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想不清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苏暮脑袋又晕又沉,即使有心想从他怀里出来也没那力,更别提这会还没那个状态。
她不敢看他,只能又闭上眼,当作不知道。
谢朝言把她抱到车上坐着,苏暮挨着柔软的座椅就赶紧靠了上去,之后脑袋紧贴着靠背闭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倔的。
谢朝言知道她醒了。
“头疼吗?”他问。
苏暮摇头,这才勉强睁开了眼,迷茫地看外面:“怎么到外面了。”
“我过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是你发的位置。”
苏暮无言,去想自己什么时候发了,然而这会脑袋里混沌一片,啥都捋不清。
她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又困又晕还乏力,思绪完全聚拢不了。
太乱了。
她心里就只记着谢予那件事,还有她那条宝贝围巾。
记起这个,苏暮伸手去摸自己身侧,探了个空。
东西掉了。
她抬手扶额,也不敢看他:“我围巾好像掉里面了。”
“嗯,我回去拿。”
谢朝言回了酒吧。
苏暮这会勉强有点理智,她摸出手机去看,谢予这段时间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接。
他当时也知道苏暮生了自己的气,很迅速地想去解释,只不过苏暮不想听。
对不起听多了,会疲倦。
苏暮不知道他旁边那个女生是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谢予走之前没有提前告知她改时间,她就是感觉自己被遗忘了,自己压根没有那么重要。
女孩子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觉得一个人对自己不上心,那多半跑不脱,不管是什么理由,多少肯定有。
如果对方只是分出来一半的上心到她身上,那苏暮宁可不要这份虚无的在意。
苏暮关了手机,越想越委屈,又打开手机撑着思绪给他打字发消息。
主要话题没别的,说分手。
半赌气半认真。
其实苏暮是舍不得这段感情的,分手两个字光是打出来就想哭,谢予那边估计是到了以后一直守着她消息,很快就秒回了。
主要是解释这件事,苏暮一句都不想听,边哭边跟他打字。
酒喝多了,脑袋不清白,打出的都是错字。
谢朝言拿着纸袋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暮坐在副驾上守着手机在那置气的样子。
手机界面是聊天框,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谢朝言没去打扰,沉默地把东西放到后边。
再去看她。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气极了,小姑娘这会儿哭到快岔气。
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矛盾好像都会转变为这种画面。
女孩子感性,以前也有不少女人在谢朝言面前哭过。
分手来求和的或者说有多喜欢他的,太多。
本来还可以心平气和地好好说,到后面基本变成女方单方面哭闹。
他那时候是怎么看来着?挺烦。
确实觉得挺烦。
朋友说谢朝言薄情寡义不是没有依据,他向来不怎么留情,有话就说,说不下去没什么好谈的,特别是感情方面。
可是苏暮哭,就不一样。
谢朝言看被搁在旁边的纸袋,灰色围巾还静静躺在里边。
织的很好,很柔软。可能过程有些坎坷,有的地方针线没处理好,但看得出来女孩很认真细致地在做这件事,也看得出她有多认真对待这段感情。
还是之前那个想法,她真的很喜欢谢予。
喜欢到,旁人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值了。
谢朝言走了过去,忽然将苏暮的手机抽走:“别哭了。”
她有些懵,抬眼看她。
谢朝言就站在苏暮面前,颀长,几乎挡了全部的光。
苏暮看不清他神色。
甚至,都有些分不清眼前人是谁。
他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缓声重复:“我说,别为他哭了。”
今天他的手不像之前那么冷,是温热的。
擦着泪痕,手心慢慢就贴上她的脸,像安慰,也像自己私心之下想做的事。
苏暮像是感应到了,闭上眼。
谢朝言忽然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后边酒吧里有一些客人出来,谈笑声远远传来,道路上是不断经过的车辆。
夜里有风,笼罩在他身后。
他拥着她,替她挡风。
苏暮没说话,也不知道是思绪没回过来还是被他动作吓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谢朝言觉得是后者。
她会知道。
肯定会怕,会不敢说话,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可能会离他远远的,现在不过是她醉了,反应有些迟钝,但起码还是醒着的。
可是。
谢朝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两人几乎是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体温度的距离。
他手搁在她腰间,侧过头,唇瓣不经意从她头发上擦过,像是厮磨。
温度很冷,两人之间是热的。
他低声叫她:“暮暮。”
苏暮闭着眼,动也不敢动。
喝得再醉,只要不是完全深眠的状态,其实多多少少会有些意识,她不敢说话,不敢回应,她怕自己是听错了。
那要不然谢朝言怎么会喊她暮暮,还抱她。
这都是真的吗?还是她做了个梦?
-
陈墨是夜里接到谢朝言电话的,问他有没有女生衣服,有的话带一件过来,方便的话再喊个认识的女性朋友。
陈墨诧异,他骂,他一个大男人哪来女生衣服。
问谢朝言怎么了,也不说。
陈墨没办法,那会儿刚好没事,就叫了个女生朋友,让人拿了套衣服。
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谢朝言下车,抱着个女孩进屋,衣服上脏了一片,女孩身上衣服也没幸免多少,酒气冲天。
陈墨经过的时候看了眼对方。
很熟的面孔。
之前谢予那小女朋友,苏暮。
他当下心里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陈墨就站外头看着谢朝言把人抱沙发上,他带过来的女生扶苏暮去换衣服。
男人就回避。
他这才看清楚苏暮这会儿的样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能喝成这样,眼睛也是红的,像哭过。
这事不简单。
谢朝言到外边点了根烟,指间夹着,望着远边视线散漫,身上大衣早脱了放到里边,毛衣还有点脏,估计是女孩吐的。
他有洁癖,通常要拿手术刀的医生多少都会有点小洁癖。
这会儿倒是不着急处理。
跟平常的谢朝言比起来具有明显反差。
陈墨走过去,问:“怎么了?有心事呢。”
谢朝言说:“没有。”
他轻嗤:“还否认呢。”
他就没见过谢朝言对谁这样过,更别提现在这样的场景和之前一次有多像。
之前也是苏暮在里边,他在外面,一个人抽烟,
大家都是男人,都懂。
“那她怎么了?咱平常喝成这样也没发过酒疯啊。”
陈墨问:“你不会对她动心了吧。”
谢朝言没回答,抽了口烟,轻吐。
烟圈顺着风往天际散,消失到浓墨一般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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