着小书包到了二年级，跟留了一级的林文同班。
林清一进来就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实在是她在一群穿着脏兮兮衣服，而且晒得黑黑的人中间有点显眼。
老师在上面介绍，下面，林文的同桌偷偷戳了一下他：“那不是你堂妹吗，是不是比你小两岁，怎么跟我们一个班，而且她怎么拿着棍子。”
一向皮实觉得自己不学习也无所谓的林文脸色涨红，总觉得在嘲笑自己，他不就是留了一级吗，恨恨的瞪着林清，她是不是故意的：“不是，她人坏的很，而且有毛病，在家经常气我奶奶，马上就要把他们家分出去了。”
“我之前听我妈说，是你们奶奶不想让她上学，是不是。”
“不是，都是她的错，”林文大声喊道。
周围的小伙伴看他的目光有些质疑。
介绍完，林清拎着小书包坐到了第一排老师的眼皮底下，而且第一堂课数学老师竟然还提问了她，结果当然是答对了。
“林文，你堂妹还挺厉害的，你是不是也做对了。”
林文手立即捂住自己的试卷，上面是鲜红的叉，为什么她要来，她不来多好，为什么林轩他们两个要在家里和他抢东西，在学校也让他丢脸，明明妈妈说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他们都是蛀虫。
因为上课时良好的表现，下课有人好奇的围过来，即使林清并不说话，也阻拦不住他们聊东聊西的热情。
林清觉得自己被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包围了。
等放学的铃声一响，林清率先跑出了教室，不过出了校门口，发现林轩并没有来，脚步慢了下来，有些犹豫。
今早林轩一直叮嘱她不要自己走路，等着他来接，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看后面一群人走过来，就靠边走，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
周围的人一个个越过她往前走，路上的人也稀少起来，一直紧绷着身子的林清这才放松下来，打量着周边，上学的路是特意修过的，也不算修吧，就是用碎石子把地面铺上，路两旁种着长了很多年的杨树，再两旁就是浅浅的河沟，用来灌溉用的，虽然浅，不过对于她老说也挺深的，可能到腰际。
林文看着在前面走的蜗牛似的林清，想到自己今天的憋屈，手握了起来，跑过去一头撞在林清身上。
猝不及防的，林清就从河沟的边缘往下滚，慌乱间死死抓住林文的裤腿，两个人一起落进了水里。
因为背包里的棍子挂住河沟两旁的灌木，林文先落了水，林清刚好滚落在他身上。
林文猛喝了几口水，按住林清挣扎，想要起身。
被几乎按到水里的林清，一手拎着棍子就戳他，这样他们两个都起不来，发什么疯。
等林清拄着棍子站起来，看着明明能着地还在扑腾的林文，真的是一言难尽，他发疯把自己推下水，难道还要她救人。
最终，林清还是抱紧了棍子，绕到他后面去拽他。
然而他太重了，林清根本拽不动，只能靠着棍子和自己蹬腿维持着不让他们两个淹没在水里。
等林轩匆匆赶来，听到林清喊救命的声音，以及按住林清想起身的林文，眼底涌起红丝，脖子上的青筋像是要爆开。
“妞妞，”林轩直接跳进了河里，拉住扯林清胳膊的林文往岸上甩，像抱小孩子一样直接抱着林清就跑。
“哥哥，我没事。”林清拍着林轩的肩膀喊。
然而没有用，林轩像没听见似的，拼了命地跑，嘴里一直说：“没事的，会没事的。”
林清能听见林轩胸口的震荡，抱住他的脖子喊。
林轩才反应过来，“妞妞，怎么啦，难受是吗，没事，马上要到医院了，不会有事的。”
“哥哥，我没事，没淹到。”
林轩抱着妹妹抱的更紧，手有些抖，眼眶通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林文坐在水里，看看林轩的背影，想到他最后扭头看自己的冰冷眼神，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回到家连林奶奶问怎么回事都没有说，只是在一旁发抖，心中隐约感觉闯祸了。
“医生，我妹妹没事吧，”医生刚收好仪器，林轩就紧张的问。
“没事，只是受了点凉，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医生，能不能让我们住院，我怕今晚发烧来不及。”
医生没立即开口，这个时候病房紧张，也不是想住就能住的，不过确实有可能发烧：“这样吧，我看看床位有没有多的。”
林清扯了扯林轩的袖子，看着他有点担心，她觉得哥哥有些过于紧张了，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哥哥，我不用住院，我没事。”
林轩冲她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等林清在病房里安顿下来，林轩叮嘱了好多次要她有事立即找护士，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你还有脸回来，是不是你们把小文推水里了。”
林轩冷着脸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去厨房拿了刀，到了林奶奶放东西的地方就撬开，从里面拿出半袋粮食。
“你干什么，”林奶奶过来就想推开林轩。
林轩把林奶奶挥开，林奶奶差点摔倒。
看自己拦不住林轩，林奶奶大吼：“林银，你快过来，快帮我拦住林轩。”
林爷爷也赶紧到了堂屋，看着林轩手里的东西皱眉：“轩子，把东西放下，有什么事好好说。”
林轩把刀啪地一声砍在桌子上，“你们问问林文他干了什么，妞妞命都快没了，我跟你们说什么。”
林小叔吓的往后挪了一步，“轩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林轩冷笑，“误会？呵，你们今天最好别拦我，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一边说一边把刀从桌子上拿起。
拉着门外的林母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把刀扔向堂屋的方向。
刀落地的声音仿佛在所有人耳边回响，林奶奶直接捂住胸口。
林清和林母他们就一直在医院呆着，直到林轩带来的粮食用完，才回去。
让林清感觉神奇的是林奶奶他们竟然没有来催。
等他们再回到家，林爷爷看他们的目光很复杂，提也没提那天的事。
林轩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呵，看来都知道了。
林轩直接把半盆菜分给他们三个，才开始吃饭。
饭后林小婶看没人提，忍不住了：“大嫂，你回来了接下来几天就你做饭吧。”
“行，我做…，”林母的话还没说完，林轩就打断她：“我妈要照顾妞妞，没有时间做饭。”
一家人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林奶奶发现林母和林轩都没有去上工，而且她存鸡蛋的罐子空了，放糖的罐子空了，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一点白面也没有了。
林奶奶实在忍不了了：“林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分家，现在就分家，你们屋里的东西都给你们，快走，我明天就叫队长来。”
林轩嘴角勾起：“不分，在家有人干活养我们不好吗。”
呵，这就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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